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48章：祁革命认定赵福是地主
赵福、大娃和玉芝姑娘先到了二奶奶家，说明了来意。
“怕啥的呀，官家里的大官也不吃人，再说了，盖个房子也不犯啥王法！”二奶奶爽快地答应同赵福来王家见县里大官儿，她想见识见识，除了于得胜外，还没见过官家更大的官儿呢。
这个老人家一直把政府说成是“官家”，伪满时，她对县公署也这么称呼的。尽管如此地想，可一路上，她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赵福更是心神不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走路的脚步都是沉重的。
王家屋子里的谈话从一开始就很紧张。
“祁书记，我叫赵福，大娃说你叫我。”赵福一进屋就朝祁革命点头哈腰，自报姓名。
“听说你是这个屯子里的头人？”祁革命冷眼审视着进门来的赵福，道：“看样子你不像是个农民嘛，说说你是咋当上这个头人的？”满屋子里的人都听出了祁革命的话里有话。
这时，二娃和三娃看够了停在围子外的那辆吉普车，也回到了家里，二娃一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对，他茫然地看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三娃已吓得躲在了娘的身后。
“我算是个啥头人呀，就是大家伙推举我张罗张罗，领着大伙儿一起种种地、分分粮啥的，不光是我，这不，还有二奶奶，大家伙儿都是在一块堆商量着的。”赵福鼓着勇气说实话。
“咋又出来了个二奶奶呢，还有三奶奶吗，你是地主吧？”祁革命直视着赵福。
赵福怔愣着，一时被莫名其妙的问话给问懵懂了，他只是大张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这个领导说的，我就是二奶奶，我都赶上是赵福的妈了，还啥二奶奶、三奶奶的，你以为我是地主婆呐，嘻嘻……”二奶奶必竟年龄大些，见到比她岁数小一点的祁革命，心里也就不怕，也敢嬉笑着说话了，于是，二奶奶就把赵家围子的来龙去脉向祁革命说了一遍。
然而，在听完了二奶奶的述说后，祁革命脸上的乌云并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的浓重了。“听你这么一说，赵福真还是个地主呀。”祁革命断言道。
“啥？我是地主？”赵福的眼睛愕然得都要掉了出来，急切切地说：“我……你……我我……我咋就成了地主了呀？”
“你咋不是地主？你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屯子又是以你的姓氏命的名，你这是铁定的地主！”祁革命不容置否地说。
“我的妈呀！天地良心啊！祁书记呀，这些地那可都是大伙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呀！”这个县里大领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赵福已经顾不得太多了，他在极力的为自己辩白：“祁书记，祁书记，我只是个张罗人，这事大伙儿都知道……”
祁革命严厉地瞪视着赵福，道：“你很狡滑呀，听说要解放了，要搞土改了，你就把土地都以合伙的名义进行耕种，还笼络人心，给外乡逃荒来的人盖房子……”
“你……你……”赵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晃，就晕厥了过去。
“爸——”玉芝姑娘哭喊着扑到赵福的身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县委书记将赵福判定为地主，以及赵福的突然昏迷倒地，这都是王家人万万想不到的，这与他们到赵围子以来的幸福心境大相径庭，反差得实在是令他们难以理喻。大娃和二娃急得红了眼圈，他俩抱着赵福的头，二奶奶赶紧掐着赵福鼻下的人中穴，过了好长时间，赵福才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我……我好……冤呀……”赵福无力地闭着眼，讷讷地呻吟着。
二奶奶有些不平，瞪着祁革命说：“我也不知道你是啥书记的，又是啥官的，你说赵福是地主，我家，李金生家、陈富有家、张有财家，还有尹狗剩家，这些地我们都有份，那我们这几家也全都是地主喽？”
“嘿，你还别说，如果你的丈夫不死，你家也得划为地主，还有，你说的这几家至少也得划为富农。”祁革命又直视起二奶奶。
二奶奶听后吓得不敢再吭声了。
“祁书记呀，你可千万别把我家划成地主呀！”醒过神后的赵福跪倒在祁革命的面前，百般地乞求着。赵家围子这地方虽然很闭塞，不太知道外面斗地主分家财的事，可赵福还是隐隐约约的知道这“地主成分”意味着什么。他哭求着：“祁书记，求求你行行好吧，土改分地之前的那些地，确实不是我一家的，大家是混在一起种的，赵家围子这个名，也是别的屯子的人随口叫的，不是我自己起的呀。”
祁革命依然神情冷漠地对赵福说：“说你是地主，这不是我给你定的，你这是事实，还有你们几家，”他又指着二奶奶，“至于是不是富农，我回到县里再通盘研究一下，小耿，走，回县！”
祁革命走了，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出去送他，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玉芝年纪小，根本就不知道地主和贫农是怎么回事，她虽然看出了父亲满脸泛起的愁容，可自己却没在心里当回事，天真无邪的她，还不懂大人们的愁滋味。
可是，王家人除了同玉芝一样年纪的三娃外，都觉得事情不妙。他们山东老家是老解放区，早就搞过土改，只是他们的村子太小，也只有几户人家，又是山沟，既使搞了土改，也没什么土地可分，但山外就不一样了，听说有很多地主，土改时都被翻身的穷人们给打死了。可是，说眼前的赵福是地主，他们觉得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何况一家人对热心善良的赵福总是心存感激。刚才，二娃的爹娘也想为赵福求情，可是看到二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都不敢跟那个县上的大官理论，他们是新来乍到的，就更不敢说啥了。
“要是于队长在就好了！”赵福突然想到了于得胜，哀泣着，兴许于得胜不会把自己划成地主。
