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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后宫成长记》 11解毒

    所谓伤敌一百,自损三千的法子,不是退无可退,没有人愿意用。太医院药房中,刘潜亲自挑选解毒的药材,汤药所用与药浴所需的药材加起来,堆成了一座小山。郑源徵对解毒所需药材甚是大方,连宫中收藏多年的几百年份的雪蛤和人参也给了他。只不过补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底子伤得太重,也是承受不起的。

    “王太医,没想到刘太医一出手就诊断出宋贵妃中了扶桑之毒,真人不露相啊。”

    说话的正是那日在云阳宫出声阻止刘潜替宋敏舒把脉的齐太医。此刻齐太医撩起官服,坐在椅子上,看向一旁的王太医。

    “消失三十年的毒,刘太医略一把脉即知,果然是个中高手,怪不得平日不与我等一道,原是真藏不露。”

    王太医摸了一把长须,瞟向专心配药的刘潜,冷哼一声。

    “宋贵妃突然中毒,我等都无法解毒,刘太医确实劳苦功高,否则皇上一怒,我等人头只怕早不在脑袋上,说来刘太医可是我等的恩人。”

    “哼,这毒是谁下的,还说不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宫中第一御医,确实值得人冒险。”

    王太医一掌拍在桌上,茶碗晃了一晃,那边齐太医连声安抚。

    “王太医这又是做什么动怒,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人生气,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等行医之人只为竭尽所能使病患免受病痛之苦,做不来那等伤敌一百自损三千的事。”

    “哼,这药房今日我是呆不下去。”

    王太医齐太医二人的到来与离去并未给刘潜带来影响,不相干的人和事,若时刻放在心在,还有什么心思做正经事。将手中的药配好,刘潜提起包好的药向云阳宫走去。在宫中,药经他人之手,刘潜用的不放心。仅是太医院这一块方寸之地,藏着的龌龊事不少,他不参与并不代表不知道。刚才明里暗里讽刺他的王太医,是太后身边的红人,齐太医是李太妃的同乡。

    扶桑之毒消失三十年,不代表没人知道他的存在和解毒之法,人若将自己的目光局限在一个高

    度,再难有进步,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在皇宫中待下去。

    “刘太医来了,娘娘昨日用了您的药,脸色已有好转。”

    刘潜看出随香随缘的担忧,那一日他与郑源徵的话被云阳宫内所有人听在耳中,且宋敏舒的安危系着他们的荣耀生死,事关自己的性命,岂能不在意。

    “娘娘此次是中毒不深,又发现及时,侥幸保住性命。不过这一次伤了底根本,我虽保住娘娘的性命,将来身体难免弱了些。我有一个调养身体的方子,娘娘按照我的方子调养,可保一世安虞。”

    “奴婢替娘娘谢刘太医。”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职。将这幅药熬成汤药,替娘娘洗浴,熬药之时,你需在旁看守。”

    “奴婢明白。”

    刘潜将药交给随香,随即走到床边替宋敏舒把脉,随缘随侍一旁,瞧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宋敏舒,心中一酸。

    “我要替娘娘施针,烦劳姑娘按照我说的做。”

    因为宋敏舒有言在先,不喜欢旁人随意进寝殿,郑源徵也没派人进寝殿伺候,到是太后和皇后听闻宋敏舒中毒,赶来云阳宫探望时发现寝殿中只有随香随缘二人伺候,太后当下指了身边的宫女雅枝,皇后指了烟柳一同伺候宋敏舒。

    宋敏舒昏迷未醒,随香随缘无权指派雅枝和烟柳,只是能不让她二人沾手的,尽量自己做。刘潜说话时,雅枝和烟柳站离床稍远,待随缘扶起宋敏舒时,二人赶忙走上前。

    “不用,随缘姑娘一人便可,人多了,我不好施诊。有劳雅枝姑娘替我拿针包。”

    “是。”

    细长的银针铺在针包内,光滑流转。刘潜取出一根银针,对准穴道插在宋敏舒背上。通常施针之时以身体□为佳,古人重名节,一般人着中衣施针。刘潜施针的速度快,下针准,三十六针下来,动作一气呵成。

    “今日到这里,稍后让娘娘在药汤泡一个时辰,明日我再来。”

    “有劳刘太医。”

    宋敏舒是在刘潜第二次施针后醒来的,当时刘潜正将银针收入针包,宋敏舒突出一口黑血,悠悠醒来。

    “娘娘,您醒了,您终于醒了。”

    随香哽咽了,随缘更是喜的流下眼泪。

    “多谢刘太医的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谢我,我只是做了医者应该做的事。”

    宋敏舒一醒来就听到刘潜的话,淡漠的语气让她注意到寝殿中除了随香随缘外和两名宫女外,还

    站着一个男子。目光落到刘潜身上,只见一个二十四五的男子身穿青色袍服,头戴黑色官帽。

    “他为什么不带绿帽子,穿绿衣服不是应该配绿帽子才合适?”

