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九章 山精有情
两人虽有千万句言语要说，奈何奔波了一天，眼皮渐渐抬不起来，沉沉睡去。此地不见日月，也不知过了多久，莲生忽听母亲道：“我儿不哭，我儿不哭？”爬起来惊问道：“母亲怎么了，孩儿不曾哭啊？”
莲母讷讷地道：“我儿不曾哭吗？为娘的怎么听到有哭声呢？”
莲生竖起耳朵，过了良久，除了树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安慰母亲道：“怕是娘亲，跑的累了，神思疲惫，所以听错了，那有什么声音啊！”
母亲道：“是么？真的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莲生服侍母亲重新睡下，听见母亲鼾声渐起，也迷迷糊糊地睡去，朦朦胧胧中听母亲哀哀哭泣，忙又坐起来，问道：“娘亲，你怎么了，哭什么？”
莲母一翻身坐起来道：“什么，为娘的也不曾哭啊？”两人心中都多了一层疑云，四手相握，默默无语。果然许久之后，丛林深处，又有哭声传来，一会像是小儿啼哭，一会儿又像是妇人饮泣。心中一寒，毛发皆竖，莲生觉得母亲的手一阵阵冰凉，壮着胆子喊道：“那谁，谁在哭？”
哭声嘎然而至，无人回答，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莲生拉起母亲的手道：“娘亲，可能是跑到丛林里来，迷路的人？我们去看看吧！”拉着母亲的手，向哭声的方向走去，身子却不由得发颤，脚都软啦。莲母拉住儿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跟着儿子一起去了，却回手把儿子拽到身后，自己走在前面！
走了许久，不见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脚步刚停，哭声又起，如此走走停停，直走的全身发困，脚也迈不动了，那哭声还在不远处，时隐时现。两人实在无法，正打算就此作罢，头顶上光明一现，一颗星星叙叙落下，星星越落越多，将眼前照明了一大片，不是星星，却是无数只的萤火虫。
萤火虫排成一条光带，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又向前面飞去了，莲生童心大胜，拉着母亲快步追上。不到二里路，萤火虫突然停住，聚成一团，上下翻滚，好像一团火在空中玩耍。过了一会，四散流窜，一只也找不到了。
莲生正在失望，忽见前面隐隐透着光明，喜道：“娘亲，难道是萤火虫来帮咱们的，你看有光，可能到了树林的尽头，他们还在那里守着我们，却不想我们从这里出来。哈哈哈”笑的十分欢畅。
莲母也呵呵地笑个不停，早忘了刚才小儿啼哭的恐怖，还道这都是自己和孩儿有福，神灵在冥冥中暗暗指引。两人一路奔向光亮，不由得大失所望。说也奇快，丛林深处有一处好大的空地，连草也稀稀落落，光秃秃地只长着两棵森天大树，大树中间有还有一颗小树苗。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了进来，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片光明。
母亲忽道：“哎，孩儿你看，哪来的小孩儿。”莲生顺着母亲的手指望去，见那小树根爬着一个小孩子，面目向着树干，背对着自己。心中也只犯嘀咕，上前问道：“小弟弟，你怎么在这儿？”
小孩儿不答，嫩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莲生道：“娘亲，刚才就是这位小弟弟哭的？”连母见是个小孩子，恐惧之心大去，怜悯之心大胜，慈祥的问道：“孩子，你怎么在这里，你爹爹妈妈呢，哭什么啊？”
连问了四五遍，小孩才哭道：“我饿，我饿，我要吃奶，我都饿死了。”
莲母心疼地道：“好乖乖啊，真可怜？你娘亲呢？莲儿，你马上去给小弟弟摘点果子吧，你看多可怜的娃儿啊！”
莲生还未答应，大树后突然转出一个妇人，哭道：“不用了，他娘在这儿呢，我可怜的孩儿没有奶水吃，要饿死了？”年岁足有八十开外，脸上手上一条条皱纹纵布纠结，却穿了一件大红裙子，头上插满各种野花，胸前一片血水，把两人都唬了一跳！
莲母问道：“大妹子，你这是怎么？衣服上都是血水？”
那妇人哭道：“那人偷喝我的奶水，还把我打伤了？”转过面又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是抓住了那小贼，一定把他抽筋剥皮，替我这孩儿出气。”伸手将小孩搂在怀中，一片阴冷的眼光却死死地钉在莲生身上。莲生只觉得全身罩了一层严霜，激灵灵地打了个颤。