赵福的话提醒了王家人。莲妞立即想，等于叔叔来了，她一定为赵福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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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啥的呀，官家里的大官也不吃人，再说了，盖个房子也不犯啥王法！”二奶奶爽快地答应同赵福来王家见县里大官儿，她想见识见识，除了于得胜外，还没见过官家更大的官儿呢。
这个老人家一直把政府说成是“官家”，伪满时，她对县公署也这么称呼的。尽管如此地想，可一路上，她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
赵福更是心神不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走路的脚步都是沉重的。
王家屋子里的谈话从一开始就很紧张。
“祁书记，我叫赵福，大娃说你叫我。”赵福一进屋就朝祁革命点头哈腰，自报姓名。
“听说你是这个屯子里的头人？”祁革命冷眼审视着进门来的赵福，道：“看样子你不像是个农民嘛，说说你是咋当上这个头人的？”满屋子里的人都听出了祁革命的话里有话。
这时，二娃和三娃看够了停在围子外的那辆吉普车，也回到了家里，二娃一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对，他茫然地看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三娃已吓得躲在了娘的身后。
“我算是个啥头人呀，就是大家伙推举我张罗张罗，领着大伙儿一起种种地、分分粮啥的，不光是我，这不，还有二奶奶，大家伙儿都是在一块堆商量着的。”赵福鼓着勇气说实话。
“咋又出来了个二奶奶呢，还有三奶奶吗，你是地主吧？”祁革命直视着赵福。
赵福怔愣着，一时被莫名其妙的问话给问懵懂了，他只是大张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这个领导说的，我就是二奶奶，我都赶上是赵福的妈了，还啥二奶奶、三奶奶的，你以为我是地主婆呐，嘻嘻……”二奶奶必竟年龄大些，见到比她岁数小一点的祁革命，心里也就不怕，也敢嬉笑着说话了，于是，二奶奶就把赵家围子的来龙去脉向祁革命说了一遍。
然而，在听完了二奶奶的述说后，祁革命脸上的乌云并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的浓重了。“听你这么一说，赵福真还是个地主呀。”祁革命断言道。
“啥？我是地主？”赵福的眼睛愕然得都要掉了出来，急切切地说：“我……你……我我……我咋就成了地主了呀？”
“你咋不是地主？你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屯子又是以你的姓氏命的名，你这是铁定的地主！”祁革命不容置否地说。
“我的妈呀！天地良心啊！祁书记呀，这些地那可都是大伙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呀！”这个县里大领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赵福已经顾不得太多了，他在极力的为自己辩白：“祁书记，祁书记，我只是个张罗人，这事大伙儿都知道……”
祁革命严厉地瞪视着赵福，道：“你很狡滑呀，听说要解放了，要搞土改了，你就把土地都以合伙的名义进行耕种，还笼络人心，给外乡逃荒来的人盖房子……”
“你……你……”赵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晃，就晕厥了过去。
“爸——”玉芝姑娘哭喊着扑到赵福的身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县委书记将赵福判定为地主，以及赵福的突然昏迷倒地，这都是王家人万万想不到的，这与他们到赵围子以来的幸福心境大相径庭，反差得实在是令他们难以理喻。大娃和二娃急得红了眼圈，他俩抱着赵福的头，二奶奶赶紧掐着赵福鼻下的人中穴，过了好长时间，赵福才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我……我好……冤呀……”赵福无力地闭着眼，讷讷地呻吟着。
二奶奶有些不平，瞪着祁革命说：“我也不知道你是啥书记的，又是啥官的，你说赵福是地主，我家，李金生家、陈富有家、张有财家，还有尹狗剩家，这些地我们都有份，那我们这几家也全都是地主喽？”
“嘿，你还别说，如果你的丈夫不死，你家也得划为地主，还有，你说的这几家至少也得划为富农。”祁革命又直视起二奶奶。
二奶奶听后吓得不敢再吭声了。
“祁书记呀，你可千万别把我家划成地主呀！”醒过神后的赵福跪倒在祁革命的面前，百般地乞求着。赵家围子这地方虽然很闭塞，不太知道外面斗地主分家财的事，可赵福还是隐隐约约的知道这“地主成分”意味着什么。他哭求着：“祁书记，求求你行行好吧，土改分地之前的那些地，确实不是我一家的，大家是混在一起种的，赵家围子这个名，也是别的屯子的人随口叫的，不是我自己起的呀。”
祁革命依然神情冷漠地对赵福说：“说你是地主，这不是我给你定的，你这是事实，还有你们几家，”他又指着二奶奶，“至于是不是富农，我回到县里再通盘研究一下，小耿，走，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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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芝年纪小，根本就不知道地主和贫农是怎么回事，她虽然看出了父亲满脸泛起的愁容，可自己却没在心里当回事，天真无邪的她，还不懂大人们的愁滋味。
可是，王家人除了同玉芝一样年纪的三娃外，都觉得事情不妙。他们山东老家是老解放区，早就搞过土改，只是他们的村子太小，也只有几户人家，又是山沟，既使搞了土改，也没什么土地可分，但山外就不一样了，听说有很多地主，土改时都被翻身的穷人们给打死了。可是，说眼前的赵福是地主，他们觉得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何况一家人对热心善良的赵福总是心存感激。刚才，二娃的爹娘也想为赵福求情，可是看到二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都不敢跟那个县上的大官理论，他们是新来乍到的，就更不敢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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