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四章诱敌深入（2）
夏一凡对这里还依稀有模糊的影子，问道：“那独立团为什么没有在里面安营呢？”王非道：“李团长说，如果是敌人的小股部队追来，就在外围歼灭，若是敌人大队人马到来，就撤到里面与之周旋。”
夏一凡心中踌躇不定，问道：“大师姐、小惠，咱们咋办？”于蓝听他这样问，心里不是滋味，想他救助天龙的时候，安排的头头是道，而经过前晚一役，自己对他多次怪责，让他失去了自信心，遂心内后悔不已，说道：“师弟，我们听你的，不妥之处，我们再商量。”
夏一凡眉头深锁，显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柳惠见了笑道：“师兄，咱们都是自家人，你还犹豫什么呀！”夏一凡又稍稍迟疑了一下，才道：“独立团人多可以在这里安营，而咱们只有十几个人，应该进入黑风口里面，与敌周旋。”柳惠用赞许的目光听他讲完，随即点了点头。
黑风口内乱石嶙峋，石岗交错，崎岖难行。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夏一凡双腿发软，向于蓝说道：“大师姐，咱们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不如趁敌人没有追来，休息一会再赶路。”
于蓝放眼北望，群山连绵，口中说道：“师弟，再坚持一会，咱们攀上北边的山峰就安全了。”
又走出八九里，地势陡高，柳惠叫停担架，下来看了看眼前险恶形势，道：“走过前面的山坳，攀上山梁，咱们就安全了。”大家听了心内一喜，抖了抖精神，继续前行。夏一凡蹲在柳惠身前，道：“上来，我背你走。”于蓝一下把他拉起来，笑道：“还是我来吧！”
待上了山梁，夏一凡道：“这里好，打得过就守，打不过就撤。”于蓝笑道：“师弟，咱们先睡一会儿，然后再找吃的东西。”
不久，柳惠耳边传来阵阵鼾声，她扶着石头站立起来，看到大家都沉浸在酣睡之中，便轻轻地挪动双脚，觉得伤口略微有些疼痛感，知道再有一天便能行动自如了，心下正在欣喜之际，倏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凝耳细听了一会，忽地左脚一点，身子凌空纵起，随即一枚柳叶飞镖亮光一闪，钉在一条毒蛇的七寸上。她身形不停，抓起金凤飘移三丈多远。
金凤醒来挣脱开身子，疑惑地看着柳惠。柳惠单脚着地，指着那条蛇笑道：“金凤姐，来不及喊你，就……”金凤最怕蛇，惊魂未定，抱住柳惠的腰，嚷道：“还有，好多好多的。”她的嚷声把大家都吵醒了，一齐跑过来，夏一凡问道：“怎么啦？”金凤的脸惨白惨白的，哆哆嗦嗦地指着蛇说道：“蛇，有……毒蛇啊！”
古月抓了一把石子，用食指弹出，将十余条蛇尽数击毙，飞身取回柳惠的柳叶飞镖，向金凤埋怨道：“几条小蛇也大惊小怪的，不让人睡好觉。”
于蓝道：“女人怕蛇是天性。”古月道：“我们不怕蛇就不是女人啦？”柳惠道：“好啦，好啦！你们都继续睡觉，我负责巡视。”夏一凡扶住她，道：“我巡视，你去休息。”
待众人都去休息，柳惠将夏一凡按在担架上，低声道：“你给我老实躺着。”夏一凡挣扎要坐起来，柳惠又低声道：“昨晚我几乎睡了一宿的觉，再说我一条腿蹦来蹦去的，也比你快。”夏一凡无奈，嘱咐了几句，便沉沉睡去。
发现了毒蛇，柳惠不敢大意，当巡视经过金凤身边时，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露出恐惧之色，便蹲下身子，轻声道：“金凤姐，好好睡觉，我这去把山上的蛇都打死。”人在恐惧当中，有人能够帮助一下，犹如在黑夜中见到一盏明灯，此时的金凤喜悦心情，不可名状，喃喃的道：“小惠妹妹，谢谢你，我……生来怕这东西，见到蛇就像要我命一样，怎么也克服不了。”柳惠拍拍她，直起身子来，一条腿纵来跳去，果真把这座山岭上的蛇杀个精光。
