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磨难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反水（1）
他走出房门，见一青年军官，身着灰呢军装，英姿勃发，手握马鞭站在他的面前，洪声禀告：“王将军，大帅有请。让您立刻动身回大帅府议事。”说话间，王树常的二位夫人、大哥、老弟以及继母王氏也纷纷从正堂出来，并笑脸迎请这位军官到屋歇息。军官满脸笑意回道：“多谢，现军务紧急，不容小憩，还望见谅。”说完，给王树常行个军礼，转身回到门外侍立等候。此时听到门外多匹战马的咴咴声，王树常才方知，来人并非只是一人而是大帅府的一个警卫排，看来情况委实的紧迫，平时有重要事情吩咐几个士兵传达即可，今日势态的严重性可见一斑。想到这他回到屋里收拾行装，与父亲和继母王氏以及家里上下人等打声招呼，便带二位夫人、姚司机马不停蹄返回奉天。
大帅府里倒是寂静无声。大雪过后的午后斜阳透过明镜的玻璃窗直摄入宽敞华丽的一楼大厅白黑分明的方格地板上，张作霖眯缝着黑豆小眼睛，手捻胡须看了看挂在左前方墙壁上的西式挂钟，指针指向下午2时22分，然后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背着手瞎转悠。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军事棋该怎么走。照直说作为东北王他不是没有主见，想当年当胡匪那会儿，哪个弟兄不是在听他的一声号令，可谓满腹奸诈，呼风唤雨，并往往能够旗开得胜。不过这都是井底的蛤蟆学游泳——乱扑腾罢了。这会他不是在和山野村夫，鲁莽绿林穷兵黩武，而是与军阀甚至是在军事韬略、政治远见、文化学识都远远胜过他一筹的晚清名宿一决高下。他心里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进来据可靠情报，不久前被他以巨资贿赂的直系军阀冯玉祥，因倒戈有功，迫使清帝退位，曹锟就范，后因北洋政府迫于张作霖的势力，论功行赏上倒向奉系而分配不公，致使自己地盘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受到节制而牢骚满腹，到处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离间奉军内部不和，尤其勾结中派势力向他施压，让他郁悒顿生，急火都烧到脑门上。昨天，就在昨天，自己的心腹杨宇霆跑过来，与他分析眼下的政治时局，他说有必要教训冯玉祥一下，一来是敲山震虎，二来是扬我军威，看今后哪路虾兵蟹将敢与奉军作对。刚听到杨宇霆的慷慨陈词，却让张作霖心里美滋滋、乐悠悠。但又听小六子的一番忠告，便觉得杨宇霆的话亦有不妥当之处，可是一早醒来，这点烦心事便随着外面天气的明朗反而使他心情烦躁，坐卧不宁，究竟如何是好，始终拿不定主意，好在小六子走时告诉他，像这种运筹帷幄，把握主动，战略谋划的事最好还是要找总司令部参谋兼第22旅旅长足智多谋的王树常为好。他清楚王树常此时已被他派遣陪同郭松龄前往日本考察，只是这会儿因为郭松龄事务繁重一时难以前往，几天前王树常要回老家省亲的事他已知晓，这时他不得已才让卫兵把王树常从老家找回来帮他出出主意，想想对策。不管咋说，霆午老弟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学识高，见多识广，是出了名的“王诸葛”，此时找他定会想出万全之策。他正在急迫想见到王树常，忽听门外卫兵报告，说王树常已站在门外，请求大帅接见。张作霖一脸愁云似逢暖阳，瞬间荡漾开去，他笑呵呵又面带愧疚地推开门，人未出去手先伸出：
“霆午老弟，老哥真的不地道啊，好不容易你有回家省亲的机会却让老哥给搅黄了，老哥这厢先给你配个不是。”说完把刚要紧握王树常手的柔软手掌缩回来在自己胸前抱成拱形，作一下揖然后拉过树常的手一边迈过高门槛一边说：
