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惜梅之为爱与道德的母亲

第1卷 十七(2)

    我看他玩儿上三天五天也没个够,还着忙赶下个日程,就乘他上来的机会,说:“行了吧,再去一去净月潭。”

    他贪婪地张开双臂,伸一伸腰说:“别急,让我再来一圈儿。”

    这一圈儿,圈了整个湖面儿。从东岸游到北岸,北岸游到西岸,南岸是南湖大桥,再游回来,仰、侧、蛙,自由泳,盘点了所有招术,他是那么投入,那么开心,简直忘掉了一切。

    我也实在不忍心把他叫上来,可时间不允许呀。他从东岸上来,双手撸一把头上和脸上的水说:“这要是大海该多美。”

    我也顺便说了一句:“我们湖滨大队的波罗湖,有这一百个大。”

    “是啊,也有待于我们去开发。”

    随便吃了点中午饭,我们来到了净月潭。这是一片自然风景区,真山、真水、树丛、森林,分布其中古香古色的楼、堂、馆、阁,耸立在山峰之上的宝塔、宝殿,看在眼里,游乐其中,无不勾起对山水桂林、优雅雁荡、仙境蓬莱,乃至世外桃源的遐想。

    登上山峰,攀上楼阁,至最高层,四周望去,片片古松古柏,高低起伏的山脉、丘陵,不等距离的大路、甬道,间或车辆,间或行人,缓缓蠕动。

    殿阁造型仿古、逼真,有三层、四层,多者五层,雕廊画壁,彩色缤纷,各层内饰游龙飞凤,外檐参差错落,檐角坠饰铜牛铁马,或形态各异大小不等的风铃,让人一饱眼福,又心旷神怡。

    潭水微波荡漾,山、林、树、路倒映,不时有白云从湖面飘过,一潭秀丽给游人展示了一幅神奇壮美的景观。

    潭中有风船、帆船、木筏、皮筏、画舫、快舰。游人三三两两,也有成帮结伙集体群游,或高举旗帜,或拉起帐篷,星星点点稀疏沿岸。

    时间紧迫,我俩只能走走看看。定三点返胜利公园,再不远就是火车站。当时叫“公铁联运”,就是火车与汽车联合运送旅客。

    从净月潭到胜利公园,要中间换一次车,到达时已是四点多,看了老虎、狮子、豹、黑熊、狼豺,孔雀,最后到猴儿山看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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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多猴子有老有少,有大有小,有妈妈,也有孩儿。妈妈怀里抱着孩儿,上上下下寻觅食物,孩子两只小手搂着妈妈,亲亲昵昵,也有雌雄恩恩爱爱,在这个大家庭里,多见和谐,也其乐融融。

    人啊,和这些动物有很多相通之处,但人间为什么会有战争、残杀、偷窃和掠夺,以致相倾相扎呢?

    看了猴子的世界,让我想了很多很多。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是一片和平盛世啊?能像这猴子或其他动物一样,和谐、友爱、互相帮助、互相提携,天下太平啊?

    紧看慢看,出胜利公园已将近晚七点。想找个饭店,好好地吃一顿。

    顺站前往东,南拐五十米,天池饭店,一楼门市是饭店,二至五楼是天池旅店。那个年代只有我们伟大的党投资,百分之百的“国营大馆子”。

    找个僻静的餐桌坐下,玉珊让我点菜,我一个农村女孩子会点个什么菜呀?大串联出过门儿,到过北京,见到过毛主席,还和毛主席握过手呢。可那时吃饭住宿靠接待站,自己从未下过饭店,这点菜的事,对于我很陌生。

    “我不会点,都你要吧。”

    “你爱吃什么?”玉珊左手拿着菜谱,右手食指指着一行行的菜名对我说。

    “我什么都行,你爱吃啥,我就吃啥。”

    于是,玉珊开始点菜了。服务员过来往小本子上记:酸菜炖粉条、锅包肉、肉炒尖儿椒。他又问我:“你点一个吧,爱吃啥?”我摇了摇头。

    玉珊手指着我对服务员开玩笑地说:“你说,这摇头是什么菜名?”

