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我怒不可遏,阿克从背后死死抱住我，双臂勒得我生疼，才能将我按在床上，让医官诊视我腿上的伤。
“为什么？”我挣动着,却动不了分毫，只能怒视着前方。瑞王爷平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的挣扎。
“为什么？”我盯着那个一脸平静的瑞王爷，“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你都知道！”
瑞王爷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不论怎么挣扎，都动不了分毫,改变不了分毫，只能任由阿克将我牢牢按在床上,任由医官将我腿上的伤口重新揭露出来，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再重新包扎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任由他们将苦涩的药汁灌进我嘴里，然后意识一点一点涣散，沉入黑暗之中。
睡着前，瑞王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忍，躬□来看我，目光中流露出我熟悉的温和关切之色：“安儿……”
可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再次昏昏沉沉的醒来，周遭已经安静了许多。
头脑中仍然轰轰烈烈响着，好像有无数辆马车奔驰而过一般，震得我脑仁疼。眼睛干涩，喉咙里更是如同着了火一般的难受。这熟悉的感觉让我意识到自己又烧了起来。
我微微动了□体，随即感觉到有人贴了上来，将水润的手巾贴上我的额头，轻轻擦拭着。这舒服的感觉让我心中火热的焦躁一点点平息下来，忍不住向那个方向侧了侧头。
这似乎很让那个人愉悦，擦拭的动作就更轻柔了起来。
“水……”我听到自己发出喑哑的声音，额头上那只手离开了，下一刻又将我扶了起来，背后被垫上厚厚的垫子半坐着靠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只瓷碗凑上我的唇边。
我轻轻靠在那人肩头，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吞着温热的睡，意识一点点清明起来，慢慢睁开眼睛，却在看到身畔一片青衫衣角而停下了吞咽的动作。
靠着的身子僵了一僵，却没有动弹，举着水碗的手并没有退缩，连一丝颤抖也无，只是无声的等待着。
就像我从前那么多次的等待一样，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只能慢慢等那个人发现，等那个人回应。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我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手，双手平展地放在锦被上，镇定的抖都不抖一下。
从前我只要一面对这个人，就声音颤抖，手心出汗，小心翼翼，卑微祈求，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那时候，你也是这么喂我把毒药喝下去的吗？”
那只手终于颤抖了一下，静默着，收回手去，将碗放到一旁的案几上。
“这些天来，其实我也想了许多。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现在却渐渐清晰起来。”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那么平静，连愤怒也不存在，连失望也不存在。我也不由在心里暗暗疑惑，现在我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最初你来到我身边，可能真的是无意的。只是我那时年少气盛，或许是为了激怒岐王，也或许真的是赏识你，所以设下赌局，将你从岐王那里夺了过来。”
靠在那人肩膀上，那人沉稳的心跳传来。我突然产生一丝诡异的感觉。我们像现在这样，亲密地贴近，安静而且亲切。然而我却正在竭尽所能地用我所能有的最尖锐恶毒的语言来刺伤这个人。
“我确实达到目的了，你来到了我的身边，岐王也非常愤怒。远远超出我能想象的愤怒——这么看来，他确实非常在意你。”
“于是他让你就安心留在我身边，一点点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杀了我。”
身后那人微微震了一下，却没再动作。
然而我已经很满意了，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其实也并不全是为了你。那时起，岐王便已经与闻人烈联系上了。二人密谋起事，看中了濯郡，而濯郡恰恰是我的封地。这么看来，我就更加碍事了。”我轻笑一声，“你看，也不全是为了你。”
身后那人心跳有一刻的紊乱，呼吸也错了节拍。我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不管为了什么，你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啊，或许你心里也很难过，也很不情愿。毕竟你跟我无冤无仇，没有痛恨到要杀了我。说不定，你也曾经挣扎过，还因此跟岐王吵过几架。可最后你还是照他说的做了，因为那是岐王啊，是你最挂念、最放不下的岐王啊。他曾无数次向我炫耀，你即使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即使痛苦不堪，最后也还是会按他的意思去做，对不对？”
我听着身后那扇胸膛中的鼓动一点点加速，那震动传向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敲击着。
“于是，我就死了。”
那敲击似乎顿了一下，也或许是我的错觉。
