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四十八
杨默病了。
似乎病得很厉害，他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在渐渐萎缩，就像是一朵花儿，经历了春的滋润，夏的洗礼，秋的抚慰，到了寒冬，已经渐渐逼近死亡。
唉，他怎么可以自比为花儿呢？花儿尚且有过辉煌，曾经经历了风霜雨雪，他呢？只不过是 一片绿叶罢了，枉赔了蝴蝶这朵娇嫩的花儿。一想起蝴蝶，想起他们的儿子，他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死，是多么可怕的怪物，犀利无比地站在他的面前，他连想的勇气都还没有准备好。
疼痛是在一个月之后出现的，一开始只是喉咙那里生疼，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他竭力咳嗽，甚至做出呕吐的姿势，弯着腰，弓着背，有些张皇地扶着马桶，一遍一遍地干咳，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污浊之气直往上涌，可是到了食道这里戛然而止，急速转弯之后复又平静，如此反复几次，人便没了精神，灰着脸，病恹恹的样子，甚至连说话也会减着字少的说，简短，无力，烦躁。
他总是以为自己是患了某种精神上的病，仔细翻阅抑郁症的症状，并把它抄在本子上，仔细对照。
1、自我贬低，自我谴责感。
2、明显的自卑感。
3、情绪不稳，易激动。
4、思维活动受阻。
5、感到全身酸痛乏力。
6、以早醒为特征的失眠。
7、有自杀念头。
8、身体不适。
八条里面他占了八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倘若是别人，可能被吓出一身冷汗，杨默忧郁的目光一遍一遍摩挲着冰冷的寥寥数字，心生悲凉。
难道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他不能接受的是死亡，任何人在没有完全绝望之下都不会视死亡为儿戏，不会的。到了他这把年纪，仕途无望，家庭维持，夫妻关系冷漠，也算是够悲剧的了，如果连生命都不能保全，真不知还有什么意义。
他常常在想，可能自己本身就是罪，罪的无力自拔，伤害了身边最亲的人，到头来只能使他们更加痛楚，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会留下什么。那个时候他一心想着可怕的抑郁症，钻到书店以后总是在文字中间寻找答案。等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书店时，内心的孤独和悲凉袭来，他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绝望地发现，自己总是一个人。那些曾经在身边围绕着的人群终究不是他的伙伴，他们总是将他定义为人，然而他臆想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更像是一阵风，飘忽不定又无影无形，左右摇摆着在人头攒动的街上游走，没有灵魂，只有躯壳，这种可怕的折磨使他身心憔悴，苦不堪言。
一个月前单位才做了体检，是属于每年的例行检查。他惴惴不安地跟着队伍慢慢移动，真的很想逃避掉，他不愿见到医生幸灾乐祸的表情，更不愿意见到同事同情的目光，还有蝴蝶那张苦瓜脸，他所有的悲伤与难过都只愿意留给自己，他拒绝向有些人摇尾乞怜，他不愿意那样。
担心的事情总算没有发生，他不禁常常地舒了一口气，老天，即使我死，也死的不声不响吧，不要让更多人参与到我的舞台上，匆匆谢幕就好了，那个时候他已做好了死的打算。
喉咙堵得厉害了，开始出现了喝水困难，这个时候他知道不能再无所谓了。早晨睁开眼睛，看着蝴蝶在梳妆台细细地画描眉画眼，他突然有了说话的冲动，他身子向前移了移，在靠近床前的扶手时，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蝴蝶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凭直觉她知道杨默一定有话说。
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走到床前，慢慢地伸出了手。下意识的动作使他和她都有了一丝不安，原本夫妻间很平常的动作在他们之间已经变得很陌生，他们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亲密的动作，当然有一个地方除外。在那个地方，他们也曾彼此身体接触，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表述人和人之间的欲望，其实很多时候算是一种补偿吧。杨默觉得自己对不起蝴蝶，尤其是在床上，很多时候，不和柳絮在一起的时候，他更愿意自己一个人睡，他没有对柳絮承诺什么，有些情侣之间往往会有约定，约定身体不能有丝毫的出轨，只能是和他们约定的人发生关系，哪怕对方是夫妻也不可以。杨默他们从来不，杨默自己对蝴蝶的美貌已经熟视无睹，提不起半点兴趣。于是在床上往往是一张床空出来一大半，两个坚守各自的一半，不越雷池半步。蝴蝶习惯了寡淡的生活，基本不主动找杨默寻欢。
他们差不多忘了上次的亲密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蝴蝶伸出手来，杨默突然间有了一种渴望，像是一个贪图母爱的孩童，看懂了母亲热切的眼神，然后很乖巧地把头倚靠在她的臂弯，安静地睡去……
他很想那样做，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出来。
他就那样很平静地看着蝴蝶，任由她暖暖的手指在他的额头抚摸，带着一些温度，也带着一些淡淡的香味，有着记忆中母亲的味道，那一刻，他的心底充满了柔情。
他承认，对于这个女人，他还是有感情的，他并不排斥她，多年以来她的努力付出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是和现实在赌气，是的，是和冰冷的现实赌气，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蝴蝶错了吗？她一点错都没有，她执着于自己的爱人，执着于自己的家庭，即使杨默有了外遇她也一样坚守自己的堡垒，给了他很大的空间，还要怎样？莫非自己真的要和柳絮双宿双飞？他一点底都没有，况且自己突然间没有了意志力，没有了主心骨，怎么可能离开这个能干的女人呢？
不能。
他握住了蝴蝶的手，指着自己的喉咙，低低地说：“你带我去医院吧，这里不舒服。”说着，眼圈红了。