母子二人傻傻地站着，心道：“听说过有偷鸡摸狗的，抢金夺银的，这奶水可怎么个偷法？”
那妇人又道：“老姐姐，那人偷了我的奶水，我孩儿可就要饿死了，你说怎么办啊？”声音阴测测的。
莲母被问得摸不着头脑，过了好一会，才讷讷地道：“这么可爱的孩儿，总不成要饿死么，先摘点野果给他吧！”
妇人突然暴跳如雷道：“他爹爹，你快来啊！这人好不讲理！他那么大的孩儿还偷别人的奶吃，咱们家的孩儿便只能吃点野果！”
“什么，什么，她的孩儿喝奶，要我的孩儿吃野果，太不像话了，我们这孩儿能不如人吗？”暴躁的声音接着喊道，“看我不给他们好看！”
母子两人觉得腰中一紧，两条巨藤将二人拉到一木古树上，勒的结结实实。抬头一望，树干多了一个脑袋也睁着怒目盯视着自己。这脑袋从树干中生出，不见四肢，白白的胡须只垂到两人脚底！
两人早听说过山精树怪成精害人，没想到今日自己碰个正着。
妇人走到莲生面前道：“你吃了我的奶，让我儿子挨饿，须怪我不得！”一只手化作一断尖木，向莲生刺来。
莲母叫道：“住手，我这孩儿何曾吃过你一口奶了？”
妇人转脸道：“难道我还冤枉他了不成，我们一家虽然成精，却从不害人，他为什么要隔断我的奶藤让我孩儿挨饿，让我受伤！”
母子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根奶藤，是妖精用来喂养自己孩儿的。眼看尖木就要刺进莲生的心里了，莲母吓得大叫道：“别伤我孩儿，别伤我孩儿，我赔你还不成吗，我赔你的。”
妖妇奇道：“你怎么赔啊，那什么来赔？”便将尖木停在空中。
莲母想了想，对小妖道：“孩儿，你饿不饿啊？你过来？”
小妖怯生生地说了声“饿”，却不敢过去。妖怪却好奇莲母怎生赔奶，道：“孩儿，你就过来，有爹爹在，怕什么？”
莲母见小妖过来，眉目皆秀，像莲生儿时一样可爱，笑了笑，把手指伸到嘴里要端一节，塞进他的嘴里道：“吃吧，吃吧，吃的饱饱的！”小妖允着莲母的指头如吃奶一样吸了起来！
莲生哭道：“娘亲，都是孩儿不好。来来来，你来吃我的血吧，我的血比我娘的多。”也咬破自己的手指，指尖咕咕出血。
听得一声叹息道：“孩儿他娘，看他们这般可怜，又母慈子孝，算了吧？”三个妖怪，一眨眼不见了，只剩下三颗孤零零的树。母子二人劫后余生，不由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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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母讷讷地道：“我儿不曾哭吗？为娘的怎么听到有哭声呢？”
莲生竖起耳朵，过了良久，除了树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安慰母亲道：“怕是娘亲，跑的累了，神思疲惫，所以听错了，那有什么声音啊！”
母亲道：“是么？真的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莲生服侍母亲重新睡下，听见母亲鼾声渐起，也迷迷糊糊地睡去，朦朦胧胧中听母亲哀哀哭泣，忙又坐起来，问道：“娘亲，你怎么了，哭什么？”
莲母一翻身坐起来道：“什么，为娘的也不曾哭啊？”两人心中都多了一层疑云，四手相握，默默无语。果然许久之后，丛林深处，又有哭声传来，一会像是小儿啼哭，一会儿又像是妇人饮泣。心中一寒，毛发皆竖，莲生觉得母亲的手一阵阵冰凉，壮着胆子喊道：“那谁，谁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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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不见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脚步刚停，哭声又起，如此走走停停，直走的全身发困，脚也迈不动了，那哭声还在不远处，时隐时现。两人实在无法，正打算就此作罢，头顶上光明一现，一颗星星叙叙落下，星星越落越多，将眼前照明了一大片，不是星星，却是无数只的萤火虫。
