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三章未雨绸缪（1）
她见天已微黑，起身离开夏一凡的怀抱，点燃桌上的煤油灯，立在那儿用针挑着灯花，说道：“你去了一趟三道岭，心事已了，下一步可有什么打算？”
夏一凡躺在床边，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惠膘了他一眼，道：“别心不在焉的，说正经的呢！”夏一凡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懂你这句话的含义，你是提醒卫政委有大批鬼子要来。”微微一顿，续道：“凭我这几年的经验，每到秋季，鬼子都会发动秋季拉网式大扫荡，东西纵横，十步距离一个兵，向前蠕动。我们虽位于偏处，但川岛的灭亡，我们势必会成为鬼子重点打击的目标。因此，我想把游击大队暂时撤到铁石峰，避开鬼子的锋芒，伺机再出击。”
柳惠咯咯一笑，道：“铁石峰虽然险峻，易守难攻，但鬼子可不是只有几条破枪的土匪，他们上有飞机，下有大炮，守在那里，用不了三天，都会做了冤死鬼。”
夏一凡听了一下子盘膝坐了起来，沉吟了半晌，道：“我还有一个地方可去，就是断魂谷。”柳惠白了他一眼，道：“得了吧！这是下下之策，一旦被鬼子发现了，施放几枚毒气弹，你想我们还能活吗？”
夏一凡顿时脸现苦色，沉思未果，抬眼见她一脸轻松的样子，问道：“你可想出办法来了？”柳惠笑道：“党代表，你赖在我的床上，恕我不能告诉你。”夏一凡一下子跳在地上，道：“说吧！”柳惠指着他的一双鞋，莞尔而笑，道：“你骗人都不会呀！”夏一凡穿上鞋，从后抱住她，道：“姑奶奶，可以说了吧！”柳惠边玩灯花边道：“向东撤，攀上尤来断脉，据险与鬼子周旋。”
夏一凡听了眼睛为之一亮，吻了她一下桃腮，道：“对啊！绵延几十里的山脉，鬼子望而兴叹，咱们退可以守，进可以攻。”柳惠道：“明天你去营地，交代大哥多准备绳索，我和两位师姐先去侦察一下地形。”夏一凡道：“铁石峰怎么办？”柳惠道：“放弃。”夏一凡道：“师傅要不要撤走？”柳惠道：“外人进不了雾云峰，明天我跟师傅商量一下，准备把窦大爷一家接到这里来避难。”
这晚上，夏一凡好语温存，赖着没有回自己房间。第二天一早，柳惠睁开眼睛从他怀中钻出来，道：“天亮了，快起来。”
云婆婆正在院中练剑，见他俩同时走出来，道：“咋不多睡一会？”柳惠脸一红，道：“师傅，鬼子要开始扫荡了，我想把窦大爷一家接到这里，您看行吗？”云婆婆道：“接来吧！正好西边的厢房还空着，若是住不下，我让云龙和四海再盖两间。”
两人谢过师傅，径直来到窦家屯，窦大爷开始有些迟疑，但想到玉儿娘俩的安危时，道：“惠儿，我和你大娘本来是一把老骨头了，死了也不足惜，但玉儿还年轻……”柳惠打断他的话，笑道：“东西不用带，咱们这就走。”窦大爷道：“小鬼子没有人性，你们等我一会，我去知会乡亲们一声。”都大爷走了不久便回来了。到了雾云峰，大家相见甚欢，云婆婆看到柱儿衣服破烂，向窦大娘说道：“妹妹，一会咱俩给孩子缝几套衣服穿。”窦大娘道：“打扰姐姐已是不该，怎能还让你破费呢。”云婆婆笑道：“你们到了这里，咱们呢就是一家人啊！”
吃过饭，柳惠拿过一支三八狙击枪，向丛映玉说道：“姐姐，你跟师兄去营地，把这支枪交给廖大哥，顺便把妹妹教你的射击之术传授给他。”
丛映玉自打柳惠跟她捅破那层窗户纸，一直心乱如麻，虽然心中甚是思念丈夫，但廖明的影子也是在脑中不时地闪现。说心里话，她确实对廖明产生了好感，他英挺不凡，照顾人体贴入微，可是一想到死去的丈夫，便暗暗告诫自己，好马不配双鞍，好女不嫁二夫，不能做出对不起柱儿他爹的事。”这时听了柳惠的话，道：“妹妹，我说过了，不想见他。”
柳惠拉住她，道：“到营地和大家混熟了，好打鬼子呀！”夏一凡明白柳惠的心思，催道：“姐姐，快走啊！”古月笑道：“师妹也有粗心的时候，他们俩能翻过哪几道峭壁吗？”柳惠笑道：“是呀！咱们五人一起走吧。”周四海道：“我跟大姐夫也去。”古月道：“你俩笨手笨脚的，留在家里练瞄准吧。”
廖明今早起来，饿着肚子早早来到山口等候，当远远看见丛映玉时，很怕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便高呼了一声，快步迎了上去。
柳惠向丛映玉低声道：“他昨天一定等了你一天。”丛映玉听了心中没来由的一疼，道：“会吗？”柳惠道：“相信我的眼力，这是一个为情什么也不顾的男人。”丛映玉哼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古月离她俩最近，回头道：“映玉姐，她什么都懂。”原来她和丛映玉同岁，只是生日比人家小了二个多月。
