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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章 家与狱

    中午时分,杰森走下了楼,一身白色浴袍里裹着的是一个肌肉抽动着的醉迷迷的杰森.昨晚狂飙车回家的他又猛灌了几支冰酒,隐隐约约记得美姬好象有骂过自己什么窝囊废之类的话......其实即使没有美姬的出现,昨天的他还是会把自己灌醉掉,但是他又不能否认的是,因为美姬的出现让昨天的他更加的醉了,他的脑子在酒要醒时的剧痛中就不能继续放她们的身影出来.

    杰森经过走廊时敲了敲美姬的房门,但是里面安静得可以,"她应该出去了吧."杰森边想着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他那头湿润的头发随即乱糟糟起来.

    吧台上有一杯凉掉的咖啡,咖啡旁边还放着杯淡黄色的饮品.杰森赤着脚走向吧台.杯子下面压着一张便条,上面是用英文写着的:我希望蜂蜜水可以帮到你.Meggie.杰森认为这是今天第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淡淡的蜂蜜水中除了蜂蜜的甜香外似乎也浸透着美姬那独有的女人香.

    杰森在客厅无趣地逗留了一下便又走上了楼,餐桌上那一碟碟精美的食物看来也得倒掉了.

    杰森躺在办公椅上理清自己的思绪,他在想着即将进行的"迷岛"行动,这一行动要是最终成功,他就将有三支新药要诞生,要投入"市场",他在世界各国的银行帐户都会膨胀起来.当然他对于这次行动他还要亲自谋划出更为细致精准的方案,各事项启动的步骤等等要不断重新商量确认,差迟当然是不允许的了......可无论怎样,现在的他还是很担心美姬,要告诉他自己要离开这里了吗?虽然心里还是想可不可以带她走,但是美姬不是还没有接受自己吗?我要怎么开口告诉她这件事呢?......

    原本思绪理得畅通的杰森又开始有了些小纠结,他觉得烦恼,而知道烦恼时的杰森都做什么吗?他不会去放一些劲爆的音乐来跳一些疯狂的热舞,他不会到浴室去洗上一个舒服的澡,......,烦恼时候的他更喜欢做一些十分猥琐的动作.

    杰森闭上眼睛深深地躺在松软的椅背上,把双手交叉地背在后脑勺那,他叉开双腿放到办公桌上,然后用左脚淘弄着那堆散乱的钢笔,用右脚掐捏一堆干净无折的白纸.对于他而言,做出这样猥琐的动作是一种享受,也是舒缓脑中压力和心中烦恼的一种好方法.这是因为在外面压抑得难受后的原因吗?

    "砰砰"杰森的房门被敲响了."杰森先生."

    "进来吧,门没锁."杰森微微地睁开眼睛,但是他那猥琐的动作还在继续中.

    美姬走了进来,一身纯粉连身裙的美姬光着细嫩的小脚地走了进来,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美姬一边走近一边不满地说"你还真是够猥琐的,连你黑色内裤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你不是说我可以在你面前猥琐地生活吗?"杰森这才收起双腿,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美姬边放下一支药膏边坐在杰森正对面的会客椅上,"据说那是有效的药膏,你不会还没看到你手掌上的擦伤吧,你昨晚在门口那里摔上了一交..."

    杰森还真没留意,因为他的大脑在"苏醒"后就一直沉浸在思考工作和美姬之间,那里还有顾念手掌上的伤."谢谢."杰森捏了捏包装药膏的盒子后又珍重地放了下来.

    "看你猥琐的时候,你脸上都是很开心的表情."美姬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悄悄掠过的一笑是多么的让杰森激动.杰森心想"林美姬,你这女人还真是奇怪,原来能逗你笑的居然是这个呀."

    "我想我是猥琐惯了吧.我以前没有读过多少书,我在工地的那段时间过的生活更加是随便的可以,有时候忙起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会塞到裤子后面去,面包呀,笔呀,报纸呀......"杰森十分欢快地说着,好象这些是值得炫耀的过去.

