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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四十

    蝴蝶从医院出来,没敢直接回家,在店里住了一星期,等到心情完全平静了,趁着杨默上班的空当回到家。住院期间杨默没有任何消息,出院了也是孑然一身,人越来越消瘦,我见犹怜的让人心疼。杨默发疯的样子历历在目,她壮着胆子来到家里,是什么在作祟,使她心急火燎的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是舍不得杨默,离不开孩子,还是放不下这个家,一时间五味杂陈。房间没有想象中那么乱,应该说还算是整洁,衣服都很规矩地挂在衣架上,桌子上也摆放的还算周正,尤其是那一盆水仙,白嫩的鳞茎抽出好几条嫩绿的新叶,那娇滴滴的叶片上还有几滴水珠挂着,娇艳可爱。在纵横交错的绿叶间,错落有致地盛开着一朵小花,花中嵌着一束束黄金般的花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无法想象在女人不在家的日子,杨默还有心情侍弄这些花儿。蝴蝶看到水仙心里暖了一下,这盆花是她买来的,买了这盆花,她却没有花过一秒钟打理过,一直以来都是杨默精心照顾。现在它用它的香味迎接她,使她毫无理由地原谅了杨默。唉,女人往往就是这样,不用给她天空,只要一片云朵就够了,她就可以绚烂,可以五颜六色,这就是伟大的女性。

    甚至蝴蝶还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它们整齐地叠放在床上,和她离开时一样放在那里。一种感慨油然而生,自己还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杨默还是在乎她的。对杨默的记恨烟消云散,她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下了楼买菜做饭。让魏局的计划泡汤好了,蝴蝶绝非那种贪恋物质的女人,她完全可以养活自己,让自己的家人生活的很好。

    带着好心情买了杨默爱吃的菜,兴冲冲上楼,洗菜做饭。应该说蝴蝶虽然没有在内心那么狂热的爱着杨默,至少还是留了一席之地给杨默的,他们共同生活的几年时间平淡无奇,也正是牢固婚姻的一种手段,两个人都不太善于表达,同时生活中也出现了一些别的人,但是他们依然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柳絮也好,土财主也罢,他们毕竟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们是甜点也好,是美酒也罢,总是没有白开水和米饭来的实在。

    婚姻就是这样,少了那些看似浪漫的风花雪月,更多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的那份充实,这是爱情生活的继续,也是婚姻的实质。蝴蝶系上围裙,开了火,完全就是一个小女人。这不就是人们所说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新时代女性吗?只不过蝴蝶不打牌不跳舞不K歌还能赚钱,这样的女人现在不多了。

    这期间她接了好几个电话,先是大姐的问候,她没有告诉大姐自己遭遇的种种,而是以轻松的口吻和大姐聊天,告诉大姐店里来了好衣服,哪天过来拿上两件。自从开了店,家里人的衣服基本都是蝴蝶友情赠送。大姐听她这么阳光,高兴地挂了电话。蝴蝶的婚姻毕竟也有大姐的一份努力,大姐一直很喜欢清秀的杨默,总是拿他和自己的老公比,害得杨默到了大姐家总是不知所措,担心大姐夫怒从心头起。好在大姐夫人也不错,两人推杯换盏,倒也融洽。下一个电话是店里打的,给老板汇报当天营业额。生意还算不错,蝴蝶很满意。再下一个电话是土财主打的,听那边很安静,不知道他又在哪里潇洒,详细地询问蝴蝶的病情,并且扬言要和老婆离婚,坚决不和母老虎生活在一起。蝴蝶和风细雨的在电话里直言,即使自己和杨默发生这样那样的故事,也一概和他无关,奉劝他管理好自己的家庭,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这次我挨打就是教训,你再不要给我添乱可以吗?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拜托不要这样三番五次刺激我,我受不了。”

    土财主也只是在电话那头叹气,知道自己这次给蝴蝶惹了麻烦,人家说什么都是一言不发。

    “还有,以后不要来我店里了,杨默看到了不知道又出什么新招……”蝴蝶的话还没有说完,杨默推门走进来,蝴蝶赶紧挂了电话。

    杨默看到蝴蝶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直接进了房间。饭菜已经做到一半,蝴蝶继续烧菜。

    四个热菜,四个凉菜,一瓶红酒摆上桌,蝴蝶进了房间叫杨默吃饭。杨默躺在那里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握着笔写短信。蝴蝶轻声说:“吃饭了。”杨默摆了摆手,蝴蝶识趣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变得很暗,夕阳如一位蹒跚的老人,在天空慢慢地踱步,洒尽最后一抹红云,然后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人们的视线,无限依恋的从西边的山腰渐渐的下滑,终于不见了身影。

    蝴蝶一直坐在沙发上,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把菜收进了冰箱。杨默那晚除了上厕所,就躲在房间里。

    这就是自己期待的家的味道吗?蝴蝶觉得很委屈,真的很委屈,挨了打也就算了,还一再被漠视,真的不知道杨默心里在想什么?

    蝴蝶给婆婆打电话,想接儿子回家,婆婆态度非常冷淡,说童童跟着爷爷出去散步还没回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妈,我今天下午回来的。”她可不敢多说话,言多必失,谁知道杨默给老妈那里撒了多大的谎,她只好顺坡下驴。

    “回来了怎么不接儿子?我们年纪大了哪里带的了孩子!”

    童童那么可爱,店里来的客人哪个不喜欢啊。爱屋才能及乌,老太太不喜欢儿子,连带着对孙子的感情也打了折扣。蝴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妈,那我来接孩子吧。”蝴蝶明显的在讨好婆婆。

    “算了吧,明天放学再说,这么晚了,就让童童住这边吧。”

    婆婆虽然不苟言笑,作为女人,蝴蝶还是心存感激,老太太年事已高还能自己生活,没有给子女添麻烦,即使和儿媳关系淡如水,也不拉是非,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

    看样子老太太对于儿子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蝴蝶舌头就那么一划拉,赶紧挂了电话。

    夜,慢慢的从窗外爬进来,把清幽的月光洒在床上,蝴蝶蜷缩在一角,抱紧了身体,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咸咸的,带着苦涩和一丝酸楚,流进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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