    “不知道。”服务员回答。

    “不是茧蛹吗?”玉珊说。

    “炸茧蛹啊?”服务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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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茧蛹不就是摇头姑姑吗?”

    主食是两个四两米饭。约二十分钟,饭菜上齐,服务员问:

    “用什么酒水?”

    “什么也不要。”我回答。

    “不不,来两瓶汽水,要红宝来。”玉珊更正说。

    这么多饭菜根本吃不了,我有点埋怨地说:“要这么多,吃不了,多浪费呀。”

    “这不为的是让你选择着吃吗?”

    “一个酸菜炖粉就够了。”

    “来一回省城,哪能光吃酸菜粉呢。”玉珊说。

    四两饭我吃不了,就在刚端上桌时,我拨给了玉珊一半。

    吃着、喝着、唠着,玉珊说:

    “今晚可不能打野盘了,得找个旅店,好好地睡上它一宿,让它一觉闷到大天亮。”

    “你说了算。”我回答。

    结了餐费,玉珊手向上指了指问服务员:“上面能住宿吗?”

    “不是写着呢吗,天池旅店。”服务员回答。

    玉珊带着我,上了二楼“天池旅店接待处”,他拿出盖有“文化站”公章的介绍信,递给服务员。

    “几个人?”服务员问。

    “我俩。”

    “有结婚登记证吗?”

    “我俩是同志,不是夫妻,不能住在一起。”我抢着回答。

    “那只有一套房间了……”

    “哪呀,不是套间吗?两个房间走一个门儿,可以男女各住个的房间。”另一位服务员把话抢过来,作了说明。

    接待的那位服务员像是醒悟了似的,抬起头“啊呀”一声,又连连敲打自己的脑门儿说:“对对对,对对对,我给弄混了。”

    说着,他翻开旅店登记簿子,对着介绍信,指着玉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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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欧阳玉珊吗?“

    “对,欧阳玉珊。”

    “年龄?”

    “二十八岁。”

    “职业?”

    “文化站。”

    “住几天?”

    “明天就走。”

    也照例问了我一遍……

    然后,给我们分配了房间,五楼,十一、十二号。

    我俩各自拿了房卡,上了五楼,找楼层服务员,服务员接过房卡,带我们到各自的房间,边走边说:“啊,十一号套。”

    我也不懂什么十一号套,到开门时发现,两个房间一个门,需进了十一号,才能到十二号。

    我和玉珊都说:“我们一男一女,这怎么住啊?”

    “这还是高间儿呢,给大人物留的,打了电话人没来,不然你能住上吗?”

    “能不能调一调?”我商量着问。

    “都快十一点了,跟谁调去呀。”服务员回答。

    我俩想不住,又太晚了,没地方去了。

    “将就住吧,这个点儿了,还上哪去找啊?个人睡个人的觉呗,那有啥,脚正不怕鞋歪,人正不怕影子斜。”服务员说得很轻松。

    无奈,只得进了房门。我俩相觑无语,以往牵手、拥抱、甚至吻,都是偷来的秘密,即使恋得难解难分,也只有我俩自己知道,到现在也还只是茶余饭后;这住进一个房间,就打是套间,也是一种公开地挑战呐!那年月,不是向党叫劲吗?将关系到今后的前途和命运啊,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按照房卡的分配,我住里间十二号,玉珊住外间。我俩都在想:“也许,这就是天赐‘党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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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啥也得住了。也知道,若传出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未被发现的秘密,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只要你小心从事,即使有个风吹草动,你也敢于强装,“理直气壮”;相反之,一经留下痕迹,露出疑问或破绽,即使事实上真的是个“无”,哪怕你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今天是一九七二年七月三十日,天池旅店,五楼十一号、十二号,两号一门,住一男一女,谁去给你证明歪的还是正的,曲的还是直的呀,清的还是混的呀!

    好难,好难,好难啊!