    "恩,真的是猥琐至极了."美姬轻轻地拨了一下她那老是爱自然垂下来的头发,嘴角再次微微地上仰了一下."这就是你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美姬,你知道吗?在你身边我真的觉得很开心."杰森压着手在办公座上,凑过去认真地说."

    美姬则是靠到椅背上,低着头说,"那很好,说明我是个不错的房客."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杰森想了一下,哽咽了一下,他还是得开口的,"美姬,有件事我还是得先告诉你一声,下星期我就要去外地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了...不过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住在这里,佣人和餐厅那边都会为你准备最好的服务的..."杰森始终注视着低着头的美姬.

    "是吗?那你要多多保重了..."美姬抬起了头,她脸上没有杰森想要的惊讶,但是杰森却意外看到美姬的眼睛里有那么些伤感."是为了我吗?"杰森心里冒出这句话,他多想说出来,但是面前的是美姬而不是其他女人,所以他做不到.

    "我还是先出去吧."美姬侧着头站起了身,然后抱起双臂安静地走了出去,杰森的眼里还是只有越走越远的美姬,他多么想喊停那个骄傲的女人.

    这之后的几分钟,杰森的房子很静,应该说整座房子都很静.

    杰森闭起眼睛,当他的脑海再次浮现林美姬时,他皱了一下眉头,当他脑海里浮现美姬刚才那眼睛里的那么些伤感时候,他猛地睁开了眼,他稳起了身子,他告诉自己,我还要奋力一博......

    美姬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穿上了那双看上去越来越旧的粉色高跟鞋,依旧抱着自己双臂走了出门.

    外面正刮着清爽的风,美姬的一头黑发随风飘扬起来.是的,美姬刚才理应有些激动,但是昨晚扶着喝醉的杰森上楼时就从他那满是酒气的话里得知了他将要离开的消息,她所有的心情都在昨晚就挥霍完毕了.

    美姬望着远方,逐渐停下了脚步.她现在也坚定了,"对,没错,我应该要这样做了.老狐狸,我也要跟着你去那个地方,那个将是你坟墓的地方."美姬这才再一次慢慢地拨开遮住自己脸部的发丝,露出那张冰冷得令看到的人发寒的脸......

    等到美姬返回家的时候,杰森却出了门.晚餐桌上又只剩下美姬一个人.她静静地叉起一小块肉爽汁鲜的烤肉,放在口中慢慢地融化掉,她心里在想的却一定不是好东西.

    接下来的三个晚上都是这样,杰森都是离家得早,回来得晚,两人碰面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第四晚的清晨,美姬见到的杰森不再急忙,不仅如此,杰森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得意.面前的他,那兴奋的笑容可能比有机会冒头的"英国太阳"还要热烈.

    美姬如旧递上调配好的咖啡,杰森轻松地接过,一边细细地饮着一边看着美姬.美姬现在一看到他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前几天他的猥琐样子,虽然有些好笑但还是......并且今天的他也是穿着那件白色浴刨.美姬稍稍放了放自己的头发,至少可以遮掉能看到杰森的角度.

    美姬低着头走到沙发那边坐了下去,她悠闲地按开电视,对于她而言,把杰森透明掉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并不用花太多的脑力.

    原本以为杰森喝完后便会拿着晨报上楼,但是今天不同,他把喝完的咖啡杯"丁咚"地放在了吧台上,然后径直地走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地坐了下来.

    美姬坐在沙发的这端,杰森则坐在那端,看上去还是会误以为两位是头天认识.两人似乎没有半点交谈的欲望.

    美姬虽然看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是在想着其他事情.而另一端的杰森也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在留意着自己那古董手表,是在等待些什么吗?

    又过了5分钟,杰森突然把头扭向美姬,虽然美姬看上去是在盯着屏幕,但其实她的眼角一直有在观察着左边的杰森,所以他的突然一转还是令美姬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下.

