青青子衿 第十一章 重回母校
第二天，丹丹起床的时候，她还赖在床上。丹丹知道，妈妈这些年几乎没睡过一次懒觉，所以没去打扰她。等她醒来的时候，时间已接近中午。
懒洋洋穿好衣服，她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外面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午饭过后，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看着愁云惨淡的细雨，她又有些犯困。
她刚坐进沙发，准备和母亲说一会儿闲话，电话猛然响了。
她迅速按下绿键，手机里便传来霜霜劈头盖脸的埋怨声：“卓尔，怎么回事？一上午打你电话，死活不接，干嘛呢，数钱啦？”
等她气势汹汹嚷完，卓尔呵呵一乐：“想数呢，你给发呀？睡了一上午懒觉，睡得死着呢！哪听得见手机震动的声音？”
“你们放假了？在哪儿呢？”霜霜的声音很大，卓尔笑笑，摇摇头，把手机举远了一些。
“哪像你那么舒服哟，有寒假暑假。我只是提前休几天年假，正在父母家呢！”卓尔回答。
“哪个父母？”霜霜穷追不舍。
“还有哪个父母，我亲娘老子呗。”
“在县城还是在乡下？你一次跟我说清楚了，不要羊拉屎，一截一截的，弄得人家老着急。”霜霜语速像机关枪一样快。
“我倒想一次说清楚，可是你老抢话。看看，又来了，你先别说，让我说好不好？大小姐。”
电话那边传来霜霜嘻嘻的笑声。
“我在乡下老家，不是修了新房子么？提前回来看看。什么？啥时候回来的？我和丹丹昨天中午。”
“回来也不说一声，哦，明白了，怕是不愿意让我搭你的奥迪吧？”霜霜一点不饶人。
“你是恶人先告状，只晓得冤枉人。前几天打电话，你关机，学校又说早放假了。谁晓得你疯哪儿去了？”这回轮到卓尔反击了。
霜霜依然嘻嘻乐着：“那几天手机进点水，刚修好。本来放假想叫你一起走，但晓得你在等单位年底发红包，就没敢打扰你。开着我自己的富康回了我亲娘老子家，别提了，一路上，那辆破车像拖拉机一样啪啪响，担心死了，生怕坏在路上耶！”
“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一起吃顿饭？”卓尔问。
“给你打电话就是为这事。刚才一说车，把这个事岔开了。明天晚上有空没得？我约了十来个同学聚一聚。你最好明天下午四点前到，我们约好了先去学校转一转。”
听说要回母校走走，她的心嘎嘣一下，握手机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毕业这么多年，她一次没有回过母校。好几次，同学们约她回校看看老师，她皆找了种种借口婉言回绝了。提起那片地方，她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她怕去那个地方，她一直回避那个地方。怕什么？心里很清楚，她不愿意睹物思人，不愿意扰乱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许是因为秋天那个温馨且忧伤的梦，许是因为昨晚重温了少年时代那份浪漫，霜霜说要回母校看一看，她居然有些怦然心动，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刚挂完霜霜的电话，陈文勇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他建议干脆让丹丹爷爷奶奶、妹妹一家和弟弟一家都到这边来过年。卓尔连忙捂了电话，简单把文勇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很高兴，痛痛快快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卓尔一个人开着车，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了母校的大门，大门已经移到了校园的右侧，六个同学早已在校门口东张西望。
卓尔停了车，连忙微笑着朝众人走过去。
梳着分头的耿九富扶了扶眼镜，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小步跑了过来，大笑着说：“吴美女，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跑了呢！”
卓尔连忙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酒壶儿，你这啤酒肚真是渐大哟！”
耿九富笑笑，说：“这可是我自己搞大的，怪不得别人。要是我老婆的肚子变大了，那肯定就得怪我哈！”
卓尔嘻嘻一笑：“还是没正经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此时，一个胖得不成样子的男士走了过来，卓尔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所以也就叫不出名字来。来人大大方方开了口：“吴美女，不认识我了？也难怪，这几年我贴了四十斤膘，膀大腰圆了。我是曹安荀啊，绰号安狗（苟）。”
卓尔睁大了眼睛，有些怀疑，半天才说：“是不是哟？有没有搞错哟。”
