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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38节

    三十八、“侥幸”是人们对于命运的一种尝试性质的挑弄。有些时候,就遭遇了成功,而许多时候,却是以失败告终的。如同跃过一个水深火热的沟坎,目测一下宽度和长度,揣摩一回自己的力量和能量,侥幸地就要跳了。因为那边的风景实在诱人,或者是跃过去后的物质回报比较地丰厚。不过,除了自己的力量,这时候的人还想着上帝给予一点帮助,比如说给一点风力,只需轻轻一吹,事情就能成功。于是就闭了眼睛,奋力一跃。殊不知,上帝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于是,最终被泥涂炭火吞灭,闭了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这时何等悲哀的事情?

    赵爱荣的菜地有了收获,手里有了一点活钱,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儿媳妇买了两身像样的衣服,然后又不时地买一点肉食水果放在家里给媳妇吃。有一点闲暇的时候,他就向着人们打听一下,看看谁那里有能够治好“羊羔疯”的消息,然后她就想办法买来相关的药物来给媳妇吃。

    婆婆没有嫌弃自己的病,又瞒住家里所有的人不说,这本来就使得鄢小青十分感激。现在又看到婆婆如此无微不至地关怀自己,这就使得她感激得无以言说。好多次,她看着这个勤劳、善良,能体贴人的婆婆落下感动的泪水,她说:“妈妈,您比我的亲妈还要疼我,有您这样的婆婆,我真的感到很满足了。我一定会做您的好媳妇,好女儿,我要对得起您,对得起元家。”

    赵爱荣说:“孩子,互相照顾着活吧,庄户人家的日子难过,元家的日子更难过。妈妈只愿你和家进的病都能好起来,和和美美地过下去就行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赵爱荣不让媳妇多劳累,又时时调整着她的心情。鄢小青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人也一天比一天白胖了。

    转眼之间秋尽了,赵爱荣的菜地里除了大白菜之外,其他的菜蔬都已收尽。秋风吹起来了,西红柿、豆角的架子上边只留下了干枯变色的枝条,显出了特有的凋零的意味。婆媳俩还在那里忙碌着。鄢小青问道:“妈妈,那些干了的枝叶怎么处理?”

    赵爱荣说:“架杆需要拔起来,那些枯枝败叶收拾在一起之后就烧掉它了。茄子的枯枝拿回去当柴烧。”

    于是鄢小青就去拔那些架杆,被婆婆拦住了:“你不能干这种事,会划破你的手。我来拔吧。”

    鄢小青说:“那我干什么呢?”

    赵爱荣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我拔下架杆的时候,你把它们捆起来。”说完了,递给媳妇两只涂了橡胶的手套。

    婆媳两人在菜田里忙碌着。

    鄢小青说:“妈妈,过去我身上总带着一些果皮杏脯,那是想遮蔽我吃药的事情。那种药也确实有点苦味,嚼点果皮之类的东西,能消除嘴里的一点苦味。其实我也不一定想吃那些东西。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很想吃那些东西了,觉得嘴里总有一些苦涩的滋味。”

    赵爱荣抬起头来看着媳妇问:“是这样的吗?是不是你一直就想着那些东西?”

    鄢小青摇头道:“不是这样。过去是可有可无,现在是很想吃。”

    赵爱荣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媳妇是不是怀了晕?她问道:“这个月你来过月经了吗?”

    鄢小青迟疑了一下说:“没有,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不过,我的月经以前也不很规律,有时候也会晚来的。”

    赵爱荣就觉得,儿媳妇恐怕是真的怀孕了。她的心情是既高兴有担忧。高兴的是,媳妇怀孕,有了儿子元家进的骨血,疯疯癫癫的儿子娶了媳妇又有了后代,算是有了一个期盼的结果;担忧的是儿媳妇有病在身,那一种病还是说倒就要倒的病症,怀孕的事情不同寻常,媳妇什么时候突然倒下,肚子里的婴儿就要受到影响。而且,刚才媳妇又说她的月经是不正常的,二十多岁的女人,月经就不正常了,这难道不是因为她有病在身吗?想到这里,她就对儿媳妇说:“孩子,我估计你是怀上小孩了,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鄢小青听婆婆说自己的是怀孕了,就感到有些吃惊。虽然以往她也有过这方面的推想,但因为自己的月经不调,所以不敢想得过于肯定。他没有说什么,抬起头来看着婆婆,想听听婆婆一下在说什么样的话。

    赵爱荣说:“这是好事,也是大事。哪天我们去找你晋梅婶婶,让她带你到医院里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怀上了。不过,你就需要好好注意身体了。”

    鄢小青说:“妈妈,我确实有点担忧,我要再发病,对胎儿肯定会有影响。”

    赵爱荣说:“谁说不是这样呢?不过你也不要紧张。或许不一定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就坦然一些,不要把它当做负担。放松了心情,你就不会犯病了。来,从现在起,你就不要给我干活了,好好地保护自己吧。”她走过去将媳妇手上的手套脱了下来,然后说道,“你坐到地头上去吧,跟我说说话,活儿,你就不要做了。”