“霆午老弟，不知咱老叔身体咋样，家人都好吧？”王树常连连还礼作揖道：“承蒙大帅惦记，家人还好，只是老父亲身体看似一天不如一天，让我十分挂念，借此出洋前的空隙返乡省亲也了却我心头一份牵挂。”“对。。。对。。。对”张作霖连连点着窄肩上的小脑袋，表示赞同，随即大发感慨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王树常听，“老哥就是赞成你这样的人品，不但人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孝敬父母，乡情浓厚，这也许就是咱走江湖的。。。。。。”话一出口方觉自己说漏了嘴，忙把话拉回来，更正道：“不对，应该说是咱戎马一生吃军队这碗饭的人，忠孝不能两全也要尽量做到圆满。想当年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要不是遇见几位好人解囊相救，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等我在中原站稳脚跟，我就会把我的那些恩人们都接了去，让他们都跟我沾沾光，享受几年清福，过上好日子。”他一面说一面挥手让王树常坐在靠近他身边的紫檀木圈椅上，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不无感慨地说：“我说这人呐，就应该做人讲究根本，树活靠根，人活靠本。连自己的亲爹爷娘都没有，在世上也混不出啥屌毛来，说白啦就是白来世上走一朝。”他用小眼睛瞅瞅聚精会神谛听的王树常，似乎在查看王树常的心思，然后笑着在王的大腿上轻轻一拍，语调亲切地说：“霆午老弟，还是咱俩对性，尽管你不像我这样爱出风头，做事张扬，但从做人的本分上咱俩是出奇的一样。”王树常也随即点头，心里却在画着魂：难道大帅让回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叙叙旧？不能，他可不是爱说儿女情长，家长里短的人，一定还有重要的事情，只是没顾及说，不妨俟机听下去。张作霖忽然笑出声，嘴角、眉梢、面颊都充满着苦涩的笑意。他拿起哪赶水烟袋，装上烟泡，用拇指在烟锅上摁了摁，侧身在桌上寻找火柴，王树常手急眼尖，早把火灾拿在手上，嗤啦划着，点上去，张作霖探着脑袋，嘴里含着翡翠绿烟袋嘴，吧嗒两下，烟锅子里蓝光一亮，炭火一闪，旋即一缕淡青色烟云腾起，烟草香气扑鼻。他拿开烟袋转入正题：“霆午老弟，今后你家有什么事就跟老哥我打个招呼，有啥为难的事，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办。”“多谢大帅信任。”王树常双手合什虔诚地感谢。“哎，咱哥俩还客套啥，就这么着啦！”张作霖又吧嗒一口烟继续说：“这回让你回来，想必老弟你也能猜出八九。冯玉祥这家伙并非善茬，在地盘上跟我争风吃醋，早就耿耿在心，总在背后挑唆，诋毁我的声誉，北洋政府论功行赏那会儿，我就给他留了足够的面子，兴他对我不义，我不能对他不仁，咋说他也是在二战时候对我有功，不管他当时是出于那种考虑，总之我是达到了目的，所以在手下多次要求杀掉这个后患的时候，都被我拒绝了，妈个巴子的，谁知他现在越来越不像话，竟然串通各路军阀想敲我的竹杠，想整倒我，他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却实对我不利，看直系那帮老婊子们眼神和神色都不对劲，我预感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才教会你来，给我说说主意，看看还有啥解决的高招没有。”王树常没有犹豫，返回事他心中想象的事终于和张作霖说的基本吻合，欠欠身子说道：“大帅，依弟之见，还是水没来先叠坝，做到有备无患。既然人家嘴长在人家脸上，自然封不住人家的嘴，还是管住自己的人，行为检点些非常重要，不要让人家抓住咱们的把柄最为关键，换句话说就是要做好苏、皖、沪、津等地督办、师长的思想工作，只要他们对大帅衷心不二，一心向奉，就没有可惧的。老弟不妨在此发至肺腑之言，请大帅不要见怪？”张作霖听到这，顿时精神倍增，犹如冰天雪地里寻着一盆熊熊灼热的炭火，又如掉进冰冷刺骨的冰窟窿里猛然拽到一捆救命稻草。他下意识地一捋浓密的仁丹胡，眨巴着小眼睛追着问：“你往下说？”
