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 第四章：破家
静谧的林间小道上，一前一后走了两个人，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窸窣作响。
“诶······”
终于，竟是走在前面的少女先开了口，声音里有股在那年龄中特有的清新。
“嗯？”没有多话，后方的少年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仿佛受了一肚的气。
嘁~，前者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为了多了解你这幻兽一点，便于以后“使唤”，你以为我会先开口？
心中这样想着，便有意不在说话。
“······喂······”
也许是忌惮着什么，寻墨最终还是很没骨气地打破了沉默，“你刚才想说什么？”声音中有股妖冶淡淡弥漫。
走在前方的少女却是头也不回：“你应该是被封印了实力吧。”
脚步骤然顿住！他玄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
“很惊讶吗？”瞳回过头去，神色淡然，“在履行契约时看见的，你的封印符号和契约的符印一起显现了出来，你现在的实力是······”
“五阶。”眼瞳中划过无限惆怅，他抬头望向天，“实力被封印了大半，总之是恢复不了了······”
“怎么可能呢？”她黛眉蹙起，“任何封印都会有破解的方法，也许你的只是太困难了，尚未找到那方法罢了。”
“可我连是谁下的封印都不知道，别说是破解了······”他自嘲地摇头，“何况，我早已失去了关于那封印的所有记忆，但我只知道一点——烙下封印的那人，比我强，至少是在八阶的级别。”
“也许是你的仇人。”瞳轻卷起一缕发猜测着，却没有发现，今日她所说的已比往日任何一天要多。
“我可不爱结仇。”他淡淡道，忽而想到什么似的，一挑眉，“这么关心我啊？是不是喜欢上本少爷了？本少爷的女人虽多，但也不会亏······”
“嘁~，白痴自恋狂。”前面的少女淡漠地哼了一声，扼断了寻墨的后半句话，在回头横扫了他一眼后，似乎还不觉解气，有意向他路出自己腕上的铜链，又补上一句，“就算是要喜欢，也不可能是你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死掉的人。”
仅一句话，便说得他无言以对，只得囧囧地岔开话题：“诶，你家到了没？怎么这么远？”
“快了，”瞳停下脚步，“你现在先到我的思暇星罗境里，省得到时候把村里人给吓坏了。”
“本少爷的模样很吓人么？”寻墨挑眉，“我看，你是怕你村里的女孩子见到本少爷之后就会无可救药地爱上我吧？呵，到时候，你村中的男人们可就该断后了。”
“她们？一群庸脂俗粉，眼光能好到哪儿去？”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是一丝狂妄，继而冷冷地看了寻墨一眼，“要你进就进，废话些什么？”
忌惮地望了眼瞳腕上的铜链，少年最终还是化作一道流光，进了瞳的指环挂坠，然而只是片刻，指环却猛地颤抖起来。察觉到指环的异样，瞳的眉蹙了蹙，通过意念传话给了寻墨：“这么了？”
对方却未答话，只是指环中骤然迸出了一道流光，出现的却是少年略显狼狈的身影。“想不到你这储物空间中竟然还养了条碧血幽兰。”明明惧之，模样却依旧逞强得风轻云淡。
“怎么？你怕蛇？寥寥数字，将少女的轻蔑泄得一干二净、
“碧血幽兰虽为蟒中之王，倒也不足为惧，”调息片刻后，他的气质再度恢复回高贵，玄紫的瞳虚眯，声音妖冶，“只是我毕竟刚被复活，提不起内······”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足以令人骨头酥麻的娇笑打断。紧接着少年身旁的空间一阵细微的蠕动，渐渐浮现出一名巧笑着的女子：幽绿的丹凤眼邪魅得勾人魂魄，一头青丝缎子般垂下，玲珑的娇躯被一袭紫衣尽数裹着，只露出白皙的锁骨，风情万种间又不乏一丝慵懒邪魅。
“幽兰姐？”瞳惊喜地对着那女子喊道，眉角却在不为人知的瞬间划过一抹黯然：碧血幽兰······
十五年前的往事，不经意间穿透时光的罅隙，交织着涌上心头。那些不敢再提起的名字，早已落了灰，一个一个浮现：雨弦、宁辰、子裳、千岚、风则、父皇、母后······莫临！
莫临······眼中翻滚起冰冷的杀意，却被幽兰无意间的笑声打断：“瞳，你先回去罢，姥姥还在家等着你······至于我么，我和他倒是还有些事要处理······”
一袭紫衣的女子掩嘴轻笑，目光落在一旁早已面色大变的少年。
“好。”瞳对着幽兰展颜一笑，旋即眸子瞟了一眼寻墨，嘴角掀起嘲讽的笑意，通过意念传话给他：“自求多福吧，小独角兽。”如今他已是她的幻兽，两人间又有契约符印相连，意念传话者在平时需五阶以上功力才可为的事，对二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收到瞳的意念后，寻墨的眸也是一暗，面色阴阴地望过去，却只见提起内力的她已转身，几个瞬间便是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这速度······”即使是万年幻兽的他也不禁咂嘴，“她究竟是修行了什么秘法，这年纪便快得如此可怕······”
“怎么？瞳一走，便连你的心也一并被带走了么？”身后忽然传来足以令人骨头酥麻的声音，寻墨回过头去，见到一袭紫纱的幽兰正掩嘴而笑，当下无奈地在胸前别起手：“你究竟想怎么样？”
“呵，怎么样？”幽兰忽然嘲弄地笑起来，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戏谑，下一瞬，便变闪身出现在寻墨身后，冰凉的手指轻轻触在他的后颈，而后缓缓向前滑去，最终扣在他的喉间，微微一用力，修长的指甲便陷入他的皮肤。