    鄢小青很顺从地走到地头上去,要靠着地棱坐下来。赵爱荣把自己身上的破夹袄脱下来,给媳妇垫到屁股下面。

    菜地里就只剩下了赵爱荣一个人在忙碌。她将架杆一根一根地拆卸下来,又一根一根地放在地上,然后拿着草绳捆好了,再抱到地头上去,那里有一个用玉米秸秆围成的柴垛,她就把那些架杆摆放在里头,然后拿秸秆盖住它们,以便来年再使用。她做这些事情都是有条不紊的,动作熟练有利索。鄢小青多次要起来帮她,都被她制止了。鄢小青能够看出来,婆婆的眼里不时飘过了一种对于她的担忧的目光。她知道婆婆在担忧自己的病。或许,这个时候在婆婆的心里正产生着一种疑问:这个儿媳妇能生孩子吗?能不能生,鄢小青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为了这个婆婆,她要勇敢地面对。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病痛发生得少了一些,这个她是知道的。过去两三天就要发生一次,现在好像六七天里才有一次,而且都是在熟睡了的夜里,她人精神一点的时候,好像就可以不发病。她觉得自己有信心。看到在那里一刻也不停止劳作的婆婆,她心里有些惭愧。觉得自己不应该给婆婆再带来忧虑和麻烦,于是她笑了笑,对婆婆说道:“妈妈,您不要担忧,如果真是怀孕了,我也不怕,我会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的。”

    赵爱荣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尽快找找晋梅婶婶,让她带着你去医院看一看。

    只在第二天,赵爱荣就要带着媳妇去城里了。现在,公路修到了村口上,婆媳俩坐了公交汽车,半个小时就能够到达县城。赵爱荣到过晋梅的单位,下了车,就径直找了过去。晋梅正在办公室里打印一个文件,见了面,赵爱荣说明了来意,晋梅立刻答应了她们。不过,需要等她把手头的事情办完了。赵爱荣说,那我们先往医院走着,你办完了事情就来。晋梅怕她们不认识医院,坚持要一块走。赵爱荣说她们可以向别人问路,于是婆媳俩先走了出来。

    县城的景象比村里确实要好得多,这几年,地方上靠了煤的资源,财政方面有了雄厚的力量,一举而跃入了全国“百强县”的行列,县城的建筑物都模仿了大都市的样子,产生了一种巍峨高耸、豪华宏丽的氛围。婆媳俩都不是经常来城里闲逛的人,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鄢小青挽着婆婆的胳膊走着,眼睛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在路过一个写着“洗浴中心”字样的大楼的时候,鄢小青问婆婆道:“妈妈,咱们办完了事在城里洗个澡吧?”

    赵爱荣看了一眼儿媳妇说:“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洗澡来了?”

    鄢小青诡秘地笑了一下。

    赵爱荣说:“要洗你就洗一个吧,我不洗。”

    鄢小青说:“妈妈,听说有一次您在城里洗澡,进了人家的浴室里不脱掉内裤,一直是穿着内裤洗的。”

    赵爱荣听了,红着脸问道:“这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鄢小青说:“您不要管我从哪里听说,您说有过这样的事吗?”

    赵爱荣说:“没有呀,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鄢小青说:“您骗人。这是晋梅婶婶亲口告诉我的,她说您是个老封建。”

    赵爱荣哈哈笑道:“你这个晋梅婶婶,什么也事情也要瞎告诉人。”

    鄢小青从婆婆口里证实了这件事情是真的,就更觉好笑了,她说:“妈妈,您真是太逗了,简直比我们山里人还要土气呢。——那么您后来是怎么换了湿内裤的呢?”

    赵爱荣说:“回到家里关起门来换呗。——唉,把外面的长裤都沾湿了,一路上,只好夹着屁股走路,还用一个手捂在屁股上,生怕别人说是尿湿了裤子。”

    鄢小青听完后笑得弓腰曲背,她觉得自己的婆婆实在是朴实可爱。

    婆媳俩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晋梅骑着自行车赶到了。晋梅认识一个妇科的医生,进去找到了人家,也不用挂号,先安排鄢小青作了一个尿检查。证实了她确实是有了身孕。然后,晋梅把赵爱荣拉到了一边,问她说:“大嫂,小青的病要不要向人家说一说?也不知道她的这种病可不可以怀孕?”

    赵爱荣有些迟疑,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鄢小青看见了她们俩人在诡秘地说着什么,就走过来说道:“婶婶,妈妈,我知道你们在商量什么。”

    晋梅问她:“你知道我们在商量什么?”

    鄢小青说:“一定是说我的病了。我觉得我的病好了,不用担心了。”

    晋梅问:“最近,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吗?”

    鄢小青点点头:“一次也没有发生。”

    晋梅转了眼去看赵爱荣,赵爱荣说:“她自己的身体她应该清楚,她说好了或许就是真的好了?”