于蓝内功精湛，休息了一会，困倦顿消，当看见满山飞奔的柳惠时，心道：“这丫头，精神一点就闲不住。”于是，纵跃到柳惠身边，低声道：“伤口怎么样？还疼吗？”柳惠笑道：“昨天我就能走路，是你们非要抬着我。”于蓝道：“你守在这里，我去寻找吃的东西和水源。”
且说山崎大佐实施抢粮计划，开始顺风顺水，当接到钱东申遭遇袭击的电文时，令他异常震惊，想不明白这些让他头疼的支那人是怎么离开尤来断脉的，过了几天又接到金山屯抢粮士兵差点全军覆没的报告，愤怒之余，召集会议。小岛吃过狙击手的大亏，对他们最是痛恨，便献策在八家子村东摆下了天罗地网。万万没料到，铁桶一般的大阵，还是被人家突围了出去。山崎大佐更是吃惊不小，想自己入华以来，遭遇了最强的对手，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强过国民党的一个师、一个军。
第二天傍晚，他接到松井少佐的电话，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命令：“松井君，明早你带牧羊犬狮狮和两个中队的士兵随我进山围剿。”然后，又命令钱东申的一团，当晚抢占了那条通往东边荒山的密道。他眼巴巴挨到天亮，亲率大队人马从青龙镇出发，待与松井少佐汇合后，由狮狮引路，浩浩荡荡，一路向北追来。
狮狮跟狒狒是一对夫妻，当士兵把狒狒的尸体抬回来后，狮狮眼露凶光，狂吠了一宿。今晨，松井少佐亲自给它进食，狮狮开始不吃，望着主人哀鸣。松井摸着它的头，道：“宝贝，把东西吃掉，然后你带我去给狒狒报仇。”这狮狮竟是能听懂人话般，几口把食物吞光，然后围着主人打转。
这会儿，狮狮几次差点挣脱训犬员手中的绳索。松井少佐担心爱犬的安危，命令一名勤务兵协助训犬员牵绳。
晌午的时候，他们追到了柳惠昨天休息的石岗上。狮狮嗅了一会，展开四腿，向西北而来。走出十余里，松井少佐向山崎说道：“大佐阁下，这是燕子矶的方向。”山崎大佐命令通讯兵给钱东申的一团发报，让两个营据守密道，一个营马上抢占铁石峰，决不能让掷弹手和狙击手撤回尤来断脉。
又走出三十几里路，发现柳惠他们昨晚丢弃的狼骨，山崎大佐向松井说道：“松井君，从丢下的狼骨看，他们的人数不超过30个。”松井少佐道：“是的，大佐阁下。”这时，一个鬼子送来金凤丢弃的破烂衣服，山崎大佐仔细看了看，道：“这是女人穿的衣服，而且这个女人是八路。”小岛道：“大佐阁下，前些日子，一股土八路被我部一个小队在津浦铁路西击溃，逃走了几个人，可能与支那人的掷弹手和狙击手在这里汇合了。”山崎大佐道：“呦西，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当晚，山崎大佐下令连夜追击，到黑风口时已是卯时一刻。小岛来到山崎大佐身前，说道：“大佐阁下，黑风口内地势复杂，不如等到天亮时再发起攻击。”山崎大佐点头道：“呦西，就地休息，待明日天一放亮，冲进黑风口，全歼狙击手、掷弹手和土八路。”
夜色悠悠，万籁寂静。古月叫醒柳惠，说道：“你看南边的上空，为何发白？”柳惠坐起来看了一会，笑道：“是火光映射的，说明鬼子追过来了。”当下把夏一凡捅醒，低声道：“鬼子天一亮会寻到这里，这道山岭挡不住敌人的进攻，你让王排长、金凤他们顺着下方大峡谷向东北撤出十里等咱们。”
夏一凡道：“何不分给他们一些子弹，让他们也参加战斗？”柳惠笑道：“你忘了？不是把敌人拖垮嘛！”夏一凡嗯了一声，起身去找王非。
王非一听让他们先撤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连长，我们不撤，我们不怕死。”夏一凡道：“谁说你们怕死了？我的话你还听不听？”王非道：“你让我打鬼子就听。”
