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二章实地观摩（2）
柳惠面容一整，道：“大姑父，我未想到你下手比我快。我原本想跟师兄商量，派人驻守老虎岭、鸡公山、燕子矶、三道岭。待稳住四面之后，兵发泰山，狠狠地敲保安第二师一下。可大姑父把二团放在老虎岭上，我若攻打保安第二师，黄廷焕势必会把这事赖在你教二旅的头上，届时，那破坏国共合作的大帽子就会给您扣上了。不打吧，黄廷焕暗中跟小鬼子秘密往来，迟早会对我和师兄构成威胁。”
于肃清才接到陈铎的报告，正对保安第二师暗暗发愁，此刻听了柳惠的话，心中豁然开朗，看了王少涵一眼，道：“惠儿，东面你不用管了，大姑父帮你守住。我放弃老虎岭，把二团调往燕子矶，稳住那面的局势。”
柳惠正想劝于肃清把二团调回万丈崖，夏一凡接话道：“大姑父，那就这样办。”柳惠见师兄发话了，不好在说什么，道：“大姑父，你二团不撤，顽军就不敢过来，我看二团在老虎岭顶一天，晚上再撤。”于肃清道：“好！”他端杯一饮而尽，道：“惠儿，大姑父还有件事求你。”柳惠连忙摆手，道：“大姑父，侄女怕你了，可千万别再说什么求啦！”她的话把大伙都逗笑了。
于肃清笑罢，向柳惠道：“我想成立一个特种连队，你派人帮我训练好不好？”柳惠一想这事容易，道：“行，许志洪大哥是科班出身，由他训练就行了。”于肃清道：“惠儿，枪弹你得给配备呀！”柳惠一下子站了起来，叫道：“大姑父，你当我是财主啊！”于肃清笑呵呵的道：“八路穷啊！只能跟柳家小姑奶奶耍耍赖皮了。”柳惠把头转向云婆婆，娇声道：“奶奶，你看大姑父欺负我？”云婆婆笑道：“家里人欺负是福！”柳惠两手一摊，道：“我就知道宴无好宴，这不，这当上大了。”
饭罢，云婆婆带着谷云逸、柳如霜、柳逍、吕研直接回了雾云峰，王兰、廖安去范家庄将养，于蓝、古月去铁石峰、老营搬兵，柳惠、夏一凡安排人手给教二旅运送粮食和枪弹。
太阳落山之际，褚霸、萧广昆、郭子豪、薛平率领各自队员集结在双子峰山脚下。柳惠将各个队长召集在一个营帐里，待大家分头落座，向尖嘴猴说道：“猴大哥，你把敌情说一下。”尖嘴猴清理一下嗓子，道：“昨天黄昏，监视保安第二师的弟兄忽然发现部队有调动的迹象，后经打听，原来保安第二师派一团来攻打双子峰，欲夺回被缴的武器。”
他话音一落，柳惠道：“今晨，邢大禄率人在天竺峰东侧和八路教二旅二团一营遭遇，后一营撤到老虎岭。邢大禄的一团走了一夜，人困马乏，便就地宿营。八路侦察得知，邢大禄的一团这回全是日式装备，武器精良，我想这是小鬼子借顽军之手，给咱们送来的。这次的总指挥由我师兄担任，师兄，你下达战斗任务吧。”
夏一凡站立起来，道：“薛平薛大哥。”薛平起身应道：“请党代表吩咐。”夏一凡道：“你率领天鹰抗日自卫队，连夜进发，待明天一早敌人离开营地，抢占天竺峰，切断敌人逃往泰山的去路。”薛平应了一声：“是”便坐了下来。夏一凡把头转向郭子豪，道：“郭大哥，你率火龙抗日支队也连夜进发，悄悄攀上天竺峰西侧高峰，堵住敌人逃往莱芜的去路。”郭子豪站起庞大的身子，啪地敬了一个军礼，道：“党代表，你放心好了，跑一个敌人，我提头来见你。”夏一凡待他坐下后，说道：“萧广昆萧大哥。”萧广昆起身说道：“在。”夏一凡道：“萧大哥，你的神风抗日支队，兵分两路，一路潜伏在老虎岭东五里处，截住逃往这个方向的散兵。一路埋伏在老虎岭西三里处，待敌人一溃逃到老虎岭上，就用步兵炮轰炸，以免敌人构筑防线。”萧广昆道：“是。”
褚霸站起来将萧广昆按坐下，道：“三弟，我做什么？”夏一凡笑道：“游击大队担任主攻，埋伏在双子峰北七余里处那道丘陵下方，怎样布置为好？我们一会去现场勘查。”
于肃清领王少涵、温克军站在帐外，待夏一凡一布置完任务，温克军低声道：“他们好大的胃口。”王少涵心下担忧，道：“于旅长，敌我兵力对比是1：0。8，敌众我寡，能拿下吗？”于肃清道：“没有那金刚钻，岂敢揽哪瓷器活？我想这场战役对于他们来说，仅能算上一场实地演习。”温克军道：“明天我们观摩一下。”王少涵道：“我也有此意。”于肃清道：“观摩的时候，把副团长以上的人都叫上，不过要换成便衣。”
傍晚，萧广昆、郭子豪、薛平率队员带上一天的干粮悄然离开。柳惠、夏一凡、褚霸带上伊藤百惠、林娃子、张豹、金良勋、成可言、彭文、卢富贵、孙大有、马泰勘察完地形，回到营地便各自安寝。
第二天，太阳初生之时，于肃清、王少涵、温克军三人头戴破毡帽、穿着百姓的衣服领着三个团长、三个副团长来到丘陵之下，夏一凡走过来先向王少涵、温克军打了个招呼，然后向于肃清问道：“大姑父，你们怎来了？”于肃清一一给他介绍之后，道：“一凡啊！我是带领这些指挥员来学打仗的，你可不要藏私呀！”