---------------------------------------------------------------------------------------------
《军长》还在连载，之前的烦恼这会儿似乎有所减轻，但不见诸君前来一顾，所以我的客栈似乎显得冷清，不过请放心，文字会继续，精彩也会继续。军长的故事如同不能干涸的小溪会一直流淌到你的心间。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大帅府里倒是寂静无声。大雪过后的午后斜阳透过明镜的玻璃窗直摄入宽敞华丽的一楼大厅白黑分明的方格地板上，张作霖眯缝着黑豆小眼睛，手捻胡须看了看挂在左前方墙壁上的西式挂钟，指针指向下午2时22分，然后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背着手瞎转悠。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军事棋该怎么走。照直说作为东北王他不是没有主见，想当年当胡匪那会儿，哪个弟兄不是在听他的一声号令，可谓满腹奸诈，呼风唤雨，并往往能够旗开得胜。不过这都是井底的蛤蟆学游泳——乱扑腾罢了。这会他不是在和山野村夫，鲁莽绿林穷兵黩武，而是与军阀甚至是在军事韬略、政治远见、文化学识都远远胜过他一筹的晚清名宿一决高下。他心里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进来据可靠情报，不久前被他以巨资贿赂的直系军阀冯玉祥，因倒戈有功，迫使清帝退位，曹锟就范，后因北洋政府迫于张作霖的势力，论功行赏上倒向奉系而分配不公，致使自己地盘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受到节制而牢骚满腹，到处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离间奉军内部不和，尤其勾结中派势力向他施压，让他郁悒顿生，急火都烧到脑门上。昨天，就在昨天，自己的心腹杨宇霆跑过来，与他分析眼下的政治时局，他说有必要教训冯玉祥一下，一来是敲山震虎，二来是扬我军威，看今后哪路虾兵蟹将敢与奉军作对。刚听到杨宇霆的慷慨陈词，却让张作霖心里美滋滋、乐悠悠。但又听小六子的一番忠告，便觉得杨宇霆的话亦有不妥当之处，可是一早醒来，这点烦心事便随着外面天气的明朗反而使他心情烦躁，坐卧不宁，究竟如何是好，始终拿不定主意，好在小六子走时告诉他，像这种运筹帷幄，把握主动，战略谋划的事最好还是要找总司令部参谋兼第22旅旅长足智多谋的王树常为好。他清楚王树常此时已被他派遣陪同郭松龄前往日本考察，只是这会儿因为郭松龄事务繁重一时难以前往，几天前王树常要回老家省亲的事他已知晓，这时他不得已才让卫兵把王树常从老家找回来帮他出出主意，想想对策。不管咋说，霆午老弟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学识高，见多识广，是出了名的“王诸葛”，此时找他定会想出万全之策。他正在急迫想见到王树常，忽听门外卫兵报告，说王树常已站在门外，请求大帅接见。张作霖一脸愁云似逢暖阳，瞬间荡漾开去，他笑呵呵又面带愧疚地推开门，人未出去手先伸出：
“霆午老弟，老哥真的不地道啊，好不容易你有回家省亲的机会却让老哥给搅黄了，老哥这厢先给你配个不是。”说完把刚要紧握王树常手的柔软手掌缩回来在自己胸前抱成拱形，作一下揖然后拉过树常的手一边迈过高门槛一边说：
“霆午老弟，不知咱老叔身体咋样，家人都好吧？”王树常连连还礼作揖道：“承蒙大帅惦记，家人还好，只是老父亲身体看似一天不如一天，让我十分挂念，借此出洋前的空隙返乡省亲也了却我心头一份牵挂。”“对。。。对。。。对”张作霖连连点着窄肩上的小脑袋，表示赞同，随即大发感慨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王树常听，“老哥就是赞成你这样的人品，不但人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孝敬父母，乡情浓厚，这也许就是咱走江湖的。。。。。。”