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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为牢] 16第 15章

    只用一天的时间,新一届的新生校花和校草都在同一个班上的事情就立刻在华丰高中里传开了。

    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纷纷出动先锋探听小分队前去高一(一)班打探实情,不少打算猎艳的富家少爷们得知这一消息后也都开始蠢蠢欲动。

    更有风传,这届的新生校草就是安氏少爷,惹得一帮花痴少女激动不已。

    以前安东臣初中的时候,都是由司机老王接送他上下学,现在到了华丰高中,也不例外。当然,老王负责接送的人多出了一个徐栀雅。

    今天是第一天上学,也就是新同学认识认识,开学典礼上领导讲讲话走走过场。

    一下学,安东臣就不见了人影,徐栀雅只好一个人上了车,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安东臣也还没有出现。

    司机老王问徐栀雅:“栀雅小姐,少爷他没跟你一起放学吗?”

    “我没看见他。”徐栀雅看着车窗外,心不在焉的回答。

    大概又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安东臣才现身,他拉开车门坐上车,把背包往里一放,然后就开始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连看都没看徐栀雅一眼,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又或是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徐栀雅连忙往里让了让,心情无端的变得紧绷起来。

    她以为他又会像来时一样不会跟她同路,就算她奢想过他即使出现了,也是会坐前排的副驾驶而不会跟她坐一起的。

    她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她就要忍不住眼泪掉下来,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拳头,转向车窗侧对着安东臣。

    车子平稳迅疾的行驶着,车里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安东臣双手交握仰面靠在椅背上,上车后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睁一下,闲适得就像睡过去一般。

    “……对不起……”一声低不可闻的侬语自徐栀雅口中发出,“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安东臣…”徐栀雅想伸手触碰他,手伸到一半僵凝在半空,因为她看见了安东臣那双冷漠嘲讽的眼眸,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一个眼神,那样直击她的内心,让她所有的自欺欺人和可笑的伪装瞬间破裂,坍塌,化成粉末。

    眼睛实在是太痛了,那里面模糊膨胀成一片,让她怎样努力都描不出安东臣此时是怎么变化着那让她陌生遥远的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只有喃喃着这三个字,再说不出其他。

    徐栀雅双手捂着脸,趴在背包上哭得一颤一颤的,却仍极力忍住没发出一点哭声,那脆弱纤细的肩背,让人怜惜这样伤心欲绝的无声颤抖会让她承受不住。

    任她怎样,安东臣仍是无动于衷地头靠车窗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说,自如得就像睡过去一样,只有那不住颤栗地浓密卷长的眼睫毛泄漏了他此时的内心。

    也就是这天,徐月宛因为出去送女儿去开学报道,才无意间辗转从他人口中听说了安夫人谢兰的事。

    她很震惊,也很不可置信。

    但她打算亲口问安易山,她要他亲自回答她。

    晚上的时候,安易山回到家中,徐月宛已经等了他好久,她把他拉到房间,对他说:“易山,我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安易山也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月宛,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安易山这几天一直在悄悄筹备一件事情,就等最后给徐月宛一个惊喜。

    徐月宛此时没心情去好奇其他的,她只想确认一件事,“你不是跟我说你跟谢兰离婚了么?可我怎么今天听说她……”

    安易山笑容一顿,随即又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你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本想等过一阵子再告诉你的,我就是怕你知道后会多想,我没有打算瞒着你。”

    “那你也不能对我撒谎啊!”徐月宛失望地说,要不是今天她出了门,要不是今天因为一个意外,机缘巧合听别人在谈论起这件事,不知道她还会被瞒在鼓里多久。

    其实安易山当初一手封锁谢兰自杀那件事情,就是料想到有一日他告诉徐月宛或者徐月宛自己知道了谢兰之死的时候,能让这件事情看起来就像他所要的效果那么简单。

    他不想欺骗徐月宛,毕竟徐月宛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但他更不想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的破镜重圆因为谢兰的一场阴谋自杀而发生变数。

    所以就算使点见不了人的手段也无所谓,只要事情的发展仍在他的掌控之中,其他都算不了什么。

    人活到了安易山这个地步,做事已经只讲成败与否,不论对错。

    徐月宛知道的所谓真相,也不过是安易山精心剔除过后的真相。

    “月宛,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不好。”安易山赶紧认错,语气诚挚伤感,“谢兰她这几年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到那一步也是无可挽回的事了。我之所以没一发生就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又犹豫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和女儿,我不想这次又错过你们。月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吗?一个渴望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男人,一个补偿欠缺多年亲情的父亲?”

