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六章秋夜冷雨（1）
董方城望着褚霸呆怔半晌，才拔出背上的宝剑，朗声道：“是啊！两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幽冥使者，我董方城流年不利，今天既已落在你们手里，杀刮尊便，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儿子、儿媳的命。”说罢，丢掉手中宝剑，挺胸向前迈了两步。
褚霸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道：“董大侠，你的一条命能抵上我爹娘、妻儿和弟媳的五条命吗？”董方城心中一凛，道：“你想怎样？”褚霸冷声道：“你若说出幕后主使和那十七名黑巾蒙面之人，我或许能饶了你的儿子和儿媳。”
董方城摇头道：“那日都是黑巾蒙面，我并不识得那十七个人。”褚霸道：“那就别怪我幽冥使者心狠手辣了，把剑捡起来，进招吧。”董方城抱拳道：“褚大侠，你听我说……”
褚霸道：“废话就不要讲了，我不想听。”这时，董雷走过来，拦在父亲身前，道：“幽冥使者，大名鼎鼎，既然跟我爹爹有血仇，那就让他的儿子来偿还吧。”他伸手探背，刷的一声，宝剑出鞘，横剑当胸。褚霸哈哈笑道：“英雄出少年，好，好！”他连说两个“好”字，脚步一错，就要发招。
柳惠忙道：“大哥，且慢！”褚霸沉声道：“小惠，这事你不要插手，大哥我今天不血刃仇人，誓不为人。”柳惠道：“大哥，人是我带来的，你要报仇也得让我明白呀！”褚霸狠狠地看了董方城一眼，把他与董方城结仇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道：“十六年前的一天早晨，我们全家刚刚吃过早膳，忽听得敲门声，我的弟媳带着我五岁的儿子正在院中玩耍，也没问来人是谁，就打开了大门。我的弟媳不会武功，当看到来人个个黑巾蒙面时，立即感觉不妙，喊了一声。等我和爹爹、二弟拿刀冲出屋子时，弟媳和我的儿子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父子三人看了肝胆欲裂，立时与贼人战在一起。那知道贼人个个武功高强，我父亲圣手刀王独战九人，渐渐不支，后来被他们乱刃分尸。”他说道这里，脸色惨然，怨毒地盯着董方城。
柳惠听得双眉倒竖，一张俏脸冰冷到了极点，问道：“后来呢？”褚霸道：“我娘和媳妇武功也不错，但那敌得过他们联手进攻，我娘在临死的时候喊道：‘儿啊！快逃。’我奋力砍杀，终于用刀风扫落了董方城这贼子的黑巾，在他一愣神的功夫，我冲出重围，救下二弟落荒逃走。”他微微一顿，续道：“这血海深仇我岂敢忘怀，追寻三年，快剑董方城似乎在人间蒸发了。好在朗朗乾坤，这贼子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妹子，你说大哥这仇该不该报？”
柳惠听到这里，心存一丝疑惑，道：“大哥的仇，就是我柳惠的仇，焉能不报？但今日董大侠和他的子媳满怀一片希望而来，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断了头。所以，大哥的仇还得等上几日再报，也不算迟。”
褚霸刀一挥，砍断一棵小树，喝道：“小惠，你还当我是大哥，请站到一边去，若是横加阻拦，可别怪大哥翻脸无情。”阎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这时听见褚霸向柳惠吼叫，说道：“当家的，有话好好说，不要跟妹妹乱发脾气。”褚霸见到仇人已是分外眼红，岂能听进别人的话，吼道：“没你的事，给我闭嘴。”
柳惠苦笑了一声，道：“董大侠，万料不到我大哥与你有这等血海深仇，我原是一片好意，却把你带入险地。你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杀害我大哥一家吗？”
