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一章 天堑城
白吃叔叫白不黑，身高一米八一，皮肤是黑又亮，小名就叫黑子。黑子是谭美的叔叔谭中华的高中好友，经常来叔叔家钓鱼、打牌、喝酒。
有一次，谭美与白吃叔比赛钓鱼，结果白吃叔一条鱼也没钓上岸。
吃饭时，白吃叔夹起火锅里的一块青鱼，对谭美打趣地说：“丫头，我是白吃啰。”
谭美嘻嘻一笑，回敬道：“那我以后干脆叫你‘白吃叔’好啰！”
白吃叔叔朝谭美的叔叔谭中华瞟了一眼，自嘲道：“谁叫俺爸姓白呢？”
白吃叔现任清明河市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
“她是谭中华的侄女，更是世界和平大使。”白吃叔对四个警察说，“这里不关她的事。你们把她交给我吧。”
“啊？！”四个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片刻，将谭美推进白局长的车里。
“到市府。”白局长吩咐司机。
“你也要抓我？！”谭美冷冰冰地问。
“嘿，丫头！我哪敢抓你呀？你是国宝啊！”白吃叔苦笑了一下，放缓语速，字斟句酌地说，“我听汇报说，城管、协警和拆迁办昨天去拆房子，遭到你红姨的强烈反抗。据说，她拎着两桶汽油，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后来，她点燃了汽油……当时围观的群众上万人，群情激愤。我正在参加常委会，市长叫我赶过来处理这件事……可惜，我来晚了一步！”
“拆迁，也不能逼死人啊！”谭美愤怒地说，“生命权，居住权，与生俱来！”
“城市发展，总是以牺牲少数人的利益而来让更多的人获得利益。”白局长说完，长叹了一声。
“我叔叔的房产和鱼湖就这样被白白地抢了？”谭美质问道。
“抢？”白吃叔猛然一惊，脸色忽地一暗，说，“我估计，这次建水景公园，直接造成你叔叔经济损失五千万！他的明代古屋值两千万，又是当街门面，还有承包的鱼湖……就是他南边那块菜地，建一栋三十层的高楼也行！”
“建水景公园是谁的主意？”谭美追问。
“当然是……开发商的主意！”白吃叔顿了顿，挠了挠头上稀稀疏疏的灰白的头发，激昂地说，“开发商追求的是经济效益，政治家追求的是政治效益，虽然追求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你是政治家吗？”谭美擦擦脸上的泪水。
“我？不是！”白局长指指自己的鼻子，惊惶地说，“我不是！但政治家可以主宰我，经济家可以左右我。”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眼里充满了忧伤。
“局长，市府到了。”司机停了车，提醒道。
“丫头，我们去见市长！”白吃叔替谭美拉开车门，指指楼上。
新修的办公楼只有六层，八根高大的罗马柱，有点西洋化的味道。
他们径直走进三楼的市长办公室。
看见市长正生气地摔下话筒，白局长对市长说：“她是昨晚自焚者的侄女。”
“你带她来干什么？”市长背过身去，留给谭美一个修长俊美的侧影，低声吼道，“你知不知道，凤凰卫视偷拍了我们的强拆？！网上的点击率已经超过了百万，我的警察同志！”
“是黑皮鞋拍后放到网上去的。你别怪他。”谭美冷冷地一笑。
谭美仔细地看看市长的深蓝色的西服，忽然感觉到有点冷。
“黑……皮……鞋？黑皮鞋是谁？！”市长怒问。
市长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响起了回音。
白局长一脸茫然，摊摊双手，看看谭美，又望望市长。
“一个会驾驶飞行器的人。也是我的搭档。”谭美轻描淡写地说。
“你？你是……”四十刚刚出点头的市长背起双手，踱了两步，怒问，“……干什么的？！”
“我啊？”谭美咬咬朱唇，带气地说，“被你们抓走的那个叫谭中华的侄女！”
“你——”市长猛地一转身，朝门口一指，吼道，“你出去！”
谭美的腕表不停地闪着蓝光。可能是四个警察抓她时触动了腕表的摄像机。
白局长一见，忙陪着笑脸说：“牛市长，她是世界和平大使。她的行踪，每天都被世界媒体关注……”
“她？什么啊？”牛市长突然一惊，怒起的根根青发似乎一下子变枯了，“你，你怎么不早点介绍？！”
白吃叔尴尬地一笑，解释道，“我怕媒体炒作……我带她来……您应该妥善处理谭中华事件。”
“请坐！”牛市长对谭美灿烂地一笑，指指龙木沙发，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谭美。