“我想这样······你，明白么？”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后颈，似是缭绕了一层无形的暧昧，又似是，有冰冷的杀意悄然蔓延。
“你·······”少年再也保持不了那悠然的神色，脑袋不自然地微微后仰，唇尖泛起一抹苍白，话中带了分讨好的意味，“不过一句话罢了，何必当真呢？”
“哦？原来之前你没有当真啊？”幽兰仿佛是恍然大悟，黛眉蹙了蹙，片刻，似乎惋惜这什么，轻叹一口气，“可惜了——我当真了呢······”
“所以，再见吧······”女子朱唇轻启，幽幽地飘出这么几个字，下个瞬息，眸中掠过一丝狠戾，手指间的力道瞬间加重！
······
=====
如果把时间拉回曾经的模样，就比如：一刻钟前······
······
略呈暗红色的苍穹之中浮了一株看不真切的樱花树，树间，樱花开得肆意，恍若血染般鲜红。偶尔银风拂起，便有花瓣飘飞而下，在空中倏尔地燃烧，湮灭。
地上，森林无垠，悬泉飞瀑。瀑布脚下，汇起一池潭水，潭边，女子着一袭紫纱，弯腰，捧起一汪泉水。水面泛了些涟漪，摇碎了女子的倒影，只依稀辨认得出，她黛眉若柳，眸含秋波，有几缕青丝顺着风贴于面颊，不乏一抹妖娆妩媚。
蓦地，女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朝一个方向看去——那里，空间一阵细微的波动，旋即出现了一名少年的身影。
“你是何人？”放下手中的泉水，望着那一头银发的少年，女子好看的眉蹙了蹙。
少年显然也是未料到有这一幕，玄紫的眸在她身上扫了几下，眼中不易察觉地飞起一抹精芒，随即懒懒地开口：“这话应当由我问你吧。”
女子仔细地打量了少年一番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是她的一只幻兽，对么？”
剑眉挑了挑：“你也是？”
女子却不答，笑着继续自己的话：“你的面貌倒是生得不错，不过，看你的阶级，似乎······蛮低呢······”
被这话说得脸色一阵变化，片刻，少年一声轻咳：“本少爷只是暂时提不起内力罢了，若是恢复了，定然不会比你低便是。”
“哦？”漫不经心地挑起一缕发，女子心中冷笑：轻狂的家伙，你还真以为我只是同表面感知而得的那般，只有三四阶么？
尽管心中嘲讽，女子面上却依旧笑得风情万种：“我很期待你恢复实力的样子。”
“看来你是挺识相。”他的嘴角上扬成邪魅的弧度，“本少爷倒是可以考虑——包养你。”
“包养我？！”女子瞬间石化，下一刻，便“噗”地失笑出声。双手优雅低别于身后，一步一步朝少年走去。“你——当真？”在他身前一米处站定，她一笑，缓缓开口。
“你说呢？”他笑着反问，薄唇掀起迷人的线条。
女子没有回答，缓缓低下头去，似乎考虑着什么。幽绿的眸子被睫毛遮掩，看不清其中变幻的神色。
“我觉得······”半晌，在少年即将等得不耐时，她忽然抬起头，脸庞残着一抹淡淡笑意，“你在说那句话时，便应察觉到，自己、离死期不远了吧。”
什么！！他的笑容未来得及退去，只见女子的笑意在下个瞬息便散去，继而取代的是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旋即诡异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面前似乎有阵清风拂过，紧接着少年面前骤然立起一条莹紫的蟒！蟒身点缀着一圈冗杂的白纹。“你，准备好死了吗？”大蟒蛇信轻吐间，传出的赫然便是那女子的声音！
“碧血幽兰？！”&#65279；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第一个反应就是朝身后疯狂暴退而去。而她却并不追上，只是看着那少年在后退至某一个临界点时，空间一阵小小的蠕动，随即吞没了他。
“不自量力的家伙······”目光从少年小时的地方收回，她嘲讽一笑。
······
而在林间小道上，一道流光从瞳胸前的指环挂坠中蹿出，出现一名少年略显狼狈的身影：“想不到你这储物空间中竟养了条碧血幽兰。”
······
=====
“······怎么会、这样······”
山村寂得可怕。村口，瞳骇然地捂着嘴，瞳仁中映出村中一片血红：
所有的屋舍都被毁了，凌乱散了一地的细碎木屑；地面上倒了一具具尸体，鲜血还未完全凝固，漫地殷红染了一片天。
怎么会这样呢！自己刚离开是村子明明的好好的啊。那是隔壁的伯伯正劈着柴，邻家比自己小三岁的女孩刚盛好一碗清粥······怎么不过一个是时辰，一切、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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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瞳对着幽兰展颜一笑，旋即眸子瞟了一眼寻墨，嘴角掀起嘲讽的笑意，通过意念传话给他：“自求多福吧，小独角兽。”如今他已是她的幻兽，两人间又有契约符印相连，意念传话者在平时需五阶以上功力才可为的事，对二人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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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面前似乎有阵清风拂过，紧接着少年面前骤然立起一条莹紫的蟒！蟒身点缀着一圈冗杂的白纹。“你，准备好死了吗？”大蟒蛇信轻吐间，传出的赫然便是那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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