董方城长叹了一声，道：“说来惭愧，那一年的一天傍晚，一个曾经对我有过大恩的黑道人物突然造访，说是圣手刀王把他一件家传至宝给夺走了，求我帮忙抢回来。我原与圣手刀王父子三人相识，虽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有什么过节，便心下踌躇。那黑道人物仿佛看穿了我的心里，道：‘蒙上黑巾，任谁也认不出来，你只要帮忙缠住幽冥使者就行。’因为我亏欠他一份大情，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那想到他们进院见人就杀，一时令我手脚无措，当褚老夫人一声惨呼传来时，我……我……心中慌乱到极点，动作迟缓，被褚大侠掀掉面巾，随即他救出乃弟，双双逃走。自这件事发生后，我带着家眷离开莱芜，来到……唉！人若是做了亏心事，迟早要遭报应的。柳惠女侠，还望您帮忙，让褚大侠放我……”
褚霸恨声说道：“痴心妄想。”柳惠道：“董大侠，你能告诉我们那黑道人物的名字吗？”董方城苦笑道：“我怎能出卖朋友？何况他……曾救过我一家子的命。”董雷接过父亲的话，道：“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请你们不要逼我爹爹，我愿代爹爹一死，化解这场恩怨。褚大侠，请给我来个痛快，要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也效仿他爹爹，把宝剑丢在了一边。
秀梅一直冷眼旁观，听公公、小叔子都是一心求死，走上前说道：“我公公万不得已才参与围攻，可并没有杀人，哪有什么死罪？褚大侠，今日您若是不能见谅，我殷秀梅来领教您的高招。”她收刀入怀，解下腰间的链子枪。
褚霸哈哈笑道：“董方城，想不到你这奸人竟有如此孝儿佳媳，可惜，可惜啊！”说着手腕一展，幻化出数道光影，直取殷秀梅。只听殷秀梅一声轻咤，手中链子枪突破层层刀影，直取褚霸的前心。褚霸一惊，心想：“如果一刀将她斩于刀下，自己也势必难逃一枪穿心之噩。”不容细思，撤招身体向右横跨了两步。殷秀梅见他不敢拼命，一招“雪花飞舞”全力攻来。
董方城喝道：“秀梅，赶紧退下。”殷秀梅叫道：“公公，褚大侠让咱们死，那咱们就让他一个个杀死算了，但束手待毙，儿媳心有不甘。”
柳惠见殷秀梅全是拼命的招数，闪转腾挪之际，发现她手中已暗暗扣了两枚飞刀，心知两人打到最后，势必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无暇多思，拣起董方城的宝剑施了一招“分花拂柳”，将二人隔开，侧头向褚霸笑道：“大哥，我话还没说完，怎么就动手了？”
褚霸报仇心切，急道：“小惠，你今天怎这样啰嗦？有话快问，大哥等不及了。”柳惠道：“董大侠，我有一事不解，你为什么带着儿子、儿媳去刺杀吴师长？”董方城迟疑了片刻，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柳惠笑道：“王管家是谁？”
董方城听得一愣，隔了很久才道：“一个普通朋友。”柳惠道：“他是谁的管家？”董方城道：“别问了，我们甘愿受死，偿还褚大侠的血债。”柳惠道：“董大侠，这王管家既是那黑道人物，我说的对吗？”董方城道：“这……这……这……”柳惠道：“我看你一门皆是忠义之士，何必为一个残忍之人，妄自丢了性命？”董方城叹道：“当年我被黑道人物追杀，若不是王管家帮忙化解了恩怨，我的尸骨早已无存，所以，还请柳惠女侠不要再往下追问，即使追问下去，我也不会说的。”
褚霸听他们说个不停，心中焦躁，道：“小惠，问不出来，就别问了，董方城贼子，准备受死吧！”柳惠拦在他身前，转向董方城说道：“董大侠，您号称快剑，不但剑快，脚步移动也定然是快捷无比，怎会被我大哥掀掉面巾呢？”她见董方城踌躇不答，转过身子道：“大哥，你怎不想想？当年如果不是董大侠宅心仁厚，故意露出破绽，你们哥俩能活命吗？今天你不谢谢大恩人，反倒还要跟人家拼命，大哥，你理亏呀！”
她说出这一番话，一下子把褚霸给听愣了，沉吟了良久，道：“小惠，你说的不对，他理亏、心虚、胆怯，快剑发挥不出威力来，才让我从他身上打开了缺口，突围而走。”柳惠笑道：“大哥，你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若想帮恩人杀你，你岂能活命？”
褚霸暗忖：“论武功，当年我与他半斤八两，但当时他有五个武功不俗的高手相助，杀我确实不难。难道真像小惠说的那样，他是有意放我一命吗？”他把当年打斗的细节又仔细回思了一遍，道：“董大侠，我才细想了想，当年你属实是出工未出力，我才能逃脱一命。唉！罢了，罢了！我褚霸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个过节咱们一笔勾销。”他收起幽冥刀，转身欲走。董方城道：“慢！”褚霸转过身来，迟疑地问道：“董大侠，还有事吗？”