    我不想住,怕惹出以后的麻烦来。对玉珊说:“不行,我害怕。”

    “谁不怕呀,白纸黑字,我们就是跑到天边,也抖落不掉了,就凭自己掌握了,不是叫“自觉革命吗”,我们就革一革吧。”他昨一夜没睡,显得很疲惫。

    我只能想:“别折腾了,还能让他再在马路旁蹲一宿了吗?”牙一咬,狠下心来,说了声:

    “睡吧,玉珊,管不了那么多了,看你都熬成什么样子了?”我给玉珊铺好了铺位,推了他一把,催促说:“去睡吧。”

    我回到了我的十二号。

    昨晚睡得虽晚,但今早却享受的是“日出三竿”,所以一点困意都没有,自己也在偷偷地想:“是不是守着一个美男子,把睡神修普诺斯给吓跑了呀?那就来个梦神墨菲斯也可以呀,给我点儿幻想,或许有个好日子,美梦成真呢。”

    睡不着,竟一些无端的思忖,虽关严了门,但也能听到玉珊在十一号房间呼呼地酣睡声。

    睡吧,睡吧,让他好好地睡吧。昨晚的一夜,也真够难熬的啦。想着,想着,修普诺斯一阵阵袭来,不知什么时间,阵阵香风把我吹入了梦乡。

    梦里,我回到了湖滨大队,在波罗湖上空,摇曳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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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似一个月夜,我看见了美丽的月亮,时圆时缺,时而白云覆盖,时而天晴月朗。我挥动着双翼,随着白云,追赶月亮。

    梦里,看见了久违的两支神蜡,是那样的硕大,粗壮,像两支擎天白玉柱,架起三条碗口粗的三十三万伏超高压输电线,银光闪闪,但不知从何地引来,也不知送往何处去。

    还梦见了引松入湖,人工运河宽有百米,自东向西,从松花江泻出,直入波罗湖,像一条白色巨龙,蜿蜒绵长。

    又梦见湖底是数百万吨的大油田,采油工人在湖里竖起高高的井架,钻机发出轰轰的马达声……

    这声音振聋发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醒来发现玉珊守候在我的身边。我很自然,又像是很习惯,牵过了他的手,觉得很绵软,又很温暖,心中一股甜甜的蜜意。

    “过来多长时间了?”我问。

    “没多大一会儿。”他回答。

    “咋不叫我呢?”

    “你睡得正香,舍不得叫醒你。”

    我示意要他吻我的脸,他把头慢慢的低垂下,用双唇轻轻地,温柔地,吮动着我的脸、鼻翼,一点一点移动到我的双唇。这时,我俩都闭上了眼睛,由轻轻到猛烈,进而到疯狂。两人的舌与牙齿展开激烈混战,厮杀得难解难分。由局部牵动全身,他的右手跨过了我的左肩,插向我的后背,左臂跨过我的右臂,紧紧地拥抱着,我已本能地张开双臂,不由自主地紧密配合。

    我的周身全然无力,一场吻地战斗还在持续着。我把身体向睡床的里边移动,他先是半个身子挎在了我的床上,我又向里移,向里移,给他让出了足够的地方,他全身躺在了我的睡床上。先是仰卧,急促地喘息着,后又是侧向了我,把右臂从我的脖颈下伸过去,左手搬过我的右肩,又是一次吻与拥抱的高潮……

    两颗心紧贴着,嘭嘭地撞击着,就在屏住呼吸的瞬间,我的头脑里泛起了冷静与清醒,快速地又一次亮出“到此为止”的警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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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下一步是个什么样子,也不去想下一步。这是最后的一站,至此为终点,这也就是我们发展的最高峰。

    “不越雷池半步,不越雷池半步!”我一次次地警告自己,也敬告着他。

    “雷池”究竟是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也不想再知道。

    他乖乖地听着我的话,我感觉到了他眼里流出了痛苦的泪,或许还参伴着滴滴的血。

    抑制着,抚摸着。整次战役的战场,只界定在心房以上,因为我们是用“心”,因为我们是用“魂”。

    临起床时,又有过一次吻的高潮。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感觉到,这即是“最后的晚餐”。

    我很心酸,流下了惜别的眼泪,心里说:“欧阳玉珊啊,我的亲爱的,让我这样地称呼吧,我们再见了……”

    这时我控制不住了,释放出了悲恸的哭声。

    就这样,又一个痛苦地幸福了一个难忘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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