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磨难 第五十五章 家里来信
老父亲给他写的信中，大意就是催促他赶紧回家把他和刘姑娘的婚事办喽，同时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作出决定，并驱车回家成婚。这是父亲对他下的死命令。军令难违，父命易难违。这下可难坏了王树常。一个以孝为先的国度，岂容一丝不孝占具他的心胸。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眼下玉瑾照料备至，贤淑明达，两人已成影形不离。那边刘姑娘翘首以盼，情思绵绵，怎不叫他左右为难。该到把事情的原委跟玉瑾挑明的时候了。再不言，恐怕真的会伤害玉瑾那挚热的感情。
想法一定，他便把玉瑾叫到身旁，把老父亲给他的催促信的内容，以及自己临参加工作时与刘姑娘的事一一向玉瑾坦白。没想到，玉瑾只是沉思片刻，便做出了超出他想象的决定。
“王哥，你就听你父亲的吧，过几天你就请假回家成亲，至于我嘛，你就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不过，”她羞涩地手捋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坚定地说道：
“我还是原来的想法，不论你走到哪，我的心会一直跟着你，只要你能收下我，哪怕是二房、三房我也心甘情愿。”她坚毅的脸上透漏着一丝酸楚。王树常一脸窘态，这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回绝吧，那无疑是抱薪救火，无济于事，况且自己的心中玉瑾的地位是那么至高无上，别人无法替代，他的心中就像燃烧了的乱麻，不定地撕扯着，灼伤着早已疲惫的心灵。他深情地望着玉瑾那玲珑般的眼神，心里暗想：“不论我怎么做，对待玉瑾都是不算合理，不算公平，何况父命难违，如果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为情所困，今后的工作，乃至在世人眼里我将不我。既然玉瑾这样豁达，不如就依了她去。既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知怎地，这时他蓦然想起秦观的词句。玉瑾不容他再多想，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知道宋朝有个叫聂胜琼这个人吗？”
“知道，她不就是写过《鹧鸪天》的词吗。”说着王树常把他记忆当中的《鹧鸪天》脱口背出来：
“玉惨花愁出凤城 ，莲花楼下柳青青。 尊前一唱阳关曲， 别个人人第五程。寻好梦， 梦难成 ，有谁知我此时情 。枕前泪共阶前雨 ，隔个窗儿滴到明。”
“想必你也知道作者的身世吧。”玉瑾接着说，王树常微微地点着头。不等王树常回答，玉瑾满脸绯红地充满激情地说：
“聂胜琼，北宋都城的名妓。与李之问交往中两人感情笃深。李归家与她分别不到五日，她情真意切地给李之问写了这首《鹧鸪天》词，寄给他。李的妻子，偶然间看到了，被词中幽美凄凉，婉转忧伤的真情所感染，所打动，于是由怨变喜，竟然同意夫君迎娶聂胜琼。此后两姐妹相器相拥，和善相处，举家和睦，乐道传送。我虽不是聂胜琼，也没她那般悲惨遭遇，更无她那般才学，但我想学学她的处世为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甘愿成为你的妾而不做你的妻。”说完玉瑾两眼凝望着王树常异常窘态的脸，等待他的回复。王树常听了玉瑾善解人意的话语，不禁心中更觉愧对于她，颤动的嘴唇动了又动，就是无法说出娶她为妾的话来。还是玉瑾豁达看快，猛地拉过王树常的手，轻声说道。
“就按我说的去做。”说着她狡黠而顽皮地轻轻握了一下王树常的手，然后松开，表情淡定地起身去厨房帮助下人做饭去了。
临行之前，玉瑾把王树常随身携带的物品收拾好，给他带上，并告诉他，她会料理好家里的事情，让他放心回家成亲，同时叮嘱他千万不要把他们两人的事情跟家里人讲，以免让老人家产生不利于他们以后交往的情感隔膜，单等王树常回来，带着刘姑娘几人多次交往接触，产生好感，再把她与他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跟刘姑娘说。她觉得刘姑娘也一定会像她一样成全他们两人。这时王树常的心里却非常复杂，到家后可以不和自己的父亲讲，但瞒过一时，瞒不了一世。最起码要找准时机把他与玉瑾的事向刘姑娘坦白，以消除她过多的猜忌。
那个年代，男子有权有势或是家庭殷实均可以娶三妻四妾，只要你有那个能耐。所以，一般情况下，虽然女子内心都老少满腹，但三纲五常，为夫是从的依赖心理还是占据重要位置，说到底，民国倡导的民权平等，在妇女解放事业上却步履维艰。尽管女子可以不像过去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有学可上，有知识可学，原来的裹小脚不再继续束缚，但那些传统的封闭的甚至的桎酷的枷锁一直难以卸去。有些时候，大部分的妇女自己不能够做到自励、自强，依赖他人，或许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王树常走后，玉瑾还是和以前一样悉心照料这个并非是她的家庭。就在今年的7月份，她在北京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在当时的社会情况下，像她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年轻女子并不多，所以在就业找工作问题上，用不着自己四下里低三下四找出路，那些富有家庭寻家教，学校赵老师的事情，都是亲自找上门来，并答应给丰厚的待遇。而对于玉瑾来说照顾王树常是她的唯一要义，同时在王树常的骨子里也不喜欢女子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况且自己在政府的津贴足以养活他们全家，虽然他们还没成为正式夫妻，但在他的心里早已把玉瑾当成是自己的亲人。因此，有多家单位和个人找上门来让玉瑾教课，玉瑾和王树常都没有答应。王树常只是看玉瑾是什么态度，只要她自己愿意，他也不会说什么。