董方城走到柳惠的身边，要过自己那把宝剑回到了原地，但见寒光一闪，他已挥手斩断了自己的左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登时令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
柳惠未想到他会这样做，阻止已是不及，忙飞身上去，十指连挥，封住他左肩所有大穴，止住流血，说道：“董大叔，我大哥已不再追究当年的事了，你这是何苦呀！”
董雷、殷秀梅一左一右扶住董方城摇摇欲坠的身子，口中不停地呼着：“爹，爹爹……”董方城已疼得满头是汗，嘴唇发青，说道：“褚大侠，当年我参与围攻已是不对，今天又冒死不能说出幕后主谋，也是不该，我……只能自断一臂，已报你大恩大德。我董……”话还没有说完，已昏了过去。褚霸叹了一声，向金凤喊道：“发什么呆，快来救人。”
金凤回过神来，呼人将董方城抬进医务室。柳惠向站在门口的董雷、殷秀梅道：“你们不要急，董大叔只是失掉了半个左臂，人不会有性命之忧。”殷秀梅听了放下心来，带着董雷转身向褚霸施礼，谢过不杀之恩。褚霸道：“殷女侠的链子枪着实厉害，枪枪都是杀招，只是不知飞刀的准头如何？”
殷秀梅让他道破自己欲下暗手之事，红着脸说道：“那阵只道必死，便有了垂死挣扎之意，还请褚大叔见谅。”她一声 “褚大叔”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褚霸道：“侄媳妇，你们怎来到这里？”殷秀梅眼圈一红，道出了原委。
褚霸向柳惠道：“小惠，那个王管家真是害他们一家不浅啊！”柳惠道：“是啊！砟峪镇不亚于龙潭虎穴，使用冷兵器刺杀，无疑是飞蛾投火。”褚霸道：“是呀！若不是被你正巧碰上，他们一家可就惨了。”柳惠道：“我不明白，吴师长怎在哪儿？”褚霸道：“他家住在青龙镇，应该回那里呀！”柳惠道：“秀梅姐，你能确认刺杀的人是吴师长吗？”
董雷接话道：“错不了，已有两拨人折在了他手中，我们是第三拨。”柳惠道：“董大哥，那两拨人怎么折的？”董雷道：“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第一拨人是折在化马镇东门，第二拨人是折在砟峪镇内。”
褚霸道：“你们明知送死，怎还来刺杀？”董雷道：“爹说吴师长是个铁杆汉奸，欺男霸女，坏事做绝，就是刺杀不成功，死在他们手里，也算为民族做了一件好事。”褚霸道：“以卵击石，董方城好愚昧啊！”他话音一落，见金凤从医务室走出来，问道：“董大侠的伤情如何？”
金凤道：“打了消炎针，休息一个月就没事了。”董雷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金凤道：“能，董秋也苏醒过来了。”殷秀梅、董雷听了大喜，跟着金凤走进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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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忙道：“大哥，且慢！”褚霸沉声道：“小惠，这事你不要插手，大哥我今天不血刃仇人，誓不为人。”柳惠道：“大哥，人是我带来的，你要报仇也得让我明白呀！”褚霸狠狠地看了董方城一眼，把他与董方城结仇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道：“十六年前的一天早晨，我们全家刚刚吃过早膳，忽听得敲门声，我的弟媳带着我五岁的儿子正在院中玩耍，也没问来人是谁，就打开了大门。我的弟媳不会武功，当看到来人个个黑巾蒙面时，立即感觉不妙，喊了一声。等我和爹爹、二弟拿刀冲出屋子时，弟媳和我的儿子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父子三人看了肝胆欲裂，立时与贼人战在一起。那知道贼人个个武功高强，我父亲圣手刀王独战九人，渐渐不支，后来被他们乱刃分尸。”他说道这里，脸色惨然，怨毒地盯着董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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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听到这里，心存一丝疑惑，道：“大哥的仇，就是我柳惠的仇，焉能不报？但今日董大侠和他的子媳满怀一片希望而来，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断了头。所以，大哥的仇还得等上几日再报，也不算迟。”