“如你们所愿，我死了。这时你才终于敢与岐王再见面，你要求回去，可是没有找到你的卖身契，你找不到的。可是岐王不放心，怕你因此被人怀疑，便让你继续在灵堂守灵。啊，是的，我听到了。那时候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那时候我在棺材里都听到了。”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救我。那时候，灵堂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在棺材里又晕死过去的我。那里面那么黑，那么小，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也只能挣扎着敲击几下棺盖，甚至可能没人听到。不过显然，你听到了。可是，我想不明白。其实你只要假装没听到，让我就真的死在那棺材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柳青函，那时候你为什么救我？”
身后的人继续沉默着。好在我也没有期待得到答案。
“或许是你退缩了，或许是以前的相处时日让你心软了，也或许你后悔杀我了？还是说，你一直压抑着的对岐王不满终于在那一刻泄露出了一点点，而正是这一点，救了我的命。”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的心还是在岐王那边。也许因为这事，你又同岐王大吵了一顿，几乎分道扬镳。那时候你留在我身边照顾我这个曾经被你亲手杀死的人。而岐王却想方设法要回你的卖身契——其实是想要回你吧。于是，你回到他身边了。我知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我就是知道，你又回到他那里去了。”
“你继续安心在我身边做暗线。虽然你很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有几斤几两，你知道，我对你那个岐王殿下构不成一点威胁。可你还是安心留在我身边，看我结识瑞王爷，看我到了濯郡大营，看我为了能得到陈亦鸣的认同拼命努力着。然后，你把这些都告诉岐王了吧？”
“那时候你和我一起微服巡视濯郡，路经澧县，遇上那杀人客栈里的翠娘。翠娘其实是闻人烈的人，也是岐王的同伙，这你早就知道吧？所以那日，其实是你悄悄放走了翠娘三人，对不对？而且你早就知道，在澧县会遇到岐王和闻人烈，对不对？而你也早就知道了，他与闻人烈密谋起事，将濯郡收入自己囊中，取濯郡大营军饷为闻人烈练兵。可是随着渝州姜腾事发，陈亦鸣托我讨回被扣军饷，他也知道，瞒不住了。”
“然后，岐王大婚了。”
身后那个人身子剧烈的一颤。
“那王家是江南首富，又做的米粮生意，如此他才能这么快将粮饷拿出来，又能继续支持闻人烈。”
“那时候，听到那个消息你那么震惊。我想你知道的并不比我们早，对不对？看吧，他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你。当他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他马上又转向其他人了。柳青函，其实你心里一直清楚，他从来都不爱你。他从来都只是利用你而已。对吧？”
我听着身后那人的呼吸渐速，我甚至能听到空气从他口鼻中漫进去，如同刀子一般，一路划开他的气管，破开他的胸膛，剜着他的心脏，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因为现在的我也是这般感觉。
“可是，正因为你一直都知道，所以你也不在意了。他爱或不爱你，利用或不利用你，对你都没有区别了。因为你总是不能离开他。”就像从前的我总是不能离开你一样。
“只要他还流露出需要你的样子，你又会马上奔回他的身边，义无反顾。”
“那时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的。面对贼寇的追击，面对闻人烈的箭，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是你来救我的。你甚至为了救我，独自留下。在之后的那么多天里，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你失手被擒，生怕你再也回不来。其实你确实被擒了，对吧？也正是那时，你又见到了岐王，又受了他的命，重新回到我身边，这么安心潜伏着，直到将岐王引入无名谷，将我引上那座山崖。”
“殿下……”在我回来后第一次，他终于开了口，声音焦急而又苦涩。然后我马上又打断他。
“你这殿下，叫的是谁？”
我听到身后的心跳那么剧烈，传到我的后背上，一下下敲击着，几乎疼痛。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呆在这里？无名谷中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还能这么安稳的活着？濯郡的将士们知不知道是你害死了他们并肩作战的同袍？这满营中飘荡着不曾散去的冤魂知不知道是你引他们入死地？”
“殿……下……”他的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呼吸急促而错乱，心跳也紊乱起来，让我以为下一刻便会停止。
“你现在，怎么还敢碰我？”
他如同被针刺到一般，从我身边弹跳起来。
我终于抬起头来，平静的望向他。这么久以来，我终于敢再次看向他。而他已经变成我所不熟悉的样子。
他浑身战栗着，他嘴唇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就向当初站在他面前的我一样。
而我却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他眼神痛苦，看着我的眼睛，终于一点点平静下来，神色灰败，如死人一般。
“可我不恨你。识人不明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你走吧。”