一天，玉瑾正在吩咐下人打扫室内外的卫生。忽听外面有人敲门。她心想，这准又是找她教课的人来请。于是顺口问道：
“谁呀？”听到院内有人应答。外面的来人嗔怪地答道：
“开门，我是你哥。”门吱嘎一下开了，下人立在门的一旁，怔怔地看着来人。就见来人30来岁，头上戴着蓝呢绒帽，嘴上留有浓密的黑须，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看到院里人，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老妹啊，再在过得不错啊。”
“诶呀，是我哥来了，快到正厅。”玉瑾插着手，忙让下人让哥哥进屋。玉瑾哥哥来到客厅，左右看看，接着说：
“老妹呀，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吗？”玉瑾瞪大惊异的眼睛。开口问道：
“啥事，你就直说。”玉瑾边倒茶边说着。
“你年纪也不小了，改成个家了，早听说你跟了王树常，可这么长时间咋没听你告诉家里人，说你们成亲的是呢。”听了哥哥这话玉瑾不悦起来，撅着嘴说道：
“咋爸妈还在，我的事儿还用你来操心。”
“哎！我今天来就是按照两位老人的意愿和你说说的。”玉瑾哥哥理直气壮。这时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又问：
“早听说王树常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才华过人，今天上哪去了，怎不见他出来迎接他的这位大舅子呢？”他仰着头还在四下里寻找，似乎用眼神就可一下子把王树常揪出来。然后打趣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意思是让玉瑾亲口对自己说，她和王树常现在的关系。玉瑾并不回避哥哥敏锐的目光。瞅着他说：
“哥哥，我和霆午的关系，世人皆知，回去你就告诉爹妈，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做主，让他们就不要操心啦。”
“那怎么能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再说你和王树常要好，家里人也没说反对，爹妈的意思是说，你们尽快早点把婚事办喽，好了却爹妈的一份心愿，还有，”玉瑾哥哥表情严厉地继续说：
“你们结婚一定要有个媒人才行，否则那成何体统？”哥哥故作姿态，以现家长威严。
“这都啥年月啦，还不提倡婚姻自由。”玉瑾努着嘴脸色阴沉着。
“啥年月，也得按照老祖宗的章法办事，况且你也知道，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树高于林风必摧之。”玉瑾听了这话。，不禁上下打量起身旁的这位哥哥来，只看得哥哥直毛楞。
“真不知道，哥哥啥时候变得这样哟嘴滑舌了。好好做你的服装生意得啦！”
玉瑾扭头看着窗棂。
就在这时，又听门外有人喊：
“这是王树常的家吗？”玉瑾转过头来，仔细一看，来人她不认识。或许是霆午单位的同事吧，想到这她赶忙迎出屋去，和蔼地问道：
“先生，您找他有事吗？”
那人笑着把一封牛皮纸信封递过来：“想必这是霆午兄准新娘吧。”一句话说得玉瑾满脸彤红，只觉得热量一下子从腮边溜到耳根。玉瑾接过信，红着脸让那人进屋，那人不肯，说单位还有事，告辞后走了。
回到屋内，她才仔细看着封皮上的字。“霆午老弟，钧鉴。”下款是奉天督军兼省长张作霖。
《军长》还在连载，之前的烦恼这会儿似乎有所减轻，但不见诸君前来一顾，所以我的客栈似乎显得冷清，不过请放心，文字会继续，精彩也会继续。军长的故事如同不能干涸的小溪会一直流淌到你的心间。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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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你就听你父亲的吧，过几天你就请假回家成亲，至于我嘛，你就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不过，”她羞涩地手捋了一下鬓角的发丝，坚定地说道：
“我还是原来的想法，不论你走到哪，我的心会一直跟着你，只要你能收下我，哪怕是二房、三房我也心甘情愿。”她坚毅的脸上透漏着一丝酸楚。王树常一脸窘态，这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回绝吧，那无疑是抱薪救火，无济于事，况且自己的心中玉瑾的地位是那么至高无上，别人无法替代，他的心中就像燃烧了的乱麻，不定地撕扯着，灼伤着早已疲惫的心灵。他深情地望着玉瑾那玲珑般的眼神，心里暗想：“不论我怎么做，对待玉瑾都是不算合理，不算公平，何况父命难违，如果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为情所困，今后的工作，乃至在世人眼里我将不我。既然玉瑾这样豁达，不如就依了她去。既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知怎地，这时他蓦然想起秦观的词句。玉瑾不容他再多想，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知道宋朝有个叫聂胜琼这个人吗？”