褚霸刀一挥，砍断一棵小树，喝道：“小惠，你还当我是大哥，请站到一边去，若是横加阻拦，可别怪大哥翻脸无情。”阎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这时听见褚霸向柳惠吼叫，说道：“当家的，有话好好说，不要跟妹妹乱发脾气。”褚霸见到仇人已是分外眼红，岂能听进别人的话，吼道：“没你的事，给我闭嘴。”
柳惠苦笑了一声，道：“董大侠，万料不到我大哥与你有这等血海深仇，我原是一片好意，却把你带入险地。你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杀害我大哥一家吗？”
董方城长叹了一声，道：“说来惭愧，那一年的一天傍晚，一个曾经对我有过大恩的黑道人物突然造访，说是圣手刀王把他一件家传至宝给夺走了，求我帮忙抢回来。我原与圣手刀王父子三人相识，虽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有什么过节，便心下踌躇。那黑道人物仿佛看穿了我的心里，道：‘蒙上黑巾，任谁也认不出来，你只要帮忙缠住幽冥使者就行。’因为我亏欠他一份大情，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那想到他们进院见人就杀，一时令我手脚无措，当褚老夫人一声惨呼传来时，我……我……心中慌乱到极点，动作迟缓，被褚大侠掀掉面巾，随即他救出乃弟，双双逃走。自这件事发生后，我带着家眷离开莱芜，来到……唉！人若是做了亏心事，迟早要遭报应的。柳惠女侠，还望您帮忙，让褚大侠放我……”
褚霸恨声说道：“痴心妄想。”柳惠道：“董大侠，你能告诉我们那黑道人物的名字吗？”董方城苦笑道：“我怎能出卖朋友？何况他……曾救过我一家子的命。”董雷接过父亲的话，道：“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请你们不要逼我爹爹，我愿代爹爹一死，化解这场恩怨。褚大侠，请给我来个痛快，要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也效仿他爹爹，把宝剑丢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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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霸哈哈笑道：“董方城，想不到你这奸人竟有如此孝儿佳媳，可惜，可惜啊！”说着手腕一展，幻化出数道光影，直取殷秀梅。只听殷秀梅一声轻咤，手中链子枪突破层层刀影，直取褚霸的前心。褚霸一惊，心想：“如果一刀将她斩于刀下，自己也势必难逃一枪穿心之噩。”不容细思，撤招身体向右横跨了两步。殷秀梅见他不敢拼命，一招“雪花飞舞”全力攻来。
董方城喝道：“秀梅，赶紧退下。”殷秀梅叫道：“公公，褚大侠让咱们死，那咱们就让他一个个杀死算了，但束手待毙，儿媳心有不甘。”
柳惠见殷秀梅全是拼命的招数，闪转腾挪之际，发现她手中已暗暗扣了两枚飞刀，心知两人打到最后，势必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无暇多思，拣起董方城的宝剑施了一招“分花拂柳”，将二人隔开，侧头向褚霸笑道：“大哥，我话还没说完，怎么就动手了？”
褚霸报仇心切，急道：“小惠，你今天怎这样啰嗦？有话快问，大哥等不及了。”柳惠道：“董大侠，我有一事不解，你为什么带着儿子、儿媳去刺杀吴师长？”董方城迟疑了片刻，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柳惠笑道：“王管家是谁？”
董方城听得一愣，隔了很久才道：“一个普通朋友。”柳惠道：“他是谁的管家？”董方城道：“别问了，我们甘愿受死，偿还褚大侠的血债。”柳惠道：“董大侠，这王管家既是那黑道人物，我说的对吗？”董方城道：“这……这……这……”柳惠道：“我看你一门皆是忠义之士，何必为一个残忍之人，妄自丢了性命？”董方城叹道：“当年我被黑道人物追杀，若不是王管家帮忙化解了恩怨，我的尸骨早已无存，所以，还请柳惠女侠不要再往下追问，即使追问下去，我也不会说的。”
