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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十四章突遭变故(1)

    伊藤百惠见夏一凡、柳惠带着一干人向山下走来,喊道:“立正!”在和煦的阳光下,人影一阵蠕动,眨眼的功夫,女子特种队员们整齐地站成了五排。

    郭子豪当土匪散漫惯了,那见过这样的阵仗,哈哈一笑,道:“ 夏老弟,这些姑娘够逗人的,你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夏一凡面色一正,道:“郭大哥,要想成为一支常胜之师,必须要有过得硬的本领和军容。”郭子豪道:“说本领嘛,咱的弟兄都不白给。”柳惠道:“郭大哥,自满自足、自大自夸,你如果这样带兵,我的火龙抗日支队就可能很快地毁在你手里了。”

    郭子豪忙道:“妹子,不会,不会的。”说话功夫大家走到山下,伊藤百惠、林娃子碎步跑过来,行过军礼之后,林娃子说道:“党代表、姑奶奶,俺们奉大队长之命,前来接应。”伊藤百惠补充说道:“我们是前队,褚大队长亲率炮兵中队、机枪中队和五个步兵中队押后,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夏一凡把林娃子、伊藤百惠介绍给郭子豪等人后,向柳惠说道:“近一阶段,这里将是咱们的主战场。”柳惠道:“是,大哥来得正好,要不我还要跟你商量,回山去搬兵呢!”她转过身子,向郭子豪道:“大哥,把昨日缴获的帐篷都给我搬下山来,再给我四挺重机枪和八箱子弹。”

    郭子豪学着林娃子的样子,双脚猛地一磕,举起蒲扇般的大手,道:“是,妹子。”他这一举动,把柳惠搞愣了,道:“搞什么鬼。”众女子见他动作滑稽,皆都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柳惠道:“郭大哥,你真能搞笑,快执行命令吧!”郭子豪又是一个军礼,道:“是。”他的动作自然又惹来一片笑声。

    柳惠待郭子豪率人离开,向伊藤百惠问道:“我二位师姐,可把人接到山上?”伊藤百惠点头道:“今天天还没放亮,她俩就把人接过来了。月儿听说你们碰上了鬼子,就拉蓝儿离开了,难道她……们没找到你俩?”柳惠笑道:“估计是回家叫人去了,我想也快来了。”

    伊藤百惠看到地上血迹斑斑,弹片、子弹壳到处都是,问道:“鬼子来了多少人?现在驻扎在哪里?”柳惠道:“鬼子来了一个大队,遭到重创后,今天拂晓前,退走老虎岭,估摸是要撤回莱芜。”伊藤百惠道:“那我们兴师动众的,岂不白来了。”

    夏一凡走到她身前,说道:“百惠大姐,这里还有很多大仗要打,你跟林大哥要做好队员们的思想工作,让她们克服一切困难险阻,把来犯的敌人全部消灭掉。”伊藤百惠笑道:“党代表,这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给你丢脸的。”

    这会儿,柳惠抬眼看见范晔脸色红润,站在第四排的排头,便走过去把她拉到一边坐下,低声问了一句:“嫂子,大哥欺负你吗?”范晔眨着一双大眼睛,浅浅一笑,轻声的道:“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毁了,不想遇上了他。你别看他外表粗俗,却是个知冷知热的丈夫。他疼我爱我,就连说话也会压低嗓门,很怕把我吓着。姑奶奶,我说心里话,最感谢的人就是你,若不是你把我救离苦海,我……可能已是白骨一堆了。”柳惠道:“不要叫我姑奶奶,要叫妹子,你不要感谢我,应该说这都是命吧!”范晔道:“我感谢的人还有蓝儿姐、月儿姐、阎大姐、百惠大姐……”柳惠笑道:“好啦,别往下说了,你可知道张大哥曾是我第一个俘虏吗?”

    范晔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道:“我哪知道呀?他都是跟我讲过去如何如何的英雄,如何三拳把何家的大公子打得一个月起不来床,如何两脚将一恶霸踢死。被你俘虏这糗事,他牙口缝都没漏呀!”

    柳惠笑道:“那还是我送师兄回独立团时,路过铁石峰,张大哥率领二三十个弟兄下山来,一言不和,让我全给点了穴道,师兄就用他们的裤腰带给上了绑。”说罢,抿嘴而笑。

    范晔也笑了,笑完之后,问道:“他还有糗事吗?”柳惠道:“有。”范晔急于知道,催道:“你说说呀!”柳惠道:“他跟你半夜三更的约会,让秦大川给关了……”范晔伸手捂住她的嘴,羞道:“我丢人的事,你可不许说,说他丢人的事。”柳惠笑道:“那就没了。”

    两人沉寂了一会儿,范晔抬眼向四周打量,而后紧锁双眉,双目泛出了泪花。柳惠看在眼里,轻声道:“嫂子,怎么啦?”范晔摇头道:“没有。”柳惠道:“骗我,你不想回家看看吗?”范晔两行眼泪顺颊而下,叹了一声,道:“我那还有脸回家呀!”柳惠道:“你是范家庄的人?”范晔抹了一把眼泪,道:“我们这些姐妹,从不对外说出自己住在那里。妹子,你……还是别问了。”

    柳惠陷入沉思,过了很久,才道:“你怕辱没家门,就当自己死在了外面,是吗?”范晔泣道:“是,这是我和姐妹们心中无法解除的痛。”柳惠道:“土匪真是害人不浅啊!我今天才知道,有个叫范德成的,他要救回被土匪抢走的妹妹,也拉杆子做了土匪头,占据了鹰嘴崖,现正四处派人寻找妹妹。”