我这么说着，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安儿。”我抬头望去，正见瑞王爷挑帐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坑爹！~【咦？我上一章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我挣动着,却动不了分毫，只能怒视着前方。瑞王爷平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的挣扎。
“为什么？”我盯着那个一脸平静的瑞王爷，“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你都知道！”
瑞王爷面上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这里？”不论怎么挣扎，都动不了分毫,改变不了分毫，只能任由阿克将我牢牢按在床上,任由医官将我腿上的伤口重新揭露出来，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再重新包扎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任由他们将苦涩的药汁灌进我嘴里，然后意识一点一点涣散，沉入黑暗之中。
睡着前，瑞王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忍，躬□来看我，目光中流露出我熟悉的温和关切之色：“安儿……”
可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再次昏昏沉沉的醒来，周遭已经安静了许多。
头脑中仍然轰轰烈烈响着，好像有无数辆马车奔驰而过一般，震得我脑仁疼。眼睛干涩，喉咙里更是如同着了火一般的难受。这熟悉的感觉让我意识到自己又烧了起来。
我微微动了□体，随即感觉到有人贴了上来，将水润的手巾贴上我的额头，轻轻擦拭着。这舒服的感觉让我心中火热的焦躁一点点平息下来，忍不住向那个方向侧了侧头。
这似乎很让那个人愉悦，擦拭的动作就更轻柔了起来。
“水……”我听到自己发出喑哑的声音，额头上那只手离开了，下一刻又将我扶了起来，背后被垫上厚厚的垫子半坐着靠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只瓷碗凑上我的唇边。
我轻轻靠在那人肩头，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吞着温热的睡，意识一点点清明起来，慢慢睁开眼睛，却在看到身畔一片青衫衣角而停下了吞咽的动作。
靠着的身子僵了一僵，却没有动弹，举着水碗的手并没有退缩，连一丝颤抖也无，只是无声的等待着。
就像我从前那么多次的等待一样，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只能慢慢等那个人发现，等那个人回应。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我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手，双手平展地放在锦被上，镇定的抖都不抖一下。
从前我只要一面对这个人，就声音颤抖，手心出汗，小心翼翼，卑微祈求，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那时候，你也是这么喂我把毒药喝下去的吗？”
那只手终于颤抖了一下，静默着，收回手去，将碗放到一旁的案几上。
“这些天来，其实我也想了许多。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现在却渐渐清晰起来。”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那么平静，连愤怒也不存在，连失望也不存在。我也不由在心里暗暗疑惑，现在我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最初你来到我身边，可能真的是无意的。只是我那时年少气盛，或许是为了激怒岐王，也或许真的是赏识你，所以设下赌局，将你从岐王那里夺了过来。”
靠在那人肩膀上，那人沉稳的心跳传来。我突然产生一丝诡异的感觉。我们像现在这样，亲密地贴近，安静而且亲切。然而我却正在竭尽所能地用我所能有的最尖锐恶毒的语言来刺伤这个人。
“我确实达到目的了，你来到了我的身边，岐王也非常愤怒。远远超出我能想象的愤怒——这么看来，他确实非常在意你。”
“于是他让你就安心留在我身边，一点点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杀了我。”
身后那人微微震了一下，却没再动作。
然而我已经很满意了，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其实也并不全是为了你。那时起，岐王便已经与闻人烈联系上了。二人密谋起事，看中了濯郡，而濯郡恰恰是我的封地。这么看来，我就更加碍事了。”我轻笑一声，“你看，也不全是为了你。”
身后那人心跳有一刻的紊乱，呼吸也错了节拍。我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不管为了什么，你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啊，或许你心里也很难过，也很不情愿。毕竟你跟我无冤无仇，没有痛恨到要杀了我。说不定，你也曾经挣扎过，还因此跟岐王吵过几架。可最后你还是照他说的做了，因为那是岐王啊，是你最挂念、最放不下的岐王啊。他曾无数次向我炫耀，你即使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即使痛苦不堪，最后也还是会按他的意思去做，对不对？”
我听着身后那扇胸膛中的鼓动一点点加速，那震动传向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敲击着。
“于是，我就死了。”
那敲击似乎顿了一下，也或许是我的错觉。
