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不相识 第二章 初识（1）
中国，苏州
“婉婉，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去接你啊。”一个头发花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笑着出现，见到自己的女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嗔怪起来。
屋子里温暖的空气包围了叶婉，浓浓的饭香，温馨的早上，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叶婉莫名的心中一酸，走上前抱住妈妈，轻轻地喊了一声：“妈。”一滴泪慢慢的流下。
母亲抱着女儿：“怎么了婉婉？累了吗？”
叶婉的心在听见“婉婉”的时候猛地一揪，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良久：“是累了，妈，婉婉好累。”叶婉用手揉揉眼睛，松开妈妈。
母亲听见女儿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嘶哑，和好像筋疲力竭一样的无力感，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怜惜的神情：“都说不要出去了，国外有什么好玩的，你看，累成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叶婉勉强着最大程度地牵牵嘴角，做出顽皮的神情，掂起行李走进自己的屋子，一头摔进柔软的枕头里，压抑已久的感情终于冲开了泪阙，眼泪连成一线地流下。脑海中只剩下那个不真实的房间，不真实的白床单上不真实的鸽子蛋般大小殷红色……
外面依稀有开门的声音。
“阿姨好。”
“云涛啊，真是麻烦你，又让你跑一趟。”
“嘿嘿，不麻烦呀阿姨。咱们住这么近，这么多年来您也一直挺照顾我的，跑个腿而已嘛，应该的。”
“阿姨，是……婉怡回来了吗？”
“哦，嗯。是啊，她刚回来，一进门就喊累，就先歇着去了。要不……我去叫她？”
“不，不用了阿姨。让婉怡再睡会吧，她一定很累了。”
“云涛留下吃饭吧，看，这都快做好了……”
“呵呵，谢谢阿姨，不过我真不能吃饭了，一会还有个家教，我这就过去了，阿姨要是有事儿就联系我啊。”
“云涛真是个好孩子啊……”母亲自言自语道。
床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李云涛的短信。
“叶婉怡。下次再这样一声不响的自己回来，我可就不理你了。呵呵，好好休息，睡醒了联系我。云涛。
叶婉，不，叶婉怡翻了个身，将手机电池猛地扣了下来，重重的将这些零件塞在了枕头下面。
……
“这个女人脾气真不好。”我哧笑了。
“哈哈，是不太好，不过可以理解。”
“这个……嗯，到底应该叫她叶婉，还是叶婉怡呢？”
“呵呵，你觉得呢？”
“诶……是你在讲故事诶。快说了。”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是他自己讲不清楚，偏叫我来猜。
“她骗了Allen。把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给去了。没告诉他。”
“她为什么要骗Allen啊？”
“那你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吗？”
“嗯……看情况咯。不过除非是我看着顺眼，属于天然无公害的那一类。比如，我就不介意把我的名字告诉你啊。”
“哈，敢情我成你盘里的蔬菜了。不过，就是你愿意说，我也不问。”
“哦？”
“呵呵，起码现在不。”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讲起来。
宽敞的教室，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书桌。每一张书桌上都垒着差不多与视线平齐的各种课本辅导资料。或几只笔歪歪斜斜地插在笔筒中，或几本书龇牙咧嘴地露个脚在书桌外，或是眼前这幅光景，站在讲台上放眼望去，教室里躺倒率几乎达到90%。除了几个睡得半边脸皱巴巴的，或是还处于梦游状的学生飘到外面接水，就是最后面一排几个顶着瞌睡狂灌咖啡提神，正在以头悬梁锥刺股的狠劲玩命啃书的人。
其中就有一个女孩正拿着一个凉透了的包子，头也不抬的边吃边背。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高高的书堆，封面上有三个清烁的签字：宋敏熙。
她微微皱着眉头，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本，不时在手边的本子上写两笔，眼神一闪好像有什么困惑，翻开面前的参考书作参详，那副专注，好像把世事都关在了眼帘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诶，宋敏熙，班主任找你。”
宋敏熙这才伸个懒腰，“啊——好困啊……”她无比哀怨地向班主任办公室望了一眼，不情愿地向那里挪步。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宋敏熙敲敲门，没有人回应她。屋里的空气干燥，暖和的让人想睡着，可宋敏熙现在可不想睡，一心想着赶紧受完刑赶紧逃。
办公室里没有老师的踪影，而靠着墙边却站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子，很干净澄澈的感觉。
“老师呢？”宋敏熙很奇怪，明明是老师叫她来的，怎么却没有人影呢？
“没看见没人吗，还问。”男孩抬起头低低地回了一句。
宋敏熙看向男孩子，对上了一双有着狂野桀骜的眼眸。她心中暗暗一惊，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孩的眼神怎么这么……让人不舒服。
“呵……”又是一声轻轻的嗤笑。
宋敏熙有点挂不住，想要发作，又想起来没必要和素不相识的人一般见识。于是便耐着性子问他：“同学，那你知道老师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男孩见她将怒又未怒的样子，感觉很有趣，要是其他女生，恐怕早就骂他神经病了吧。不过她这种装作文静有礼，好好学生的样子，真叫他感到，讨厌。
宋敏熙见他不说话，仍旧是戏谑轻蔑地半笑不笑地看着她，不由得心火蹿高了几分。她清清嗓子：“同学，你听到我说话了吧。你知道老师在……”
“我不知道。”
男孩子不耐烦的打断她。
宋敏熙感觉到有一股气直冲到头顶，深吸一口气，强使自己拉出一个亲切到够恶心的笑脸对着男孩说：“那你……继续慢慢站着哈！”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故意使劲带上了门。
