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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夜满春色夜难熬(1)

    在没有电脑,没有电视,女子不许入夜出门的年代,刺绣和琴棋书画便成了闺中女子唯一的乐趣。桃夭一直想不明白,这些枯燥的东西怎么就能将这些女子困在房中一辈子,也不怪乎这个年代宫斗宅斗,比比皆在。毛爷爷真是精辟地总结了从古至今“斗”的最高精妙——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敢情古人是将“斗”当作了一种消遣。

    夜色深深,秋风寂寥,常青藤却带着青青的绿意四下缠绕。月色清朗,嶙峋假山形态万千,在腾起的暖雾中妖娆。闲庭漫步,桃夭徐徐走到小桥之上,望着碧潭中倒影的圆月,便生出几分乡情来,只是这乡太远,远到她连想也不敢想,生怕某一个片段会深深地刺痛她早就麻木的心,摧毁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墙。

    许久不曾弹弄琵琶,心底生起一份兴意,于是便吩咐灵儿为自己取把琵琶来:“灵儿,府里有音质较好的琵琶吗?”

    “小姐会弹琵琶?”一直不曾见桃夭弹过琴,只当她不会的灵儿,在诈闻桃夭要琵琶的话时,顿时心直口快地将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之后才猛然惊觉自己逾矩了,急忙捂住嘴。

    瞧灵儿焦急的模样,桃夭会心一笑,只道:“取来便知。”

    半响,灵儿抱来一把通体雪白的琵琶,桃夭一眼便知是好琴。细细瞧去,羊脂白玉的凤尾头,黄花梨木的凤凰台,面板则是用骆驼骨做成,依次扫弦,琴声铮铮,脆若空谷流水滴潭。

    伴着月色,一曲《琵琶语》缓缓从桃夭指尖流出, 或高或低,或轻或重,凄婉之处引人潸然泪下,仿佛有说不完的哀愁,却欲语还休。一旁的灵儿听得如痴如醉,不觉间眼眸润润的。

    一曲间歇,月色空濛,整个院落突然变得更加的静谧,灵儿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桃夭,在月色下,她额间那抹九尾莲缓缓地流着红光,温软怜人,带着丝丝入人心弦的忧伤,这红光从她额间流出,淡淡的,似流水般,逐渐见她笼罩。那模样瞧在灵儿眼中,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小姐……”灵儿心底一疼,禁不住轻声开了口。

    “好琴!”桃夭微微一笑,不禁出声赞美,这琴一点也不亚于落雨的凤飞。

    再一抬头望向桃夭,灵儿发现她又恢复了原样,心底直怪自己多心,悄悄吁了口气,开口道:“当然是好琴,这琴可是……”

    灵儿话还未说完,便瞧见一抹身影落在自己身侧,心底大惊,正要开口行礼之际,被来人制止。

    来人望着桃夭在月下的背影,朝灵儿挥了挥手,灵儿无声告退。

    “是什么?”半响等不到灵儿的下文,桃夭转身,却不想撞入一个怀抱之中。

    顺势抱着撞入自己怀中的女人,那人满足地笑叹:“难得夭夭对本尊投怀送抱,真是让本尊惶恐啊!”

    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桃夭顿时心底一紧,想要挣扎,却被死死地困在手臂间:“黎轩,放手!”

    黎轩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头轻轻地下,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嗅着属于她身子的淡淡芳香,身子的某个部分悄悄地变化起来。悄悄听着她心底躁动不安的急促心跳,黎轩的唇角越来越弯,眸色越来越深。

    “夭夭,你的琴技真是一如既往的妙啊,怕是琴圣之名非你莫属呢!”黎轩的唇顺着她的颈子一路上划到耳畔,气息逶迤一路,引得桃夭轻轻一颤。

    即便这样,桃夭也没有迷失到漏听了那句“一如既往”,脑中一个没有抓住的画面一闪而过,她试探性地问了句:“一如既往?难道你以前曾听过我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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