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七十章 步步紧逼（1）
次日早晨，苍后特地在家里多留了一会，直至苍王到东神集团去了，才驾车前往海牙学院。昨晚发生了那样的冲突，两个人还是先各自冷静一下为好——苍王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苍后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永远不会平复了。
若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自己何苦还要刨根问底！
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蓝发青年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到驾驶上，却又抑制不住地拼命思考阻止苍王的办法。虽然身负无法传达真相的禁咒，但自己既然知道了，就有扭转局面的可能性。诚然，二人所属系统不同是个很大的难题，而如今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重拾当年一度放弃的研究，设法破解北欧神王的符文……
就这样，苍后心情沉重地驶入学校正门，却没注意路线偏离了停车场。不知什么时候，一声惊叫将他拉回了现实，苍后才发现自己的车头马上就要撞上某辆自行车的后轮——
“吱——！”
发出刺耳声响的轿车僵硬地拐个弯停了下来，而苍后还不等它停稳就冲了出去，直奔那位刚才没能看清的学生。“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苍后焦急又愧疚地开口，“请原谅，我实在是……咦？”
面前的少女刚刚从熟练的迎击姿态恢复成平常体势，全身毫发无伤，但苍后甚至没有余裕去松一口气，因为对方正是他现在最不愿且不敢面对的两个人之一。
北欧神王之女、女武神布琳希尔德的代行者，旌姬。
“……我很好，但是大团长，我第一次看到您这样失神又心情不佳的样子。恕我直言，您才是没事吗？”
苍后在旌姬真诚的关心面前一时语塞，他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并脱身，谁知旌姬火红的眼睛闪了闪，凑近他轻声发问：
“是不是……您和父王起了什么争执？”
幸好身后还有车作为倚靠，苍后才没有把动摇表现得太过明显，他奋力稳住发颤的双腿，露出笑容拍了拍旌姬的肩。“当然不是，我和苍王能因为什么争执起来呢。”他故意嗔道，“倒是你怎么会做出这种猜测，我可不是你的母后啊。”
瓦尔基丽少女顿时捂嘴笑起来，蓝发青年也与她一起笑，之前的阴郁气氛似乎就这么消散无踪了。这时见时间不早，旌姬便匆匆行礼告辞，而她的背影消失后，苍后才发觉自己流了一背的冷汗，不禁无力地坐回驾驶座上。
旌姬尚且如此，苍后觉得自己更加无法去面对魅堂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能从敌人手中保护好这些年轻的战士，可如今才发现，当真正的危险来自己方时，即使是神有时也无能为力。
——————————————————————————————
第一堂课刚结束，魅堂就匆忙去向老师请教某个难解的知识点，暂时把手机锁在了抽屉里。待他几分钟后回来，“阴阳骑士”正在座位上朝他挥手示意。“御座，有短信。”她像秘书一样尽职地报告道，“在你刚走出教室的时候哦。”
“是吗，谢谢了，巧妤。”
然而看到短信内容时，“牙之御座”的脸色一瞬间由晴转阴，最后又慢慢平静下来。“巧妤，能否拜托你一件事？”他收起手机转头道，“陛下召我中午去东神集团见他，我大概午休结束前不会回来，如果旌姬或其他骑士来找，麻烦你替我明一下。”
眼镜少女不解地歪了歪头：“没有问题，不过，御座你也可以提前通知旌姬或其他可能找你的人吧？”
“我确实也想这样做，但不知为何，陛下在短信中明确禁止了。”
魅堂顾不得回应巧妤“那是为什么”的疑问目光，大步走到窗前，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清凉空气让心情平静下来——他隐约觉得，自己已经猜到苍王想要什么了。
———————————————————————————————
为尽量节省时间，上午放学后，魅堂打车直接赶到了东神集团大楼前。他走近大厅前台，向询问来意的保安出示学生及骑士证明。“请通报宇文董事长，海牙学院的上官魅堂来见。”他礼貌而正式地，“我一早已经预约了。”
“是总头目的骑士吗……真稀有，他以前可从没叫你们来这里过。”
这更明了这次的事情有多重要，魅堂边看着对方打电话的模样边想。没出半分钟，保安指指电梯示意他可以上去了，魅堂便乘在银色的金属巨箱里抵达19楼，踏过一段能将所有脚步声吞没的厚重地毯，最后敲响了董事长室的门。
“进来。”
苍王的声音听起来像没事一般平静，魅堂随即看到的本人也是如此。“我想尽量不占用你上课或晚上的时间，就只好选午休了。”他带头来到沙发边，“坐吧，我们有很多问题得慢慢探讨。”
