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磨难 第一百零一章 巧书话旧人
丁超用手推推卡在鼻梁子上的眼睛,鼓着腮帮子尽显学究派头说:“你有所不知,韩淑秀可非一般女子。先说她的长相吧,不说倾国倾城,可也是奉天城里人皆公认的大美女。个头适中,衣着素洁,贤惠聪颖,端庄大方。鹅蛋型的脸庞,透着清纯的气质,剪一头流行的自由短发,目光轻柔而不做作,话音清脆而不粗俗,形态得体,楚楚动人。她和郭松龄一样都是奉天人,韩女士是小关东生人,1907年考入奉天女子师范学堂,因为学业优秀,与郭松龄认识之后考入协和女子大学(燕京大学),毕业后回奉天,创办女子学校,协同郭松龄又创办了同泽中学。说道她与郭松龄的相识、相知、相爱还得多是革命党人张榕在武昌起义之前,他在咱东北领导革命党,韩女士向往革命,善于接受新思想与张榕结识并往来密切,且是张的主要干将,张榕反清秘密机关就设在韩淑秀家,就在郭松龄考入北京将校研究所之前,通过张榕介绍韩淑秀认识了郭松龄。郭松龄在朱庆澜手下做事时,也是热血青年,向往革命,与张榕有很深交往。12年1月23日张榕被害,从此韩淑秀像缺了主心骨似的。无头苍蝇到处飞。后两人私定终身,她正当从奉天上北京找郭松龄的时候,奉天城大肆抓捕革命党,不凑巧的是郭松龄这时也回到奉天,按照大清法律,剪发既有革命党之嫌疑,郭这时就是剪发后回来的,且一身时装,风流倜傥,还带有四川新军证件,因而被奉天总督赵尔巽手下擒获,郭又有口难辩,赵尔巽草草审问后便与其他革命党一起被押赴刑场。无巧不成书,就在韩淑秀拎着行李箱兴致勃勃坐着三轮车去往火车站的路上,正遇上十几辆囚车奔赴东陵南面一处丘陵杀人法场,大辫子清兵各个耀武扬威,用银亮的刺刀拨弄道上拥挤的人群,阵阵胆寒的锣声响彻天宇,就在这时她发现郭松龄被五花大绑在木栏囚车之内,目光凛凛,毫无畏惧。他赶忙随着浩荡的人群来到宽敞的法场,没容坐在木台上手捋须髯的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神气十足地发出监斩命令,韩淑秀就已经拨开人群站在他的面前,大声喊道:‘刀下留人’一声尖利带有些愤怒的慷慨之声,吓了赵尔巽一跳,他收拢回目空一切的目光,眨巴几下小眼睛,故作镇静地问道:‘谁人如此大胆,骚扰法场’见来人年轻貌美,气质非凡,不禁心中一颤。心想这是哪家女子如此凛然刚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为犯人说请,要是男的也就罢了,女子闯法场还从来不得一见。听到一个女子声音,郭松龄立刻听出来是韩淑秀来救他了,他暗自赞许道:淑秀真是女中强人,竟敢在刀枪林立的法场从容不破,沉着应对,真不愧为我的好妻子,没等他张口劝慰,韩淑秀用神情的目光看看他,目光里仿佛在告诉他不要多言,这时你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只有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与他周旋定能说服他。她整整衣襟,疾步上前,对赵尔巽深施一礼道:‘总督大人,我是郭松龄的未婚妻子,郭松龄是奉天城东渔樵寨人,我们已经订婚三年,这次他从四川回来,就是要与我拜堂成亲的,没想到回来我们夫妻还未得见,便就被人诬陷,说什么他是革命党,实在是冤枉,大人可知我夫君的顶头上司就是您的弟弟四川总督赵尔丰,如果您不相信可以问问他,我夫君是否是革命党,如果因为剪掉鞭子就是革命,那岂不荒唐之极,剪掉辫子就是革命党,那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人头落地,所以我说我的夫君是冤枉的,请总督大人明察!’赵尔巽眼见着站在身前的这位女子,表情严肃,粉黛飘香,红唇皓齿,落地有声的一通陈辞,直说得他虚汗涔涔,竟然些许无声。尤其听到说郭松龄是弟弟赵尔丰手下,一旦弟弟广他要人,而人却身首异处,对于当哥哥的面子也不好看,既然这个女子说她是郭松龄的未婚亲且有弟弟为佐证,不妨就这样放了他,也给在场的老百姓看看,我赵尔巽并非草菅人命,杀良冒功的贪恋仕途的小人。想到这,他一挥长袖,脑袋一晃说声放人,立刻几个清兵把郭松龄从马车上拉下来,松开绳索,见着郭韩二人远远而去。”王树常把这段道听途说的经历原本告诉两位夫人,接着又说道:“如今韩夫人更非常女子可比,现任东北国民军郭松龄司令部机要秘书,这次回奉就是我们三人一同回来的,明天我们几人先到中街市场挑选赴日东西,同时买点见面礼,然后到郭军长家一聚,你们看好不好?”二夫人当然满心欢喜,不住点头应允。
一夜无语。东方见亮的时候,几人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带着银两,坐着王树常的专车赶赴中街。
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罗姑娘的眼睛望望这,看看那,不觉一阵新鲜的感觉充盈她的整个视觉,于是她不住地问道:“玉瑾呐,你说远处的那个金色建筑是哪儿呀。”玉瑾没有多看,只是一瞥,便告诉她,“姐姐,你听说奉天有个皇宫吗?”