夏一凡面色一沉，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还不是跟鬼子决战的时候，服从命令，马上撤离。”王非不情愿地把人带走了。
柳惠一蹦一跳地走过来，与他低语了一番，只听夏一凡说道：“你的腿能行吗？”柳惠道：“一点问题没有。”夏一凡又道：“哪你指挥不好吗？”柳惠忽地一张小嘴绷得紧紧的，冷声道：“我现在就指挥你，服从命令。”夏一凡开始一愣，随即两个脚后跟一磕，面色严肃，打了个军礼，道：“是，首长的老婆。”一句话逗得柳惠娇笑不已，口中呼道：“去，这是什么话？首长是谁？哪有首长给老婆敬礼的？”
天将黎明，夏一凡把大家聚齐，笑道：“我传达小惠的命令，安排作战部署。”柳惠偷偷瞪了他一眼，道：“是我俩商定的，想今天第一仗由他指挥。”
于蓝理解柳惠的用意，笑道：“咱师弟原是八路军的连长，指挥打仗的事正应该归他负责。”古月道：“师弟指挥，我可不放心。”夏一凡内心深处也想展示自己，此时见大师姐支持他，便道：“二师姐，放心吧！我不会再给你们带入困境的。”古月道：“那你不许领我们打败仗，如果打败了，我可不饶你。”袁天龙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笑道：“小凡，你只管大胆指挥，错了也没人怪你。”廖明也道：“小凡，快下命令吧！”
夏一凡指着北山说道：“大师姐和大姐夫马上抢占北山，敌人下了这道山岭之后，等进入到掷弹筒的射程内，你们每人发射一枚榴弹，然后向东北急退，与王排长他们汇合。”于蓝二话没说，拉着袁天龙走了。夏一凡指着东北一座山，说道：“二师姐、二姐夫，你俩马上去那座山，待敌人经过山脚时，每人用狙击枪射杀五人，然后马上退走与大师姐汇合，切记！一定不要恋战，大仗还在后面。”微微一顿，续道：“映玉姐姐奔跑速度慢，你和廖明哥即刻向东北撤离。”丛映玉素来要强，冷声道：“小凡，你瞧不起姐姐，我跑的再慢，也比袁天龙、周四海快，更不用说耐力了。”
夏一凡听了用眼光向柳惠求助，只见柳惠微微一笑，道：“姐姐、廖明哥，你俩要服从他命令呀。”丛映玉白了夏一凡一眼，哼了一声，道：“下次可不许再欺负姐姐啦。”说着与廖明拿着包裹和被褥离开了山梁。
夏一凡松了一口气，道：“小惠，我始终担心你的腿伤，你还是先撤吧，由我一个人来阻击一阵子。”柳惠道：“傻瓜，你一个人我怎能放心，跟我来。”两人向东移动有四十米远，柳惠伏下身子，道：“敌人如果有猎犬引路，咱俩先把它击毙了，免得给以后带来麻烦。”夏一凡道：“也不知道敌人会来多少？”柳惠道：“管他多少呢！想占到便宜是不可能的。来，你躺我身边再眯一会。”
当太阳初升的时候，柳惠捅醒夏一凡，道：“敌人来了。”夏一凡翻身一看，道：“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柳惠拉了一下枪栓，将子弹推上膛，说道：“不止一个大队。”
过了一会儿，一大片黄糊糊的鬼子潮水般涌来。阳光照耀下，只见一条脊背闪着黑油油光亮的猎犬，一马当先，昂头狂叫着奔来。柳惠低声道：“师兄，咱俩一起打猎犬。”
砰！砰！两记枪声过后，狮狮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哀鸣，仆倒在地。训犬员整日与狮狮朝夕陪伴，感情笃深，哭喊着抱住狮狮不放。夏一凡骂道：“小鬼子，嚎叫什么？都是你惹的祸。”食指一扣，射出第二枪，山野里顿时沉寂了下来。
山崎大佐押在队伍的后面，听见枪声，止住脚步，躲在一块山石后，用望眼镜观看。不大功夫，一名尉官跑来报告：“大佐阁下，北面山岭有狙击手现身，打死了猎犬和训犬员。”