廖明距离很远就喊道：“党代表，怎来这么晚？”夏一凡道：“廖大哥，你几点来的？”廖明应道：“天亮我就来了。”夏一凡笑道：“廖大哥真是练功勤奋呀！”
待到近前，他一眼看到丛映玉身背两支枪，道：“把枪给我，我帮你背着。”古月方才从她们的谈话中听出端倪，笑道：“我这还有一支枪，你也帮背着吧！”众人听了无不暗暗窃笑。
丛映玉摘下一支枪递给他，道：“这是我妹妹送给你的枪，要好好保管。”廖明看也不看，接过枪说道：“我用不惯三八大盖。”丛映玉道：“你真粗心，好好看看是不是三八大盖。”廖明看了一眼，惊道：“狙击枪啊！”
丛映玉埋怨道：“你也不想想，我妹妹会送你一支三八大盖枪吗？”廖明嘿嘿一笑，道：“你别生气，我是猪脑袋一个。”古月道：“你再敢惹我映玉姐不高兴，我们都不会饶你。”廖明连连说道：“不敢，不敢啦！”
走出不远，柳惠道：“师兄，今天你有时间，指点一下廖大哥和姐姐的枪法，我和大师姐、二师姐就此别过，晚上见。”
她们三人展开脚步，径直奔向东边，古月道：“师妹，你说晚上见，打的是什么哑谜？”柳惠笑道：“二师姐，你有空就琢磨那点事，还有没有出息？”古月道：“你不琢磨？别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到，就说昨晚吧，师弟是不是在你房间睡的？”
柳惠羞道：“在一起睡觉咋啦？你不也是跟二姐夫在一起睡的吗。”古月噗嗤一笑，道：“你不一样。”柳惠哼道：“我们也没做什么。”于蓝一直听着两人的说话，此时说道：“二师妹，你就别逗小师妹啦！在一起睡觉也没什么，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吗？”古月笑道：“大师姐，你也别说我，那时我看见过，你和大姐夫背着人，偷偷的亲嘴。”
于蓝面色一红，道：“男女若是有情，这也是很自然的，二师妹，你说是不是？”古月口无遮拦，道：“就是啊！情浓之时，自是难以把握，所以，小师妹也不用太害羞呀！但要记住一点，不要把肚子给搞大了。”三人相互揭短，说说笑笑，就来到了那道横亘南北的断脉脚下。
柳惠望着巍峨的山梁，担心道：“二师姐，坡度陡峭，你上恐怕有危险。”古月道：“断魂谷我是望谷兴叹，这里还行，我能上去。”
半个小时过后，三人攀上尤来断脉，但见东坡怪石嶙峋，古树参天。古月见了心有忧虑，道：“西坡虽是一道天堑，但东坡不宜防守呀。”于蓝望着东边连绵不断的山峦，笑道：“我不这样看，鬼子不是天兵天将，东坡根本涉及不到防守问题。”柳惠道：“大师姐，咱们到东边去看看。”
下午，三人疲惫的返回断脉上，古月一屁股坐下来，道：“累死我了，白白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于蓝道：“累也值得，消除了咱们的心中隐忧。”柳惠喝了一口水，道：“歇一会儿，你俩顺着山梁向北走，我向南走，察看一下西坡有没有坡缓登顶的地方。”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人约定游击大队营地相见。柳惠起身展开轻功，向南奔来，她越走心中越是敞亮，约莫有三四十里远近，便停下脚步，望着西边山野，喃喃说道：“小鬼子，就怕你们不来，来了这大片山野都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眼看太阳落山了，她辨了一下方位，从断脉上下来，往西北方向而来。走了半个小时，天已渐黑，忽然，隐隐约约的传来女人悲悲戚戚的哭声，心里不由得一惊，寻思：“这荒山野岭怎会有女人？”她艺高人胆大，循声而走，不大功夫，听见有个男人吼道：“臭娘们，你哭死这里也没人来。”
柳惠感觉语声甚熟，翻上一座石岗，看见对面有个岩洞，林娃子站在岩洞的左边，身旁蹲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岩洞的右边已燃起了一堆火。柳惠看了大怒，心道：“好啊！林娃子，亏你还是个地下交通员，竟干起欺负女人的勾当，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只见林娃子又骂道：“伊藤百惠，小鬼子，爷爷想日你就日你，想砸你就砸你，你不杀我，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柳惠听了心道：“那女子是日本人，怎会跟林娃子在一起呢？”
伊藤百惠哭道：“林娃君，我杀你易如反掌，可是你知道吗？我舍不得杀你。”林娃子骂道：“日本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心眼？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伊藤百惠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还不信我呀！我如果想害你们，蒙阴县委那些交通员一个也活不了。”