夏一凡听了俊面发热，用手挠了挠头，道：“大姑父，顽军好打，没什么好看的。”于肃清笑了笑，道：“惠儿呢？”夏一凡道：“她闲不住，侦察敌情去了。”于肃清道：“大战在即，指挥员去侦察敌情，闻所未闻啊！”
三团长钱明见丘陵上空无一人，好无大战前的紧张氛围，不由得问道：“夏一凡，怎不趁敌人来之前，构筑工事呢？”感情他见夏一凡是个毛头小伙子，“党代表”三个字从他口中实难叫出来。夏一凡道：“费时费力，还不如让队员们养养精神。”
钱明听了脸显不屑之色，道：“小伙子，于旅长说你当过八路的连长，你该知道堑壕对于一个战士的生命有多么重要吧？”夏一凡点头应道：“知道。”钱明回头看了看大小谷底里沉沉入睡的队员，道：“小伙子，快招呼他们起来吧！要不就来不及了。”夏一凡道：“不用，不用，让他们睡。”钱明听了心里这个气呀！转头向一团长丁俊晖看了一眼，见他暗暗向自己使眼色，便不再言语了。
二团副团长项洪生，在军中绰号“霹雳火”，可见性子要多急便有多急了，他此刻虽已知眼前这个小伙子是旅长未来的妻侄女女婿，但也忍不住说道：“旅长，马放南山，这要打什么鸟仗？”
于肃清听了心中不悦，道：“我是来让你们学习的，不是来让你们指点、挖苦人家的。”项洪生见旅长生气了，吓得赶忙把到嘴边的一些话咽进了肚里，心想：“学个屁，照这样学下去，每一仗下来不知要牺牲多少战士。”
其他的团长、副团长知道这样下去，败仗已定，可败不要紧，自己命难保啊！但见旅长心头不快，若把心中所想吐出来，又怕旅长向自己发脾气，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都缄口不语。
温克军见丘陵呈弧形，正适合伏击，本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出说来，但又想夏一凡是此战的指挥官，他这样安排定有他的打算，便把他拉向一边，低声道：“一凡，跟伯伯说，此战有多大把握。”早间一顿酒宴，夏一凡已跟他混熟了，当下不再拘谨，低声回道：“十成把握。”温克军拍拍他肩头，道：“有气魄，伯伯作壁上观了。”
这时，王少涵小声跟于肃清小声嘀咕：“都是战斗队员，没有担架队和卫生员。”于肃清道：“我想他们不是正规部队，还不懂这个。”王少涵道：“现在说也晚了，过后，你这个当长辈的要提醒提醒他们。”
因敌人没来，几个团长、副团长俩俩一伙，找地方私下议论去了，但议论的主题离不开夏一凡，离不开这场战斗的准备。于肃清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住地想：“教二旅自打成立以来，战斗力就不高，至今尚未取得一场像样的胜利，跟这些指挥员不无关系。一凡虽没有说出战术思想，胜败还无定论，但他们就一个个趾高气扬，颐指颐气，若继续下去，教二旅岂能成大器？”
夏一凡从每个人脸上看出，心知对自己不信任，他不以为然，找块大石坐下，心中盘算着战斗打响后，各中队搭配问题。
九点一过，柳惠疾身返回，一眼看见于肃清等人，笑道：“大姑父，想看热闹就自己来呗，干嘛带来这么人啊！”于肃清呵呵一笑，道：“不多，不多。原本想把各团的参谋长也带来，但考虑到家里没有主事的，才只把各团的团长、副团长带来了。”柳惠看了那些人一眼，道：“哟！都是大官呀！”
于肃清正要把柳惠介绍给钱明等人，夏一凡走过来，问道：“小惠，敌人来了吗？”柳惠道：“来了，估摸四十分钟左右能到这里。”夏一凡“嗯”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钱明碰了一下丁俊晖，低声问道：“这小姑娘是谁？真漂亮！”丁俊晖道：“我上次运粮见过她，她就是旅长的妻侄女柳惠。”柳惠的大名已在教二旅中传开，众人皆想不到她如此貌美、年轻。
二十分钟后，金良勋带领重机枪中队进入了阵地。那些团长、副团长见每隔二三十米便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无不看得眼馋。项洪生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游击队家底竟这般厚实。”他声音虽小，夏一凡身后的几个中队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孙大有侧头问马泰，他们是什么人？马泰摇头道：“不清楚。”