褚霸听他们说个不停，心中焦躁，道：“小惠，问不出来，就别问了，董方城贼子，准备受死吧！”柳惠拦在他身前，转向董方城说道：“董大侠，您号称快剑，不但剑快，脚步移动也定然是快捷无比，怎会被我大哥掀掉面巾呢？”她见董方城踌躇不答，转过身子道：“大哥，你怎不想想？当年如果不是董大侠宅心仁厚，故意露出破绽，你们哥俩能活命吗？今天你不谢谢大恩人，反倒还要跟人家拼命，大哥，你理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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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霸暗忖：“论武功，当年我与他半斤八两，但当时他有五个武功不俗的高手相助，杀我确实不难。难道真像小惠说的那样，他是有意放我一命吗？”他把当年打斗的细节又仔细回思了一遍，道：“董大侠，我才细想了想，当年你属实是出工未出力，我才能逃脱一命。唉！罢了，罢了！我褚霸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这个过节咱们一笔勾销。”他收起幽冥刀，转身欲走。董方城道：“慢！”褚霸转过身来，迟疑地问道：“董大侠，还有事吗？”
董方城走到柳惠的身边，要过自己那把宝剑回到了原地，但见寒光一闪，他已挥手斩断了自己的左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登时令在场的人无不大吃一惊。
柳惠未想到他会这样做，阻止已是不及，忙飞身上去，十指连挥，封住他左肩所有大穴，止住流血，说道：“董大叔，我大哥已不再追究当年的事了，你这是何苦呀！”
董雷、殷秀梅一左一右扶住董方城摇摇欲坠的身子，口中不停地呼着：“爹，爹爹……”董方城已疼得满头是汗，嘴唇发青，说道：“褚大侠，当年我参与围攻已是不对，今天又冒死不能说出幕后主谋，也是不该，我……只能自断一臂，已报你大恩大德。我董……”话还没有说完，已昏了过去。褚霸叹了一声，向金凤喊道：“发什么呆，快来救人。”
金凤回过神来，呼人将董方城抬进医务室。柳惠向站在门口的董雷、殷秀梅道：“你们不要急，董大叔只是失掉了半个左臂，人不会有性命之忧。”殷秀梅听了放下心来，带着董雷转身向褚霸施礼，谢过不杀之恩。褚霸道：“殷女侠的链子枪着实厉害，枪枪都是杀招，只是不知飞刀的准头如何？”
殷秀梅让他道破自己欲下暗手之事，红着脸说道：“那阵只道必死，便有了垂死挣扎之意，还请褚大叔见谅。”她一声 “褚大叔”拉近了他们的距离，褚霸道：“侄媳妇，你们怎来到这里？”殷秀梅眼圈一红，道出了原委。
褚霸向柳惠道：“小惠，那个王管家真是害他们一家不浅啊！”柳惠道：“是啊！砟峪镇不亚于龙潭虎穴，使用冷兵器刺杀，无疑是飞蛾投火。”褚霸道：“是呀！若不是被你正巧碰上，他们一家可就惨了。”柳惠道：“我不明白，吴师长怎在哪儿？”褚霸道：“他家住在青龙镇，应该回那里呀！”柳惠道：“秀梅姐，你能确认刺杀的人是吴师长吗？”
董雷接话道：“错不了，已有两拨人折在了他手中，我们是第三拨。”柳惠道：“董大哥，那两拨人怎么折的？”董雷道：“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第一拨人是折在化马镇东门，第二拨人是折在砟峪镇内。”
褚霸道：“你们明知送死，怎还来刺杀？”董雷道：“爹说吴师长是个铁杆汉奸，欺男霸女，坏事做绝，就是刺杀不成功，死在他们手里，也算为民族做了一件好事。”褚霸道：“以卵击石，董方城好愚昧啊！”他话音一落，见金凤从医务室走出来，问道：“董大侠的伤情如何？”
金凤道：“打了消炎针，休息一个月就没事了。”董雷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金凤道：“能，董秋也苏醒过来了。”殷秀梅、董雷听了大喜，跟着金凤走进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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