蝴蝶静静地站在床边，眼底溢出了母性的柔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似乎病得很厉害，他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在渐渐萎缩，就像是一朵花儿，经历了春的滋润，夏的洗礼，秋的抚慰，到了寒冬，已经渐渐逼近死亡。
唉，他怎么可以自比为花儿呢？花儿尚且有过辉煌，曾经经历了风霜雨雪，他呢？只不过是 一片绿叶罢了，枉赔了蝴蝶这朵娇嫩的花儿。一想起蝴蝶，想起他们的儿子，他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死，是多么可怕的怪物，犀利无比地站在他的面前，他连想的勇气都还没有准备好。
疼痛是在一个月之后出现的，一开始只是喉咙那里生疼，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他竭力咳嗽，甚至做出呕吐的姿势，弯着腰，弓着背，有些张皇地扶着马桶，一遍一遍地干咳，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污浊之气直往上涌，可是到了食道这里戛然而止，急速转弯之后复又平静，如此反复几次，人便没了精神，灰着脸，病恹恹的样子，甚至连说话也会减着字少的说，简短，无力，烦躁。
他总是以为自己是患了某种精神上的病，仔细翻阅抑郁症的症状，并把它抄在本子上，仔细对照。
1、自我贬低，自我谴责感。
2、明显的自卑感。
3、情绪不稳，易激动。
4、思维活动受阻。
5、感到全身酸痛乏力。
6、以早醒为特征的失眠。
7、有自杀念头。
8、身体不适。
八条里面他占了八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倘若是别人，可能被吓出一身冷汗，杨默忧郁的目光一遍一遍摩挲着冰冷的寥寥数字，心生悲凉。
难道自己的一生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他不能接受的是死亡，任何人在没有完全绝望之下都不会视死亡为儿戏，不会的。到了他这把年纪，仕途无望，家庭维持，夫妻关系冷漠，也算是够悲剧的了，如果连生命都不能保全，真不知还有什么意义。
他常常在想，可能自己本身就是罪，罪的无力自拔，伤害了身边最亲的人，到头来只能使他们更加痛楚，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会留下什么。那个时候他一心想着可怕的抑郁症，钻到书店以后总是在文字中间寻找答案。等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书店时，内心的孤独和悲凉袭来，他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绝望地发现，自己总是一个人。那些曾经在身边围绕着的人群终究不是他的伙伴，他们总是将他定义为人，然而他臆想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更像是一阵风，飘忽不定又无影无形，左右摇摆着在人头攒动的街上游走，没有灵魂，只有躯壳，这种可怕的折磨使他身心憔悴，苦不堪言。
一个月前单位才做了体检，是属于每年的例行检查。他惴惴不安地跟着队伍慢慢移动，真的很想逃避掉，他不愿见到医生幸灾乐祸的表情，更不愿意见到同事同情的目光，还有蝴蝶那张苦瓜脸，他所有的悲伤与难过都只愿意留给自己，他拒绝向有些人摇尾乞怜，他不愿意那样。
担心的事情总算没有发生，他不禁常常地舒了一口气，老天，即使我死，也死的不声不响吧，不要让更多人参与到我的舞台上，匆匆谢幕就好了，那个时候他已做好了死的打算。
喉咙堵得厉害了，开始出现了喝水困难，这个时候他知道不能再无所谓了。早晨睁开眼睛，看着蝴蝶在梳妆台细细地画描眉画眼，他突然有了说话的冲动，他身子向前移了移，在靠近床前的扶手时，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蝴蝶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凭直觉她知道杨默一定有话说。
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走到床前，慢慢地伸出了手。下意识的动作使他和她都有了一丝不安，原本夫妻间很平常的动作在他们之间已经变得很陌生，他们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亲密的动作，当然有一个地方除外。在那个地方，他们也曾彼此身体接触，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表述人和人之间的欲望，其实很多时候算是一种补偿吧。杨默觉得自己对不起蝴蝶，尤其是在床上，很多时候，不和柳絮在一起的时候，他更愿意自己一个人睡，他没有对柳絮承诺什么，有些情侣之间往往会有约定，约定身体不能有丝毫的出轨，只能是和他们约定的人发生关系，哪怕对方是夫妻也不可以。杨默他们从来不，杨默自己对蝴蝶的美貌已经熟视无睹，提不起半点兴趣。于是在床上往往是一张床空出来一大半，两个坚守各自的一半，不越雷池半步。蝴蝶习惯了寡淡的生活，基本不主动找杨默寻欢。
他们差不多忘了上次的亲密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蝴蝶伸出手来，杨默突然间有了一种渴望，像是一个贪图母爱的孩童，看懂了母亲热切的眼神，然后很乖巧地把头倚靠在她的臂弯，安静地睡去……
他很想那样做，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出来。
他就那样很平静地看着蝴蝶，任由她暖暖的手指在他的额头抚摸，带着一些温度，也带着一些淡淡的香味，有着记忆中母亲的味道，那一刻，他的心底充满了柔情。
他承认，对于这个女人，他还是有感情的，他并不排斥她，多年以来她的努力付出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是和现实在赌气，是的，是和冰冷的现实赌气，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蝴蝶错了吗？她一点错都没有，她执着于自己的爱人，执着于自己的家庭，即使杨默有了外遇她也一样坚守自己的堡垒，给了他很大的空间，还要怎样？莫非自己真的要和柳絮双宿双飞？他一点底都没有，况且自己突然间没有了意志力，没有了主心骨，怎么可能离开这个能干的女人呢？
不能。
他握住了蝴蝶的手，指着自己的喉咙，低低地说：“你带我去医院吧，这里不舒服。”说着，眼圈红了。
蝴蝶静静地站在床边，眼底溢出了母性的柔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