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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062

    梁辉回到icu病房的时候,看到叶凡站着的姿势从他离开起到他回来,连变都没有变过。他走上前,跟叶凡并肩站着,手不自觉地插在还没换下来的白大褂的衣兜里,紧紧地握成拳。梁辉的视线落在昏迷不醒的叶生身上,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叶凡,叶凡的脸色很不好,即使脸上的妆很浓,依旧掩盖不了他担忧的神色,梁辉想起之前他跟卫东在办公室里的那场对话,也跟着拧起了眉。

    穿堂风吹过的时候,阴沁得很,赤着的小手臂有些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梁辉什么话都没说,这个时候,他不想主动,也完全没必要,他明白,叶凡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活得清透着呢,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

    想到自个儿好几次想开口却最终还是闭了嘴瞒着的那件事儿,梁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这件事儿说出来叶凡会是个什么反应,还好最近事儿多,他分不了神注意自己,梁辉松了口气,为此,他突然觉得庆幸起来。

    这次叶生突然病重,能救回来的几率小之又小,根本不能跟他第一次入院时的晕厥相比。惨白的日光灯灯光从头顶浇下来,大理石地面印出森森的倒影,入夜之后的医院,非常的安静,梁辉能很清楚地分辨出他和叶凡俩人的呼吸,平缓而绵长,那是叶凡的,急促而粗重,这是他自己的。

    时间的概念在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模糊,几近感知不到了,胃部因为饥饿而绞痛着,但是没有任何的食欲,看叶凡的模样,估计也是什么都吃不下去的,梁辉把将本来要吐出来的气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没敢惊扰着叶凡。

    时间的流逝缓慢而迅疾,没有人知道叶生还会不会醒来,就是再世为人的叶凡也说不清楚。他怕自己付出这么多努力,结果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梁辉去办公室的那段时间,叶凡想了很多,那些杂乱的念头不断在他的脑子里闪进闪出,关于他的,关于叶生的,关于盛霆钧的,关于柯晓彪的,还有关于梁辉的。

    他确实经历了很多“过去”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但在某些既定的事儿上,他的预知能力依旧显得那么弱小,他甚至还来不及去改变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能否改变最终的结局?

    如果说……在这段时间死去,是叶生的命运,他能不能背道而行,把叶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他固执地把虎子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的理由,会不会正是把对方推进深渊的源头?盛霆钧和梁辉这两个过去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一世与他相遇,又会带给他什么?

    无从知晓。

    叶凡感到很迷茫,从未有过的迷茫,他觉得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不考虑他的承受能力,仅为了自己娱乐的情况下,让他重生,然后重新经历一遍过去所受的苦痛。叶凡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不会比叶生的死亡更让他难过的了,不会有了。

    他不是没有挣扎过,为了叶生,他甚至接受了过去的自己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情,委身人下,用自己的尊严换取让叶生活下去的机会,如果最后的结局没有任何改变,那么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他要重生?

    没有人能回答叶凡的问题。

    这一刻,叶凡觉得自己像是浩淼海洋上一艘无帆的小木船,重生所带来的优势,不过是多给了他一个被虫蛀的腐烂不堪的木浆,让他不至于随波逐流,但当巨大的海浪袭来,他除了闭着眼睛等待命运的判决,什么都做不了。

    爸,坚持下去,往后还有很多好日子等着我们呢,你说的那些想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你喜欢的酒,我都买来给你喝。挺过去,求你了,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再多看我一眼。

    叶凡隔着玻璃看着叶生日渐花白的头发,心里很难受,他的眼圈泛着红,鼻腔里很酸。

    手术过后的叶生,脸上的血色还没有恢复,苍白的就像一张纸,头发乱糟糟的,这样的邋遢形象与有点儿轻微洁癖的叶生很不相符。叶凡很想进去,坐在他边儿上,陪他说说话儿,给他梳梳头,或者什么都不干,单就只握着他的手。

    叶凡想做点儿什么,不管什么事情,总比现在漫无目的地站在这里好。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特别的刺耳,叶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当即给按掉了,在将手机放回口袋这一过程中,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梁辉看着灯管闪烁的外屏,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他记得,这个铃声,是专属于盛霆钧的。

    叶凡依旧没有接,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按断了电话,甚至直接关了机,周围再一次彻底安静下来。梁辉看着叶凡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一连串动作,没由来的,一股寒意从心里升起,不知道是不是这夜里风给吹的。

    盛霆钧听到手机连盲音都来不及响起直接转换为机械女声之后,狠狠地把手机砸到了床上,他仰面躺倒,盯着天花板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顶灯,大口地吐着气。这间按照叶凡的喜好给布置的房间,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他坏心情的助推器,不管视线落在那儿,都能想起叶凡的模样,跟刻在脑子里了一样。

    怎么……原来就不觉着呢?

    心里憋着一股气,无论怎么急促地呼吸都没办法吐出来,憋得胸口生疼。好像有人从他胸口生生挖去了一块,血肉模糊的。

    他没想过就是被人给挂断个电话,能把他给憋屈成这样。盛霆钧笑了起来。

    他跟叶凡已经好些天没见着了,打电话过去的反应也异常的冷淡,完全像是敷衍公事。多说几句就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再往多了说,叶凡一定会提到房子的事情,那会儿,就是叶凡不挂电话他也得找个理由挂了。

    叶凡不想再接受自己对他的好。盛霆钧一想到这里,指尖都泛着酸。

    他一拍床榻,大力地坐了起来,觉得这么不解气,他又下狠劲儿狠拍了床铺几次。

    要是说最初和叶凡认识的时候,俩人性格那是针尖儿对麦芒,这会儿完全是鸡蛋对石头了。盛霆钧不明白,那么热乎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冷就冷,还冷成这样。

    爱上了吗?盛霆钧问自己,刚有这样的念头闪现,盛霆钧就拼命的摇头,可是摇头的动作越放越慢,到最后,好像糊涂了一样。

    一拍自己的脑袋,叶凡不接他的电话,难不成他就不能叶凡经纪人那套儿消息?盛霆钧一把拿过手机,给安怡挂个电话过去。

    “是我,最近……叶凡工作怎么样?”