已经走过来的邓霜霜哈哈大笑：“安狗，我说得对不对？几年没见过的，肯定认不出你来了。你也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胖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水城的啥东西把你催得这么肥。”
众人一阵大笑，卓尔这才相信眼前这个家伙确实是曹安荀。
“还要等哪个？”卓尔问。
耿九富笑眯眯地说：“他们都没得空得，龟儿些忙着领奖金，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才来。”
霜霜忙笑着说：“酒壶儿，咋还没喝醉就骂人呢，德性！真是老马不死德性在呀。”
学校处在五指峰的山腰，北面、西面为无数山峰。学校之东北，有一山沟，流水自上而下，淙淙水声常年不绝。山沟对面有山，山顶为鸟瞰龙透关城区、大江和枝江交汇之绝佳处。那时候，细雨天，登顶一览，水天一色，朦朦胧胧，城区建筑影影绰绰，大江、枝江缓缓而来，美景如画。晴天周末，携书一卷，到此览胜境、阅江水、温课业，不愧为神仙之境界。
一行七人决定先校外后校内。于是，大家沿着校园背后的养马场漫步。养马场没有什么变化，两排依山而起、低低矮矮的平房尚在，平房中间一条四五米宽的步道，比以前多了些坑坑洼洼。大家沿着养马场场区小路拾级而上。然后走上山丘，山势缓而不高，山上种有庄稼和水果树，石板路或泥路点缀其间，几户人家散落在山间。
耿九富突然兴致高昂，大肆感慨：“读书那会儿，这些人家都养狗，每次经过，皆小心翼翼。细想来，那时的晨间或晚饭后，捧书在山间徐行且诵，清风徐来，神清气爽呀。”
曹安荀揶揄地看了看耿九富：“酒壶儿咋还是那么酸溜溜的？”
耿九富笑笑：“故地重游，感从中来，不得不发呀！安狗，你又何必咬人呢？”
大家继续斗着嘴，边走边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那些岁月。
众人来到山顶树林间上，水泥砌成的蓄水池还在。蓄水池旁边，高高的红砖围墙比他们读书时破旧了很多，显出了岁月的沧桑来。
大家便在水池沿上坐了下来，耿九富开始说起当年翻越围墙偷橘子吃和跳入附近蓄水池游泳的趣事，神态颇有几分留恋。
此刻，他仿佛想起什么来，一脸坏笑地看着卓尔。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说：“盯着我干啥？不认识耶？”
耿九富依然笑着，说：“一坐上这个水池，我就想起一个人来。”
霜霜瞪了他一眼，可他没有理会，接着说：“想当年，夏日炎炎、芭蕉冉冉的下午，吴美女和他就并排坐在这儿，商量填报志愿呢，我在山下亲眼看见的。可惜这小子，这些年在人间蒸发了，找都找不到。”
卓尔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心嘎嘣一跳，嘴里却淡淡地道：“提那些事干啥嘛？”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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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坐进沙发，准备和母亲说一会儿闲话，电话猛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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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气势汹汹嚷完，卓尔呵呵一乐：“想数呢，你给发呀？睡了一上午懒觉，睡得死着呢！哪听得见手机震动的声音？”
“你们放假了？在哪儿呢？”霜霜的声音很大，卓尔笑笑，摇摇头，把手机举远了一些。
“哪像你那么舒服哟，有寒假暑假。我只是提前休几天年假，正在父母家呢！”卓尔回答。
“哪个父母？”霜霜穷追不舍。
“还有哪个父母，我亲娘老子呗。”
“在县城还是在乡下？你一次跟我说清楚了，不要羊拉屎，一截一截的，弄得人家老着急。”霜霜语速像机关枪一样快。
“我倒想一次说清楚，可是你老抢话。看看，又来了，你先别说，让我说好不好？大小姐。”
电话那边传来霜霜嘻嘻的笑声。
“我在乡下老家，不是修了新房子么？提前回来看看。什么？啥时候回来的？我和丹丹昨天中午。”
“回来也不说一声，哦，明白了，怕是不愿意让我搭你的奥迪吧？”霜霜一点不饶人。
“你是恶人先告状，只晓得冤枉人。前几天打电话，你关机，学校又说早放假了。谁晓得你疯哪儿去了？”这回轮到卓尔反击了。
霜霜依然嘻嘻乐着：“那几天手机进点水，刚修好。本来放假想叫你一起走，但晓得你在等单位年底发红包，就没敢打扰你。开着我自己的富康回了我亲娘老子家，别提了，一路上，那辆破车像拖拉机一样啪啪响，担心死了，生怕坏在路上耶！”
“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一起吃顿饭？”卓尔问。
“给你打电话就是为这事。刚才一说车，把这个事岔开了。明天晚上有空没得？我约了十来个同学聚一聚。你最好明天下午四点前到，我们约好了先去学校转一转。”