    宋敏舒眨巴着眼睛看着随香随缘。声音虚弱,却掩盖不了她强烈的求知欲,难得随香随缘红了脸。

    “娘娘,臣尚未娶妻,没绿帽子可以戴,他日娶妻,臣以为戴绿帽子的可能性不大。”

    “无妨,我让随香给你做一定绿帽子,不收你钱,只管戴。”

    随香的脸更是红了个透,眼见刚刚醒来的宋敏舒和刘潜兴致勃勃的谈论戴绿帽子一事,雅枝和烟柳也尴尬得红了脸。

    “随香姑娘若肯为臣做一顶绿帽子,臣一定戴给娘娘看。”

    “刘太医说笑了,娘娘开玩笑的,算不得数。”

    随香尴尬笑道,只见宋敏舒一脸严肃。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刘太医太可怜了,只能戴黑帽子,穿绿衣服。随香你多帮刘太医做几顶绿帽子,顺便做几顶红帽子,红红绿绿的多喜庆。”

    “娘娘 ”

    眼看随香羞得不能再羞,随缘蹲在一旁,轻声说道。

    “娘娘刚刚醒来,不宜多说话,劳累了身子。刘太医的帽子也不急在一时,奴婢瞧这黑纱帽挺不错的,想必刘太医更喜欢黑纱帽。”

    宋敏舒无心为难随香随缘,本是有意调侃刘潜,谁知此人刀枪不入,也只得作罢。毕竟中毒伤了根本,那一口黑血吐出,性命无碍,却失了心头血。不过说了几句话,宋敏舒只觉得疲累不堪,在随香随缘的伺候下,重新躺在床上。

    “那两位姐姐不是伺候太后和皇后的,怎么在我这里。”

    “娘娘昏迷多日,太后和皇后担心娘娘身边只有奴婢和随缘二人,特意指了雅枝姑娘和烟柳姑娘一起照顾娘娘。”

    “哦,还是太后和皇后姐姐对我好,我病了,也没见皇上哥哥赏赐好东西给我补身体。”

    刘潜一听,心里乐了。听闻这个五岁的宋贵妃入宫一月先后同淑妃与舞阳公主闹上,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有趣。

    “娘娘昏迷当日,皇上匆匆赶来看娘娘,若不是皇上请刘太医前来为娘娘诊治,娘娘或许就不会这么快醒来。”

    “宫里这么多太医,是不是刘太医的本事最好。”

    “奴婢只知道,娘娘病了,只有刘太医能医治娘娘。”

    “可是我刚才看到刘太医在收银针,她用银针扎我,害我在梦中也不舒服。”

    “这是刘太医在为娘娘治病。”

    “我为什么会生病呢?”

    刘潜听着主仆三人的一问一答,暂缓了收针的动作,不料宋敏舒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因动作幅度太大,又因身子虚弱,猛咳起来。

    “娘娘,您小心一些。”

    “刘太医,我要看看你那些扎过我的针。”

    “娘娘不怕再被他们扎疼,这可不是一般的针。”

    宋敏舒瘪了瘪嘴,心道自然,她又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不知道有针灸这回事。在宋府的五年内,她被杨氏照顾得很好,没有生过病,即使是生病,一般的小病小痛也不需要用到针灸。她只

    是好奇传说的中医针灸,想看一看那些银针罢了。

    “就是怕才要看,现在看了,知道他长什么样,以后见了就不会再害怕。”

    宋敏舒白了刘潜一眼,刘潜明明白白从宋敏舒眼中看到“这都不知道,真是白痴”的意思,他索性将收了一半的珍宝重新铺开,一排银色的长短不一的针密密麻麻铺在针包内,展现在宋敏舒眼前。

    银针对于医者有着特殊的意义,宋敏舒虽然想摸一摸这一套银针,却没提出这个要求。医学发达的未来,医者将人体解剖,透视了人体的各个部分,始终无法找到中医中的穴位,可针灸这门古老的中医学确实流传数千年。中医通过把脉判断人体的病症,通过穴位针灸治疗病症,效果之神奇,是后世医学所不及的。宋敏舒前世虽不是学医的,身边却有一个学中医的朋友,耳濡目染了一些,对中医的一些东西也很感兴趣。

    “娘娘想摸一摸这些针?”

    “可以吗?”

    “不可以吗?”

    宋敏舒突然有种被自己噎死的憋屈感,这好比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而另一人则肯定的回了一句,那就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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