    那头安怡的语气很诧异,她问:“你还不知道吗?下午叶凡拍摄MV的时候,突然接了个电话,就跑出去了,说是他爸送抢救室了……”

    “抢救室?”盛霆钧突然想起当初叶凡为了挣钱给叶生治病,答应他进入娱乐圈儿,甚至同意了当他的情人,“什么时候的事儿?”

    “下午一点多两点的样子。”

    “知道哪个医院吗?”

    “这还真不知道,叶凡接了电话就跑,要不是导演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这事儿。”

    “我知道,有事儿我再打给你。”盛霆钧说着就挂了电话,他从床上起来,换好衣服。

    他不知道叶凡这会儿想不想见着他,但是他想陪在叶凡身边,上次他让叶凡独自面对叶生被推进手术室,这次不会了。

    他说过要对叶凡好的。

    拉开门的盛霆钧撞上一个人,他看也没看,下意识伸出手去拉住那人的衣服,不至于让他摔地上去。

    “没事儿吧你?”盛霆钧问。

    “怎么着啊,这么晚了还往外边儿跑,想着谁了?”

    “郁儒?”没想着是盛郁儒来了,盛霆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他还是说,“我这会儿有事儿,得出门一趟。”

    “真不赶巧,我这会儿啊,也有事儿,正找你呢。”盛郁儒的表情带着点儿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盛霆钧长叹了一口气,软下声音,他说:“郁儒,我真有事儿,你那事儿要是不急,等我回来再说成吗?”

    说着,盛霆钧就要错开盛郁儒过去,盛郁儒也向着盛霆钧诺教的方向迈了一步,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在盛霆钧的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我想,你应该会对这里边儿的照片儿感兴趣的。”

    听到“照片”这两个字,盛霆钧的眼睛眯了眯,但他还是决定错开盛郁儒往电梯那走,盛郁儒一把拉住盛霆钧,大声说:“要是这照片跟你那宝贝叶凡有关系呢?”

    盛霆钧挣脱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扭过头之后才把视线移到盛郁儒那儿,大概这会儿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盛郁儒松开了手,“想知道是什么吗?”

    盛霆钧没说话,盛郁儒挑了挑眉,把一早就调好的照片儿递到盛霆钧面前,照片儿里,叶凡跟一个小伙子姿态亲昵,说说笑笑的,盛郁儒大概觉得这些还不足以说什么,往下翻了一页,这一张里,叶凡的手搭在了那小伙子的肩膀上,照片有些模糊,应该是偷拍。

    “这能说明什么?”盛霆钧问道。

    “好东西总要放在最后不是?”盛郁儒的眼睛里闪着兴味的光,他把手机拿回自己面前,翻找了好一会儿,再一次递到盛霆钧面前。盛霆钧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达到目的的盛郁儒很高兴地把手机收了起来,他说:“看吧,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去找他,指不定他跟他那小情人儿正酒店里快活着呢。”

    “叶凡不是那种人。”盛霆钧下意识地反驳。

    “这会儿知道帮他说话了?”盛郁儒露出一个极其轻蔑的笑容来,“你把他当情人,他也不见得就会当你是爱人,你能劈腿,他照样也能,瞧着前不久还躺你身边的人,这会儿都有新欢了,一面儿拿着你的钱,一面儿包养着小白脸儿,心里头特不舒服吧。”

    “要就这事儿,咱们就回来谈吧。”说着盛霆钧还是要走。

    “盛霆钧,你当真就这么喜欢他?你不是说了照顾我一辈子的吗?你不是这辈子除了我你谁都不会在乎的吗?”盛郁儒大声说着,到最后带上了哭腔,“怎么,这会儿,他牵着你心了?知道疼了?知道疼了为什么那天你还说那样的话,你演戏给谁看呢?盛霆钧,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盛霆钧与盛郁儒面对面站着,间距不过一手臂远,盛霆钧不应话,盛郁儒也就不再问话,楼道的声控灯暗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盛霆钧感觉到自己被抱住,一双冰凉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像是在找寻什么,不多时,手指停在他嘴唇那儿不动了。

    一个温热而干燥的东西覆了上来,盛霆钧觉得自己不会思考了,盛郁儒这是在……吻他?

    先是轻轻地厮磨,然后变成了啃咬,带着不服气的仗势,滑腻的舌头趁着他盛霆钧不注意溜进了他的嘴巴里,盛郁儒的技术很好,几乎是在盛郁儒吻上他的时候,他就起了反应,盛霆钧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他把盛郁儒压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这是他在光亮之下不敢肖想的人,他找了一个又一个与他相像的人,却惟独不敢靠近他。

    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的清晰,盛郁儒伸手环住盛霆钧,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在俩人分开的时候,盛郁儒对着盛霆钧说:“哥,要是你能喜欢男的,那我也能,你说过照顾我一辈子的,不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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