夏一凡心下有些紧张，把柳惠叫到一旁，低声道：“大姑父带人来观摩，咱们不能掉链子，我看还是由你指挥吧！”柳惠柔声道：“你别紧张，记住四个字：快、准、狠、稳。”
“敌人来了。”金良勋低声叫道。夏一凡向伊藤百惠要过望眼镜一看，见只有一个连的人，果断说道：“小惠，快通知东边的张豹，炮击改为重机枪响为号。”柳惠应了一声，人瞬间飘出三四十米。
那些团长、副团长无不看得大惊，皆想：“柳惠是跑？还是飞？”只有钱明好些，因为他见识过于蓝的身法，此时已是见怪不怪了。
夏一凡走到于肃清近前，道：“大姑父，求……”于肃清道：“一凡，有事说。”夏一凡道：“请您通知西边的褚霸，炮击改为重机枪响为号。”于肃清道：“好！”话音一落，人影渐离渐远，速度虽不及柳惠快，但也没差上多少。
不要说丁俊晖等几个团长、副团长没见过旅长的身法，就连王少涵、温克军也是第一次见识。项洪生道：“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咱旅长竟有这么俊的功夫。”温克军道：“不知跟陈铎相比，孰高孰低？” 几个人正在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夏一凡向金良勋道：“传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王少涵知道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说道：“跟我来。”他们跑到一个树木茂密的小山峦上，隐好身子，端起望眼镜观看。
敌人距离还有七八百米的时候，夏一凡连续扣动了三下扳机，三名敌人应声倒地。温克军惊异说道：“神枪手。”钱明顿时收起轻视之心，道：“这枪法，谁能比得上？”温克军道：“咱教二旅是找不出这样的人来。”
敌连长见瞬间死了三人，高声喊道：“卧倒，卧倒！……”一时间枪炮声大作，皆向夏一凡射来。顽军的武器确实配备不错，清一色的三八大盖，每个排还有二具掷弹筒和二挺歪把子机枪。
夏一凡见敌人不冲锋，心下稍安。他一杆枪与敌人周旋，枪枪不落空，令温克军甚为感叹，他道：“咱教二旅若有这样的人，咱们也不至于一碰上鬼子就吃亏。”他身旁的丁俊晖接话道：“是啊！专门让他压制鬼子的火力点，部队伤亡会减少一半。”
不久，柳惠、于肃清先后奔回，夏一凡道：“北边尘头大起，估计敌人主力快到了。”于肃清看了一眼卧地不起的敌人，道：“一凡、惠儿，你们的装备着实令我羡慕，一个炮小队竟有八门大炮，比我一个旅还多。”柳惠嘻嘻一笑，道：“大姑父，你向鬼子要啊！”于肃清瞪了她一眼，抬脚去找王少涵他们。
团长邢大禄上次逃回去差点被枪毙，经他上下打点，才算勉强保住团长的宝座。黄廷焕自从得知双子峰上只有百十号土匪的消息后，就令邢大禄前来清剿。邢大禄心知肚明，若不一雪前耻，自己回去脑袋不好保住了。当他听了先头部队的报告后，道：“妈的，土匪枪法好，也扛不住我大炮的厉害，前进。”他把炮营置于前面，想与先头部队汇合，就展开炮击。
夏一凡一见敌人主力过来了，心下大喜，趁敌人假设大炮之际，高声喊道：“机枪手，给我打！”刹那间，哒！哒！哒！重机枪的响声连成一片，密如雨点般得子弹嗖嗖地向敌人狂泻。
项洪生喊道：“这打的是什么仗啊？”二团长白建生道：“是啊！敌人距离起码有七八百米呀！这不是浪费子弹吗？”他话音一落，只听东西两边炮火连天，一颗颗炮弹准确地在敌群中爆炸。
“我的妈呀！他们这些土包子还会使用大炮啊！”项洪生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身细看。温克军也把身子站了起来，道：“人家的炮手可真了得，颗颗炮弹不落空，全在敌群中开花”观摩的人全部站了起来，有的说：“钳形轰炸。”有的说：“地毯式轰炸。”有的说：“机枪在封锁远点。”有的说：“开始打延伸炮了。”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夏一凡一声令下，机枪先停止了射击，紧接着炮声戛然而止，场面一下子恢复了寂静。
王少涵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向于肃清说道：“一凡怎不下令冲锋？”于肃清心下也糊涂，摇头道：“不知道。”项洪生不愧是霹雳火，脚连跺了三下，高声喊道：“夏一凡，快吹冲锋号。”他见没有动静，骂道：“夏一凡，你奶奶的，发什么呆？快冲锋啊！”
“啪”，枪响帽落。项洪生摸摸尚在发烫的头皮，双目游动，道：“妈……”于肃清厉声打断他的话，道：“项副团长，给我闭上你的嘴。”原来他看得清楚，这一枪是柳惠含怒而发，担心项洪生再激怒柳惠，遭来更大的羞辱，忙怒声喝止。