    鄢小青说:“好了。我觉得是真的好了。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后来,晋梅还是偷偷地向那个医生询问了一下,医生说,按照要求,这种病人是不适合怀孕的,但是,如果确实是好了,那也可以,不过,一定要好好注意。

    从医院出来,晋梅无论如何不让婆媳俩回去,要她们在自己家里吃一顿饭,并且要把在县中上高中的侄女元家欣也叫回来。于是三人又相随着到学校通知了元家欣。晋梅是个顺便买了一些副食蔬菜。

    鄢小青已经来过晋梅家两三次了,每次到来,总有一种羡慕的心理。这个家收拾得太漂亮了。这是一个三百平米大的住房,光是客厅就有六十平米大。在鄢小青看来,简直就是一个跑马场。她的家乡在山里,出门便是坡崖沟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平地。客厅里的装饰金碧辉煌,璀璨夺目;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足有一个窗户那么大小,沙发是真皮的;顶棚修饰成各种花样;上边镶嵌着各种灯光。鄢小青听说,这个住宅的买价是两百万,光装修费就花了近百万块钱。在她的感觉中,这房子干脆就是用钱塑起来的。鄢小青向往这样的房子,她觉得这房子里住着的不应该是人,而应该是神仙。但是她看晋梅婶婶的时候,觉得她十分坦然,没有那种得意忘形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说话做事跟她们完全一样。晋梅婶婶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她就低低地对婆婆说:“妈妈,晋梅婶婶住着这么高级的房子,跟皇宫差不多,可是看见她一点也不感到自豪,好像跟咱们没有什么区别。”

    婆婆说:“什么房子不是个住呢?住这样房子的人也同样要喝水吃饭,同样要拉屎屙尿,跟咱们有什么不同?”

    鄢小青说:“可是这么高级的房子毕竟跟咱们的是不一样的。”

    婆婆问她:“你羡慕这样的房子?”

    鄢小青点头。

    婆婆说:“我这辈子没有能力给你们买这样的房子了,想住,就得你们自己努力了。”

    鄢小青说:“我只是羡慕,并没有说一定要这上这样的房子。现在跟着您过眼前的日子,其实我已经很满足。”

    赵爱荣知道媳妇说的是真心话。年轻人和上了年纪的人不一样,心里有一点对好日子的盼望正在情理之中。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各种各样的梦,后来都破灭了。现在的儿媳妇正是自己过去的影子,她的对于好日子的梦想跟自己当年是一样的。但是,儿媳妇也会跟自己一样,再过上若干年,这些梦就要消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里边没有这一切。想到这里,赵爱荣伸手抚了抚儿媳妇的头,鄢小青顺从地靠在了婆婆的肩上,说道:“妈妈不要错怪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不怕穷。我小时候的日子更穷。现在就很好。”

    赵爱荣亲切地拍拍媳妇的肩,说道:“好孩子,咱先不想这些。走,咱们帮你婶婶收拾饭菜去。”

    两个人站起来走向厨房。到了中午下学的时候,赵爱荣的女儿元家欣回来了,见了母亲,扑上来抱住了。这几年,女儿的个头已经长得比母亲高了。这个事实让赵爱荣感到吃惊。从家欣上初中以来,就到了城里,平常的时候就住在学校里,到了礼拜天,她的二妈晋梅就把她叫回家里来,给她做饭吃。去年,晋梅的两个女儿都被元学武打发到省城去上贵族学校了,他整天守在他的煤矿上,家里就常常是晋梅一个人。这样一来,元家欣礼拜天也很少回村子里去。所以跟母亲的刮擦就少了一些。眨眼之间,女儿的个头就超过了自己,好像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发生了的事情,所以让赵爱荣感到吃惊。家欣是懂事的孩子,问候了母亲,又和嫂嫂亲热着。家欣特别心疼自己的哥哥,于是也就特别关心她的嫂嫂。自己进了厨房,就要把嫂嫂推倒外面去,让嫂嫂到沙发上去休息,她自己给俩个妈妈打下手。赵爱荣也说:“人多了厨房放不下,小青你就出去吧。”

    于是鄢小青一个人留在客厅里看电视。过了一会儿,饭菜做好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着。赵爱荣问及女儿的学习情况,家欣说在年级里名列前茅。她的二妈晋梅说家欣有信心考上大学,并说家欣考上大学后,一切的费用都由她来负担,不要赵爱荣出一分钱。赵爱荣说坚决不能这样,自己的女儿就得由自己供给,不能在让晋梅操心。

    元家欣说:“我不要你们供给,我自己可以打工的,一边上学,一边干活,自己供给自己上学。”

    鄢小青说:“不能让妹妹分心,上学就是上学,不能做别的事情。我和妈妈好好种菜,能够供得起你。”

    晋梅说:“你们这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什么也不要说了,到时候我会把这件事情做好的。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元家欣去上学,赵爱荣婆媳俩回到了村里。

    到目前为止,人们对于网络文学还有很深的偏见,认为它们不能登上大雅之堂。其实不然。应该这样说,书本文学中也有下里巴人,网络文学中也不乏阳春白雪。我很向往出版文字书的业绩。但更希望能得到网络同仁们的喜爱。如果是批评,那就更好,因为那才是我抬升自己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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