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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十九章猫儿山下(2)

    原来柳惠一气击毙了鬼子八名机枪手后,其他鬼子凛于威势,皆都躲藏了起来。柳惠撇嘴一笑,放下手中枪,便把掷弹筒架设起来,她见山道上排列的长长一队马车,心中打定主意,一声乍响,当腰炸翻了一匹高头大马,前后的骡马受惊,一下子乱营起来,四处狂奔,当场撞翻了不少驾驭马车的鬼子。柳惠暗暗窃喜,对着竖起耳朵、昂头张望的骡马连续发出了三枚榴弹。刹那间,人仰马翻,惊马拖着大车到处乱撞。驾车的众鬼子如何也拦不住了,心眼活的人丢掉手中缰绳,滚到路旁沟谷里,幸运地逃过了车碾马踏。而那些跟惊马较劲的人,不是被拖得皮开肉绽,便是死于马蹄之下。

    依田少佐耳听着士兵们的惨叫声,心中悲愤到了极点,心想:“支那人占领了身后的制高点,若不消灭他们,帝国的士兵将会一个个的丢掉性命。”想到这里,喊道:“矫本,给我夺取南山,消灭支那人,为罹难的帝国军人报仇。”

    矫本中队长一声令下,支援老鼠洞的鬼子冒死撤了回来。

    马明轩见了说道:“三弟,鬼子撤回要去攻打‘双匣’,人家帮咱们,咱们不能不知好歹,你跟我带领弟兄们杀出去,牵制鬼子。”

    矫本将剩余的五名掷弹手召集过来,说道:“每人速射三十枚榴弹,给我炸平南山。”那掷弹手们呼啦一下散开,各自选定位置,快速卸下背上的掷弹筒,供弹手们不用招呼,手提着榴弹带,猫腰跟过去。

    鬼子这一举动尽在夏一凡眼里,他口中骂道:“小鬼子,想得美,也不问问你小爷答不答应。”手指连连扣动,砰!砰!砰!血花迸现,掷弹手、供弹手们接连倒地。

    此时柳惠停止轰炸,抄起枪笑道:“郭子豪很会打仗啊!还知道派人来接应呢!”夏一凡撂倒最后两名掷弹手,道:“他们的大刀很厉害,但枪法烂得很。”柳惠道:“敢跟鬼子面对面、硬碰硬的打,他们有胆量、有气魄,没给土匪丢脸。”夏一凡道:“我知道你的小心眼,是想收服他们,对不对?”柳惠娇笑道:“我什么事能瞒过你呀?这些人很可爱,只要稍加调教,就会成为打鬼子的好手。”

    哒!哒!哒!。。。。。。

    砰!砰!砰!。。。。。。

    鬼子在矫本的指挥下,散开队形,三人一组,九人一队,气势汹汹地向柳 惠夏一凡二人发起了第一次冲锋。

    夏一凡道:“注意,不要被子弹咬了。”柳惠道:“管好你自己呀。”说着便开始投弹。她居高临下,将手榴弹掷出足有一百四十米,而且速度又快又准。夏一凡心下折服,移动身形,子弹爆射出膛,枪响人倒。柳惠一口气炸翻了二十多名鬼子,见鬼子不退,冒死往上冲,口中骂道:“小鬼子,脑子进水啦!让你们再尝尝姑奶奶双枪的滋味。”说着抽出腰间两支驳壳枪,一顿速射。

    原来日本倡导武士道精神,最初还信奉忠诚、信义、廉耻、尚武、名誉。自从走上军国主义、穷兵黩武的道路之后,武士道经历了一次畸变,日本的军人在人格上产生了两重性:自狂而又自卑;信佛而又嗜杀;注重礼仪而又野蛮残暴;追求科学而又坚持迷信;欺压弱者而又顺从强者。依田这支大队,入华以来从未吃过败仗,人人养成了更加蛮凶的性格,他们冲锋的时候,若是没有长官的命令,宁死不退。

    矫本只看得心胆俱裂,心想自己的士兵冲不到山顶上,人就得死光了。于是,他果断地发出了撤退的信号。柳惠看鬼子丢下五六十具尸体,潮涌般的退了回去,笑道:“小鬼子,敢跟姑奶奶较劲,让你们上来一个死一个。