萤火虫排成一条光带，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又向前面飞去了，莲生童心大胜，拉着母亲快步追上。不到二里路，萤火虫突然停住，聚成一团，上下翻滚，好像一团火在空中玩耍。过了一会，四散流窜，一只也找不到了。
莲生正在失望，忽见前面隐隐透着光明，喜道：“娘亲，难道是萤火虫来帮咱们的，你看有光，可能到了树林的尽头，他们还在那里守着我们，却不想我们从这里出来。哈哈哈”笑的十分欢畅。
莲母也呵呵地笑个不停，早忘了刚才小儿啼哭的恐怖，还道这都是自己和孩儿有福，神灵在冥冥中暗暗指引。两人一路奔向光亮，不由得大失所望。说也奇快，丛林深处有一处好大的空地，连草也稀稀落落，光秃秃地只长着两棵森天大树，大树中间有还有一颗小树苗。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了进来，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片光明。
母亲忽道：“哎，孩儿你看，哪来的小孩儿。”莲生顺着母亲的手指望去，见那小树根爬着一个小孩子，面目向着树干，背对着自己。心中也只犯嘀咕，上前问道：“小弟弟，你怎么在这儿？”
小孩儿不答，嫩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莲生道：“娘亲，刚才就是这位小弟弟哭的？”连母见是个小孩子，恐惧之心大去，怜悯之心大胜，慈祥的问道：“孩子，你怎么在这里，你爹爹妈妈呢，哭什么啊？”
连问了四五遍，小孩才哭道：“我饿，我饿，我要吃奶，我都饿死了。”
莲母心疼地道：“好乖乖啊，真可怜？你娘亲呢？莲儿，你马上去给小弟弟摘点果子吧，你看多可怜的娃儿啊！”
莲生还未答应，大树后突然转出一个妇人，哭道：“不用了，他娘在这儿呢，我可怜的孩儿没有奶水吃，要饿死了？”年岁足有八十开外，脸上手上一条条皱纹纵布纠结，却穿了一件大红裙子，头上插满各种野花，胸前一片血水，把两人都唬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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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又道：“老姐姐，那人偷了我的奶水，我孩儿可就要饿死了，你说怎么办啊？”声音阴测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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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突然暴跳如雷道：“他爹爹，你快来啊！这人好不讲理！他那么大的孩儿还偷别人的奶吃，咱们家的孩儿便只能吃点野果！”
“什么，什么，她的孩儿喝奶，要我的孩儿吃野果，太不像话了，我们这孩儿能不如人吗？”暴躁的声音接着喊道，“看我不给他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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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母叫道：“住手，我这孩儿何曾吃过你一口奶了？”
妇人转脸道：“难道我还冤枉他了不成，我们一家虽然成精，却从不害人，他为什么要隔断我的奶藤让我孩儿挨饿，让我受伤！”
母子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根奶藤，是妖精用来喂养自己孩儿的。眼看尖木就要刺进莲生的心里了，莲母吓得大叫道：“别伤我孩儿，别伤我孩儿，我赔你还不成吗，我赔你的。”
妖妇奇道：“你怎么赔啊，那什么来赔？”便将尖木停在空中。
莲母想了想，对小妖道：“孩儿，你饿不饿啊？你过来？”
小妖怯生生地说了声“饿”，却不敢过去。妖怪却好奇莲母怎生赔奶，道：“孩儿，你就过来，有爹爹在，怕什么？”
莲母见小妖过来，眉目皆秀，像莲生儿时一样可爱，笑了笑，把手指伸到嘴里要端一节，塞进他的嘴里道：“吃吧，吃吧，吃的饱饱的！”小妖允着莲母的指头如吃奶一样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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