    "美姬,转到BS吧(某著名电视频道)."杰森那温柔的声音在这略显清净的屋子里飘荡起来(电视的音量实在不大).美姬没有问问为什么,快手就按到了BS台.

    刚一转到,画面就切新的了.屏幕里的一位留着知性发型的女主持人用一把纯正的英语介绍着一个据说已经引发强大舆论的消息:一件刚刚重新浮现的世界名品在昨晚被以惊人高价给拍走了.屏幕里的女主持继续稍难掩饰心中激动地介绍着这件名品.

    这件名品是一条历史不算十分悠久的宝石项链,它之所以如此珍贵有两个原因,它的完成历时5年,经由四大洲的十位艺术名家轮流制作而成,单凭这一点就没有多少艺术品能达到了,特别是现在这十位名家都早已相继离世,这让它成为了不可复制的经典之作;而第二个原因则来自它身上承载了超过一百年的动人故事:有一天,欧洲其中一位名家突然鼓足勇气向与他相识已久的一位女人求婚,可是在两人相约的那天,那位本应前来答应他的爱的女人却在路上不幸被枪杀掉了.这让他伤心欲绝,后来的一天他突然想起她曾经说过自己也想拥有一条意义非凡的项链时,他便决心为死去的她制作一条独一无二的项链.他是一位名画家,但他却用十年光阴苦练成工艺界的大师,同时人缘极好的他得到了一群艺术名家的支持,他的项链经过了四大洲十位或项链制作名家或其他领域的大家的共同制炼,终于在第二个十年后出世了.他把穿过岁月穿过国度的这条稀世项链镶进了那位心爱女子的墓碑中.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它象征着多伟大的爱,所以很多人即使很想得到也不敢去触碰.

    然而这一切的安静都在不久后随着一战的爆发而粉碎掉,它从墓碑上消失了......

    直到了前几天,它才再一次出现,它出现在拍卖会上,而且在昨天终于被别人用一个极度高的价格给拍走了......深情的介绍后,屏幕里开始是多角度地展示这条稀世珍宝,血红色的它透着典雅,高贵,浓情......即使只是在屏幕上,也能深深地吸引着女人们的芳心.

    杰森对这个消息报道十分满意,因为他从身旁那位女人的侧脸上看到了羡慕的表情.

    临近晚餐时间,杰森走了下楼,他握着拳头敲着美姬的门.

    美姬的房门被打开了,她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杰森,一边还用手抓着门缘.如果杰森是要说些不中听的话,美姬应该就会狠狠地盖上门.

    "今晚我们直接到西斯庭去用餐吧,其实那里的氛围也很不错."杰森伸出手去按着她的房门,低着头注视着美姬说.

    美姬松下了双手,看了看微笑着的杰森,应了句,"等等我吧."

    不用美姬动手,杰森就赶紧帮她关上了门,因为她说了等等就意味着她要变装了.

    过了20分钟,美姬再次打开了房门,两人碰面时却有些尴尬,今晚的杰森穿得十分正式,连皮鞋也是擦的无比睈亮.而美姬呢,她内穿白色的修身衬衫外加蓝色的牛仔外套,下面也是蓝色的牛仔裤,当然,每件都是纯色的,即使是外套或裤子上的扣子钉子也都被美姬重新油过了,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但是一个庄重一个休闲实在有些不搭.

    "要不我回房换一套吧."美姬随即转了个身,却又被杰森拉住了手臂."就这样,挺好的."杰森温柔地说.

    西斯庭餐厅的风格氛围个方面的确很不错,它的菜肴也是一如的好.用完餐的两人又到对面的酒吧小喝了几杯,但是都没有半点醉意.

    ......

    今晚的美姬有些小兴奋,不是因为西斯庭餐厅也不是因为喝了些小酒,而是因为在酒吧门外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美姬实在被她的可爱深深地吸引了.有些小兴奋的美姬抢先去开了门.

