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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七节

    “这就是你不敢娶外地女孩子的原因吗?”我笑问杨飞。

    “是呀!家里太穷了,折腾不起呀!”杨飞也大笑。

    正说着,我扭扭头,看到萧智勇正单独和娟娟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不由得笑骂道:“小子,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在和老乡说啥呢? 娟娟。”我故意扩大嗓门,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几个人的目光一齐凝聚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娟娟有些不好意思了,扭头向我们几个女孩子身边走去。

    艳红大笑起来:“干嘛不好意思,本来萧智勇就是请你吃烧烤的,我们几个还有你们几个臭小子只不过是沾了你一点儿光罢了。”艳红边说边手指了指另外的三个小伙子。

    三个小伙子也大笑不已,并用坏坏的眼神瞅瞅娟娟,又瞅瞅萧智勇。

    萧智勇先是有些腼腆,后来竟也大方的说出来:“我希望——”萧智勇停顿了好久,还是鼓足了勇气:“我希望你们都支持我。”

    明丽一脸狐疑:“支持你干嘛?”

    “支持我追刘娟呀。”萧智勇终于吐出了他的心里话,我艳红还有甜甜和杨飞等几个都起哄般的拍起手来。

    只有明丽没有拍手,而且表情呆滞。

    娟娟两颊绯红,但却没有任何语言或表情上的反驳,我知道:娟娟平时文静秀气不太爱说话,有点儿跟甜甜差不多,但骨子里却与甜甜不同,她是个敢想敢做的女孩子,对什么事情一旦认定,就义无反顾。

    她跟我讲过她姐姐的事情,她姐姐两年前也是外出打工时爱上了一个安徽籍的男孩子,她爸妈本不愿意女儿嫁那么远,去男方家一看:三间老式红砖瓦房,连个院墙也没有。更加的不同意,怎奈她姐姐死活同意,为此父母与姐姐闹到互不相认的地步。

    本以为她很厌恶姐姐的做法,没想到她最后却说:“如果有一天,我碰到了一个让我动心的人,我也会这样做的,人生本来苦短,我们太多人都带着面具生活,为什么连婚姻大事也要伪装,如果能畅快爱一回,死了也愿意。”

    萧志勇英俊潇洒又有钱,这样的好条件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心动呢?

    娟娟清秀美丽又文静,这样的好姑娘又有哪个男孩子不动心呢?

    今天看来两个人是才子配佳人,两情相悦了。

    晚上,几个女孩子开始打趣娟娟,你一眼我一语的半是玩笑半是羡慕的叽叽喳喳的乱说个不停。我整理了思绪说道:“咱们宿舍终于有一对了,别让别宿舍的女孩子以为我们宿舍的女孩子多么差劲似的。”

    “人活着就得为自己活着,年轻时,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妄做一次女人。”艳红说道,“爱过恨过,让我们也尝尝爱情的滋味。”

    “娟娟,说说你们是如何开始的,给她们几个传传经验。”秀枝不说则已,一说起来,几个女孩子顿时如同吃了红辣椒般的兴奋,一个个面如桃花,两眼满是暧昧与淫秽。

    娟娟羞羞答答半天说了起来,原来她们从第一次相识就仿佛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中间那个萧志勇曾偷偷约过娟娟两次,第一次娟娟拒绝了,第二次,听娟娟的意思好像一块儿出去了。

    “好你个刘娟,居然瞒过我们宿舍的姐妹们去浪漫。”老鸹大声说道。

    宿舍的女孩子羡慕不已,一个个竟不顾脸面与羞涩,说起以往曾有的罗曼史来,虽然大多还是单相思或蜻蜓点水般的朦胧状态,可已经让几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精神亢奋了,明丽还说出了自己的择偶标准,艳红更是大胆的吓人,向老鸹询问两个人在一起的种种细节,让老鸹说说两人同房的感觉。老鸹先鼓动秀枝说,无奈秀枝只是一直咯咯笑个不停,就是嘴巴里吐不出一个字,几个女孩子急不可耐,老鸹就大胆的说起来。