硝烟散尽，夏一凡端着望眼镜看了一会，喊道：“六中队、七中队，冲！”声音简短而有力。孙大有、马泰马上各自高喊了一声，霎时之间，二百多名队员风一样越过丘陵，速度快若奔马，嗷嗷叫着往上扑。
温克军见冲上去的队员齐头并进，队形散得很开，不由得赞道：“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夏一凡见没死的敌人已举枪投降，又高喊了一声：“机枪中队、四中队、女子别动队全线压上，五中队留下打扫战场、看守俘虏。”说着他从一名队员手里接过一面大旗，站在高处，向东西各自挥了三下。褚霸、张豹看见红旗挥动，忙命令炮兵推进。
于肃清带人经过阵地时，眼里全是支离残破的尸首，王少涵不由得说道：“他们打仗真狠。”温克军道：“这一仗下来，敌人死伤起码有三百，我看他们打的还准。”于肃清道：“钱团长，你看呢？”钱明边看边道：“旅长，我跟老项想法一样，若及时发动冲锋，可能敌人一溃就不成军了。”于肃清见几个团长都在点头，赞同钱明的观点，说道：“一凡为什么不发动冲锋？我也是百思不解，等仗打完了，我问问其缘故，看他怎么说？”
丁俊晖看着缴获的大量枪炮弹药，心里眼馋，手指着一门大炮。悄声说道：“旅长，跟你侄女说一声，把那几门大炮弄过来。”于肃清道：“我已要了太多的东西，再要就张不开口了。”
穿过一片树林，前方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于肃清带人攀上一个山丘，各自端起望眼镜观看。王少涵边看边道：“真是神来之笔呀！”温克军道：“是啊！他们知道一口吃不了热豆腐，故意放走一大半，留下一小半供他们宰杀。”
原来这里的地形比较特殊，两山夹着山道，山顶距离山道只有一百米远，一中队奉命在此截击，溃逃至此的敌人刚走过一半，两边山上便骤然发起了攻击。
成可言令四名机枪手堵住敌人北逃退路，手榴弹像天女散花般洒向敌群。这是柳惠的惯用打法，队员们用起来轻车熟路。邢大禄听见身后的枪声和爆炸声，不敢派人去救，带着大队人马，亡命狂奔。
这里的战斗很快结束了，夏一凡令一中队留下来打扫战场、看押俘虏，自己带着其余人继续追赶。
邢大禄骑快马一口气逃至老虎岭，他勒住马缰，向吴团副说道：“命一营占领东岭，二营占领西岭，三营守住隘口，阻住土匪的追击。”吴团副道：“是。”邢大禄和参谋长李明带着卫兵纵马离开隘口。几十分钟过后，敌人陆陆续续地奔逃过来，三个营长按照吴团副的命令，截住自己的士兵，组织防御。
敌人一爬上山岭，萧广昆便下令开炮。已成惊弓之鸟的敌人，一下子乱了营，像苍蝇似地四处奔逃。萧广昆见有数十名敌人向自己这方向跑来，喊道：“雷鸣，命重机枪手扫射。”雷鸣一声令下，两名重机枪手膀子一晃，敌人像割麦子般纷纷倒下。
夏一凡带人追至老虎岭，见不少敌人沿着山脉向东逃跑，喊道：“炮兵中队、四中队留下，配合东面埋伏的神风队员，全歼东窜的敌人。”
王少涵捅了温克军一下，道：“一凡洞察秋毫，指挥果断，可你只允诺个副营长，看来是太小了。”温克军道：“昨早让柳惠一顿讥讽，我还道他们小夫妻情深，偏偏护坦呢！今日来看，我就比不上人家啊！”
晌午，邢大禄带着溃兵来到天竺峰前，心念转了几转，便向吴团副、李明参谋长说道：“咱们逃回去，黄师长势必不会放过咱们三人，还不如攀上天竺峰，与土匪决一死战。”李明道：“我的糊涂团长，土匪会有这么大的声势吗？这分明是八路啊！咱们被算计了。”邢大禄一听，不由得放声大笑。吴团副道：“团长，咱们吃了败仗，你咋还笑。”邢大禄道：“你真乃蠢材，咱们回去说遭了八路暗算，你想黄师长还会枪毙咱们吗？”吴团副马上应道：“高，高！还是团长高明。”邢大禄道：“高个屁，赶紧逃吧！”
郭子豪见敌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拐向东边，一拍大腿，骂道：“王八蛋，吃不到爷爷的子弹了。”薛平见敌人涌来，知道他们是要想从羊肠小道逃往泰山，就在敌人即将踏上那小道之际，大喊一声：“机枪手射击。”
哒！哒！哒！三挺歪把子机枪瞬间爆射起来。跑在前面的邢大禄、吴团副、李明首当其冲，身子被打出数个窟窿，口角流血，倒在血泊之中。敌人万料不到生路已被赌死，狂涌着往回跑。