    她一如地轻轻推开了门,当她侧了半个身子进门时,她还是有些惊呆了.因为满屋子的红色玫瑰花瓣纷飞着袭入她的眼帘.尽管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是某人要给自己的惊喜,但是她还是怀着些好奇往前走去.

    她经过沙发时,那超大屏电视便自动地开了,放着的画面是他们两人不算亲密的合照,是上次出去时杰森强烈要求下拍得,看看她那冰若霜雪的脸就知道她有多么的不情愿,这也让画面变得有些滑稽.

    杰森快步地走到了美姬的身后,他从后面用双手捂住美姬的双眼."等3秒."他凑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

    杰森移开双手,美姬看到了光亮,更看到眼前的一幅巨画,画中人正是美姬,画中的她穿着那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拖地长群,画中的她背着身子却侧转着头,这样子当然可以看得到她的脸,但是画上的那张脸却是十分满足的幸福,是多么无暇的快乐面容呀,而事实上美姬从没在杰森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

    "我希望你以后可以用那样的面容来面对我."杰森边说着,边扶着她的双肩,把她慢慢地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美姬看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出来半点声.

    杰森并没有半点气馁的感觉,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他用双手捧着慢慢地递到美姬的眼前.

    那东西散发着深邃的诱惑之感,它那独特的香气与杰森的气味似乎已经发生了些反应.它那血红得如同倒进焰火中的血液,那么的富有令人激动的热情,那是令人动容的爱,是爱......

    "原来是你拍了它..."美姬那略显激动的嘴唇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恩,我是想要送给你.知道吗?美姬,我想告诉你,我也可以想那个男人热爱那个女人一样地来热爱你...你,可以接受吗?"杰森轻轻地展开那血红色的宝石项链,它的光芒已经闪亮这间屋子好久好久了.

    美姬听了后低下了头.难道就要这样僵持住吗?杰森依然保持同样的姿势,他还是低着头,他还是深情地看着美姬.

    这次终于不是拒绝了,美姬轻轻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自然地对了起来.

    她慢慢地把手按到那条血红的项链上,用她那既细嫩又冰冷的手指触碰着那天满是热度的项链.

    美姬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她清晰听到的是杰森胸膛里那颗心脏发出的热烈笑声,他到底有多开心呀."美姬...""你真的爱我吗?"美姬的眼里还是布有一丝疑惑."恩.""那好,你只要答应我一个很小的条件.""什么?"这时候的杰森可以答应她的是所有."永远不可以抛下我一个人..."

    杰森立即抱住了美姬,随即更吻向了美姬的嘴唇.

    美姬这次没有理由拒绝了,但是这时的她却窒息了,不是幸福到窒息,而是正因为痛苦而窒息.这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这是最后缠在他身边的机会了.

    戴着那条血红色美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在梳妆镜前摸了摸那条精致绝伦的项链,但是她的眼里更多的不是开心,愉悦.

    美姬慢慢摘下项链然后摆在了台上,无论如何她还是对这条项链感到亏欠,她深深明白自己不应该拥有它,因为她不能戴着它去爱他,永远也不可能.

    美姬走进了浴室,她躺到浴缸里,按开了淋头,任它肆意地淋洒着自己.她无顾一切,她那头湿哒哒的头发下是一双带着愤怒的眼.

    美姬的脑里在回放,刚才的一幕幕正被刻意地回放着.越看下去就将越接近崩溃.

    美姬终于受不了了,她难受地翻出浴缸,她跪爬到马桶前.

    这时候的她实在忍不住了,她往马桶里呕吐着,她觉得无比的恶心,就像刚才晚餐时吃下的是成千只苍蝇.对于她而言,答应他的表白,亲吻他的嘴唇都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呕吐完的她靠在浴室的墙壁上,淋头还在开着,那十分刺耳的响声足以掩盖她的无奈啜泣......

    对于美姬而言,和他在一起的地方不是温暖的家,而是可怕的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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