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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

    爸爸和这女人的到来彻底打乱了我和妈妈的生活节奏,这晚我们母子俩都彻夜难眠,尤其是妈妈眼睛都哭得红肿了,我就这样陪着妈妈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必须得去学校了,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决定辍学去酒吧唱歌挣钱的决心更加坚定了。我带着满脸的倦容,两熊猫眼去了学校,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第一节课我完全没有心思听讲,直接倒在课桌上睡着了,还是下课铃声将我从周公的梦中拉了回来。

    我迈着庸懒的步伐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他叫我进去坐下说话。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眼圈儿这么黑”班主任林老师很关心的问我。

    “恩,昨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没睡好”我没气儿的回答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林老师开门见山的问。

    “是这样的,老师,我想退学”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我的想法告诉了班主任,他以为我再开玩笑呢。

    “你说什么,退学,为什么,什么原因”林老师很疑惑。

    “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出去工作挣钱,我不想看着我妈妈整天这样辛苦,我想帮她分轻负担”我很老实的向班主任交代了我想退学的原因,这是说不了谎话的。

    “文希,老师大概知道你家里的一些情况,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你父母离异的事实,但你不能因此就荒废自己的学业呀,反而是更应该加倍努力学习,等大学毕业以后就可以出人头地,那时再找个好工作,帮你妈妈分减重担,现在你年纪尚小,能做什么工作呢,再说你妈妈同意你这么做吗”

    “老师,早工作晚工作反正都是要工作的,我想现在就工作帮我妈妈分减重担,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实在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了,老师请你批准吧”我很希望能得到老师的支持。

    “这样吧,你把你妈妈叫来,这种事情不能光你说,我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必须要跟你妈妈谈过之后,如果你妈妈也同意的话我才能批准,不然肯定不行的”班主任很坚守他身为老师的职责。

    “老师,我————”我还想继续求他答应,但他拒绝了我的请求,我知道我失败了,我得另外想办法,离开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我又回到了教室里,我坐在课桌椅上,突然觉得很烦这一切,我决定私自逃离这里。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饭时间,趁大伙都去食堂吃饭的空隙,我决定开溜。因为学校是全军事化管理,这在大学来说是很少见的。住校生如果没有班主任的请假申请是出不了学校大门的,守门的保卫很严格的。没办法我只好翻围墙出去。我来到操场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这里人很少,只是围墙相对其他地方要稍高一些,不管了,再高我都要翻出去。我使劲的爬,努力的爬,很辛苦,手很酸,脚很痛,费尽好大力才翻过了这堵墙,我像从监狱里被释放出来的犯人一样兴奋的跑了,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我跑了一段路程,在一个公交车站停下了脚步,这才意识到我接下来该去哪里呢。家肯定是不能回的,学校如果发现我失踪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妈妈,或者直接找上门去,回家的话那就是自找死路,可除了家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呢。就在我一愁莫展的时候,车站公告牌上粘贴的一张租房广告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将它撕了下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然后按照上面写的地址找了过去。

    这是一私人建造的小院儿,类似四合院那样,但比四合院要大得多,房间分别在院儿的东南西北四面,每个都上了锁,看样子都有人已经入住了。小院儿正对大门的一处房间是开着的,我走上前去,站在房间门口轻声的询问了一声:“有人在吗”

    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六十来岁样子的阿姨,脸上皱纹虽然很多,但身体看上去还不错,走路走得挺快的,很和蔼可亲。她冲我笑笑,说:“小伙子,你找谁呀”

    “阿姨您好,我是来租房子的”我也回她笑笑。看到她仿佛看到我那已经过逝的姥姥。

    “哦,租房子啊,我们这儿现在就只剩一间房子了,我带你去看看吧”阿姨很热情的说。

    阿姨打开了在西面儿的一间房子,带我走进去,然后就向我介绍说:“这就是最后剩的一间屋子了,你看看怎么样,满意吗,虽然这间屋子比其他的房间稍微小了点儿,但家具都备得挺齐全的,你看床,衣柜,饭桌都有,厨房厕所的话就是公用的了,你一个人住的话应该够了”

    我很满意这间屋子,决定就租它,自从昨天和爸爸吵完架,发现一夜之后我的心变得特别坚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犹豫,现在只要认定的事情就非常果断的做决定,我的性格也由此开始变了。

    “阿姨,请问这间房子多少钱一个月的租金呀”

    “阿姨看你也像刚出来工作的人,这样吧,就给你便宜点儿,七百块一个月”阿姨一口价。

    “啊,七百块呀”我觉得阿姨有点狮子大开口吧。

    “小伙子,你放心,我在这儿租了这么多年的房子了,我的房客都有上百人了,这房子是我丈夫生前造的,说实话,我还不舍得出租,但没办法,我也是为了找点儿养老的钱,我知道你们工作不容易,所以你放心阿姨从来都不占任何人的便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价真的不贵了,在我这儿现在住的人都是有工作的,对于每一个来我这儿租房的人我也是会仔细观察的,所以住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安全。你自己考虑一下吧,阿姨不勉强”我也看得出来阿姨是个很实在的人,只是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呀。