“如你们所愿，我死了。这时你才终于敢与岐王再见面，你要求回去，可是没有找到你的卖身契，你找不到的。可是岐王不放心，怕你因此被人怀疑，便让你继续在灵堂守灵。啊，是的，我听到了。那时候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那时候我在棺材里都听到了。”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救我。那时候，灵堂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在棺材里又晕死过去的我。那里面那么黑，那么小，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也只能挣扎着敲击几下棺盖，甚至可能没人听到。不过显然，你听到了。可是，我想不明白。其实你只要假装没听到，让我就真的死在那棺材里，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柳青函，那时候你为什么救我？”
身后的人继续沉默着。好在我也没有期待得到答案。
“或许是你退缩了，或许是以前的相处时日让你心软了，也或许你后悔杀我了？还是说，你一直压抑着的对岐王不满终于在那一刻泄露出了一点点，而正是这一点，救了我的命。”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的心还是在岐王那边。也许因为这事，你又同岐王大吵了一顿，几乎分道扬镳。那时候你留在我身边照顾我这个曾经被你亲手杀死的人。而岐王却想方设法要回你的卖身契——其实是想要回你吧。于是，你回到他身边了。我知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我就是知道，你又回到他那里去了。”
“你继续安心在我身边做暗线。虽然你很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有几斤几两，你知道，我对你那个岐王殿下构不成一点威胁。可你还是安心留在我身边，看我结识瑞王爷，看我到了濯郡大营，看我为了能得到陈亦鸣的认同拼命努力着。然后，你把这些都告诉岐王了吧？”
“那时候你和我一起微服巡视濯郡，路经澧县，遇上那杀人客栈里的翠娘。翠娘其实是闻人烈的人，也是岐王的同伙，这你早就知道吧？所以那日，其实是你悄悄放走了翠娘三人，对不对？而且你早就知道，在澧县会遇到岐王和闻人烈，对不对？而你也早就知道了，他与闻人烈密谋起事，将濯郡收入自己囊中，取濯郡大营军饷为闻人烈练兵。可是随着渝州姜腾事发，陈亦鸣托我讨回被扣军饷，他也知道，瞒不住了。”
“然后，岐王大婚了。”
身后那个人身子剧烈的一颤。
“那王家是江南首富，又做的米粮生意，如此他才能这么快将粮饷拿出来，又能继续支持闻人烈。”
“那时候，听到那个消息你那么震惊。我想你知道的并不比我们早，对不对？看吧，他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你。当他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他马上又转向其他人了。柳青函，其实你心里一直清楚，他从来都不爱你。他从来都只是利用你而已。对吧？”
我听着身后那人的呼吸渐速，我甚至能听到空气从他口鼻中漫进去，如同刀子一般，一路划开他的气管，破开他的胸膛，剜着他的心脏，将他刺得鲜血淋漓。
因为现在的我也是这般感觉。
“可是，正因为你一直都知道，所以你也不在意了。他爱或不爱你，利用或不利用你，对你都没有区别了。因为你总是不能离开他。”就像从前的我总是不能离开你一样。
“只要他还流露出需要你的样子，你又会马上奔回他的身边，义无反顾。”
“那时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的。面对贼寇的追击，面对闻人烈的箭，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是你来救我的。你甚至为了救我，独自留下。在之后的那么多天里，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你失手被擒，生怕你再也回不来。其实你确实被擒了，对吧？也正是那时，你又见到了岐王，又受了他的命，重新回到我身边，这么安心潜伏着，直到将岐王引入无名谷，将我引上那座山崖。”
“殿下……”在我回来后第一次，他终于开了口，声音焦急而又苦涩。然后我马上又打断他。
“你这殿下，叫的是谁？”
我听到身后的心跳那么剧烈，传到我的后背上，一下下敲击着，几乎疼痛。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呆在这里？无名谷中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还能这么安稳的活着？濯郡的将士们知不知道是你害死了他们并肩作战的同袍？这满营中飘荡着不曾散去的冤魂知不知道是你引他们入死地？”
“殿……下……”他的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呼吸急促而错乱，心跳也紊乱起来，让我以为下一刻便会停止。
“你现在，怎么还敢碰我？”
他如同被针刺到一般，从我身边弹跳起来。
我终于抬起头来，平静的望向他。这么久以来，我终于敢再次看向他。而他已经变成我所不熟悉的样子。
他浑身战栗着，他嘴唇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就向当初站在他面前的我一样。
而我却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他眼神痛苦，看着我的眼睛，终于一点点平静下来，神色灰败，如死人一般。
“可我不恨你。识人不明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你走吧。”
我这么说着，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安儿。”我抬头望去，正见瑞王爷挑帐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坑爹！~【咦？我上一章是不是也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