林娃子一脚踢过去，生生地踢在她滚圆的屁股上，口中骂道：“放屁，傻子才相信你的鬼话。”伊藤百惠疼得一咧嘴，道：“林娃君，信不信由你，但你要了我身子，不论怎样打我骂我，我也是跟定你了。”林娃子道：“日本娘们都你这样赖皮吗？”伊藤百惠道：“这不叫赖皮，因为你是我的丈夫，不能随便抛弃妻子的。”
林惠越听越觉得好笑，心想：“日本女人挺有意思的。”这时，林娃子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穷死、饿死，也绝对不会娶你的，我玩你是替俺中国女人出气。”
伊藤百惠哭道：“我舍不得杀你，只能让你玩了泄愤，等我怀了你的骨肉，你就会回心转意了。”林娃子伸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道：“不要脸，你可知道中国人死在你们小鬼子手里有多少人？”伊藤百惠捂着脸道：“林娃君，他们杀人我能管得了吗？”
林娃子伸手还要打，被伊藤百惠伸手拿住脉门，道：“你一点都不记得我好吗？我天天伺候你，低声下气的，为什么？你知道吗？”林娃子道：“谁知道你这个臭娘们想干什么？”伊藤百惠道：“我只想有个家，有个自己的家，希望你疼我、爱我。”
林娃子盯了她半晌，叹了一声，道：“我恨鬼子，在你身上只想报复。”尹腾百惠道：“林娃君，咱俩先住在这里，等以后有了孩子，该死的战争也结束了，那时咱一家几口再走出大山，好吗？”林娃子绝然道：“不行，我不能对不起祖宗。”
伊藤百惠松开他的手，傻呆呆的看了他良久，凄然一笑，道：“死了也许是解脱。”她回岩洞拿出一把驳壳枪，打开扳机，道：“你用手掐、石头砸，那样我死得太痛苦，还是枪来得痛快，一了百了，请别打我的脸，我不想死得太难看。”说着把枪递给了林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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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凡听了眼睛为之一亮，吻了她一下桃腮，道：“对啊！绵延几十里的山脉，鬼子望而兴叹，咱们退可以守，进可以攻。”柳惠道：“明天你去营地，交代大哥多准备绳索，我和两位师姐先去侦察一下地形。”夏一凡道：“铁石峰怎么办？”柳惠道：“放弃。”夏一凡道：“师傅要不要撤走？”柳惠道：“外人进不了雾云峰，明天我跟师傅商量一下，准备把窦大爷一家接到这里来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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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向丛映玉低声道：“他昨天一定等了你一天。”丛映玉听了心中没来由的一疼，道：“会吗？”柳惠道：“相信我的眼力，这是一个为情什么也不顾的男人。”丛映玉哼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古月离她俩最近，回头道：“映玉姐，她什么都懂。”原来她和丛映玉同岁，只是生日比人家小了二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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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映玉埋怨道：“你也不想想，我妹妹会送你一支三八大盖枪吗？”廖明嘿嘿一笑，道：“你别生气，我是猪脑袋一个。”古月道：“你再敢惹我映玉姐不高兴，我们都不会饶你。”廖明连连说道：“不敢，不敢啦！”
走出不远，柳惠道：“师兄，今天你有时间，指点一下廖大哥和姐姐的枪法，我和大师姐、二师姐就此别过，晚上见。”
她们三人展开脚步，径直奔向东边，古月道：“师妹，你说晚上见，打的是什么哑谜？”柳惠笑道：“二师姐，你有空就琢磨那点事，还有没有出息？”古月道：“你不琢磨？别以为我什么都没看到，就说昨晚吧，师弟是不是在你房间睡的？”
