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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十七章

    “不错,就算他打扮的再像,难道还真能有玉皇大帝的本事?”火鬼望着阵中的身影,忽然摇了摇头,似乎借着这个动作,将心中的疑惑驱赶出去。

    “你错了,他之所以能变成这样子,的确是一种幻术。”女人的话总是令柳珍娘感到一丝希望,她望了望满脸不服之色的水鬼,笑道:“世上的一切法术都是幻术,但真与幻之间,本也就是一线之差。所以,他现在虽然不是真的玉皇大帝,却只要他不走出这个阵中,就可以做到一些主宰阵中天地的事。”

    “这个阵既然是他所布,他当然会占不少便宜。”水鬼翻着一双怪眼,接着道:“但若是有人比他的道行高,他纵然能够主宰天地,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不错,就像我们的五方阴鬼大阵,虽然可以自成天地。但若是入阵的人道行太高,根本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打破阵中天地的桎梏。”金鬼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叹了口气。

    女人冷笑道:“难道你们觉得,他的道行比起棋老头要高吗?”

    柳珍娘忽然道:“他闭上了眼睛,就是看出来棋老要用这种术法?”

    女人微微一笑,忽然转过了头去,望向了阵中的江云风。柳珍娘也随着她望了过去,江云风的眼睛还在闭着,他脸上的凝重忽然有了一丝变化。

    他缓缓的吐了口气,喃喃道:“皇气之威,果然不同凡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棋老的声音忽然变的飘忽不定,他的声音虽然在飘荡,但其中的威严却像是一柄锤子,不但的向江云风的心神敲去。

    江云风忽然感到一阵气血翻腾,他探手在虚空中疾划数笔:“宁心定意,神凝气行。”一道神符忽然自虚空中现出,缓缓飞向他的额头。

    棋老还在向前行,棋盘虽然很大,但每当他向前走进一步,江云风就会觉得心头的悸动愈发厉害。

    “太阿神剑,如封似闭。”江云风陡然睁开了眼睛,探手将太阿神剑取在手中,一剑向前方刺去。

    棋盘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光幕,太阿剑上的精光很快化成了这道光幕,阻在了棋老的前方。

    “皇天后土,孕德载物。”棋老缓缓吟道。

    天忽然在动,地也陡然间摇了起来。天地摇动的时候,光幕也在摇。棋老很快的在光幕中走过,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它一样。江云风望着他的脚步,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江云风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他望了望手中的太阿神剑,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陡然间腾身而起,轻轻跃向了空际。

    棋老也在笑,他轻轻挥了挥手,亢声道:“天塌地陷。”

    天为轻扬之气所化,本来并不会塌。地为阴沉之气所凝,也并会陷。但当棋老的一声高喝之后,天已经忽然塌了下来,一道黑气忽然将天际的光亮遮住。地也忽然陷了下去,现出了一个无尽无底的深渊。

    一切都已经不见,阵中的情形都陷入了黑暗之中。柳珍娘站了起来,五鬼也纷纷向亭外踏去。

    “你们要做什么?”女人冷冰冰的话忽然阻住了他们。

    “我们去救主人。”火鬼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亭子。

    “你们根本进不了那个阵法。”女人笑了笑,接着道:“更何况,还有酒老头在那里看着,你们纵然是去了,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她望了望柳珍娘,忽然柔声道:“你也应该知道,他本不想你去的,是吗?”

    柳珍娘望了望阵外的酒老,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女人笑道:“你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比试,没有人会要他的命。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坐下来,等着他们走出阵法,然后再着急也不迟。”

    柳珍娘已经坐了下来,女人的话不但很有道理,而且还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这力量既不是安慰,也不是命令,但却偏偏能够让柳珍娘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她轻轻的挥了挥手,五鬼也在一片叹息之中走进了亭子。

    “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很着急。”女人悠悠道:“但有些事无论你怎么着急,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却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五鬼的脸上已经怒色,他们同时望向了她。

    “但现在你们却连看都已经看不见。”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神态,笑道:“你们既然已经看不见,为什么不用耳朵去听听?有的时候,耳朵的用处并不比眼睛差的。”

    五鬼眼中的怒色更加炽烈,但他们的耳朵却不禁竖了起来。他们很快的听到了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当他们仔细听的时候,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柳珍娘也在听,她长长吸了一口气,将眼睛闭了起来,仔细的听着。她很快的听到了一声长笑,这是棋老的笑声。紧接着,她又听到了江云风的叹息。这叹声中不但带着一丝无奈,更有着一种颓然。

    一个人的声音中既然有了颓然,就表示这个人已经开始放弃。当柳珍娘心中有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她却忽然又听到了一声大笑。这笑声还是棋老,他这次笑的不但很畅怀,就像是个得胜归来的将军,而且笑的很轻蔑,就像是对着一个蝼蚁发笑,笑它的不自量力。

    柳珍娘叹了口气,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一副图画。一个趾高气昂,身着黄袍的老者,正在对着一个颓然自叹的年轻人大笑不止。年轻人面对着他的嘲笑,不但没有一点办法,而且只有将头低的更低。

    “你听到了什么?”女人笑吟吟的望着她。

    柳珍娘摇了摇头,女人淡淡道:“世上的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也未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

    柳珍娘还在听,她恐怕自己因为听她的话而分了心,所以她并没有开口回答。可是这个女人却似乎偏偏要打扰她,偏偏不让她好好听下去。

    她望着柳珍娘一脸凝重的样子,笑盈盈的道:“世上的人就是这样,你越让他听的时候,她就越是不知道该去好好的听。等到她想听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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