    范晔抬起泪眼,惊愕道:“妹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柳惠点头道:“还有薛平,他占据了鹰嘴涧。”范晔忍不住哭出声来,边哭边道:“哥,表哥,你们咋那么糊涂啊!怎能为了我当了土匪呀!我不成了薛家的罪人吗?我百死莫赎啊!”她哭得泣不成声,那些与她命运相同的队员,远远听了,也不禁潸然泪下。

    柳惠劝道:“嫂子,别哭了,让别人看见不好。”她起身拉着范晔走回来,看着一张张悲戚的面容,大声说道:“嫂子、姐姐们,把眼泪擦干,过去的耻辱、悲愤是鬼子、汉奸、土匪给的,如今你们都有了美好的归宿,那咱们就不要悲伤了,咱们要光明正大的活着。”她顿了一下,接道:“我有一个善意的谎言教给大家,当面对亲人时,你们要瞒过那段伤心的历史,就说土匪抢劫的当天,半路上被我柳惠给救了,然后参加了抗日游击大队。”

    范晔擦拭了一下眼睛,问道:“妹子,能瞒过吗?”柳惠笑道:“只要你们不说破就能。”顿时,人人久悬心中的那块石头落地,阴霾尽散。一位女队员掏出手帕向范晔递过来,嘴里说道:“范队长,你的豹哥快到了,快把眼睛好好擦擦。”范晔噗嗤一笑,骂道:“鬼丫头,多事。”

    柳惠万没料到几句话便能令她们释怀,欣喜之余,向范晔说道:“嫂子,一会儿跟我去鹰嘴涧。”范晔道:“我哥和表哥当土匪也是有因,你千万不能杀他们啊!”柳惠笑道:“嫂子,你妹子近日突发奇想,想当土匪的总瓢把子,过过土匪头的瘾。”

    范晔担心她去了,对哥和表哥不利,便道:“妹子,当土匪头不好玩,听嫂子的劝,鹰嘴涧你还是别去了。”柳惠道:“说当土匪头,其实是在开玩笑,我想把他们组织起来,跟我一道打鬼子。”范晔喜道:“那好啊!只要我一句话,我哥和表哥一定会依的。”她在范家一生下来,由于家境殷实,人人便当她公主一般,宠爱有加。待她出落成花一般的姑娘后,说出话来,哥哥、表哥无一不从,不敢违拗她半分。

    过了一会,火龙战士赶着数十匹骡马走下山来,柳惠看看骡马驮着的帐篷,向走过来的汪伦说道:“汪大哥,谢谢啦!”汪伦笑道:“妹子一点霸气都没有,看你以后怎么当总瓢把子。”柳惠微笑道:“我最小,都是我的兄长,我说话硬气不了呀!”汪伦道:“你把结拜的事忘了吗?”柳惠道:“没有,马大哥还没回来,我有事等不了,等明后日我再来的,跟你们喝血酒、烧香磕头。”汪伦道:“妹子,咱们一言为定。”

    待郭子豪把重机枪送下山来,柳惠道:“郭大哥,雷鸣路过这里时,你把这四挺重机枪和子弹交给他,我有事要办,这要跟你们告辞了,明后日咱们再见。”她叫上狄云、陆青,与众人一一告别。

    走了顿饭功夫,伊藤百惠从后面赶上柳惠,问道:“妹妹,我们都跟你去鹰嘴涧吗?”柳惠道:“不,你们要和大哥的后队汇合,然后在鹰嘴涧一带安置营地。”又走了不久,前方尘土飞扬,夏一凡道:“大哥带人过来了。”

    两下队伍汇合后,柳惠把狄云、陆青介绍给褚霸等人,而后向夏一凡说道:“师兄,营地就地安置,你在这里休息,我带狄大哥、陆大哥去一趟马蹄谷,回来之后,我跟范晔嫂子再去鹰嘴涧。”夏一凡道:“这里有大哥就行,我跟你去马蹄谷。”柳惠也不想与他分开,见他执意要去,笑道:“你一夜没睡,能吃得消?”夏一凡道:“我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你一个姑娘吗?快走吧!”当下四人如飞向西而来,走出不远,迎面看见于蓝、古月、袁天龙、周四海、丛映玉、廖明、王兰七人奔来。

    当古月看见狄云、陆青两人时,“咦”了一声。柳惠已知她认出二人,担心她言语不逊,马上说道:“二师姐,这位是钻云燕狄云、狄大哥,这位是草上飞陆青、陆大哥,如今已是咱们的人了。”狄云、陆青忙抱拳施礼。古月笑道:“自家人不需客气。”当下把自己和其他六人的名字相告。一阵寒暄过后,柳惠向夏一凡说道:“师兄,马蹄谷由大师姐、二师姐陪我去就行,你带姐夫他们去大哥那儿歇息,我很快就会回来。”夏一凡“嗯”了一声,向狄云、陆青抱拳告别。

    晌午一过,柳惠立在马蹄谷入口处,看了一眼变成废墟的石房,转身说道:“狄大哥、陆大哥,你俩在这稍等片刻,我和大师姐、二师姐去去就来。”一言犹尽,身子一纵,直扑谷下。于蓝、古月二人相互一笑,拧了下身子,也跃入了深谷之中。三人的举动,直把狄云、陆青看得目瞪口呆,久久才回过神来。他们来到悬崖边上向下俯瞰,见到三女左一下、右一下,向深谷中坠落。

    柳惠双脚刚一着地,便双手化掌,左右一摆,随即向上猛力一推,只见两股强劲的掌风卷向于蓝、古月的下方。二人意会,借力弹起身子,在空中一翻,分别落在两块石头上。古月抬眼向谷中望去,惊喜叫道:“大师姐,这里鲜花艳艳,绿草茵茵,好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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