薛平摆了一下手，机枪手停止射击，他高声喊道：“要想活命的，把枪给我丢下，举手投降。”敌人如临大赦，纷纷弃枪投降。薛平又喊了一声：“站成四排。”敌人十分乖巧，垂手站成了四排。夏一凡、郭子豪带人兜上来，收拾好枪械，押着俘虏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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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肃清才接到陈铎的报告，正对保安第二师暗暗发愁，此刻听了柳惠的话，心中豁然开朗，看了王少涵一眼，道：“惠儿，东面你不用管了，大姑父帮你守住。我放弃老虎岭，把二团调往燕子矶，稳住那面的局势。”
柳惠正想劝于肃清把二团调回万丈崖，夏一凡接话道：“大姑父，那就这样办。”柳惠见师兄发话了，不好在说什么，道：“大姑父，你二团不撤，顽军就不敢过来，我看二团在老虎岭顶一天，晚上再撤。”于肃清道：“好！”他端杯一饮而尽，道：“惠儿，大姑父还有件事求你。”柳惠连忙摆手，道：“大姑父，侄女怕你了，可千万别再说什么求啦！”她的话把大伙都逗笑了。
于肃清笑罢，向柳惠道：“我想成立一个特种连队，你派人帮我训练好不好？”柳惠一想这事容易，道：“行，许志洪大哥是科班出身，由他训练就行了。”于肃清道：“惠儿，枪弹你得给配备呀！”柳惠一下子站了起来，叫道：“大姑父，你当我是财主啊！”于肃清笑呵呵的道：“八路穷啊！只能跟柳家小姑奶奶耍耍赖皮了。”柳惠把头转向云婆婆，娇声道：“奶奶，你看大姑父欺负我？”云婆婆笑道：“家里人欺负是福！”柳惠两手一摊，道：“我就知道宴无好宴，这不，这当上大了。”
饭罢，云婆婆带着谷云逸、柳如霜、柳逍、吕研直接回了雾云峰，王兰、廖安去范家庄将养，于蓝、古月去铁石峰、老营搬兵，柳惠、夏一凡安排人手给教二旅运送粮食和枪弹。
太阳落山之际，褚霸、萧广昆、郭子豪、薛平率领各自队员集结在双子峰山脚下。柳惠将各个队长召集在一个营帐里，待大家分头落座，向尖嘴猴说道：“猴大哥，你把敌情说一下。”尖嘴猴清理一下嗓子，道：“昨天黄昏，监视保安第二师的弟兄忽然发现部队有调动的迹象，后经打听，原来保安第二师派一团来攻打双子峰，欲夺回被缴的武器。”
他话音一落，柳惠道：“今晨，邢大禄率人在天竺峰东侧和八路教二旅二团一营遭遇，后一营撤到老虎岭。邢大禄的一团走了一夜，人困马乏，便就地宿营。八路侦察得知，邢大禄的一团这回全是日式装备，武器精良，我想这是小鬼子借顽军之手，给咱们送来的。这次的总指挥由我师兄担任，师兄，你下达战斗任务吧。”
夏一凡站立起来，道：“薛平薛大哥。”薛平起身应道：“请党代表吩咐。”夏一凡道：“你率领天鹰抗日自卫队，连夜进发，待明天一早敌人离开营地，抢占天竺峰，切断敌人逃往泰山的去路。”薛平应了一声：“是”便坐了下来。夏一凡把头转向郭子豪，道：“郭大哥，你率火龙抗日支队也连夜进发，悄悄攀上天竺峰西侧高峰，堵住敌人逃往莱芜的去路。”郭子豪站起庞大的身子，啪地敬了一个军礼，道：“党代表，你放心好了，跑一个敌人，我提头来见你。”夏一凡待他坐下后，说道：“萧广昆萧大哥。”萧广昆起身说道：“在。”夏一凡道：“萧大哥，你的神风抗日支队，兵分两路，一路潜伏在老虎岭东五里处，截住逃往这个方向的散兵。一路埋伏在老虎岭西三里处，待敌人一溃逃到老虎岭上，就用步兵炮轰炸，以免敌人构筑防线。”萧广昆道：“是。”
褚霸站起来将萧广昆按坐下，道：“三弟，我做什么？”夏一凡笑道：“游击大队担任主攻，埋伏在双子峰北七余里处那道丘陵下方，怎样布置为好？我们一会去现场勘查。”
于肃清领王少涵、温克军站在帐外，待夏一凡一布置完任务，温克军低声道：“他们好大的胃口。”王少涵心下担忧，道：“于旅长，敌我兵力对比是1：0。8，敌众我寡，能拿下吗？”于肃清道：“没有那金刚钻，岂敢揽哪瓷器活？我想这场战役对于他们来说，仅能算上一场实地演习。”温克军道：“明天我们观摩一下。”王少涵道：“我也有此意。”于肃清道：“观摩的时候，把副团长以上的人都叫上，不过要换成便衣。”
傍晚，萧广昆、郭子豪、薛平率队员带上一天的干粮悄然离开。柳惠、夏一凡、褚霸带上伊藤百惠、林娃子、张豹、金良勋、成可言、彭文、卢富贵、孙大有、马泰勘察完地形，回到营地便各自安寝。
第二天，太阳初生之时，于肃清、王少涵、温克军三人头戴破毡帽、穿着百姓的衣服领着三个团长、三个副团长来到丘陵之下，夏一凡走过来先向王少涵、温克军打了个招呼，然后向于肃清问道：“大姑父，你们怎来了？”于肃清一一给他介绍之后，道：“一凡啊！我是带领这些指挥员来学打仗的，你可不要藏私呀！”
夏一凡听了俊面发热，用手挠了挠头，道：“大姑父，顽军好打，没什么好看的。”于肃清笑了笑，道：“惠儿呢？”夏一凡道：“她闲不住，侦察敌情去了。”于肃清道：“大战在即，指挥员去侦察敌情，闻所未闻啊！”