“……您终于肯与我正面谈论‘冈格尼尔’了吗，陛下？”
“当然，不过这不是第一个议题，不必急躁。”不知是没有看到魅堂眼中隐隐的非难还是故意忽略了，苍王上身前倾，先抛出一个问题，“御座，你是怎么看这些连续发生的人工兽作乱事件的？”
一提此事，金眼少年顿时换上了与上司相似的表情。“敌人的这种做法是多年以来第一次，他们像是想彻底激怒我们，甚至像在‘快出全力来打垮我们吧’。”魅堂顿了一顿，“虽然只是个人之见，但属下认为……敌人想要逼迫我们做些什么。”
“不愧是明察秋毫的世界守望者，你出了我所想的。但这不像东西任何一宫的作风，皇甫伟宸也不会花心思去下这种细枝末节的命令。”苍王的语调开始降温，“所以，你觉得这是谁的主意？”
一股热血猛然冲上魅堂的大脑。“您想……”他惊愕地重重拍在茶几上，“尼特霍格正在帮敌人出谋划策、好对付我们？！”
“可以肯定，在我给予‘左银弦’休学处分后，那孽龙转头就投敌人阵营去了。当然，他早就打算这么做也未可知。”黑发男人冷冷应道，“能促成合作的因素不是共同的利益，就是共同的敌人，而对尼特霍格来，‘钢铁神宫’与它至少共有两个看不顺眼的对象——那就是我和你。”
“但即使是他，会想逼迫我们做什……”
魅堂刚一半就收住了话头，苍王则看出他已经明白了。“不断加重对苍市的危害的话，宇文家和骑士团就会承受越来越多来自民间的压力，进而不得不拿出能尽快剿灭敌人的杀手锏——”魅堂咬了咬牙，“可‘冈格尼尔’一旦现世，对他们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很简单，‘冈格尼尔’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苍王眯细眼睛，锐利的视线让魅堂产生了会被直接刺入体内的错觉，“神枪，或者叫神剑吧，只要还与你一体，敌人就无法干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对此他们无计可施，只能先设法让你们分开来，再各个击破——这狂妄的计划简直胜过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不过，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属下愿闻其详。”
北欧神王此刻的表情，像暴风雪肆虐的荒原一般令人生畏。“对于一心求死者，我历来乐于成全他们。现在，我们可以尽情讨论‘冈格尼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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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蓝发青年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到驾驶上，却又抑制不住地拼命思考阻止苍王的办法。虽然身负无法传达真相的禁咒，但自己既然知道了，就有扭转局面的可能性。诚然，二人所属系统不同是个很大的难题，而如今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重拾当年一度放弃的研究，设法破解北欧神王的符文……
就这样，苍后心情沉重地驶入学校正门，却没注意路线偏离了停车场。不知什么时候，一声惊叫将他拉回了现实，苍后才发现自己的车头马上就要撞上某辆自行车的后轮——
“吱——！”
发出刺耳声响的轿车僵硬地拐个弯停了下来，而苍后还不等它停稳就冲了出去，直奔那位刚才没能看清的学生。“怎么样，没有受伤吧！”苍后焦急又愧疚地开口，“请原谅，我实在是……咦？”
面前的少女刚刚从熟练的迎击姿态恢复成平常体势，全身毫发无伤，但苍后甚至没有余裕去松一口气，因为对方正是他现在最不愿且不敢面对的两个人之一。
北欧神王之女、女武神布琳希尔德的代行者，旌姬。
“……我很好，但是大团长，我第一次看到您这样失神又心情不佳的样子。恕我直言，您才是没事吗？”
苍后在旌姬真诚的关心面前一时语塞，他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并脱身，谁知旌姬火红的眼睛闪了闪，凑近他轻声发问：
“是不是……您和父王起了什么争执？”
幸好身后还有车作为倚靠，苍后才没有把动摇表现得太过明显，他奋力稳住发颤的双腿，露出笑容拍了拍旌姬的肩。“当然不是，我和苍王能因为什么争执起来呢。”他故意嗔道，“倒是你怎么会做出这种猜测，我可不是你的母后啊。”
瓦尔基丽少女顿时捂嘴笑起来，蓝发青年也与她一起笑，之前的阴郁气氛似乎就这么消散无踪了。这时见时间不早，旌姬便匆匆行礼告辞，而她的背影消失后，苍后才发觉自己流了一背的冷汗，不禁无力地坐回驾驶座上。