    “那好吧,阿姨我就租它吧”我只能先硬着头皮答应,先占个位置再说,钱方面相信跟阿姨还可以再沟通沟通的,要不然等会儿下一个租房子的人就找上门儿来了。

    “那好,去我屋里,我们签定一份租房合同吧”

    “哦,好”又要签合同呀,看来进入社会真是不容易呀。

    阿姨的屋里很暖和,家具置得很满,在她客厅的中央有一尊佛像,看来阿姨是信教的,在她卧室的床头柜上摆放着她那过逝的老伴儿的遗像。阿姨给我倒来一杯水,然后将一份合同递给了我,让我仔细阅读,没有异议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我盯着合同上的字儿却没用心看进去,阿姨那么好,相信也不会讹诈我什么的,这点儿我倒不担心,我现在愁的是该怎么跟阿姨说我现在没钱交不了房租的事情,这让我很难以启齿的。

    “阿姨,这房租是怎么付的呀”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啊,你现在刚租,所以要押一个月的租金付一个月的租金,这样的话就是说要先交一千四百块钱,以后每个月的前十号内就是交房租的日子”阿姨很耐心的跟我口述了一遍。

    一千四百块钱,天哪,我现在身上总共就两百块,还是妈妈给我的这周住校的生活费呢,我哪有这么多钱呀,还没赚到一分钱呢。

    “阿姨,是这样的,能跟您商量一下吗,我刚工作还没拿到工资,现在我没那么多钱,要不我先交两百块给您,然后写个欠条,剩下的钱等我领了工资再一起给您,行吗”

    “哟,这可不行,阿姨一向都平等对人,如果对你破例的话,那对其他的房客来说就是不公平的,阿姨这里不赊帐的,我们靠收租金过日子也不容易,请你也理解一下,好吗”阿姨还真够铁石心肠的。

    “要不我把身份证押在你这里,行吗”我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希望能得到阿姨的赞同。

    “那不行,押身份证是犯法的,小伙子,如果你确实没钱的话那阿姨就不能租给你房了,并不是阿姨狠心,只是这是规矩,你能理解吧”我能理解才怪,我终于知道人是那么的现实,常听说有许多的好心人,其实根本没有,有钱才是硬道理,算了,既然什么办法都行不通,那我只好作罢了,房子不租了,再另想法子吧。

    阿姨送我到院儿门口,我跟阿姨道别后落莫的低着头走了,走出院子门儿,一个人影从我身边晃过,我也没管,现在我都快要成流浪儿了,哪还有心思看别人呀。我还没走远,听见院儿里有人在跟阿姨说话。

    “阿姨,我给你买了一些水果,记得要吃啊”

    “念华,你瞧你,又给我买东西花钱了,阿姨吃不了什么水果,你自己留着吃吧”

    “哎呀,阿姨你就收下吧,我的心意,你不能不收啊”

    “好好,那阿姨就谢谢了,呵呵”

    我无奈的笑了笑,这阿姨原来也喜欢受别人的小恩小惠的,这人哪都有贪心,只是有的大,有的小。现在想想阿姨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又一直对我笑,怎么想怎么觉得像只笑面虎一样呢。

    “阿姨,刚那人是来租房的吗”

    “是啊,可惜没钱,我就没租给他”

    “哦,阿姨那你先进屋去吧,我出去一下”

    我继续往前走,要走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前面的兄弟请等一下”有人叫住了我,声音听来像是刚才在院儿里和阿姨说话的那个人。

    我回过头看去,他走到我跟前,笑了笑,又是笑,我现在仿佛很害怕看到笑。

    “我听阿姨说你来租房子,但没有钱,是吗”

    “怎么,你来嘲笑我吗”我对他有所不满,他问话的态度也太直接了吧,就不能把话问得婉转点儿吗。

    “不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合租呢,这样我们可以每个月一起分担房租,这样的话就不会很贵,你觉得呢”他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没想到。

    他是想帮助我吗,还是纯粹为了他自己可以少付点儿房租所以才这样说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很有诚意,我该不该相信他呢。

    “我们都不认识,你就邀请我跟你一起住,你不怕我是骗子啊”

    “呵呵,如果你是骗子的话早就消失了吧,我们现在不认识,现在就认识了啊,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许念华,今年二十一岁,在一间酒吧做歌手”他很大方的说。

    他也在酒吧做歌手,世界可真小,这么容易就碰上同行拉,也算是种缘分吧。

    “我叫江文希,很巧,我也是在酒吧唱歌的”

    “哦,真是很巧,那我们就更应该做朋友拉,怎么样,别犹豫了”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拉”能遇上一个知己是很难得的,尤其在我最落魄,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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