谭美接过杯子，坐下，抬眼瞄了一眼牛市长。“多俊美的一张脸啊！”谭美心里一叹。
“白局长，那您说，该怎么办？”牛市长两眼紧盯着白局长，似乎想要得到一个高妙而又完美的计策。
白局长看了看他的脸，又瞅了瞅他的眼神，迟疑地说：“是不是……放了谭中华？他并没有罪。”
“放了他？你说放了他？”牛市长一愣，一惊，炯目一转，一停，急忙对隔壁的秘书科喊道，“放了谭中华！”
“谭中华的妻子自焚，并未伤及他人，是否定性无罪？”白局长试探地问。
“用生命捍卫自己的财产都有罪吗？！”谭美悲愤地说。
市长有点犹豫，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南面那片将要拆除的平房区，自言自语地说：“以后，拆迁工作怎么开展？旧城改造怎么进行？”
“发展不能以损害人民的利益为前提。中国法律明确规定保护私有财产！”谭美大声说。
“牛市长，从人道出发，政府……”白局长斟酌着词句，慢慢地说，“政府是否出点钱安葬死者，平息民怨？”
“这个？不能开这个头！”牛市长右手用力一挥，停在半空中几秒钟，然后看了看谭美，降低声音说，“看她的面子，你去办吧。但要注意影响！”
谭美还想同牛市长理论，但被白局长一把拽出了办公室。
白局长跨出大门时，办公室内突然一暗。
“为什么要走？”谭美挣扎着。
“当富贵者的人权越来越大时，老百姓的人权就会越来越少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白局长一边下台阶，一边解释说，“丫头，今天要不是我在，你就要闯大祸了！”
“啊？”谭美瞪着他。
刚上车，车载对讲机就响了：“白局长，有几千人到医院太平间抢尸！我们快挡不住了！”
“挡不住也要给老子挡住！别开枪！”白局长脸色一变，急令司机开往医院。“丫头，这事得要你帮我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红姨待人那么热情善良，她死了，我也很伤心！”
“为官不仁，老百姓都看不过去了！”谭美气鼓鼓地说，“你要我怎么帮你？”
“丫头，这我也知道：为富不仁，民必仇富；为官不仁，民必怨官。”白局长看看大街上涌动着的神情激愤、行动怪异的行人，更担心出现全城的骚动了，“你不是追求和平美好吗？你希望现在的事态扩大化吗？你希望坏人乘机打砸抢烧吗？”
“我？我当然不希望！我希望人民富裕，我希望人民安康，我更希望人民幸福！”谭美也觉察到城里有些异样，“只有政府放了我叔叔，安葬我红姨，合理赔偿他们的损失，我就会帮你。”
“市常委正在紧急磋商，他们会做出具体的赔偿方案。”白局长看了看手机短信，盯着谭美的眼睛说，“丫头，劝导义愤的百姓，疏散起哄的人群，解除潜在的危机，也是在实践你的和平主张。不管国家多么富有、多么强大，但百姓不安，哪有幸福可言呢？”
“是啊，拆迁怎么闹得天怒人怨呢？”谭美语气平和地说，“政府该要好好地反思了！”
“白局长，他们已经冲进来了！”警察惊慌地喊着，话筒里人声喧嚷。
“拦住他们！我马上到！”白局长吼着，回头乞求地望着谭美。
这时候，车载对讲机响起牛市长缓慢而沉重的声音：“白局长，市委一致同意你提出的处理意见：水景公园所有权归谭中华拥有，并立即赔偿他损失三千万。望你向死者家属转达政府的决定，并做好群众的安抚工作！”
“是！”白局长响亮地答道，接着咕哝了一句，对谭美说，“丫头，你要救我啊！”
“谭美啊，你叔叔已被放出来了，正赶往市医院。”父母给谭美发来短信。
警车刚停在医院对面的马路边，白局长就被愤怒的人群包围了。
“把他揪出来！”
“为什么要强拆？”
“为什么要逼人自焚？”
“为什么要抓人坐牢？”
“打他！……”
十几个光头、文身的青年在人群中高喊着。无数的饮料瓶向白局长扔过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谭美爬上车顶，站着，任瓶子打着，高声喊道，“我叫谭美，是受害者的侄女，也是世界和平大使！我今天来，就是讨要公平和正义！”
“好！好！好！”群众一片和声。
“我们要公平！我们要正义！”光头青年们高喊着口号，挥舞着拳头，带头向医院大门冲。
“你？”白局长诧异地看着谭美。
“我们坚决反对强拆！我们坚决要求补偿！”谭美见人们静下来听她讲了，就话锋一转，“社会要发展，城市要发展，我们要支持发展，但政府更要人性化执政！”
“他们强拆了房，强占了地，逼死了人，就不负责了吗？”许多人怒吼。
