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痴狂 第29章 儿女情长
忘记了是怎样被红拂救起，只记得睁开眼睛时，已躺到了画舫之中，看到了李靖担忧的神情，看到了微风中他被雨滴沾湿的长发。竭力的扯动唇角对他笑了笑，却引起了剧烈的咳嗽，头昏昏沉沉的，视线也渐渐模糊不清。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长发纠结在脖颈间。清冷的风穿透阴雨，滑过冰冷的肌肤，身体寒冷异常，竟微微颤抖起来。
自坠落栖凤台以来，我的身体便极度的惧寒。六月的江南，本是鸟语花香的时节，我却感觉寒冷不堪，即使穿厚厚的衣服，依旧抵挡不住由心底散发的寒意。
是谁说过，人之将死的弥留之际，灵魂会渐渐挣脱温暖的身体，独自承担一世的寒冷。
是不是，意味着，这一世的情，真的，快要结束。
琴操在船头烧着热水，红拂拿了一件干燥的衣服为我盖上，手贴上了我的额头，漂亮的蛾眉紧紧皱到了一起。
“你发烧了。我去请胡大夫，李靖，你带杨姑娘先行回府，这样，也比较快些……”干脆利落的说完，红色的身影已经上岸，冲进了蒙蒙细雨中。
雨点打在她飘飞的发丝上，绽放出点点晶莹的光芒。挺直的背，竟微微颤抖着，踏风而去的背影，已没有了初见时的飘然。
在这里，我依旧是杨若夕，却不再是公主，只是杨姑娘。
杨玄感曾经说过，那个恋着宇文成都的杨若夕，那个卑微心痛的若夕公主，隋炀帝已下旨昭告天下，香消玉殒于坠落栖凤台之日。现在的杨若夕，只是他杨玄感的妻。
他不知道，蚀进心底的爱，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她的伤……”焦急的，李靖看着越来越远的红色身影，呢喃着。
她受伤了吗？刚才在水中看到的红色，定是她伤口流出来的血。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为何，还要如此为我……
红拂。一个坚毅决绝的女子。
明明面无表情，明明淡漠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明明干净的声音中听不到丝毫焦急，却因她紊乱的步伐，温暖了心底，湿润了眼眸。
曾经那个世界，在母亲死后，除了梦茜，连亲生父亲，都不曾这样。却，连最后的梦茜，都不再拥有。
心，渐渐疼痛。视线，凝结在琴操沏茶的淡蓝色身影。她们，真的，太过相似。
转身见我在看她，她将杯子递给了李靖，迎着我的视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蓝色的衣袂随风飘飞，绝美容颜上肃杀的气息夺人眼目。
这个世界，因为一个男人，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纠葛。
“喝口热茶驱驱寒吧。”扶我从床上坐起，李靖将茶杯送到了我的面前，眉间的担忧却难以掩饰。
他是在担心红拂的伤吧。
这乱世的风尘侠侣，终有一天，会携手天涯，相守一生。
“去看看她吧，我没事的。”靠坐在床帏上，我拾起床边的一把油纸伞，递向他，苍白着唇，微笑着说道。
既然喜欢，就在可以表白的时候，要她知道你的爱。
即使没有结局，曾经努力过，拥有过，不悔。
“那你自己保重。”接过伞，他了然的笑笑，上岸追随那抹红色的身影去了。如一朵白色的云，悄然消失在了江南烟雨中。
船，缓缓离岸，向湖心荡去。
水蓝色的身影瞬间移到了我的面前，一柄短剑横在了我的脖颈，杀气，毫不掩饰的，四溢。
这一刻，终于，到了。
“梦……琴操，你有没有用生命去爱过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没有看她，我有些无力的靠坐在床帏上，轻轻闭着眼睛，呼吸着空气中甜甜的花香。
刚刚，分明是有人用暗器击中了我的小腿，才会坠入河水中。
以第一次的接触来看，即使身为司空府专司暗杀的暗人，她，依旧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她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一个男人。
似是惊讶于我的冷静，抑或是惊讶于我的问题，她握剑的手，僵硬了一下，没有回答。
睁开眼睛看着她不解的样子，仿佛，又一次，见到了曾经最贴心的梦茜。如果是梦茜，能够死在她的手上，应该是无憾的吧。她将我推落台阶的那一刻，心底溢满了疼痛，却不恨，无力去恨。
“我曾爱上一个男人，或者说，现在，仍然爱着。爱的卑微，爱的心痛，爱的万劫不复。只因，在见到的第一眼，轻易爱上，从此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这些情，这些痛，只有对梦茜，才可以说出。
以前的自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情，习惯了对一切淡漠，却活得快乐。现在的杨若夕，背负了太多，活的太累。
“后来呢？”收回了短刀，她冷漠问道。
“后来，为了他要的幸福，我选择了放手。离开，是我能够给予他的最大的幸福……”苦涩的笑笑，我竭力开口，声音却越来越低。
身体，已没有了丝毫的力气，仿佛渐渐飞在了空中，头痛欲裂。
“放手？我做不到，既然喜欢，我会竭尽全力将他抢过来，要他知道，我给他的，才是他最大的幸福。”她坚持的声音穿透花雨传来，飞在耳畔。
我会给他，最大的幸福。
第一次见面时，我何尝不是这样坚定。于是，有了三个月的约定，有了一生的心痛。
可是。
“可是，我没有这个权利，我不想，他再一次，因为我，失去一切。”声音，已低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船外的白色落花，化作了无数娇艳的粉色桃花，花雨后，清晰的映着一个俊美如仙的黑衣少年。他看着我的视线，温柔如水……
“如果……”用力的，她的手抚上了我的肩，大声吼道。
而我，却再也听不到她的话，只记得她眼中毫不退缩的光芒，只记得她坚定决绝的语气。