    徐月宛听着安易山这样说,心里也软了下来,心里的罪恶感也稍微减轻了一些,毕竟谢兰病逝也不是因为她,只是苦了东臣那孩子,不知道该有多恨她,还有他们的小雅。

    “唉,算了,事已至此,责怪你也没有用。”徐月宛细细想了想,“这件事先别让小雅知道了,那孩子心地善良,要是让她知道了会愧疚死的。”

    “好,我答应你。”

    徐月宛又道:“明天,带我去看看谢兰吧。”

    她跟谢兰两人之间几十年的恩怨纠纷,现在她人都已经去了,她也该放下了,只有心中放下,心,才能平静。

    “好。”安易山也语气低沉地答道。

    徐月宛心中开始有一丝隐隐的忧虑,这样把那两个孩子强按在一起,真的好吗?

    夜晚,安东臣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双手枕着头看着落地窗外天空上的子夜星辰,他的眼神是那么寂寞,哀伤。

    这时,宁静的夜色中悠悠传来委婉悠扬的小提琴声,那琴声沉缓悠扬,像一曲古老的咏叹调,如诉如泣,凄美忧伤。

    是在赞古往今来之志不渝的爱情?

    亦或是歌颂着永垂不朽的誓言?

    还是在悼念那所有逝去的哀伤?

    安东臣就那样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床头柜上的台灯架下摆着一张相框,那里面夹着他母亲谢兰生前跟他的合照,照片上的女人拥着儿子笑得幸福灿烂。

    他抬头仰望夜空,也许那漫天的星空中,有一颗就是他老妈的笑脸,在朝着他笑呢。

    第二天去上学是徐栀雅一个人去的,在她吃早餐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安东臣,出门上车时司机老王才无意告诉她,“少爷自己开车走了,我送您去学校吧栀雅小姐。”

    “哦。”意料之中。

    徐栀雅很不习惯别人这样称呼她,“王师傅,你就叫我栀雅就行了,不用那样叫我,听着也怪别扭的。”陈嫂就已经在经过她的几番努力请求下答应改口叫她栀雅了。

    老王师傅是个实诚的人,也不多心眼儿,当下就说,“那行,我以后就叫你栀雅吧。其实你跟我女儿也差不多大。”

    “哦,是吗。那你女儿在哪儿念书啊?”徐栀雅问。

    老王嘿嘿的笑了笑,“她在老家跟着她妈,我打算等她考上大学就把她们娘俩儿接过来。”

    “那好啊,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多好。”

    一路人,徐栀雅跟老王师傅随意的闲聊,很快就到了学校。

    一走进教室,徐栀雅就发觉气氛有点不一样,特别是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像在看外星人似的,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走到位置上坐下,周围的指指点点和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或审视或打量或鄙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般投在她身上,她放下背包,尽量不要去理会周围的那非指指点点。但非议声还是不可避免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哎!听说她是安东臣他爸爸在外面养的情妇生的私生女诶!”

    “有这回事?看不出来啊!”

    “切!这年头人不可貌相,你看得出来什么啊!开学典礼那天我还看见安东臣他爸爸带着一个漂亮女人一起送她来报道了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是比真金还真呐,教务处的主任是我小姨夫,据说这件事情在教务处里都传开了,因着安东臣他老爸是华丰董事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声张,不过消息还是被传出来了!”

    “纸包不住火呗!”

    “哼!我就说嘛!长得就跟一副狐狸精的样子,骚里骚气的,原来是私生女,真是下贱!”

    “竟然还有人封她当校花?我看那人眼睛是瞎了吧!这种下贱胚子也配当校花?”

    “就是!跟她在一个班上我都觉得恶心!”

    徐栀雅脸色苍白,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坐在位置上,强作镇定地承受着来自周遭的嘲笑辱骂和指指点点。

    “你没事吧?”坐在她左边的那个男生担心的问,“不要理会他们。”

    徐栀雅勉强地笑了笑,“谢谢,我很好,没事。”

    教室里突然一片寂静,大家都纷纷噤口,看着走进来的安东臣,还有不少好奇者将视线在他和徐栀雅身上来回扫视。

    安东臣单肩挎着包,懒懒地走进教室,路过徐栀雅身边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直走到他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

    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瞬间滑落,徐栀雅恨自己的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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