“神经病吧！”宋敏熙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顿时觉得把心中的一口恶气舒了出去。
现是隆冬，办公室外的冷风吹着宋敏熙，让她感到很舒服。“呵……”宋敏熙想着刚才自己差点失控的样子失笑出声。那个男孩子肯定是挨K被罚站了吧，跟一个犯错挨吵的小屁孩抬杠，自己真是幼稚啊，呵呵。
再抬脸，宋敏熙的脸上又换上了平时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这个客厅不大，但还算干净有致。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男子相对而坐，气氛融洽地谈论着什么。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亚麻发色，身量颀长的男孩子。
见到家里有陌生人，男孩子站在玄关定定地看着客厅里的那个人。
”哎，梓臣。你看，这就是上次我提到的，那个给你找的家教，李云涛。云涛，这就是我的儿子，萧梓臣。”
这个叫萧梓臣的男孩子轻轻地撇嘴一笑，拎起挎包，径直走走尽自己的放进离去。“咣”的一声，显得这个不大的家格外的安静。
“云涛，那啥……他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萧梓臣的父亲很尴尬，但却也只能满脸堆笑。
这个萧梓臣真是个桀骜的男孩子啊。李云涛心中暗暗想着，眼前闪过刚才萧梓臣眼中一闪而过的嚣张不屑的眼神。
”笃笃笃”李云涛叩响了萧梓臣的房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放肆懒怠的声音。
李云涛清清嗓子“萧梓臣……你好，我是你的家庭教师，李云涛。”
房间里没有声音，过了几秒，好像里面的人也没有开门的动向。李云涛莫名地有些紧张，转念发觉自己居然在一个高中生面前紧张，实在太逊了点。李云涛失神一笑，却冷不丁面前出现一张脸。门开了，萧梓臣一脸冷漠的看着李云涛，眼神淡淡却掩不住嫌恶的申请，嘴角微微翘起，轻蔑道：“果然精神有点不正常……”
这是一间干净却充满时尚格调的屋子，床头墙壁上挂着一张放大了的萧梓臣写真照片，夸张修身的重金属装束更突出了他清澈明亮的眼睛，从中流泻出的嚣张桀骜更加放肆直接。
”你要给我讲什么？”
李云涛愣了一下身，马上接道：”哦……是这样的。确切来说，我都讲，但更主要的是为你制定一个学习规划，差不多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是更注重知识的系统梳理。”
萧梓臣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有些反感地说”那开始吧。”
萧梓臣是个很聪明的男孩子。在做过基本接触后，李云涛坦率地向他承认了这一点。讲的东西他都能很快地接受，虽然还没有举一反三那么夸张，但他对知识的理解还是比较全面的。毕竟他的基础不好，想必是平时从来没有认真把心思放在功课上的缘故。
在了解到萧梓臣的英语连最基本的句子结构都分不清楚的时候，李云涛真的开始有点伤脑筋了。以这样的水准迎接高考，根本就是……
在萧梓臣再一次说出”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时候，李云涛都怀疑是不是这小子故意恶整他。
李云涛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这个句子中，有一个名词动用的语法……”
”你们这些乖学生真是一个样。”萧梓臣眼前突然闪过早晨那个女生，也是这幅隐忍不发的表情，心下突然一紧。
李云涛愕然，抬头看见萧梓臣高挑一条眉毛，嫌恶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是熟悉的嚣张不屑。
这就是好学生吧？他们都这么能忍吗？为什么不索性爆发出来，或者干脆大骂一声”fuck！”总比现在看着一张要死不活的，伪装出来的和蔼亲切的样子要好得多。
萧梓臣不知怎地又想起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个气场清冽的女生，也是那副一忍再忍的文静有礼的表情，两张脸重合在一起，更让他感到了强烈的厌恶。
”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见萧梓臣下了逐客令，李云涛笑着说：”也是，都两个小时了，是我不好都忘了时间了，那你……继续慢慢消化，我先回去了。”
萧梓臣愣了一下，觉得有个句式好像在哪听过。
……
”那你……继续慢慢站着哈！”女孩子故意拉出一个亲切到恶心的笑容，狠狠地瞪他一眼。
……
”哼，果然都是一样的。”
萧梓臣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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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麻烦呀阿姨。咱们住这么近，这么多年来您也一直挺照顾我的，跑个腿而已嘛，应该的。”
“阿姨，是……婉怡回来了吗？”
“哦，嗯。是啊，她刚回来，一进门就喊累，就先歇着去了。要不……我去叫她？”
“不，不用了阿姨。让婉怡再睡会吧，她一定很累了。”
“云涛留下吃饭吧，看，这都快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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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不，叶婉怡翻了个身，将手机电池猛地扣了下来，重重的将这些零件塞在了枕头下面。
……
“这个女人脾气真不好。”我哧笑了。
“哈哈，是不太好，不过可以理解。”
“这个……嗯，到底应该叫她叶婉，还是叶婉怡呢？”
“呵呵，你觉得呢？”
“诶……是你在讲故事诶。快说了。”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是他自己讲不清楚，偏叫我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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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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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敢情我成你盘里的蔬菜了。不过，就是你愿意说，我也不问。”
