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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沦陷 缘起

    佟著忽然明悟,那么多天来,一直在自己心里的那一份熟悉感,原来并不是凭空出现的。

    迟安承长得很像自己的妈妈,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完全和相片中的妈妈一个模样。那甜美的笑容,恬静安逸,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看迟安承的背影,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妈妈的背影。

    难道中间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可是妈妈明明已经过世了,在我出生没有多久的时候,不可能的啊。佟著才解决了一个疑问,却发现疑问越来越多了。

    也许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世界这么大,两个人长得相似也是很有可能的,尽管可能性不大,但毕竟还是存在的。

    只是难道我有恋母癖?单亲家庭的孩子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心理问题,难道我的心理问题居然是恋母癖?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是我为什么会一见钟情?我有恋母癖?我居然有恋母癖,我是心理变态!

    佟著感觉自己要疯掉了,感觉自己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

    窗外的也渐深,逐渐看不清路边的建筑,路灯也早早亮了起来,却照不亮所有的地方。也许人生就是这样不完美,原来所有的开始竟然只是因为我有恋母癖。爱情变得如此不纯粹,自己罪孽深重。

    只是,真的是因为恋母癖?可是自己的的确确很喜欢迟安承啊,那种感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恋母癖吧!佟著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街头,人流涌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又何苦执着于为何爱,因何唉,爱就是爱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简简单单的相爱就已经足够,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

    不对,我从小就缺少母爱,所以这不算是恋母癖,只是很正常的反映。因为缺少爱,所以我更加渴望爱,所以我才会爱上迟安承。

    可是为什么在迟安承之前就没有爱上谁?佟著感觉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肯定是因为那时候,什么也不懂,荷尔蒙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想这么多干嘛,浪费时间,爱就是爱了,管那么多干嘛。佟著的脑海里已经分裂出了两个个体,各执一词,彼此吵闹不休。

    佟著抄起古琴,食指上下飞舞。忽而激亢,忽而平静,又忽而哀怨,又忽而惆怅。初恋的惶惑、喜悦、担忧、迷惘一瞬间倾泻而出,在房间里回响。

    琴声散去许久,佟著却迟迟不能平静,心里面五味陈杂,初恋少男的情怀显露无遗。

    “嘟嘟嘟”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随即佟潇推门而入。

    “恭喜,终于自创琴曲,不知道有没有想好名字?”佟潇显然也听出了曲调中蕴含的情感,也正因为这些情感,佟潇才会赞扬佟著自创琴曲。否则胡乱弹一曲,不也是自创么?自创琴曲,可是需要融入情感的,没有那么简单。

    佟著算是吓了一跳,佟潇突然跑了进来。脑子中的头绪还没理清,顿时被惊醒,自然是极为受惊的。

    “没……我只是胡乱弹弹。佟著赶忙应答。

    “那我帮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它《缘起》吧,有些人内心的情感真是很复杂啊!初恋的少男!哈哈哈!”佟潇大笑着离开了,佟潇好久没有这样高兴了。自己的孩子终于有所成了,而且是在这么小的年纪。自己那么小的时候可达不到这个水准。

    “缘起?”佟著心里咯噔了一下,既然有缘起,自然会有缘灭,爸爸起这个名字是不是另有深意?

    佟著一遍一遍地弹着自创的《缘起》,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心中的疑惑反而越来越多,很多问题再也找不到答案。比如说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迟安承,完全说不出道理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佟著又怎能跳出来?相遇便已经一见钟情,那份熟悉感更是充当了一条无形的红线。而迟安承与佟著相似的经历,更是坚固了他们的爱情。最最关键的是他们相似的习惯。人前伪装,却极度不安分。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原因,是佟著和迟安承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也不会意识到的。

    疯狂的佟著,不停的弹奏着《缘起》,终于疲惫不堪,倒在床上,缓缓进入了梦乡。

    佟潇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静静地听着佟著的琴声,直到琴声消失在夜色里面。

    “往,你知道么,佟著那小子和我当年好像啊,《缘起》的交织错杂的情感,让我不经意间又想起了你。虽然每天,思念都经不住压抑,不停地蔓延,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

    “缘起这个名字,怎么样?缘起,自然缘灭,这就是生命,我们阻挡不住,希望他能够明白,并不是相爱就能最后在一起。而最后在一起的,也未必真的相爱。”

    “自你走后,过的是什么生活,半死不残。看看这群年轻人,多么有梦想,曾经我也是个有梦想的人,你走后,再也没有了意义。苍白的灵魂,腐朽的身躯,没了存在的意义。”

    “我唯一能做的,也许就只有按照当年的约定,将他送入WG高中。只是,你知道么?他在走我的路,难道所有的一切还要在轮回一遍么?是不是上天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家族也把我抛弃,当年的那一切,我究竟是错是对,为什么你一句话也没有?”

    “你倒是好,一走了之,再也不问这些琐碎,而我还要驻留人间数十年,怎么活下去?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都在折磨我。吴梦芳那个小丫头倒是给了我一幅画,《猫》,和你多么相像啊!那样的温柔,只是我再也无法触碰。”

    夜深了,失眠的人才能明白,夜为什么黑得如此纯粹。

    佟潇站在窗前,喃喃自语,彻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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