听说要回母校走走，她的心嘎嘣一下，握手机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毕业这么多年，她一次没有回过母校。好几次，同学们约她回校看看老师，她皆找了种种借口婉言回绝了。提起那片地方，她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她怕去那个地方，她一直回避那个地方。怕什么？心里很清楚，她不愿意睹物思人，不愿意扰乱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许是因为秋天那个温馨且忧伤的梦，许是因为昨晚重温了少年时代那份浪漫，霜霜说要回母校看一看，她居然有些怦然心动，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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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卓尔一个人开着车，七拐八拐，终于看到了母校的大门，大门已经移到了校园的右侧，六个同学早已在校门口东张西望。
卓尔停了车，连忙微笑着朝众人走过去。
梳着分头的耿九富扶了扶眼镜，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小步跑了过来，大笑着说：“吴美女，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跑了呢！”
卓尔连忙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酒壶儿，你这啤酒肚真是渐大哟！”
耿九富笑笑，说：“这可是我自己搞大的，怪不得别人。要是我老婆的肚子变大了，那肯定就得怪我哈！”
卓尔嘻嘻一笑：“还是没正经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此时，一个胖得不成样子的男士走了过来，卓尔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所以也就叫不出名字来。来人大大方方开了口：“吴美女，不认识我了？也难怪，这几年我贴了四十斤膘，膀大腰圆了。我是曹安荀啊，绰号安狗（苟）。”
卓尔睁大了眼睛，有些怀疑，半天才说：“是不是哟？有没有搞错哟。”
已经走过来的邓霜霜哈哈大笑：“安狗，我说得对不对？几年没见过的，肯定认不出你来了。你也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胖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水城的啥东西把你催得这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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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等哪个？”卓尔问。
耿九富笑眯眯地说：“他们都没得空得，龟儿些忙着领奖金，说晚上吃饭的时候才来。”
霜霜忙笑着说：“酒壶儿，咋还没喝醉就骂人呢，德性！真是老马不死德性在呀。”
学校处在五指峰的山腰，北面、西面为无数山峰。学校之东北，有一山沟，流水自上而下，淙淙水声常年不绝。山沟对面有山，山顶为鸟瞰龙透关城区、大江和枝江交汇之绝佳处。那时候，细雨天，登顶一览，水天一色，朦朦胧胧，城区建筑影影绰绰，大江、枝江缓缓而来，美景如画。晴天周末，携书一卷，到此览胜境、阅江水、温课业，不愧为神仙之境界。
一行七人决定先校外后校内。于是，大家沿着校园背后的养马场漫步。养马场没有什么变化，两排依山而起、低低矮矮的平房尚在，平房中间一条四五米宽的步道，比以前多了些坑坑洼洼。大家沿着养马场场区小路拾级而上。然后走上山丘，山势缓而不高，山上种有庄稼和水果树，石板路或泥路点缀其间，几户人家散落在山间。
耿九富突然兴致高昂，大肆感慨：“读书那会儿，这些人家都养狗，每次经过，皆小心翼翼。细想来，那时的晨间或晚饭后，捧书在山间徐行且诵，清风徐来，神清气爽呀。”
曹安荀揶揄地看了看耿九富：“酒壶儿咋还是那么酸溜溜的？”
耿九富笑笑：“故地重游，感从中来，不得不发呀！安狗，你又何必咬人呢？”
大家继续斗着嘴，边走边说起那些陈年旧事，仿佛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那些岁月。
众人来到山顶树林间上，水泥砌成的蓄水池还在。蓄水池旁边，高高的红砖围墙比他们读书时破旧了很多，显出了岁月的沧桑来。
大家便在水池沿上坐了下来，耿九富开始说起当年翻越围墙偷橘子吃和跳入附近蓄水池游泳的趣事，神态颇有几分留恋。
此刻，他仿佛想起什么来，一脸坏笑地看着卓尔。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说：“盯着我干啥？不认识耶？”
耿九富依然笑着，说：“一坐上这个水池，我就想起一个人来。”
霜霜瞪了他一眼，可他没有理会，接着说：“想当年，夏日炎炎、芭蕉冉冉的下午，吴美女和他就并排坐在这儿，商量填报志愿呢，我在山下亲眼看见的。可惜这小子，这些年在人间蒸发了，找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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