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磨难 第一百三十六章 涿州城久攻不下
自十月初以来，涿州城内每天炮火不断，硝烟弥漫，仿佛从那时起，雾霾天气便时时刻刻笼罩在涿州百姓的头上，久久盘旋着不愿退去。不过这种雾霾比起人们举棋不定，惊魂未定的心情来说，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
涿州城东城墙义和胡同有一家姓周的四世同堂的人家，因为祖传中医手艺，在城里开了一家中药铺，晋军第四军傅作义没进城那会，虽说也是每天看到过往穿着不同颜色，举止各异的各路官兵，但那只是一走一过，对城里的居民也无大的滋扰，兵民均相安无事，市廛不惊，安堵如常。傅作义的第四军突然来袭，开始时市民不明真相有的四下奔逃，有的投亲，有的靠友，一部分森宅大院不到一天功夫便烟筒站岗，锁头看门，纷纷溜之乎也。一些平头百民，向来不把危险看的比维持生计还重要，不论你是哪来的兵，他们都不放在心上，自古兵家与百姓无仇，犯不着为了躲避兵燮之灾而举家迁徙，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所谓要钱找不上，要命犯不着。反正生活本来艰难，饥肠咕咕的日子到哪里都是为了糊口。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人说：傅作义的军队，其实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怎么坏，杀良冒功，无恶不做。
今天一早，周家人起来都很早，其实如今只剩下年长的周四会和夫人姜氏。再有就是几个下人丫鬟陪同两位老人居住在冷清的三进院落里。周思会今年六十多岁，虽然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发光，看上去身体健硕，精神神采。只是细心观察凝重的脸上不时流露出对几天前远离涿州逃亡京城的儿孙们的几许牵挂和对面临局势的种种忧虑。傅作义的第四旅还未开进涿州城的时候，他每天也想今天一样起来的这么早，先是在后花园中踽踽而行，呼吸着清雅淡爽的新鲜空气，浇浇花，溜溜鸟，何等安闲惬意，而后又要过花园后面那座石林假山，穿过供型月亮门，早早听见儿孙们在读书坊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每到这时他便会，心情震撼，脑子中希冀着儿孙们各个出息成人，光耀门庭，甚至在意识当中，恍惚预见到各个穿着黄袍马褂，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斜披红缎，紧素红花，风光无限在市井街前衣锦还乡，想到这些他便长出一口粗气，心里高兴地赞道：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啊！高兴之余，在心灵深处不免又想起多年未见远在东北的姐姐。一股惆怅和思念涌上心头。不知道姐姐那边的情况咋样，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外边打拼，离乡背井，养家活口，根本没有时间看望姐姐一次，要不是现在兵荒马乱，几天前跟儿女们说的要回东北探望姐姐的愿望早就实现。这会儿女们离开他躲进北京，躲避战乱，一来怕出什么意外遭到霍乱，二来这推不动、挪不走的房地产一旦被征用或是战火摧残，想必要遭到一场无端的洗劫。更何况城中景和大街的中药铺是他今生的全部家当，那里凝聚他几十年来艰苦奋斗的心血，他就像抱窝的母鸡尽力维护着自己的骨肉和切身利益。此时他惦记着药铺大儿子周枫林那边的情况，就在昨晚城南方向炮声不断，火光冲天，黑烟有时遮住朗月，在疏星间来回穿梭，半夜时分忽听城里发出几声炸响，直到现在他还在担心炮弹是否炸到了他的中药铺，是否使他的枫林儿受到损伤。这种担心不只是他所想，夫人姜氏也是放心不下，总在夜里催他派人到中药铺那边看看，如果没啥事他们心里也有个底。周思会心里非常清楚傅作义第四军已经戒严全城，夜间出门定会当作奉军间隙抓去坐牢，说不定会惹来血光之灾。故劝慰夫人说儿子枫林吉星高照，定会化险为夷。尽管嘴上说但心里也七上八下。天不亮他便命家人孙福清晨趁街道冷清，人睡正酣，避开岗哨，到城中打听中药铺情况，也好回来向老爷禀告事情。正在周思会忧心匆匆之际，院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随即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向后花园这边急速走来，看到来人正是自己派去的孙福，周思会立刻急不可耐地即走进步，大声问道：
“孙福啊，枫林那边咋样，没啥凶事吧？”周思会忐忑地心境问，张着的大嘴一直没有闭合，等待孙福说出他心中渴望的消息。孙福表情平静且坦然，轻声说道：