三团长钱明见丘陵上空无一人，好无大战前的紧张氛围，不由得问道：“夏一凡，怎不趁敌人来之前，构筑工事呢？”感情他见夏一凡是个毛头小伙子，“党代表”三个字从他口中实难叫出来。夏一凡道：“费时费力，还不如让队员们养养精神。”
钱明听了脸显不屑之色，道：“小伙子，于旅长说你当过八路的连长，你该知道堑壕对于一个战士的生命有多么重要吧？”夏一凡点头应道：“知道。”钱明回头看了看大小谷底里沉沉入睡的队员，道：“小伙子，快招呼他们起来吧！要不就来不及了。”夏一凡道：“不用，不用，让他们睡。”钱明听了心里这个气呀！转头向一团长丁俊晖看了一眼，见他暗暗向自己使眼色，便不再言语了。
二团副团长项洪生，在军中绰号“霹雳火”，可见性子要多急便有多急了，他此刻虽已知眼前这个小伙子是旅长未来的妻侄女女婿，但也忍不住说道：“旅长，马放南山，这要打什么鸟仗？”
于肃清听了心中不悦，道：“我是来让你们学习的，不是来让你们指点、挖苦人家的。”项洪生见旅长生气了，吓得赶忙把到嘴边的一些话咽进了肚里，心想：“学个屁，照这样学下去，每一仗下来不知要牺牲多少战士。”
其他的团长、副团长知道这样下去，败仗已定，可败不要紧，自己命难保啊！但见旅长心头不快，若把心中所想吐出来，又怕旅长向自己发脾气，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都缄口不语。
温克军见丘陵呈弧形，正适合伏击，本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出说来，但又想夏一凡是此战的指挥官，他这样安排定有他的打算，便把他拉向一边，低声道：“一凡，跟伯伯说，此战有多大把握。”早间一顿酒宴，夏一凡已跟他混熟了，当下不再拘谨，低声回道：“十成把握。”温克军拍拍他肩头，道：“有气魄，伯伯作壁上观了。”
这时，王少涵小声跟于肃清小声嘀咕：“都是战斗队员，没有担架队和卫生员。”于肃清道：“我想他们不是正规部队，还不懂这个。”王少涵道：“现在说也晚了，过后，你这个当长辈的要提醒提醒他们。”
因敌人没来，几个团长、副团长俩俩一伙，找地方私下议论去了，但议论的主题离不开夏一凡，离不开这场战斗的准备。于肃清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住地想：“教二旅自打成立以来，战斗力就不高，至今尚未取得一场像样的胜利，跟这些指挥员不无关系。一凡虽没有说出战术思想，胜败还无定论，但他们就一个个趾高气扬，颐指颐气，若继续下去，教二旅岂能成大器？”
夏一凡从每个人脸上看出，心知对自己不信任，他不以为然，找块大石坐下，心中盘算着战斗打响后，各中队搭配问题。
九点一过，柳惠疾身返回，一眼看见于肃清等人，笑道：“大姑父，想看热闹就自己来呗，干嘛带来这么人啊！”于肃清呵呵一笑，道：“不多，不多。原本想把各团的参谋长也带来，但考虑到家里没有主事的，才只把各团的团长、副团长带来了。”柳惠看了那些人一眼，道：“哟！都是大官呀！”
于肃清正要把柳惠介绍给钱明等人，夏一凡走过来，问道：“小惠，敌人来了吗？”柳惠道：“来了，估摸四十分钟左右能到这里。”夏一凡“嗯”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钱明碰了一下丁俊晖，低声问道：“这小姑娘是谁？真漂亮！”丁俊晖道：“我上次运粮见过她，她就是旅长的妻侄女柳惠。”柳惠的大名已在教二旅中传开，众人皆想不到她如此貌美、年轻。
二十分钟后，金良勋带领重机枪中队进入了阵地。那些团长、副团长见每隔二三十米便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无不看得眼馋。项洪生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游击队家底竟这般厚实。”他声音虽小，夏一凡身后的几个中队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孙大有侧头问马泰，他们是什么人？马泰摇头道：“不清楚。”
夏一凡心下有些紧张，把柳惠叫到一旁，低声道：“大姑父带人来观摩，咱们不能掉链子，我看还是由你指挥吧！”柳惠柔声道：“你别紧张，记住四个字：快、准、狠、稳。”
“敌人来了。”金良勋低声叫道。夏一凡向伊藤百惠要过望眼镜一看，见只有一个连的人，果断说道：“小惠，快通知东边的张豹，炮击改为重机枪响为号。”柳惠应了一声，人瞬间飘出三四十米。