    依田少佐偷偷的全看在了眼里,向矫本说道:“山上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像幽灵、像魔鬼。”矫本道:“他们很聪明,榴弹打光了,又用掷弹筒发射手榴弹,就是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令人不敢……”依田道:“蠢猪,手榴弹是人投掷下来的。”

    矫本惊愕道:“谁有那么大的力气?我弟弟是著名的相扑运动员,也只能投掷八十米左右。”依田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我入华以来,所向披靡,从无败绩,今天不得不认栽了。你留下一个小队在这里掩护,其他人跟我撤。”

    运输中队长井泉一夫搜集残余人马,往车上搬运辎重,夏一凡道:“小惠,鬼子要跑。”柳惠道:“跑可以,他们得把机枪、大炮留下。”夏一凡道:“好!看我的。”他枪枪不离马头,瞬间击毙了九匹骡马。柳惠没有选择射马,而是专打鬼子的脑袋。依田少佐看这样下去,别说带走辎重,就是连自己全身而退就难,于是向矫本喊道:“快用火力压制南山。”

    矫本一声令下,轻机枪、三八步枪的子弹疯狂的射向南山。夏一凡放下手中狙击枪,喊道:“小惠,轰这些王八蛋。”柳惠一乐,道:“是,党代表,我坚决服从命令。”

    轰!轰!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强烈地激荡着山石、树叶,不少鬼子的牙齿都磕破了舌头、嘴唇。依田看着不断惨死的士兵,当机立断,喊道:“放弃辎重,全体撤退。”

    鬼子听了这道命令,人人松了一口气,把崎岖蜿蜒的山路当成了运动场上的跑道,风一样得狂奔着。柳惠、夏一凡两人开始火力延伸,不断地把子弹射到敌人的脑袋上。

    这功夫,马明轩、胡克云率领弟兄们已冲了过来,截住了二十几名炮兵小队的鬼子。胡克云双目圆睁,大声喝道:“弟兄们,给我砍了这些畜生。”一言尽毕,他的弟兄们犹如猛虎一般,手中刀一晃,杀向敌群。鬼子炮兵的拼刺能力明显逊于步兵,面对这些比他们步兵还彪悍数倍的山匪时,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了,用不了三个照面,便开膛破肚,死于鬼头刀下。

    “二弟、三弟,不要砍了,给我留几个。”郭子豪手提着青龙偃月大刀,如飞赶来。原来郭子豪待硝烟散开,透过望眼镜把一切尽看在眼里,见战局扭转,便率领余下的土匪,全部冲下山来。

    马明轩见大哥赶来,喊道:“弟兄们,把这四个王八蛋留给大哥,让他们的血,祭大哥的青龙偃月大刀。”众人哗啦让开一条路,郭子豪迈着大步,一步步走进场中。

    那没死的四个鬼子见来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面色漆黑,一双眼睛足有常人两个大小,误以为是雷神下凡,吓得步步后退。郭子豪一言不发,步步紧逼,距离还有一丈远的时候,大刀一挺,但还未等他劈下,那四个鬼子忽地噗通跪倒,双手举枪过顶,嘴里哇啦哇啦的一阵怪叫。郭子豪喊道:“军师,他们说什么?”汪伦道:“他们说的是鬼话,我听不明白呀!不过,大当家的,你不要一刀劈死他们,那样太便宜他们了,咱们要一刀刀刮了他们,为死去的弟兄报仇解恨。”郭子豪道:“军师说的对,老三,先把这四个杂种给我捆上,让他们在死去的弟兄们的坟前谢罪。”

    这会儿,柳惠正与夏一凡对郭子豪、马明轩几人品头论足,忽见三名土匪搬起石头欲毁大炮,忙站起来喊道:“住手,不要砸我的大炮。”说完拉着夏一凡的手,款款走下来。

    郭子豪、马明轩、胡克云、汪伦和百余名土匪一齐把目光投过来,见男的俊朗,女的美得出奇,心中皆都称奇不已。待他们走到近前,胡克云大刺刺的说道:“小妹妹,大炮是鬼子丢下的,怎成你的啦?”柳惠向他笑道:“这位大哥,是不是谁打跑了鬼子,东西就归谁呀?”胡克云道:“这……”柳惠见他语塞,道:“大哥,您贵姓啊?能把那几位哥哥给介绍一下吗?”说着给郭子豪、马明轩、汪伦逐一拱了一下手,样子可爱之极。

    胡克云倾于她的绝色容颜,虽还不明人家的来历,便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把郭子豪、马明轩、汪伦三人一一做了介绍。柳惠听罢,把身子转向郭子豪,抱拳道:“郭当家的大名鼎鼎,早已如雷贯耳了,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啊!”