“听说过,听说过,都说老罕王在奉天监督,建立盛京,难道哪儿就是清王府吗。”玉瑾笑着夸奖道:
“姐姐真聪明,一点就透。”
“又来阿谀逢迎啦,就你爱顺情说好话。”玉瑾扑哧一乐,“姐姐,你说我不这么说,难道还要我说你土老帽你就高兴啊!”她故意小嘴一努,眼珠从底眼角处只看着罗姑娘那张白皙粉嫩的脸,王树常听到这也会心一笑,歪头说道:“不要贫嘴了,还是想想都想买点啥,尤其要选好礼品,我知道你们女人心细如发,敏感如电,今儿到郭军长家,让韩夫人欢欣是你们的任务,你们都说说买点啥?”罗姑娘抱着身背的蓝色皮质挎包,很怕车行颠簸的马路会让她的挎包瞬时丢了去,抬眼望望王树常,带有无奈的口气道:“老爷,咱今天出来就带2000块大洋,一要买几件出行的衣物,二要为韩夫人买点见面礼,还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要去大药店为咱爹买点治病药,我来奉天时,周妈妈特意叮嘱我,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了给老爷子买药。这不来时周妈妈特意从中医药家讨来的药方。”说着从挎包的夹层里把一张小纸片递给王树常,王仔细一看,上面写着:地龙9克,苏木9克,桃仁9克,土鳖9克,麻黄3克,黄柏3克,元胡10克,制乳没各10克,当归12克,川断12克,乌药12克,甘草6克。下面一行小字,治腰肌劳损中药。看毕,眼圈顿时湿润起来,防止不被两位夫人瞧见,眼光转向了车外,但见远处的楼房、树影,一瞬而过的行人车辆具笼罩着一层雾状,云诡波谲,模糊不清。正沉思间,车已行至一处暗红石牌坊前,忽听一声咯噔声响,随即轿车戛然而止。王树常心情一紧,忙问司机:
“怎回事,出了什么事?”司机满脸沮丧回答:
“可能刚才过马路的那个老太太被车刮着啦!”
“那还不下车,看刮到那里,严重不严重。”话未说完,他抢先拉开车门,一步跳下去,司机随即离开座位,两位夫人也面带慌张地开门下车。有车轮右侧,躺着手捂膝盖表情痛苦状的老妪,身体前方一米多远的地方撇着一个手柄光滑榆木拐棍,还有一个半寇在地上洒满一地干瘪的暗红褶皱干枣。老妪只顾捂着痛处,嘴里不住呻吟着。王树常快步上前,俯身扶住受伤老妪,关切地问道:
“老大娘,伤的如何,不妨让我看看。”老妪抬眼看看身前这位举止文雅,谈吐和蔼的穿灰色大褂的中年男人,眼神里流露着痛苦和欣慰之色,上下打量身前的这人,紧皱眉头,眼角皱纹似乎舒展许多,强作笑容回道:
“这位官人,谢谢你啦,没什么,只是摔了一下,没有大碍,刚才是我腿脚不灵便,人过来,可拐棍还在身后,被你的车子别了一下,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一会就好。”“这可不行,您年岁大了,经不起这一惊、一吓、一摔,还是到就近的医院看看,我才能放心。”
“是呀,大娘,只有到医院检查一下,我们才能放心。”两位夫人几乎异口同声规劝老妪去医院。王树常没再迟疑,厉声说道:“小谭,还不搭把手!”司机小谭立马过来,两人不容老妪多言,小心翼翼地老人抱上车,然后调转车头,向大帅府的方向而去。
医院的大夫告诉王树常,老人并无大碍,只是膝盖处蹭破点皮,没伤着筋骨,安心在家养个一个月左右就会恢复。王树常听了犹如一块石头从他的心口落地。付完医药费,几人又把老妪抱上车,老妇人在车内左右萨摩着萨摩物件,嘴里念叨着:“我那框干枣和拐棍。”玉瑾凑近老妪的耳朵大声说道:
“大娘,您那两个宝贝早被我们姐妹收拾上车啦,现在在后备箱里,您就放心吧,它们丢不了!”老妪这才安稳下心态,目光恢复了宁静。
“大娘,您家在哪儿,我给您送回去”老人抬起眉头,看着跟他说话的王树常,显得极不情愿的神情说道:
“这位恩人,我还是别回去,还是让我把那篮干枣买了再回?”王树常眉毛一挑,不理解地又问:
“大娘,这是为啥,这篮干枣对您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老妪多皱的嘴唇一抖,似乎对王树常的话也感到不可思议,停了一会儿说道:“官爷,你是不知道啊,咱家里很穷,按理说我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女儿出嫁了,二儿子前几年学他大哥参军,现在在张大帅的部队,老长时间没给家里的信儿啦,大儿子吗,”说到这里,老妪嗓子眼儿感到一阵壅塞说不下去,用苍老带有十来个褐色老年斑的手背在干涩的眼睛上抹了一把,然后哽咽地说道:“大儿子,十几年前,说是跟一个叫蓝,蓝天什么的大官革命去啦,可一晃这些年,连个星点信儿也没有,也没有谁告诉我他是死了还是活着。”老妪再也说不下去,老泪从山棱般的脸颊上无声地流淌下来。有两滴落在王树常端着老妪手腕的手臂上。顿时他感到老妪的泪是那样滚烫,从手臂上的毛细孔直沁入他的心口。他连忙随意问道:
“您大儿子在蓝天蔚的部队,你说他叫啥名字。”老妪叹口长气回道:
“大儿子,姓李,字博间,大名李闯。”
“李闯——”王树常不禁心头一阵,难道老妪说的李闯就是当年血洒大悲寺的那个“闯王”吗?时间难道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
《军长》还在连载,之前的烦恼这会儿似乎有所减轻,但不见诸君前来一顾,所以我的客栈似乎显得冷清,不过请放心,文字会继续,精彩也会继续。军长的故事如同不能干涸的小溪会一直流淌到你的心间。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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