“我见了牛市长，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市政府已经放回了我叔叔，并答应安葬我阿姨，作出适当的经济赔偿！”谭美说。
“你别被他们骗了！他们说话是不会算数的！”有几个小青年高喊。
“我是市常委，亲自处理这件事情！她说的，就是市委的处理意见！”白局长也站到一块路碑上说，“大家都回去吧。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情，让死者家属满意，让全市人民满意！”
“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吧！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这里有我来处理！”谭美向人们拱手致意。
“我们就别添乱了，走吧，走吧。”一些老人先走了。
看热闹的，专门起哄的，别有用心的，都慢慢地散去了。
白局长揩了一把流到眼睛里的汗，朝疲惫不堪的谭美深情地注视了一眼。
谭中华蓬乱着头发，悲伤地走过来了。
“叔叔！……”谭美抱住他的肩膀哭起来。
“你红姨死的不值得，不值得啊！……”谭中华浑身抖动着，泪水从他脸上红红的伤痕处哗哗地流过。
“中华，你的伤痛是我造成的！我来迟了！”白局长突然单腿跪地，垂头呜咽，“兄弟，对不起！”
“我不怪你。”谭中华扶起白局长，哭着说，“你是我们的朋友，你是不会害我们的。”
“你放心，我会对这件事负责到底！”白局长站起来，又鞠躬道歉。
这时，谭美的腕表响了：“谭美，任雷被毒贩挟持，身上绑满炸药。你快去救他！”
是黑皮鞋的声音。
谭美一惊，看看叔叔，看看医院。
“你去救人吧。人命关天，孩子！”叔叔哭着说。
“我……”谭美寻找父母的影子，但没有看见。
飞行器轻快无声地飞来，悬停在医院的门口。
“你的孝心尽到了！你快去救人吧！”叔叔把谭美朝飞行器那边轻轻地推了一把。
“丫头，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啊！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事情！”白局长似乎略有所悟，也催她快去救人。
“任雷——”谭美长哭一声，朝医院那边跪了三跪，站起来，对白局长说了一句“拜托您了，白吃叔！”，跑向飞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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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谭中华的侄女，更是世界和平大使。”白吃叔对四个警察说，“这里不关她的事。你们把她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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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抓我？！”谭美冷冰冰地问。
“嘿，丫头！我哪敢抓你呀？你是国宝啊！”白吃叔苦笑了一下，放缓语速，字斟句酌地说，“我听汇报说，城管、协警和拆迁办昨天去拆房子，遭到你红姨的强烈反抗。据说，她拎着两桶汽油，要与他们同归于尽。后来，她点燃了汽油……当时围观的群众上万人，群情激愤。我正在参加常委会，市长叫我赶过来处理这件事……可惜，我来晚了一步！”
“拆迁，也不能逼死人啊！”谭美愤怒地说，“生命权，居住权，与生俱来！”
“城市发展，总是以牺牲少数人的利益而来让更多的人获得利益。”白局长说完，长叹了一声。
“我叔叔的房产和鱼湖就这样被白白地抢了？”谭美质问道。
“抢？”白吃叔猛然一惊，脸色忽地一暗，说，“我估计，这次建水景公园，直接造成你叔叔经济损失五千万！他的明代古屋值两千万，又是当街门面，还有承包的鱼湖……就是他南边那块菜地，建一栋三十层的高楼也行！”
“建水景公园是谁的主意？”谭美追问。
“当然是……开发商的主意！”白吃叔顿了顿，挠了挠头上稀稀疏疏的灰白的头发，激昂地说，“开发商追求的是经济效益，政治家追求的是政治效益，虽然追求不同，但是殊途同归。”
“你是政治家吗？”谭美擦擦脸上的泪水。
