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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新婚之夜

    女皇大婚,文武百官无一不到场恭贺,而拜完天地后,盖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的女皇陛下被送去了洞房,施辛枫自然要留下来接受百官们的敬酒。

    传闻前段日子皇夫之争激烈至惨烈的地步,明面上各大家的公子买通宫女买通太监买通太医,买通一切可以买通的人,找出一切机会对女皇大诉衷肠大献殷勤,暗地里雇佣流氓雇佣强盗雇佣刺客,雇佣一切可以雇佣的人,找出一切机会对情敌痛打一顿痛下杀手。

    可是就在他们相互撕扯,相互爆料,相互吐槽得正快乐的时候,她——施辛枫,却突然冒出,什么都不做却抢走了女皇陛下,想想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招人仇恨。

    其实施辛枫也没料到女皇会招她为夫。

    她这个施三公子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身,若不是为了施老夫人她早就入了红袖楼做了花魁和祸水姐妹情深相爱相杀去了,哪用得着现在这般女扮男装,被各种或英俊或魁梧或学富五车或武功高强的男子以暗地里我不能用刀砍死了你表面上我不能用唾沫星子喷死你只能拿酒灌翻你为目的猛灌。

    而且那些老头子或虚伪或谄媚的脸,她真是看够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按理说该有人找茬了吧?

    施辛枫正想着,一个手里还拿着酒坛的男子一步三摇地向她走来。那男子一站在施辛枫面前,她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这男子果然是喝了不少酒,不然也不会路都走步直了。

    男子将手里的酒坛往地下猛地一摔,酒坛破碎的声响立刻让四周的人安静下来,直盯着男子看。男子全然不顾四周的目光,指着施辛枫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想我张伟泽乃是丞相之子,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杂种凭什么和我抢女皇陛下?!”

    施辛枫移开张伟泽指着她鼻子的手,淡然道:“第一个问题,张公子已经自己解答了,第二个问题,辛枫从未和张公子抢过女皇陛下,是女皇陛下自己选的。”

    “你!”张伟泽气得脸色涨红,酒气上脑,他提起拳头就要打在施辛枫的脸上,好在迟迟赶来的张丞相拦下了自家儿子的拳头。

    张丞相道:“皇夫殿下恕罪,臣的儿子今日酒喝得有点多,所以有些口无遮拦,还望皇夫殿下莫要怪罪。”

    虽是这样说,可张丞相脸上却一丝认错的表情都没,说这几句不过是客套罢了。施辛枫微挑了下眉,道:“无妨。张公子今日喝得够多了,张丞相还是扶他下去休息吧。”

    在进宫之前,她那刚相认的亲生父亲施定国和她说过,若是遇上张丞相的儿子百般刁难一定要能忍则忍,谁都知道现在张丞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怕女皇都拿他没办法。

    张伟泽却又发起酒疯来,“施辛枫!你到底哪里比得上我?女皇为何选你不选我?!”

    施辛枫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在心中暗暗道:这货真是个草包。张丞相如今权倾朝野,女皇又不傻,怎么会选他做皇夫让张家的势力再次壮大,自然是要提高忠心到可以算的上愚忠的施家的地位来和张丞相分庭抗礼。

    说起来,这也不过又是一场政治联姻。

    施辛枫推门进来,立在两边的侍女便立即齐声道:“参加皇夫殿下。”其中一个侍女上去领了她往里边走去。

    身着大红色金龙纹喜服的女皇陛下盖着盖头,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两边的侍女低垂着头立着,见施辛枫来了,道了一声:“参加皇夫殿下。”又规矩地站好。

    古板。这是施辛枫给真面目都还未见过的女皇季倾澜的评价,扫了一圈发现桌上的食物未动过,而女皇身边亦不见任何食物残渣后施辛枫又加了一句,十分之古板。

    施辛枫伸手掀起盖头,准备一睹女皇的真面目。

    没有盖头遮挡视线后,季倾澜便抬起眼,看着这个名义上为皇夫的人,名义上为皇夫的女人。

    季倾澜是这样看施辛枫的:与施将军有三分相似,比她的哥哥更为俊美,却更为阴柔,这也难怪,毕竟是施三小姐。细看她,双目清澈有神又满含柔情,嘴角微扬笑若春风,面如冠玉肌肤似雪,双眉比起一般女子更显英气,身材高挑瘦却不弱,就这么看着只觉得她如玉一般温润。