“知道，她不就是写过《鹧鸪天》的词吗。”说着王树常把他记忆当中的《鹧鸪天》脱口背出来：
“玉惨花愁出凤城 ，莲花楼下柳青青。 尊前一唱阳关曲， 别个人人第五程。寻好梦， 梦难成 ，有谁知我此时情 。枕前泪共阶前雨 ，隔个窗儿滴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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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胜琼，北宋都城的名妓。与李之问交往中两人感情笃深。李归家与她分别不到五日，她情真意切地给李之问写了这首《鹧鸪天》词，寄给他。李的妻子，偶然间看到了，被词中幽美凄凉，婉转忧伤的真情所感染，所打动，于是由怨变喜，竟然同意夫君迎娶聂胜琼。此后两姐妹相器相拥，和善相处，举家和睦，乐道传送。我虽不是聂胜琼，也没她那般悲惨遭遇，更无她那般才学，但我想学学她的处世为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我甘愿成为你的妾而不做你的妻。”说完玉瑾两眼凝望着王树常异常窘态的脸，等待他的回复。王树常听了玉瑾善解人意的话语，不禁心中更觉愧对于她，颤动的嘴唇动了又动，就是无法说出娶她为妾的话来。还是玉瑾豁达看快，猛地拉过王树常的手，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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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之前，玉瑾把王树常随身携带的物品收拾好，给他带上，并告诉他，她会料理好家里的事情，让他放心回家成亲，同时叮嘱他千万不要把他们两人的事情跟家里人讲，以免让老人家产生不利于他们以后交往的情感隔膜，单等王树常回来，带着刘姑娘几人多次交往接触，产生好感，再把她与他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跟刘姑娘说。她觉得刘姑娘也一定会像她一样成全他们两人。这时王树常的心里却非常复杂，到家后可以不和自己的父亲讲，但瞒过一时，瞒不了一世。最起码要找准时机把他与玉瑾的事向刘姑娘坦白，以消除她过多的猜忌。
那个年代，男子有权有势或是家庭殷实均可以娶三妻四妾，只要你有那个能耐。所以，一般情况下，虽然女子内心都老少满腹，但三纲五常，为夫是从的依赖心理还是占据重要位置，说到底，民国倡导的民权平等，在妇女解放事业上却步履维艰。尽管女子可以不像过去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有学可上，有知识可学，原来的裹小脚不再继续束缚，但那些传统的封闭的甚至的桎酷的枷锁一直难以卸去。有些时候，大部分的妇女自己不能够做到自励、自强，依赖他人，或许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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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啥年月啦，还不提倡婚姻自由。”玉瑾努着嘴脸色阴沉着。
“啥年月，也得按照老祖宗的章法办事，况且你也知道，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树高于林风必摧之。”玉瑾听了这话。，不禁上下打量起身旁的这位哥哥来，只看得哥哥直毛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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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又听门外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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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找他有事吗？”
那人笑着把一封牛皮纸信封递过来：“想必这是霆午兄准新娘吧。”一句话说得玉瑾满脸彤红，只觉得热量一下子从腮边溜到耳根。玉瑾接过信，红着脸让那人进屋，那人不肯，说单位还有事，告辞后走了。
回到屋内，她才仔细看着封皮上的字。“霆午老弟，钧鉴。”下款是奉天督军兼省长张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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