“我？不是！”白局长指指自己的鼻子，惊惶地说，“我不是！但政治家可以主宰我，经济家可以左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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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她来干什么？”市长背过身去，留给谭美一个修长俊美的侧影，低声吼道，“你知不知道，凤凰卫视偷拍了我们的强拆？！网上的点击率已经超过了百万，我的警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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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响起了回音。
白局长一脸茫然，摊摊双手，看看谭美，又望望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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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四十刚刚出点头的市长背起双手，踱了两步，怒问，“……干什么的？！”
“我啊？”谭美咬咬朱唇，带气地说，“被你们抓走的那个叫谭中华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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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牛市长对谭美灿烂地一笑，指指龙木沙发，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谭美。
谭美接过杯子，坐下，抬眼瞄了一眼牛市长。“多俊美的一张脸啊！”谭美心里一叹。
“白局长，那您说，该怎么办？”牛市长两眼紧盯着白局长，似乎想要得到一个高妙而又完美的计策。
白局长看了看他的脸，又瞅了瞅他的眼神，迟疑地说：“是不是……放了谭中华？他并没有罪。”
“放了他？你说放了他？”牛市长一愣，一惊，炯目一转，一停，急忙对隔壁的秘书科喊道，“放了谭中华！”
“谭中华的妻子自焚，并未伤及他人，是否定性无罪？”白局长试探地问。
“用生命捍卫自己的财产都有罪吗？！”谭美悲愤地说。
市长有点犹豫，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南面那片将要拆除的平房区，自言自语地说：“以后，拆迁工作怎么开展？旧城改造怎么进行？”
“发展不能以损害人民的利益为前提。中国法律明确规定保护私有财产！”谭美大声说。
“牛市长，从人道出发，政府……”白局长斟酌着词句，慢慢地说，“政府是否出点钱安葬死者，平息民怨？”
“这个？不能开这个头！”牛市长右手用力一挥，停在半空中几秒钟，然后看了看谭美，降低声音说，“看她的面子，你去办吧。但要注意影响！”
谭美还想同牛市长理论，但被白局长一把拽出了办公室。
白局长跨出大门时，办公室内突然一暗。
“为什么要走？”谭美挣扎着。
“当富贵者的人权越来越大时，老百姓的人权就会越来越少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白局长一边下台阶，一边解释说，“丫头，今天要不是我在，你就要闯大祸了！”
“啊？”谭美瞪着他。
刚上车，车载对讲机就响了：“白局长，有几千人到医院太平间抢尸！我们快挡不住了！”
“挡不住也要给老子挡住！别开枪！”白局长脸色一变，急令司机开往医院。“丫头，这事得要你帮我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红姨待人那么热情善良，她死了，我也很伤心！”
“为官不仁，老百姓都看不过去了！”谭美气鼓鼓地说，“你要我怎么帮你？”
“丫头，这我也知道：为富不仁，民必仇富；为官不仁，民必怨官。”白局长看看大街上涌动着的神情激愤、行动怪异的行人，更担心出现全城的骚动了，“你不是追求和平美好吗？你希望现在的事态扩大化吗？你希望坏人乘机打砸抢烧吗？”