“老爷，昨晚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中药铺那边确实危险得很，有一颗炮弹不偏不倚炸到邻居刘老四酒肆的院落里，当场炸死两个正在跑堂的伙计，中药店的东墙被炸弹炸掉一个5米多长的大口子，大少爷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大少爷安然无恙。一早有几个军官正在那家酒肆吃早点，听他们说奉军要发起第七轮攻击，非要把涿州城夷为平地不可，大少爷听了军官们的话，把我叫到一边悄声告诉我回来向老爷通禀一件要紧的事。”孙福因为话说得急，接连咽了两口吐沫继续说道：“大少爷说他听第一军的军官们说，奉军鲍文樾那里来了一位军长，听说是奉军出了名的诸葛，姓王，第十军的王树常军长，北洋政府陆军次长官衔，他的到来，说不定涿州城将会大难临头，说这人足智多谋，鬼主意多得是，另外早上我路过集市，原本热闹非凡的市场，不知什么原因今天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也没有，后来看门的老头告诉我，说奉军连攻涿州久攻不下，中南海里的张作霖大为震怒，说要采取什么特别手段，发射什么致命武器，还听说是从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购买的先进武器，比美国佬轰炸日本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不相上下。这会已经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那还有闲心来市场做买卖。。。。。。。”没等孙福再说，周思会的心中早生疑惑，抢话追问：
“你说的王树常可是奉军第十军的军长？”孙福被周思会问得无言以对，不解地咂着嘴等待周思会的下话。
“那王树常可不是别人，”周思会脸色一喜，骄傲地说道：
“这孩子论辈分上来说还是我的晚辈，早听东北老家那边姐姐的消息，说他从小就是由我姐姐带大的，没想到这孩子这会能出息成这个样子，”说到这里周老爷子把孙福用力拽到一个墙角，小声说道：
“孙福啊，我说的这些你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就是连大少爷也不要透漏半个字，”说道此周思会脸色一沉，沉默片刻，郑重说道：“孙福你说说，这些年你跟我走南闯北，我对你如何？”
“老爷对我真的每个说，犹如亲生父母，再造爹娘”孙福嘴上说着，心里已经分析出老爷要说的下话一二。周思会不再隐晦，开口说道：
“既然你这样认为，现在我就交给你实底。我让你去做的是不是昧着良心，一不是偏向咱奉军，攻城告捷；三不是危难晋军使其遭来横祸，三也不是出于私心，顾及自家生死，其实完全出自对涿州父老乡亲生命财产着想，最好是和谈，实在不成，擒贼擒王，攻其要害，让这种祸害百姓的战争早些结束，给咱老百姓几天安生日子过。这样，交给你两件事情需要你去办。一是先到双塔（智度寺塔和云居寺塔）哪儿瞧瞧，我听说晋军指挥部就设在那里，打探究竟回来告诉我；再有一件就是就是到城门看看晋军挖地道的情形，回来也一样想我讲清楚。然后我再定夺。”孙福从来没有看到老爷向今天这样显得兴奋异常，说话头头是道，如同一个军事指挥官一样从容淡定。他很理解老爷此时此刻的心情，正如他刚才说的，他不想让双方的士兵死更多的人，更不希望全城百姓因为晋军的固守而遭受兵连祸结，他希望这场非正义的战争早点结束，还百姓一个清静和安宁。
他按照老爷的吩咐见去做，并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探到准确消息，上午巳时返回周府，把得知的情况毫无保留对周思会一一述说。周思会听了毫不迟疑，马上在桌上铺开宣纸，拿起狼毫笔，蘸满浓墨，轻推汉白玉镇尺，半袋烟的功夫，几行隽永豪放小楷跃然纸上，没等孙福看明白，周思会便如有所思地慢慢卷起还未腾干的宣纸，卷到半截似乎想起什么，两手用力一团，把个刚刚写好的宣纸团到手心，眉间剑锋紧皱，表情严重，恍然说道：“孙福啊，我还是不写啦，晋军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么大张纸，在这么严重的时刻，怎么能够通过晋军的盘查，一旦发现恐怕你的身家性命难保，更有可能殃及无辜，我想了想，还是我口头跟你说，你仔细听，能记得多少算多少，记住只要把主要的东西原原本本地告诉我那个外甥就行。”说着他把孙福按到座椅上，把刚才写到纸上去的文字通过语言将给孙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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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还在连载，之前的烦恼这会儿似乎有所减轻，但不见诸君前来一顾，所以我的客栈似乎显得冷清，不过请放心，文字会继续，精彩也会继续。军长的故事如同不能干涸的小溪会一直流淌到你的心里。
涿州城东城墙义和胡同有一家姓周的四世同堂的人家，因为祖传中医手艺，在城里开了一家中药铺，晋军第四军傅作义没进城那会，虽说也是每天看到过往穿着不同颜色，举止各异的各路官兵，但那只是一走一过，对城里的居民也无大的滋扰，兵民均相安无事，市廛不惊，安堵如常。傅作义的第四军突然来袭，开始时市民不明真相有的四下奔逃，有的投亲，有的靠友，一部分森宅大院不到一天功夫便烟筒站岗，锁头看门，纷纷溜之乎也。一些平头百民，向来不把危险看的比维持生计还重要，不论你是哪来的兵，他们都不放在心上，自古兵家与百姓无仇，犯不着为了躲避兵燮之灾而举家迁徙，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所谓要钱找不上，要命犯不着。反正生活本来艰难，饥肠咕咕的日子到哪里都是为了糊口。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人说：傅作义的军队，其实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怎么坏，杀良冒功，无恶不做。