那些团长、副团长无不看得大惊，皆想：“柳惠是跑？还是飞？”只有钱明好些，因为他见识过于蓝的身法，此时已是见怪不怪了。
夏一凡走到于肃清近前，道：“大姑父，求……”于肃清道：“一凡，有事说。”夏一凡道：“请您通知西边的褚霸，炮击改为重机枪响为号。”于肃清道：“好！”话音一落，人影渐离渐远，速度虽不及柳惠快，但也没差上多少。
不要说丁俊晖等几个团长、副团长没见过旅长的身法，就连王少涵、温克军也是第一次见识。项洪生道：“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咱旅长竟有这么俊的功夫。”温克军道：“不知跟陈铎相比，孰高孰低？” 几个人正在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夏一凡向金良勋道：“传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王少涵知道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说道：“跟我来。”他们跑到一个树木茂密的小山峦上，隐好身子，端起望眼镜观看。
敌人距离还有七八百米的时候，夏一凡连续扣动了三下扳机，三名敌人应声倒地。温克军惊异说道：“神枪手。”钱明顿时收起轻视之心，道：“这枪法，谁能比得上？”温克军道：“咱教二旅是找不出这样的人来。”
敌连长见瞬间死了三人，高声喊道：“卧倒，卧倒！……”一时间枪炮声大作，皆向夏一凡射来。顽军的武器确实配备不错，清一色的三八大盖，每个排还有二具掷弹筒和二挺歪把子机枪。
夏一凡见敌人不冲锋，心下稍安。他一杆枪与敌人周旋，枪枪不落空，令温克军甚为感叹，他道：“咱教二旅若有这样的人，咱们也不至于一碰上鬼子就吃亏。”他身旁的丁俊晖接话道：“是啊！专门让他压制鬼子的火力点，部队伤亡会减少一半。”
不久，柳惠、于肃清先后奔回，夏一凡道：“北边尘头大起，估计敌人主力快到了。”于肃清看了一眼卧地不起的敌人，道：“一凡、惠儿，你们的装备着实令我羡慕，一个炮小队竟有八门大炮，比我一个旅还多。”柳惠嘻嘻一笑，道：“大姑父，你向鬼子要啊！”于肃清瞪了她一眼，抬脚去找王少涵他们。
团长邢大禄上次逃回去差点被枪毙，经他上下打点，才算勉强保住团长的宝座。黄廷焕自从得知双子峰上只有百十号土匪的消息后，就令邢大禄前来清剿。邢大禄心知肚明，若不一雪前耻，自己回去脑袋不好保住了。当他听了先头部队的报告后，道：“妈的，土匪枪法好，也扛不住我大炮的厉害，前进。”他把炮营置于前面，想与先头部队汇合，就展开炮击。
夏一凡一见敌人主力过来了，心下大喜，趁敌人假设大炮之际，高声喊道：“机枪手，给我打！”刹那间，哒！哒！哒！重机枪的响声连成一片，密如雨点般得子弹嗖嗖地向敌人狂泻。
项洪生喊道：“这打的是什么仗啊？”二团长白建生道：“是啊！敌人距离起码有七八百米呀！这不是浪费子弹吗？”他话音一落，只听东西两边炮火连天，一颗颗炮弹准确地在敌群中爆炸。
“我的妈呀！他们这些土包子还会使用大炮啊！”项洪生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身细看。温克军也把身子站了起来，道：“人家的炮手可真了得，颗颗炮弹不落空，全在敌群中开花”观摩的人全部站了起来，有的说：“钳形轰炸。”有的说：“地毯式轰炸。”有的说：“机枪在封锁远点。”有的说：“开始打延伸炮了。”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夏一凡一声令下，机枪先停止了射击，紧接着炮声戛然而止，场面一下子恢复了寂静。
王少涵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向于肃清说道：“一凡怎不下令冲锋？”于肃清心下也糊涂，摇头道：“不知道。”项洪生不愧是霹雳火，脚连跺了三下，高声喊道：“夏一凡，快吹冲锋号。”他见没有动静，骂道：“夏一凡，你奶奶的，发什么呆？快冲锋啊！”
“啪”，枪响帽落。项洪生摸摸尚在发烫的头皮，双目游动，道：“妈……”于肃清厉声打断他的话，道：“项副团长，给我闭上你的嘴。”原来他看得清楚，这一枪是柳惠含怒而发，担心项洪生再激怒柳惠，遭来更大的羞辱，忙怒声喝止。
硝烟散尽，夏一凡端着望眼镜看了一会，喊道：“六中队、七中队，冲！”声音简短而有力。孙大有、马泰马上各自高喊了一声，霎时之间，二百多名队员风一样越过丘陵，速度快若奔马，嗷嗷叫着往上扑。
