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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25,萧索的白家

    青青回到白家时,已是银河织锦,繁星满天了。

    白家静悄悄的,是有几点烛光从窗子里偷出来,却显得异常昏暗和颓废。

    她将雪云交给家奴好生喂养,自己先来到喜凤的房间。

    此刻,喜凤坐在雕花椅上,怀里紧紧搂着一脸天真的萧萧。她目光空洞呆滞,放佛被空气凝滞住了。

    “姨娘,是我!”青青走过去轻轻唤道。

    喜凤木然地抬起头,忽然眼睛一亮,忙放下萧萧站起一把抓住青青的手连声道:“怎么办?怎么办?你父亲的事被发觉了,他们很快就来抓人了啊!”

    “那些家奴呢?”青青问。

    “除几个不愿离开白家的人外,都被我遣散了。白家遭罪,不可祸及无辜啊!只是萧萧还小,外面又乱,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喜凤急得六神无主。

    看着一向淡然处世的喜凤也乱了方寸,青青心里直发酸。她劝道:“姨娘你先别急。只要还没有上奏皇上,此事就还有缓和的余地。现在,我得去看看父亲。”

    “哦。”喜凤将信将疑地张了张嘴,叹息了一声说:“自从如烟走后,你父亲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你说话小心一点,别让他凶着你了。”

    “我明白的。”

    推开虚掩的书房门,一股呛人的味道像浊浪一样卷了过来,青青来不及掩鼻,内心一阵翻滚,差点就吐了出来。

    只见浑浊的灯光中烟雾缭绕,酒气熏天。白羽飞窝在那把宽大的椅子中,闭着眼,嘴里不停地吞吐着大烟。那张原本富态精神的脸已瘦的如刀削一般,干瘪的皮肤松垮地耷拉着,像枯干的树皮,看上去苍老了二十岁。要不是那双浓黑的眉毛,青青差点没有认出来。

    几月不见,父亲怎么就蜕变成这个样子了?还吸食起大烟。青青心疼得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相同的血脉,让青青一下子就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此刻,她只想依偎在父亲怀里,轻轻抚摸他那消瘦的脸,给他慰藉和安宁。

    印象中,在母亲死后,父亲曾吸食过大烟。那时候,他就像现在一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任何人的规劝也听不进去,直到娶了喜凤后才慢慢缓和过来。看来,比起挪用国银的事,如烟席卷财产的逃走,更让他始料不及,接受不了。

    毕竟,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青青噙着泪水慢慢走过去,刚要伸出手,白羽飞倏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青青。吓得青青一哆嗦,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父亲,是青儿——。”她哭道。

    “青儿?”白羽飞放下烟袋,认真打量起几月不见的女儿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忽然他对青青咆哮起来:“你回来做什么?白家没你这个女儿!滚,快给我滚出去!”

    “父亲?”青青吃惊地看着白羽飞。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严肃和凌厉,而是汹涌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就像一株被风雨摧残殆尽的苍柳,等待着一束温暖的阳光。

    “您放心,青儿不会让她得逞的!”青青伸出那双葱白一样的小手,小心地放在白羽飞有些粗糙的掌心里。那么安稳,那么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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