今天一早，周家人起来都很早，其实如今只剩下年长的周四会和夫人姜氏。再有就是几个下人丫鬟陪同两位老人居住在冷清的三进院落里。周思会今年六十多岁，虽然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发光，看上去身体健硕，精神神采。只是细心观察凝重的脸上不时流露出对几天前远离涿州逃亡京城的儿孙们的几许牵挂和对面临局势的种种忧虑。傅作义的第四旅还未开进涿州城的时候，他每天也想今天一样起来的这么早，先是在后花园中踽踽而行，呼吸着清雅淡爽的新鲜空气，浇浇花，溜溜鸟，何等安闲惬意，而后又要过花园后面那座石林假山，穿过供型月亮门，早早听见儿孙们在读书坊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每到这时他便会，心情震撼，脑子中希冀着儿孙们各个出息成人，光耀门庭，甚至在意识当中，恍惚预见到各个穿着黄袍马褂，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斜披红缎，紧素红花，风光无限在市井街前衣锦还乡，想到这些他便长出一口粗气，心里高兴地赞道：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啊！高兴之余，在心灵深处不免又想起多年未见远在东北的姐姐。一股惆怅和思念涌上心头。不知道姐姐那边的情况咋样，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外边打拼，离乡背井，养家活口，根本没有时间看望姐姐一次，要不是现在兵荒马乱，几天前跟儿女们说的要回东北探望姐姐的愿望早就实现。这会儿女们离开他躲进北京，躲避战乱，一来怕出什么意外遭到霍乱，二来这推不动、挪不走的房地产一旦被征用或是战火摧残，想必要遭到一场无端的洗劫。更何况城中景和大街的中药铺是他今生的全部家当，那里凝聚他几十年来艰苦奋斗的心血，他就像抱窝的母鸡尽力维护着自己的骨肉和切身利益。此时他惦记着药铺大儿子周枫林那边的情况，就在昨晚城南方向炮声不断，火光冲天，黑烟有时遮住朗月，在疏星间来回穿梭，半夜时分忽听城里发出几声炸响，直到现在他还在担心炮弹是否炸到了他的中药铺，是否使他的枫林儿受到损伤。这种担心不只是他所想，夫人姜氏也是放心不下，总在夜里催他派人到中药铺那边看看，如果没啥事他们心里也有个底。周思会心里非常清楚傅作义第四军已经戒严全城，夜间出门定会当作奉军间隙抓去坐牢，说不定会惹来血光之灾。故劝慰夫人说儿子枫林吉星高照，定会化险为夷。尽管嘴上说但心里也七上八下。天不亮他便命家人孙福清晨趁街道冷清，人睡正酣，避开岗哨，到城中打听中药铺情况，也好回来向老爷禀告事情。正在周思会忧心匆匆之际，院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轻轻关上，随即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向后花园这边急速走来，看到来人正是自己派去的孙福，周思会立刻急不可耐地即走进步，大声问道：
“孙福啊，枫林那边咋样，没啥凶事吧？”周思会忐忑地心境问，张着的大嘴一直没有闭合，等待孙福说出他心中渴望的消息。孙福表情平静且坦然，轻声说道：
“老爷，昨晚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中药铺那边确实危险得很，有一颗炮弹不偏不倚炸到邻居刘老四酒肆的院落里，当场炸死两个正在跑堂的伙计，中药店的东墙被炸弹炸掉一个5米多长的大口子，大少爷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大少爷安然无恙。一早有几个军官正在那家酒肆吃早点，听他们说奉军要发起第七轮攻击，非要把涿州城夷为平地不可，大少爷听了军官们的话，把我叫到一边悄声告诉我回来向老爷通禀一件要紧的事。”孙福因为话说得急，接连咽了两口吐沫继续说道：“大少爷说他听第一军的军官们说，奉军鲍文樾那里来了一位军长，听说是奉军出了名的诸葛，姓王，第十军的王树常军长，北洋政府陆军次长官衔，他的到来，说不定涿州城将会大难临头，说这人足智多谋，鬼主意多得是，另外早上我路过集市，原本热闹非凡的市场，不知什么原因今天却空空如也，连个人影也没有，后来看门的老头告诉我，说奉军连攻涿州久攻不下，中南海里的张作霖大为震怒，说要采取什么特别手段，发射什么致命武器，还听说是从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购买的先进武器，比美国佬轰炸日本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不相上下。这会已经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那还有闲心来市场做买卖。。。。。。。”没等孙福再说，周思会的心中早生疑惑，抢话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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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论辈分上来说还是我的晚辈，早听东北老家那边姐姐的消息，说他从小就是由我姐姐带大的，没想到这孩子这会能出息成这个样子，”说到这里周老爷子把孙福用力拽到一个墙角，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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