话一出口方觉自己说漏了嘴，忙把话拉回来，更正道：“不对，应该说是咱戎马一生吃军队这碗饭的人，忠孝不能两全也要尽量做到圆满。想当年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要不是遇见几位好人解囊相救，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等我在中原站稳脚跟，我就会把我的那些恩人们都接了去，让他们都跟我沾沾光，享受几年清福，过上好日子。”他一面说一面挥手让王树常坐在靠近他身边的紫檀木圈椅上，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不无感慨地说：“我说这人呐，就应该做人讲究根本，树活靠根，人活靠本。连自己的亲爹爷娘都没有，在世上也混不出啥屌毛来，说白啦就是白来世上走一朝。”他用小眼睛瞅瞅聚精会神谛听的王树常，似乎在查看王树常的心思，然后笑着在王的大腿上轻轻一拍，语调亲切地说：“霆午老弟，还是咱俩对性，尽管你不像我这样爱出风头，做事张扬，但从做人的本分上咱俩是出奇的一样。”王树常也随即点头，心里却在画着魂：难道大帅让回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叙叙旧？不能，他可不是爱说儿女情长，家长里短的人，一定还有重要的事情，只是没顾及说，不妨俟机听下去。张作霖忽然笑出声，嘴角、眉梢、面颊都充满着苦涩的笑意。他拿起哪赶水烟袋，装上烟泡，用拇指在烟锅上摁了摁，侧身在桌上寻找火柴，王树常手急眼尖，早把火灾拿在手上，嗤啦划着，点上去，张作霖探着脑袋，嘴里含着翡翠绿烟袋嘴，吧嗒两下，烟锅子里蓝光一亮，炭火一闪，旋即一缕淡青色烟云腾起，烟草香气扑鼻。他拿开烟袋转入正题：“霆午老弟，今后你家有什么事就跟老哥我打个招呼，有啥为难的事，告诉我，我会尽力去办。”“多谢大帅信任。”王树常双手合什虔诚地感谢。“哎，咱哥俩还客套啥，就这么着啦！”张作霖又吧嗒一口烟继续说：“这回让你回来，想必老弟你也能猜出八九。冯玉祥这家伙并非善茬，在地盘上跟我争风吃醋，早就耿耿在心，总在背后挑唆，诋毁我的声誉，北洋政府论功行赏那会儿，我就给他留了足够的面子，兴他对我不义，我不能对他不仁，咋说他也是在二战时候对我有功，不管他当时是出于那种考虑，总之我是达到了目的，所以在手下多次要求杀掉这个后患的时候，都被我拒绝了，妈个巴子的，谁知他现在越来越不像话，竟然串通各路军阀想敲我的竹杠，想整倒我，他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却实对我不利，看直系那帮老婊子们眼神和神色都不对劲，我预感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才教会你来，给我说说主意，看看还有啥解决的高招没有。”王树常没有犹豫，返回事他心中想象的事终于和张作霖说的基本吻合，欠欠身子说道：“大帅，依弟之见，还是水没来先叠坝，做到有备无患。既然人家嘴长在人家脸上，自然封不住人家的嘴，还是管住自己的人，行为检点些非常重要，不要让人家抓住咱们的把柄最为关键，换句话说就是要做好苏、皖、沪、津等地督办、师长的思想工作，只要他们对大帅衷心不二，一心向奉，就没有可惧的。老弟不妨在此发至肺腑之言，请大帅不要见怪？”张作霖听到这，顿时精神倍增，犹如冰天雪地里寻着一盆熊熊灼热的炭火，又如掉进冰冷刺骨的冰窟窿里猛然拽到一捆救命稻草。他下意识地一捋浓密的仁丹胡，眨巴着小眼睛追着问：“你往下说？”
---------------------------------------------------------------------------------------------
《军长》还在连载，之前的烦恼这会儿似乎有所减轻，但不见诸君前来一顾，所以我的客栈似乎显得冷清，不过请放心，文字会继续，精彩也会继续。军长的故事如同不能干涸的小溪会一直流淌到你的心间。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