温克军见冲上去的队员齐头并进，队形散得很开，不由得赞道：“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夏一凡见没死的敌人已举枪投降，又高喊了一声：“机枪中队、四中队、女子别动队全线压上，五中队留下打扫战场、看守俘虏。”说着他从一名队员手里接过一面大旗，站在高处，向东西各自挥了三下。褚霸、张豹看见红旗挥动，忙命令炮兵推进。
于肃清带人经过阵地时，眼里全是支离残破的尸首，王少涵不由得说道：“他们打仗真狠。”温克军道：“这一仗下来，敌人死伤起码有三百，我看他们打的还准。”于肃清道：“钱团长，你看呢？”钱明边看边道：“旅长，我跟老项想法一样，若及时发动冲锋，可能敌人一溃就不成军了。”于肃清见几个团长都在点头，赞同钱明的观点，说道：“一凡为什么不发动冲锋？我也是百思不解，等仗打完了，我问问其缘故，看他怎么说？”
丁俊晖看着缴获的大量枪炮弹药，心里眼馋，手指着一门大炮。悄声说道：“旅长，跟你侄女说一声，把那几门大炮弄过来。”于肃清道：“我已要了太多的东西，再要就张不开口了。”
穿过一片树林，前方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于肃清带人攀上一个山丘，各自端起望眼镜观看。王少涵边看边道：“真是神来之笔呀！”温克军道：“是啊！他们知道一口吃不了热豆腐，故意放走一大半，留下一小半供他们宰杀。”
原来这里的地形比较特殊，两山夹着山道，山顶距离山道只有一百米远，一中队奉命在此截击，溃逃至此的敌人刚走过一半，两边山上便骤然发起了攻击。
成可言令四名机枪手堵住敌人北逃退路，手榴弹像天女散花般洒向敌群。这是柳惠的惯用打法，队员们用起来轻车熟路。邢大禄听见身后的枪声和爆炸声，不敢派人去救，带着大队人马，亡命狂奔。
这里的战斗很快结束了，夏一凡令一中队留下来打扫战场、看押俘虏，自己带着其余人继续追赶。
邢大禄骑快马一口气逃至老虎岭，他勒住马缰，向吴团副说道：“命一营占领东岭，二营占领西岭，三营守住隘口，阻住土匪的追击。”吴团副道：“是。”邢大禄和参谋长李明带着卫兵纵马离开隘口。几十分钟过后，敌人陆陆续续地奔逃过来，三个营长按照吴团副的命令，截住自己的士兵，组织防御。
敌人一爬上山岭，萧广昆便下令开炮。已成惊弓之鸟的敌人，一下子乱了营，像苍蝇似地四处奔逃。萧广昆见有数十名敌人向自己这方向跑来，喊道：“雷鸣，命重机枪手扫射。”雷鸣一声令下，两名重机枪手膀子一晃，敌人像割麦子般纷纷倒下。
夏一凡带人追至老虎岭，见不少敌人沿着山脉向东逃跑，喊道：“炮兵中队、四中队留下，配合东面埋伏的神风队员，全歼东窜的敌人。”
王少涵捅了温克军一下，道：“一凡洞察秋毫，指挥果断，可你只允诺个副营长，看来是太小了。”温克军道：“昨早让柳惠一顿讥讽，我还道他们小夫妻情深，偏偏护坦呢！今日来看，我就比不上人家啊！”
晌午，邢大禄带着溃兵来到天竺峰前，心念转了几转，便向吴团副、李明参谋长说道：“咱们逃回去，黄师长势必不会放过咱们三人，还不如攀上天竺峰，与土匪决一死战。”李明道：“我的糊涂团长，土匪会有这么大的声势吗？这分明是八路啊！咱们被算计了。”邢大禄一听，不由得放声大笑。吴团副道：“团长，咱们吃了败仗，你咋还笑。”邢大禄道：“你真乃蠢材，咱们回去说遭了八路暗算，你想黄师长还会枪毙咱们吗？”吴团副马上应道：“高，高！还是团长高明。”邢大禄道：“高个屁，赶紧逃吧！”
郭子豪见敌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拐向东边，一拍大腿，骂道：“王八蛋，吃不到爷爷的子弹了。”薛平见敌人涌来，知道他们是要想从羊肠小道逃往泰山，就在敌人即将踏上那小道之际，大喊一声：“机枪手射击。”
哒！哒！哒！三挺歪把子机枪瞬间爆射起来。跑在前面的邢大禄、吴团副、李明首当其冲，身子被打出数个窟窿，口角流血，倒在血泊之中。敌人万料不到生路已被赌死，狂涌着往回跑。
薛平摆了一下手，机枪手停止射击，他高声喊道：“要想活命的，把枪给我丢下，举手投降。”敌人如临大赦，纷纷弃枪投降。薛平又喊了一声：“站成四排。”敌人十分乖巧，垂手站成了四排。夏一凡、郭子豪带人兜上来，收拾好枪械，押着俘虏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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