旌姬尚且如此，苍后觉得自己更加无法去面对魅堂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能从敌人手中保护好这些年轻的战士，可如今才发现，当真正的危险来自己方时，即使是神有时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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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课刚结束，魅堂就匆忙去向老师请教某个难解的知识点，暂时把手机锁在了抽屉里。待他几分钟后回来，“阴阳骑士”正在座位上朝他挥手示意。“御座，有短信。”她像秘书一样尽职地报告道，“在你刚走出教室的时候哦。”
“是吗，谢谢了，巧妤。”
然而看到短信内容时，“牙之御座”的脸色一瞬间由晴转阴，最后又慢慢平静下来。“巧妤，能否拜托你一件事？”他收起手机转头道，“陛下召我中午去东神集团见他，我大概午休结束前不会回来，如果旌姬或其他骑士来找，麻烦你替我明一下。”
眼镜少女不解地歪了歪头：“没有问题，不过，御座你也可以提前通知旌姬或其他可能找你的人吧？”
“我确实也想这样做，但不知为何，陛下在短信中明确禁止了。”
魅堂顾不得回应巧妤“那是为什么”的疑问目光，大步走到窗前，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清凉空气让心情平静下来——他隐约觉得，自己已经猜到苍王想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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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尽量节省时间，上午放学后，魅堂打车直接赶到了东神集团大楼前。他走近大厅前台，向询问来意的保安出示学生及骑士证明。“请通报宇文董事长，海牙学院的上官魅堂来见。”他礼貌而正式地，“我一早已经预约了。”
“是总头目的骑士吗……真稀有，他以前可从没叫你们来这里过。”
这更明了这次的事情有多重要，魅堂边看着对方打电话的模样边想。没出半分钟，保安指指电梯示意他可以上去了，魅堂便乘在银色的金属巨箱里抵达19楼，踏过一段能将所有脚步声吞没的厚重地毯，最后敲响了董事长室的门。
“进来。”
苍王的声音听起来像没事一般平静，魅堂随即看到的本人也是如此。“我想尽量不占用你上课或晚上的时间，就只好选午休了。”他带头来到沙发边，“坐吧，我们有很多问题得慢慢探讨。”
“……您终于肯与我正面谈论‘冈格尼尔’了吗，陛下？”
“当然，不过这不是第一个议题，不必急躁。”不知是没有看到魅堂眼中隐隐的非难还是故意忽略了，苍王上身前倾，先抛出一个问题，“御座，你是怎么看这些连续发生的人工兽作乱事件的？”
一提此事，金眼少年顿时换上了与上司相似的表情。“敌人的这种做法是多年以来第一次，他们像是想彻底激怒我们，甚至像在‘快出全力来打垮我们吧’。”魅堂顿了一顿，“虽然只是个人之见，但属下认为……敌人想要逼迫我们做些什么。”
“不愧是明察秋毫的世界守望者，你出了我所想的。但这不像东西任何一宫的作风，皇甫伟宸也不会花心思去下这种细枝末节的命令。”苍王的语调开始降温，“所以，你觉得这是谁的主意？”
一股热血猛然冲上魅堂的大脑。“您想……”他惊愕地重重拍在茶几上，“尼特霍格正在帮敌人出谋划策、好对付我们？！”
“可以肯定，在我给予‘左银弦’休学处分后，那孽龙转头就投敌人阵营去了。当然，他早就打算这么做也未可知。”黑发男人冷冷应道，“能促成合作的因素不是共同的利益，就是共同的敌人，而对尼特霍格来，‘钢铁神宫’与它至少共有两个看不顺眼的对象——那就是我和你。”
“但即使是他，会想逼迫我们做什……”
魅堂刚一半就收住了话头，苍王则看出他已经明白了。“不断加重对苍市的危害的话，宇文家和骑士团就会承受越来越多来自民间的压力，进而不得不拿出能尽快剿灭敌人的杀手锏——”魅堂咬了咬牙，“可‘冈格尼尔’一旦现世，对他们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很简单，‘冈格尼尔’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苍王眯细眼睛，锐利的视线让魅堂产生了会被直接刺入体内的错觉，“神枪，或者叫神剑吧，只要还与你一体，敌人就无法干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对此他们无计可施，只能先设法让你们分开来，再各个击破——这狂妄的计划简直胜过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不过，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属下愿闻其详。”
北欧神王此刻的表情，像暴风雪肆虐的荒原一般令人生畏。“对于一心求死者，我历来乐于成全他们。现在，我们可以尽情讨论‘冈格尼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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