    施辛枫施这样看季倾澜的:看这薄唇抿的,这眼神犀利的,这脸蛋冷的,预计又是冰山美人一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闷骚型。人坐着看不出身高,衣服盖着看不出身材,没说过话不知道声音好听否。只看这露在衣服外面的部分,皮肤还真是好,白白嫩嫩的。哎呦,我好想上手掐一把。

    不知道女皇陛下知道皇夫殿下在第一次见面时心中是这样的想法后有何感想……

    “陛下,殿下。”侍女端上来两个酒杯。成亲,合卺酒可是一定要喝的。

    施辛枫接过酒杯,在季倾澜身边坐下,将手臂绕过季倾澜的手臂正要凑过去喝下那一杯酒,却闻到一股似莲般淡雅清逸的香味。

    这这味道真好闻。

    当这句话在施辛枫脑中闪过之后,合卺酒已经喝完。

    季倾澜放下酒杯,淡淡地说道:“不用伺候了,都出去吧。”

    “是。”侍女们几下就退出了房间。

    “施将军已经将所有关于你的事告诉了朕,包括你是女子的事实。”季倾澜的话让施辛枫微怔,但看季倾澜并无责怪之意,施辛枫挑了挑眉,听季倾澜继续道:“朕要你明白,朕要的是一个皇夫而并非一个男子,所以只要你恪守本分,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这欺君之罪朕便不再追究。”

    施辛枫扬了扬嘴角,答道:“是。”

    季倾澜看了施辛枫片刻,眉头微蹙,最后却轻叹一口气,道:“就这样吧。今晚你……”

    “臣夫睡地上便行,不知道这房里可还有多余的被子?”施辛枫说着便起身。

    季倾澜看了施辛枫片刻,道:“不必找了,这房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今晚你和朕一同睡床便是。”说完季倾澜也不管施辛枫,脱了外衣,躺进床的里侧。

    不用睡地板施辛枫自然是求之不得,天气渐冷,谁会想要睡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施辛枫吹灭了蜡烛,脱了衣服躺在床的外侧。偌大一张龙床,虽然躺了两个人,中间还是隔出不小的距离。

    季倾澜背对施辛枫而卧,施辛枫却面对着季倾澜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年前,还是作为亚赛唯一的公主,季倾澜有一个将她视若珍宝的父皇,有一个温柔美丽的母后,还有一个疼爱她事事为她撑腰的太子哥哥。短短几日,她就失去了三个亲人。

    先是先皇心悸病发作,一下便去了。皇后伤心欲绝,几日后竟伤心过度,紧随着先皇去了。太子悲伤之余却渐渐恐慌起来,原因无他,太子心脏隐隐作痛已有一段时间,而这种病和害死先皇的心悸病是一样的!太子立即让太医医治,可惜没几日也因病去世。而先皇除了皇后未曾纳妃,先皇唯一的兄弟流落在外多年,不知是死是活。太子死后,整个季氏皇族便只剩季倾澜一人。

    因为亚赛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女皇加之季倾澜是唯一的皇族,她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只不过,她登基不过几日,张泰张丞相就以皇族血脉单薄,无皇嗣何以安民心为理由请季倾澜选皇夫。

    这是施辛枫在未见季倾澜之前所知道的关于季倾澜的情报。

    但是现在的话……

    施辛枫看着季倾澜的背影,只觉得有一股孤寂的冷意从季倾澜的心底散出来,浸透了她的身体,再由她的身体传到她们同盖的锦被上,连带着施辛枫也觉得冷了。

    我不是傻了吧?施辛枫回过神,要不是怕惊动季倾澜她真想拍自己一下。

    冷是冷了点,应该是因为这北方的气候,让我这个在温暖的南方长大的人一时适应不了吧。

    施辛枫突然想到刚刚季倾澜说她那个忠心耿耿的亲生父亲将她所有的事告诉了她,那季倾澜肯定知道她施辛枫在南方生活了十几年,且“体弱多病”。

    女皇陛下倒是怜香惜玉。

    黑暗中,施辛枫微眯着眼,露出她招牌式的狐狸般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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