“我？我当然不希望！我希望人民富裕，我希望人民安康，我更希望人民幸福！”谭美也觉察到城里有些异样，“只有政府放了我叔叔，安葬我红姨，合理赔偿他们的损失，我就会帮你。”
“市常委正在紧急磋商，他们会做出具体的赔偿方案。”白局长看了看手机短信，盯着谭美的眼睛说，“丫头，劝导义愤的百姓，疏散起哄的人群，解除潜在的危机，也是在实践你的和平主张。不管国家多么富有、多么强大，但百姓不安，哪有幸福可言呢？”
“是啊，拆迁怎么闹得天怒人怨呢？”谭美语气平和地说，“政府该要好好地反思了！”
“白局长，他们已经冲进来了！”警察惊慌地喊着，话筒里人声喧嚷。
“拦住他们！我马上到！”白局长吼着，回头乞求地望着谭美。
这时候，车载对讲机响起牛市长缓慢而沉重的声音：“白局长，市委一致同意你提出的处理意见：水景公园所有权归谭中华拥有，并立即赔偿他损失三千万。望你向死者家属转达政府的决定，并做好群众的安抚工作！”
“是！”白局长响亮地答道，接着咕哝了一句，对谭美说，“丫头，你要救我啊！”
“谭美啊，你叔叔已被放出来了，正赶往市医院。”父母给谭美发来短信。
警车刚停在医院对面的马路边，白局长就被愤怒的人群包围了。
“把他揪出来！”
“为什么要强拆？”
“为什么要逼人自焚？”
“为什么要抓人坐牢？”
“打他！……”
十几个光头、文身的青年在人群中高喊着。无数的饮料瓶向白局长扔过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谭美爬上车顶，站着，任瓶子打着，高声喊道，“我叫谭美，是受害者的侄女，也是世界和平大使！我今天来，就是讨要公平和正义！”
“好！好！好！”群众一片和声。
“我们要公平！我们要正义！”光头青年们高喊着口号，挥舞着拳头，带头向医院大门冲。
“你？”白局长诧异地看着谭美。
“我们坚决反对强拆！我们坚决要求补偿！”谭美见人们静下来听她讲了，就话锋一转，“社会要发展，城市要发展，我们要支持发展，但政府更要人性化执政！”
“他们强拆了房，强占了地，逼死了人，就不负责了吗？”许多人怒吼。
“我见了牛市长，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市政府已经放回了我叔叔，并答应安葬我阿姨，作出适当的经济赔偿！”谭美说。
“你别被他们骗了！他们说话是不会算数的！”有几个小青年高喊。
“我是市常委，亲自处理这件事情！她说的，就是市委的处理意见！”白局长也站到一块路碑上说，“大家都回去吧。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情，让死者家属满意，让全市人民满意！”
“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吧！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这里有我来处理！”谭美向人们拱手致意。
“我们就别添乱了，走吧，走吧。”一些老人先走了。
看热闹的，专门起哄的，别有用心的，都慢慢地散去了。
白局长揩了一把流到眼睛里的汗，朝疲惫不堪的谭美深情地注视了一眼。
谭中华蓬乱着头发，悲伤地走过来了。
“叔叔！……”谭美抱住他的肩膀哭起来。
“你红姨死的不值得，不值得啊！……”谭中华浑身抖动着，泪水从他脸上红红的伤痕处哗哗地流过。
“中华，你的伤痛是我造成的！我来迟了！”白局长突然单腿跪地，垂头呜咽，“兄弟，对不起！”
“我不怪你。”谭中华扶起白局长，哭着说，“你是我们的朋友，你是不会害我们的。”
“你放心，我会对这件事负责到底！”白局长站起来，又鞠躬道歉。
这时，谭美的腕表响了：“谭美，任雷被毒贩挟持，身上绑满炸药。你快去救他！”
是黑皮鞋的声音。
谭美一惊，看看叔叔，看看医院。
“你去救人吧。人命关天，孩子！”叔叔哭着说。
“我……”谭美寻找父母的影子，但没有看见。
飞行器轻快无声地飞来，悬停在医院的门口。
“你的孝心尽到了！你快去救人吧！”叔叔把谭美朝飞行器那边轻轻地推了一把。
“丫头，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啊！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事情！”白局长似乎略有所悟，也催她快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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