柳惠羞道：“在一起睡觉咋啦？你不也是跟二姐夫在一起睡的吗。”古月噗嗤一笑，道：“你不一样。”柳惠哼道：“我们也没做什么。”于蓝一直听着两人的说话，此时说道：“二师妹，你就别逗小师妹啦！在一起睡觉也没什么，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吗？”古月笑道：“大师姐，你也别说我，那时我看见过，你和大姐夫背着人，偷偷的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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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望着巍峨的山梁，担心道：“二师姐，坡度陡峭，你上恐怕有危险。”古月道：“断魂谷我是望谷兴叹，这里还行，我能上去。”
半个小时过后，三人攀上尤来断脉，但见东坡怪石嶙峋，古树参天。古月见了心有忧虑，道：“西坡虽是一道天堑，但东坡不宜防守呀。”于蓝望着东边连绵不断的山峦，笑道：“我不这样看，鬼子不是天兵天将，东坡根本涉及不到防守问题。”柳惠道：“大师姐，咱们到东边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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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感觉语声甚熟，翻上一座石岗，看见对面有个岩洞，林娃子站在岩洞的左边，身旁蹲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岩洞的右边已燃起了一堆火。柳惠看了大怒，心道：“好啊！林娃子，亏你还是个地下交通员，竟干起欺负女人的勾当，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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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百惠哭道：“林娃君，我杀你易如反掌，可是你知道吗？我舍不得杀你。”林娃子骂道：“日本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什么心眼？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伊藤百惠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怎还不信我呀！我如果想害你们，蒙阴县委那些交通员一个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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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惠越听越觉得好笑，心想：“日本女人挺有意思的。”这时，林娃子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穷死、饿死，也绝对不会娶你的，我玩你是替俺中国女人出气。”
伊藤百惠哭道：“我舍不得杀你，只能让你玩了泄愤，等我怀了你的骨肉，你就会回心转意了。”林娃子伸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道：“不要脸，你可知道中国人死在你们小鬼子手里有多少人？”伊藤百惠捂着脸道：“林娃君，他们杀人我能管得了吗？”
林娃子伸手还要打，被伊藤百惠伸手拿住脉门，道：“你一点都不记得我好吗？我天天伺候你，低声下气的，为什么？你知道吗？”林娃子道：“谁知道你这个臭娘们想干什么？”伊藤百惠道：“我只想有个家，有个自己的家，希望你疼我、爱我。”
林娃子盯了她半晌，叹了一声，道：“我恨鬼子，在你身上只想报复。”尹腾百惠道：“林娃君，咱俩先住在这里，等以后有了孩子，该死的战争也结束了，那时咱一家几口再走出大山，好吗？”林娃子绝然道：“不行，我不能对不起祖宗。”
伊藤百惠松开他的手，傻呆呆的看了他良久，凄然一笑，道：“死了也许是解脱。”她回岩洞拿出一把驳壳枪，打开扳机，道：“你用手掐、石头砸，那样我死得太痛苦，还是枪来得痛快，一了百了，请别打我的脸，我不想死得太难看。”说着把枪递给了林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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