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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人的声音怎么会像锥子?因为她在尖叫,很大声的尖叫。这一声尖叫来的很快,消失的也快。

    江云风很快的踢开了房门,门内忽然静了下来。许飞琼还在桶中,水气不断的在她的四周萦绕,就像是一张白色沙幔,将她轻柔的笼住。

    江云风在看,许飞琼似乎一点也不怕他看。她不但在笑,而且笑的很有趣。就像看到了一只呆头鹅,莽莽撞撞的走入了一只孔雀的身旁。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

    江云风也笑了,他忽然想到,欣欣若是忽然玩出了这样的把戏,段天涯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笑出来?他轻轻的拍了拍脑袋,似乎要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拍出去。

    “你是不是很生气?”许飞琼笑道。

    江云风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和你开玩笑。”许飞琼忽然捧起了桶中的水,轻轻的洒在了自己的肩头,她的肩头白皙而嫩滑,水珠轻轻的顺流而下,重新留回了桶中。

    “若是常常有女人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倒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江云风很有意思的笑了笑,缓缓的走了出去。

    风依旧,曲依旧。

    许飞琼又开始唱,她似乎很享受呆在浴桶中的时候,所以她一点也不急着出来。

    “这里只有一间房,而且在天亮之前根本没有客人要退房。”许飞琼想起了掌柜的话,又想到江云风在外面站着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又想起自己对江云风要求的条件,想起当时江云风的回答,缓缓的将手搭在了浴桶的边沿。

    “看来男人向女人求亲固然不容易,但若是要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许飞琼的手重新放回了水中,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肌肤。

    “好在我现在总算出了一口气。”她望了望窗外的影子,缓缓的出了口气。

    江云风在摇头,他望着屋内的灯光,缓缓的叹了口气。

    屋内很静,许飞琼似乎已经唱的累了,也洗的累了。歌声、和水声就像是两只嗡嗡而动的苍蝇,忽然静止了下来。

    静,往往就会很容易令人听的清楚。江云风听的很清楚,他既没有听到许飞琼从浴桶中出来的声音,也没有穿衣服时悉悉索索声,难道她就这样躺在浴桶中睡着了?

    江云风皱起了眉,他很快的听到了一声尖叫,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尖叫。他缓缓的笑了起来,眉头也已经舒展开来。看来这又是一个玩笑,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玩笑。

    秋风瑟瑟,落叶无声。

    江云风已经盘膝坐下,他的眼睛很快的闭了起来。道门的炼神之术,不但可以助人恢复元气,而且比起睡眠来,也要舒服的多。

    屋内已经恢复了平静,许飞琼似乎也知道了自己这次的玩笑已经被江云风识破,所以她很快的静了下来。时间过的很快,天际的明月似乎也感到了晨曦的到来,缓缓的隐入了云端。江云风稳稳的盘膝坐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就没有动过一般。

    屋门忽然开了,许飞琼轻轻的走了出来,她的脚步很轻,好像生恐惊动了一旁的江云风。她很快的下了楼,楼下是厅,这个时候的厅内当然不会有客人,只有一个伙计正仰躺堆在一起的长凳上,不断的打着鼾声。

    许飞琼望了望一旁的伙计,忽然冷冷一笑,轻轻将手指了指大门。大门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很快对她敞了开来,她缓缓的走了出去。

    长街无人,秋风还在吹。她很快的向长街的尽头走去,尽头已经到了。她缓缓转入了一丛林木,林木中野花忽然摇动了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许飞琼的脸上很冷,她冷冷的说起了话。她的面前没有人,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她眼神中的寒意却像是正在面对着自己宿世的仇人。

    她忽然无力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无奈的样子。这的确像是一个人已经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样子。

    她很快的又变了样子,她还是很冷,冷笑道:“你以为你躲了我这些天之后,我就找不到你了?你以为你住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我就对你没办法?”

    她的话说完,样子很快的又回到了先前无奈的样子,但这个无奈的样子也忽然冷笑了起来:“你莫要忘了,仙人若是在下凡之后,做了一些对凡人不利的事,很少有人能够瞒得过其他仙人的耳目。当这些事被仙人们禀告到天庭之后••••••”

    “你也莫要忘了,上次我也是在人来人往的酒楼之中找到你的。”她很快的打断了自己的话,得意的说了下去:“你更不要忘了,我是仙人,无论我要做什么,我若是不想被那些凡人看到,他们就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他们若是连看都看不到,又怎么会将这件事传出去。这件事既然没有流传出去,别的仙人又怎么会知道?”

    她的神色忽然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你真以为这件事已经做的天衣无缝?”

    她的神色不断的变化着,轻笑道:“更何况,他们纵然是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也只会以为你是一个疯女人在自说自话,根本不会明白你在做什么。所以这件事不但传不到仙人的耳里,就连凡人也不会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许飞琼的脸就像是忽然成了两张不同的面孔,不停的变来变去。

    这些话说完之后,她的脸上忽然平静了下来,叹着气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这么辛苦用‘驱神移魄’的术法将你带到这里来,当然是要好好和你算一下以前的帐。”她的面孔又变了,变的冰冷,变得阴寒:“你莫要忘了,你现在还欠着我的帐。”

    “你若是要喝茶,本不该将我带到这里来的。”她又开始叹息。

    “但现在我已不想喝茶,因为我忽然想到了其他的法子。”冰冷和阴寒已回到了她的脸上:“这法子很有趣,我想你纵然是死了,只怕也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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