“哦？”
“呵呵，起码现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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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教室，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书桌。每一张书桌上都垒着差不多与视线平齐的各种课本辅导资料。或几只笔歪歪斜斜地插在笔筒中，或几本书龇牙咧嘴地露个脚在书桌外，或是眼前这幅光景，站在讲台上放眼望去，教室里躺倒率几乎达到90%。除了几个睡得半边脸皱巴巴的，或是还处于梦游状的学生飘到外面接水，就是最后面一排几个顶着瞌睡狂灌咖啡提神，正在以头悬梁锥刺股的狠劲玩命啃书的人。
其中就有一个女孩正拿着一个凉透了的包子，头也不抬的边吃边背。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高高的书堆，封面上有三个清烁的签字：宋敏熙。
她微微皱着眉头，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本，不时在手边的本子上写两笔，眼神一闪好像有什么困惑，翻开面前的参考书作参详，那副专注，好像把世事都关在了眼帘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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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敏熙见他不说话，仍旧是戏谑轻蔑地半笑不笑地看着她，不由得心火蹿高了几分。她清清嗓子：“同学，你听到我说话了吧。你知道老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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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梓臣。你看，这就是上次我提到的，那个给你找的家教，李云涛。云涛，这就是我的儿子，萧梓臣。”
这个叫萧梓臣的男孩子轻轻地撇嘴一笑，拎起挎包，径直走走尽自己的放进离去。“咣”的一声，显得这个不大的家格外的安静。
“云涛，那啥……他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萧梓臣的父亲很尴尬，但却也只能满脸堆笑。
这个萧梓臣真是个桀骜的男孩子啊。李云涛心中暗暗想着，眼前闪过刚才萧梓臣眼中一闪而过的嚣张不屑的眼神。
”笃笃笃”李云涛叩响了萧梓臣的房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放肆懒怠的声音。
李云涛清清嗓子“萧梓臣……你好，我是你的家庭教师，李云涛。”
房间里没有声音，过了几秒，好像里面的人也没有开门的动向。李云涛莫名地有些紧张，转念发觉自己居然在一个高中生面前紧张，实在太逊了点。李云涛失神一笑，却冷不丁面前出现一张脸。门开了，萧梓臣一脸冷漠的看着李云涛，眼神淡淡却掩不住嫌恶的申请，嘴角微微翘起，轻蔑道：“果然精神有点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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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涛愣了一下身，马上接道：”哦……是这样的。确切来说，我都讲，但更主要的是为你制定一个学习规划，差不多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是更注重知识的系统梳理。”
萧梓臣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有些反感地说”那开始吧。”
萧梓臣是个很聪明的男孩子。在做过基本接触后，李云涛坦率地向他承认了这一点。讲的东西他都能很快地接受，虽然还没有举一反三那么夸张，但他对知识的理解还是比较全面的。毕竟他的基础不好，想必是平时从来没有认真把心思放在功课上的缘故。
在了解到萧梓臣的英语连最基本的句子结构都分不清楚的时候，李云涛真的开始有点伤脑筋了。以这样的水准迎接高考，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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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涛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这个句子中，有一个名词动用的语法……”
”你们这些乖学生真是一个样。”萧梓臣眼前突然闪过早晨那个女生，也是这幅隐忍不发的表情，心下突然一紧。
李云涛愕然，抬头看见萧梓臣高挑一条眉毛，嫌恶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是熟悉的嚣张不屑。
这就是好学生吧？他们都这么能忍吗？为什么不索性爆发出来，或者干脆大骂一声”fuck！”总比现在看着一张要死不活的，伪装出来的和蔼亲切的样子要好得多。
萧梓臣不知怎地又想起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个气场清冽的女生，也是那副一忍再忍的文静有礼的表情，两张脸重合在一起，更让他感到了强烈的厌恶。
”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见萧梓臣下了逐客令，李云涛笑着说：”也是，都两个小时了，是我不好都忘了时间了，那你……继续慢慢消化，我先回去了。”
萧梓臣愣了一下，觉得有个句式好像在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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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继续慢慢站着哈！”女孩子故意拉出一个亲切到恶心的笑容，狠狠地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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