    郭子豪心中正在寻思,难道这两个人是康洪的手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康洪定然还在山上,可他为什么不过来见我呢?这时听了柳惠的话,向南山望了一眼,抱拳说道:“小兄弟、小妹妹,康大当家的可好?”柳惠顽皮一笑,道:“你说的可是康洪吗?我还没见到他。”郭子豪见她敢直呼康洪的名讳,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俩不是康大当家的手下?”柳惠道:“当然不是。”

    马明轩呵呵一笑,指了指一具具尸体,道:“鬼子是谁打死的?”柳惠笑道:“我们俩呀!”马明轩道:“我不信,看你们俩仅是个大孩子,怎可能打死哪么多鬼子?”

    柳惠道:“马大哥,你不信的事可多了,眼下就有啊!”马明轩道:“说说看。”柳惠道:“你看啊!有几个人敢向你们土匪要枪要炮的?我不是来要了嘛!”说完噗嗤一笑。

    马明轩子弹打光,率领残余的弟兄冲出老鼠洞与鬼子肉搏,已知绝无生还之望,虽有三弟带来的援兵,最后只不过是多了几个冤死鬼而已,他虽是粗鲁汉子,整日里刀头舔血,此时,向柳惠投去感激的一瞥,毕恭毕敬的抱拳说道:“姑娘,我信了,救命之恩,马明轩没齿不忘,请问两位高名大姓?在哪座山头立万儿?”柳惠道:“由我师兄告诉你们吧!”

    夏一凡这段时日也学会了不少江湖礼节,拱手道:“我乃夏一凡,是铁石峰抗日游击大队的党代表,她是我师妹柳惠,军中人称‘枪神的姑奶奶’。咱们都是中国人,打鬼子自应该同仇敌忾,所以,你们对今日之事,不必挂在心上。”

    郭子豪用疑惑的眼光盯了夏一凡一会,转向马明轩问道:“二弟,铁石峰上驻扎的不是皇协军吗?”马明轩道:“是啊!以前是褚霸哥俩拉杆子,占据了铁石峰,不知何故,现在归皇协军了。”夏一凡笑道:“你们错了,现在铁石峰上驻扎的虽不是我的抗日游击大队,但也是一支打鬼子的队伍,领头人乃是萧广昆、萧大哥。”

    马明轩道:“哪他们怎穿皇协军的衣服?”夏一凡道:“穿什么衣服不重要,只要是打鬼子,就是咱中国的爷们。”郭子豪把青龙偃月大刀在地上一顿,道:“夏兄弟说的是,只有敢打鬼子的人,才算是中国的爷们。”

    柳惠一旁听了不高兴,哼道:“你们这样说,我算什么?难道也是爷们?”她一句话,让众人哑口无言,汪伦到底是个军师,心眼转得快,笑道:“柳姑娘,你乃是巾帼英雄。”

    郭子豪哈哈一笑,大咧咧的道:“女娃儿,你敢打鬼子,真不含糊呀!”柳惠鼻子重重哼了一声,道:“我都替你们害羞,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却窝在这里任人宰割,还不如我这个小女子。这样吧!以后我当你们的老大,都跟着我打鬼子。”她话音一落,顿时鸦雀无声。郭子豪的黑脸已涨成了绛紫色,马明轩、胡克云、汪伦的脸也都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难堪至极。

    夏一凡见柳惠这样说,心想:“也好,单刀直入,看他们怎么说,大不了费一番周折,拿下他们。”嘴上却笑道:“师妹,咋能这样说话?快向这几位大哥道歉。”胡克云是个直肠人,听了夏一凡的话,道:“夏兄弟,你们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她说什么?我们就当孩子话,不会计较的。”

    柳惠狡黠一笑,道:“谁说孩子话了?我的话可是当真的。”汪伦道:“姑娘明眸皓齿,宛若天仙,怎会委身当我们山大王呢?”柳惠故意叹了一声,道:“我师兄是抗日游击大队的党代表,我在他手下只混了个侦察兵当。你们一定不知道党代表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你们,是游击大队里最大的官,管一千多号人呢!我心里不服气呀!这次来这里,就想把你们都收了,做我的手下,只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服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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