松井少佐就在山崎的身边，听了勃然变色，两只爱犬先后毙命，一下子令他几乎疯狂起来，狂叫道：“炮兵小队，马上架炮，把支那人的狙击手给我碎尸万段。”
柳惠见敌人全部卧倒，道：“师兄，先不陪他们玩，走！”夏一凡径直往下山跑，而柳惠则是左跳一下，右跳一下，即使这样，她下山的速度也比夏一凡快了不少。柳惠等师兄下来，笑问道：“我下山的速度怎样？”夏一凡扶着她说道：“别臭美了，一条腿蹦终是耗力，我还是扶你走吧！”两人顺着峡谷跑出不远，敌人开始炮击山梁。
柳惠道：“师兄，你听这声音，鬼子把92式步兵炮带来了，咱们可要小心啊，千万不可久战，打一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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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出八九里，地势陡高，柳惠叫停担架，下来看了看眼前险恶形势，道：“走过前面的山坳，攀上山梁，咱们就安全了。”大家听了心内一喜，抖了抖精神，继续前行。夏一凡蹲在柳惠身前，道：“上来，我背你走。”于蓝一下把他拉起来，笑道：“还是我来吧！”
待上了山梁，夏一凡道：“这里好，打得过就守，打不过就撤。”于蓝笑道：“师弟，咱们先睡一会儿，然后再找吃的东西。”
不久，柳惠耳边传来阵阵鼾声，她扶着石头站立起来，看到大家都沉浸在酣睡之中，便轻轻地挪动双脚，觉得伤口略微有些疼痛感，知道再有一天便能行动自如了，心下正在欣喜之际，倏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凝耳细听了一会，忽地左脚一点，身子凌空纵起，随即一枚柳叶飞镖亮光一闪，钉在一条毒蛇的七寸上。她身形不停，抓起金凤飘移三丈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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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蓝道：“女人怕蛇是天性。”古月道：“我们不怕蛇就不是女人啦？”柳惠道：“好啦，好啦！你们都继续睡觉，我负责巡视。”夏一凡扶住她，道：“我巡视，你去休息。”
待众人都去休息，柳惠将夏一凡按在担架上，低声道：“你给我老实躺着。”夏一凡挣扎要坐起来，柳惠又低声道：“昨晚我几乎睡了一宿的觉，再说我一条腿蹦来蹦去的，也比你快。”夏一凡无奈，嘱咐了几句，便沉沉睡去。
发现了毒蛇，柳惠不敢大意，当巡视经过金凤身边时，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睛露出恐惧之色，便蹲下身子，轻声道：“金凤姐，好好睡觉，我这去把山上的蛇都打死。”人在恐惧当中，有人能够帮助一下，犹如在黑夜中见到一盏明灯，此时的金凤喜悦心情，不可名状，喃喃的道：“小惠妹妹，谢谢你，我……生来怕这东西，见到蛇就像要我命一样，怎么也克服不了。”柳惠拍拍她，直起身子来，一条腿纵来跳去，果真把这座山岭上的蛇杀个精光。
于蓝内功精湛，休息了一会，困倦顿消，当看见满山飞奔的柳惠时，心道：“这丫头，精神一点就闲不住。”于是，纵跃到柳惠身边，低声道：“伤口怎么样？还疼吗？”柳惠笑道：“昨天我就能走路，是你们非要抬着我。”于蓝道：“你守在这里，我去寻找吃的东西和水源。”