那句话，一直到很久之后，仍旧不能忆起。仿佛遗忘在心底的重要东西，蒙了一层尘埃，依稀可以看到，却永远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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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长发纠结在脖颈间。清冷的风穿透阴雨，滑过冰冷的肌肤，身体寒冷异常，竟微微颤抖起来。
自坠落栖凤台以来，我的身体便极度的惧寒。六月的江南，本是鸟语花香的时节，我却感觉寒冷不堪，即使穿厚厚的衣服，依旧抵挡不住由心底散发的寒意。
是谁说过，人之将死的弥留之际，灵魂会渐渐挣脱温暖的身体，独自承担一世的寒冷。
是不是，意味着，这一世的情，真的，快要结束。
琴操在船头烧着热水，红拂拿了一件干燥的衣服为我盖上，手贴上了我的额头，漂亮的蛾眉紧紧皱到了一起。
“你发烧了。我去请胡大夫，李靖，你带杨姑娘先行回府，这样，也比较快些……”干脆利落的说完，红色的身影已经上岸，冲进了蒙蒙细雨中。
雨点打在她飘飞的发丝上，绽放出点点晶莹的光芒。挺直的背，竟微微颤抖着，踏风而去的背影，已没有了初见时的飘然。
在这里，我依旧是杨若夕，却不再是公主，只是杨姑娘。
杨玄感曾经说过，那个恋着宇文成都的杨若夕，那个卑微心痛的若夕公主，隋炀帝已下旨昭告天下，香消玉殒于坠落栖凤台之日。现在的杨若夕，只是他杨玄感的妻。
他不知道，蚀进心底的爱，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她的伤……”焦急的，李靖看着越来越远的红色身影，呢喃着。
她受伤了吗？刚才在水中看到的红色，定是她伤口流出来的血。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为何，还要如此为我……
红拂。一个坚毅决绝的女子。
明明面无表情，明明淡漠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明明干净的声音中听不到丝毫焦急，却因她紊乱的步伐，温暖了心底，湿润了眼眸。
曾经那个世界，在母亲死后，除了梦茜，连亲生父亲，都不曾这样。却，连最后的梦茜，都不再拥有。
心，渐渐疼痛。视线，凝结在琴操沏茶的淡蓝色身影。她们，真的，太过相似。
转身见我在看她，她将杯子递给了李靖，迎着我的视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蓝色的衣袂随风飘飞，绝美容颜上肃杀的气息夺人眼目。
这个世界，因为一个男人，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纠葛。
“喝口热茶驱驱寒吧。”扶我从床上坐起，李靖将茶杯送到了我的面前，眉间的担忧却难以掩饰。
他是在担心红拂的伤吧。
这乱世的风尘侠侣，终有一天，会携手天涯，相守一生。
“去看看她吧，我没事的。”靠坐在床帏上，我拾起床边的一把油纸伞，递向他，苍白着唇，微笑着说道。
既然喜欢，就在可以表白的时候，要她知道你的爱。
即使没有结局，曾经努力过，拥有过，不悔。
“那你自己保重。”接过伞，他了然的笑笑，上岸追随那抹红色的身影去了。如一朵白色的云，悄然消失在了江南烟雨中。
船，缓缓离岸，向湖心荡去。
水蓝色的身影瞬间移到了我的面前，一柄短剑横在了我的脖颈，杀气，毫不掩饰的，四溢。
这一刻，终于，到了。
“梦……琴操，你有没有用生命去爱过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没有看她，我有些无力的靠坐在床帏上，轻轻闭着眼睛，呼吸着空气中甜甜的花香。
刚刚，分明是有人用暗器击中了我的小腿，才会坠入河水中。
以第一次的接触来看，即使身为司空府专司暗杀的暗人，她，依旧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她做这一切，无非是为了一个男人。
似是惊讶于我的冷静，抑或是惊讶于我的问题，她握剑的手，僵硬了一下，没有回答。
睁开眼睛看着她不解的样子，仿佛，又一次，见到了曾经最贴心的梦茜。如果是梦茜，能够死在她的手上，应该是无憾的吧。她将我推落台阶的那一刻，心底溢满了疼痛，却不恨，无力去恨。
“我曾爱上一个男人，或者说，现在，仍然爱着。爱的卑微，爱的心痛，爱的万劫不复。只因，在见到的第一眼，轻易爱上，从此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这些情，这些痛，只有对梦茜，才可以说出。
以前的自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情，习惯了对一切淡漠，却活得快乐。现在的杨若夕，背负了太多，活的太累。
“后来呢？”收回了短刀，她冷漠问道。
“后来，为了他要的幸福，我选择了放手。离开，是我能够给予他的最大的幸福……”苦涩的笑笑，我竭力开口，声音却越来越低。
身体，已没有了丝毫的力气，仿佛渐渐飞在了空中，头痛欲裂。
“放手？我做不到，既然喜欢，我会竭尽全力将他抢过来，要他知道，我给他的，才是他最大的幸福。”她坚持的声音穿透花雨传来，飞在耳畔。
我会给他，最大的幸福。
第一次见面时，我何尝不是这样坚定。于是，有了三个月的约定，有了一生的心痛。
可是。
“可是，我没有这个权利，我不想，他再一次，因为我，失去一切。”声音，已低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船外的白色落花，化作了无数娇艳的粉色桃花，花雨后，清晰的映着一个俊美如仙的黑衣少年。他看着我的视线，温柔如水……
“如果……”用力的，她的手抚上了我的肩，大声吼道。
而我，却再也听不到她的话，只记得她眼中毫不退缩的光芒，只记得她坚定决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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