    我没有插话,只是侧耳旁听。

    夜深了,都有很大凉意了,算算已是深秋了,如果在河南老家,也许村前的杨树早就落叶漫天飞了。

    我毫无睡意,用睡毯裹紧自己的身子,又是一个让人愁结满肠的夜晚,不知远在家乡的父母此时是否也在思念远方的女儿?明天又是周末,我该如何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呢?我是否改变一下自己对爱情宁缺毋滥的心态呢?我是否也应该趁自己年轻赶快抓一个男孩子呢?我又该抓谁呢?谁又可能会被我这样的傻姑娘抓住呢?明天、明天过后的明天,会不会突然遇见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要钱有钱、要房有房,非拿着玫瑰向我求婚呢?……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商议和甜甜一起去银行把本月的工资存起来,(工资前几天发了,而且发的是现金。),刚出厂门口,迎面走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树军,我看看甜甜诡异的笑了,甜甜表情尴尬,想扭头回厂里,却被陈树军一口叫住了。

    “甜甜,张丽,你好。今天休息呀!”陈树军说道。

    甜甜低下头不去正视陈树军,当然也没有说话。

    “是呀!今天休息,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大笑道。

    “上我家玩吧,我家有两台电脑,我可以教你们学打电脑。”

    “可以呀!听电视上说,21世纪不会电脑的人等于文盲。”我有些激动,何明不是也在自学电脑知识吗?如果我也会一些,我们的话题不是更多些?

    甜甜有些不愿意:“我初中都没有上完,那种东西如何学会?”

    我一拉甜甜的手,说道:“管它学会学不会,只当去玩呢。说不定中午还有一顿丰盛大餐呢。”

    甜甜被动的跟着我和陈树军走起来。

    刚刚走了将近二十米远,迎头碰到何明和厂里的四五个中层领导边说边往厂里赶,我和甜甜和何明打了个招呼,何明问道:“张丽,今天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上街瞎逛呗。”我说道。

    “那你跟我回厂里吧,有些东西需要找人誊写一下,我正发愁找不到人呢。”

    “这个……”我又一丝犹豫,“我能行吗?”

    甜甜这时也冲我吐吐舌头,推推我,说道:“去吧去吧。”

    我又随着何明回到了厂里,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他拿出一大叠文件、图表。里面有公司的统计报表、订单报表、预算内、预算外资金使用报表等。何明给我分配工作后,原来就是一些誊写报表、加减乘除计算的东西,然后再填到别的表中。

    我低头认真的计算誊写起来,我的钢笔字很是隽永清秀,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何明叫王会计的审查我所填的报表时,忍不住赞叹起来:“张丽,字如其人,都很漂亮,就冲这手字,你也不应该在车间里呆着,来办公室工作吧。”

    何明当时也正认真的填写着,听别人的赞叹,不由得抬起头注视我起来,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方低下头继续工作。

    我能感觉到何明有些痴痴的目光,心中一阵紧张,不敢与他的目光交融,只有把头埋得更低,继续计算填写。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头晕眼花,看看报表,已经填的差不多了。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向何明问道:“怎么这么急要这些报表,这些都应该是单位会计人员的平时工作中就应该完成的。”

    王会计说道:“单位的帐是单独的,这一套报表是应付过两天工商局检查的,跟单位的真实报表不一致。给你说也说不明白。”

    我笑笑,现在的社会我们都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很多时候,真的无立锥之地,假的却逍遥自在、横行霸道。难怪连曹雪芹都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中午时,何明提出出去吃饭以犒劳我们。我本意不去,无奈他们几个个执意不肯。只得随他们去了。

    我们打的去了申明路的一家中型酒店,何明点了几个河南菜,他们喝白酒,酒过三巡,王会计斟了满满一杯白酒去敬我,让我也喝,我连连摆手说从来没喝过酒,可那个王会计仿佛有意和我作对,半醉半醒说道:“今天张小姐帮了我们大忙,今天我给你端一杯,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与何总。”

    王会计端着酒就站在那里,局势很尴尬,我只得接过酒杯,朝嘴唇边抿了抿,说道:“王会计请坐,你们畅怀痛饮,我慢慢来。”

    可那个王会计对我的让步并不买账,依然立在那里,说道:“你的酒杯不见底,我不坐。”

    我局促的看看何明,何明脸色红红的,明显的他也已经喝多了,他似乎看出来我的不安。替我打圆场道:“一个女孩子,确实不会喝酒的。我替她喝了,别难为她了。”何明夺过我的酒杯,一扬脖全喝了。

    王会计脸色掠过一丝尴尬,可转而又笑意扑面了:“何总真会怜香惜玉呀!张小姐,这是我的不对,我自罚一杯。”说着自斟一杯,也一扬脖喝了。

    何明看了我一眼,双眸相迎,竟全是何明的柔情与我的羞切。

    都说温柔是爱情的致命伤,温柔可以融化一切的冰冷严寒,让心灵贴近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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