且说山崎大佐实施抢粮计划，开始顺风顺水，当接到钱东申遭遇袭击的电文时，令他异常震惊，想不明白这些让他头疼的支那人是怎么离开尤来断脉的，过了几天又接到金山屯抢粮士兵差点全军覆没的报告，愤怒之余，召集会议。小岛吃过狙击手的大亏，对他们最是痛恨，便献策在八家子村东摆下了天罗地网。万万没料到，铁桶一般的大阵，还是被人家突围了出去。山崎大佐更是吃惊不小，想自己入华以来，遭遇了最强的对手，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强过国民党的一个师、一个军。
第二天傍晚，他接到松井少佐的电话，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命令：“松井君，明早你带牧羊犬狮狮和两个中队的士兵随我进山围剿。”然后，又命令钱东申的一团，当晚抢占了那条通往东边荒山的密道。他眼巴巴挨到天亮，亲率大队人马从青龙镇出发，待与松井少佐汇合后，由狮狮引路，浩浩荡荡，一路向北追来。
狮狮跟狒狒是一对夫妻，当士兵把狒狒的尸体抬回来后，狮狮眼露凶光，狂吠了一宿。今晨，松井少佐亲自给它进食，狮狮开始不吃，望着主人哀鸣。松井摸着它的头，道：“宝贝，把东西吃掉，然后你带我去给狒狒报仇。”这狮狮竟是能听懂人话般，几口把食物吞光，然后围着主人打转。
这会儿，狮狮几次差点挣脱训犬员手中的绳索。松井少佐担心爱犬的安危，命令一名勤务兵协助训犬员牵绳。
晌午的时候，他们追到了柳惠昨天休息的石岗上。狮狮嗅了一会，展开四腿，向西北而来。走出十余里，松井少佐向山崎说道：“大佐阁下，这是燕子矶的方向。”山崎大佐命令通讯兵给钱东申的一团发报，让两个营据守密道，一个营马上抢占铁石峰，决不能让掷弹手和狙击手撤回尤来断脉。
又走出三十几里路，发现柳惠他们昨晚丢弃的狼骨，山崎大佐向松井说道：“松井君，从丢下的狼骨看，他们的人数不超过30个。”松井少佐道：“是的，大佐阁下。”这时，一个鬼子送来金凤丢弃的破烂衣服，山崎大佐仔细看了看，道：“这是女人穿的衣服，而且这个女人是八路。”小岛道：“大佐阁下，前些日子，一股土八路被我部一个小队在津浦铁路西击溃，逃走了几个人，可能与支那人的掷弹手和狙击手在这里汇合了。”山崎大佐道：“呦西，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当晚，山崎大佐下令连夜追击，到黑风口时已是卯时一刻。小岛来到山崎大佐身前，说道：“大佐阁下，黑风口内地势复杂，不如等到天亮时再发起攻击。”山崎大佐点头道：“呦西，就地休息，待明日天一放亮，冲进黑风口，全歼狙击手、掷弹手和土八路。”
夜色悠悠，万籁寂静。古月叫醒柳惠，说道：“你看南边的上空，为何发白？”柳惠坐起来看了一会，笑道：“是火光映射的，说明鬼子追过来了。”当下把夏一凡捅醒，低声道：“鬼子天一亮会寻到这里，这道山岭挡不住敌人的进攻，你让王排长、金凤他们顺着下方大峡谷向东北撤出十里等咱们。”
夏一凡道：“何不分给他们一些子弹，让他们也参加战斗？”柳惠笑道：“你忘了？不是把敌人拖垮嘛！”夏一凡嗯了一声，起身去找王非。
王非一听让他们先撤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连长，我们不撤，我们不怕死。”夏一凡道：“谁说你们怕死了？我的话你还听不听？”王非道：“你让我打鬼子就听。”
夏一凡面色一沉，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还不是跟鬼子决战的时候，服从命令，马上撤离。”王非不情愿地把人带走了。
柳惠一蹦一跳地走过来，与他低语了一番，只听夏一凡说道：“你的腿能行吗？”柳惠道：“一点问题没有。”夏一凡又道：“哪你指挥不好吗？”柳惠忽地一张小嘴绷得紧紧的，冷声道：“我现在就指挥你，服从命令。”夏一凡开始一愣，随即两个脚后跟一磕，面色严肃，打了个军礼，道：“是，首长的老婆。”一句话逗得柳惠娇笑不已，口中呼道：“去，这是什么话？首长是谁？哪有首长给老婆敬礼的？”
天将黎明，夏一凡把大家聚齐，笑道：“我传达小惠的命令，安排作战部署。”柳惠偷偷瞪了他一眼，道：“是我俩商定的，想今天第一仗由他指挥。”
于蓝理解柳惠的用意，笑道：“咱师弟原是八路军的连长，指挥打仗的事正应该归他负责。”古月道：“师弟指挥，我可不放心。”夏一凡内心深处也想展示自己，此时见大师姐支持他，便道：“二师姐，放心吧！我不会再给你们带入困境的。”古月道：“那你不许领我们打败仗，如果打败了，我可不饶你。”袁天龙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笑道：“小凡，你只管大胆指挥，错了也没人怪你。”廖明也道：“小凡，快下命令吧！”
夏一凡指着北山说道：“大师姐和大姐夫马上抢占北山，敌人下了这道山岭之后，等进入到掷弹筒的射程内，你们每人发射一枚榴弹，然后向东北急退，与王排长他们汇合。”于蓝二话没说，拉着袁天龙走了。夏一凡指着东北一座山，说道：“二师姐、二姐夫，你俩马上去那座山，待敌人经过山脚时，每人用狙击枪射杀五人，然后马上退走与大师姐汇合，切记！一定不要恋战，大仗还在后面。”微微一顿，续道：“映玉姐姐奔跑速度慢，你和廖明哥即刻向东北撤离。”丛映玉素来要强，冷声道：“小凡，你瞧不起姐姐，我跑的再慢，也比袁天龙、周四海快，更不用说耐力了。”
夏一凡听了用眼光向柳惠求助，只见柳惠微微一笑，道：“姐姐、廖明哥，你俩要服从他命令呀。”丛映玉白了夏一凡一眼，哼了一声，道：“下次可不许再欺负姐姐啦。”说着与廖明拿着包裹和被褥离开了山梁。
夏一凡松了一口气，道：“小惠，我始终担心你的腿伤，你还是先撤吧，由我一个人来阻击一阵子。”柳惠道：“傻瓜，你一个人我怎能放心，跟我来。”两人向东移动有四十米远，柳惠伏下身子，道：“敌人如果有猎犬引路，咱俩先把它击毙了，免得给以后带来麻烦。”夏一凡道：“也不知道敌人会来多少？”柳惠道：“管他多少呢！想占到便宜是不可能的。来，你躺我身边再眯一会。”
当太阳初升的时候，柳惠捅醒夏一凡，道：“敌人来了。”夏一凡翻身一看，道：“好家伙，来了这么多人。”柳惠拉了一下枪栓，将子弹推上膛，说道：“不止一个大队。”
过了一会儿，一大片黄糊糊的鬼子潮水般涌来。阳光照耀下，只见一条脊背闪着黑油油光亮的猎犬，一马当先，昂头狂叫着奔来。柳惠低声道：“师兄，咱俩一起打猎犬。”
砰！砰！两记枪声过后，狮狮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哀鸣，仆倒在地。训犬员整日与狮狮朝夕陪伴，感情笃深，哭喊着抱住狮狮不放。夏一凡骂道：“小鬼子，嚎叫什么？都是你惹的祸。”食指一扣，射出第二枪，山野里顿时沉寂了下来。
山崎大佐押在队伍的后面，听见枪声，止住脚步，躲在一块山石后，用望眼镜观看。不大功夫，一名尉官跑来报告：“大佐阁下，北面山岭有狙击手现身，打死了猎犬和训犬员。”
松井少佐就在山崎的身边，听了勃然变色，两只爱犬先后毙命，一下子令他几乎疯狂起来，狂叫道：“炮兵小队，马上架炮，把支那人的狙击手给我碎尸万段。”
柳惠见敌人全部卧倒，道：“师兄，先不陪他们玩，走！”夏一凡径直往下山跑，而柳惠则是左跳一下，右跳一下，即使这样，她下山的速度也比夏一凡快了不少。柳惠等师兄下来，笑问道：“我下山的速度怎样？”夏一凡扶着她说道：“别臭美了，一条腿蹦终是耗力，我还是扶你走吧！”两人顺着峡谷跑出不远，敌人开始炮击山梁。
柳惠道：“师兄，你听这声音，鬼子把92式步兵炮带来了，咱们可要小心啊，千万不可久战，打一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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