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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九章乘胜追击(2)

    半个小时后,柳惠一声枪响,拉开了战斗的序幕,榴弹呼啸着落向敌人休息的山坡。

    郝新刚刚发完牢骚,原来吴师长电告他没有援兵,命他率人打回去,正自气闷,忽听爆炸声,一下子惊得爬起来,看到升起的几团烟柱,喊道:“二营长,命令六连掩护,其他人跟我向北撤。”

    二营长心里骂道:“妈的,建制都乱了,我到哪儿给你找六连?”一枚榴弹距他不远处爆炸,溅起一团血雾,吓得他赶忙随着人流向山顶上跑。

    柳惠、许志洪两路的火力十分猛烈,一南一西,构成夹击之势,敌人成群成片的倒下。一时间,炮声、枪声、哀嚎声混杂在一起,敌人不知所措地在山坡上乱窜。距离山顶远的敌人见逃不掉了,趴在石后、凹坑里藏了起来。

    于蓝见大量的敌人奔逃过来,道:“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望着狂涌奔来的敌群,周四海热血沸腾,未等于蓝下令,对着跑在前面的敌人举枪就打。袁天龙、古月见他开枪了,下手也不慢,敌人瞬息间倒下了七八个。

    于蓝心下气恼,但阻止已来不及了,喊道:“机枪手、掷弹手再等等,听我命令再打。”

    郝新夹在人群中,已发现前面有阻击,但听枪声稀少,喊道:“弟兄们,只有冲过去才能活命,大家冲啊!”霎时之间,枪声爆豆般响起来。

    望着漫山遍野冲过来的敌人,古月格外地兴奋,一边打一边翻滚躲避飞来的子弹。袁天龙、周四海就没有她的本事,被敌人的子弹死死地压住抬不起头来。于蓝一看情况不妙,喊道:“打。”双方一开战就进入了白热化,冲在前面的敌人成群成片的倒下,后面不怕死的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往上冲。

    于蓝这方有一名机枪手左臂上中了一枪,鲜血已浸湿了整个衣袖,但他打红了眼,忘记了疼痛,摆动着枪口,不停的向副手喊道:“准备子弹,准备子弹……”于蓝见敌人为了逃命,不顾一切地往上冲,喊道:“掷弹手,打近点,速射。”掷弹手马上降低掷弹筒的仰角,一枚枚榴弹低空急速发射,敌人自然不敢拿血肉之躯往炮弹上撞,扭头便往回跑。

    这时,许志洪率领的中路人马,已翻过了山顶,马上投入了战斗。郝新见三面被围,急忙喊道:“向东撤。”

    柳惠没有冲过来,原来她这一路人马被山坡上没死的敌人给缠住了,叫他们投降也不理会,气得她喊道:“师兄,一个不剩,全部击杀。”足足过了十分钟,山坡上才停止了静下来。夏一凡给一名额头受伤的掷弹手裹好伤口,向柳惠说道:“山坡上一定还有带气的敌人,冲上去是个麻烦事。”柳惠道:“是,咱们人少,听枪声敌人已向东逃窜,这样就不用急了,等褚大哥他们上来再说。”

    于蓝这边牺牲了二名弹药手和一名机枪手,还有一名机枪手负了伤,气得周四海对着蠕动受伤的敌人大开杀伐,古月也不客气,一边射击一边骂道:“汉奸,狗汉奸,杀光你们。”

    袁天龙道:“四海,算了,省颗子弹吧。”周四海道:“不行,你看方才他们冲锋时一个个不要命,说不定就是他们杀死了咱弟兄。”于蓝心情很不好,说道:“天龙,别拦着。”

    许志洪带着特种小队小心的沿着山坡往前推进,碰上带气的也毫不手软,等清理完战场,逃跑的敌人已被山峦树木遮住了身影。

    褚霸带人上来了,柳惠亲自率领一中队打扫战场,四个敌人见人家大队上来了,举着双手从一个凹坑里站起来,柳惠发现两名敌人的目光有异,再看另外两名敌人腰间手榴弹的盖子已打开,喊道:“不留活口。”说着手中双枪连连发射。她身边的夏一凡吼道:“你干什么?”柳惠道:“不能留着他们。”

    枪声停了,夏一凡心中有气,道:“屠杀俘虏,只有鬼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柳惠悻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夏一凡道:“八路军的政策是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柳惠道:“他们该死。”夏一凡道:“只要放下枪,就不该死,你杀死他们就不对。”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褚霸跑过来喊道:“大家不要看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然后又低声说道:“你俩怎么吵起来了?快都住嘴。”

    忽听一声枪响,成可言击毙了躲在石后的一名伤兵。夏一凡飞身过去,看到眼前情景,问道:“谁开的枪?”成可言道:“是我。”夏一凡又问道:“他反抗了没有?”成可言道:“没有。”

    夏一凡道:“成中队长,违反战场纪律,屠杀俘虏,我撤你的职。”成可言道:“你看他的肚子都炸开了,人也救不活了,我帮他解脱痛苦,难道还有错?”夏一凡道:“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要全力抢救。”成可言本是悍匪出身,野性十足,喊道:“妈巴的,撤就撤,你以为老子稀罕这个破队长啊。”

    褚霸听见争吵,赶忙走过来,吼道:“成可言,竟敢骂我三弟,他的娘便是我的娘,我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份上,一刀劈了你,去!给我滚一边去。”成可言最怕褚霸,心里不高兴地走开了。

    这时,于蓝、许志洪率人赶了过来,古月见柳惠脸色不好,问道:“师妹,怎么啦?”褚霸连道:“没事,没事。”于蓝道:“方才敌人冲的太猛,牺牲了两人,还有一个机枪手负了伤。”柳惠听了俏脸更加阴暗。

    许志洪道:“柳惠,敌人已向东逃窜,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下一步怎么打?”

    柳惠转头向褚霸道:“大哥,还由我指挥?”褚霸笑道:“当然。”柳惠道:“大师姐、二师姐,跟我前去侦察敌情,大哥,你带领大队人马加速前进。”

    待三人离开,袁天龙见夏一凡气呼呼的,便拉到一边,问道:“小凡,怎么啦?”夏一凡道:“小惠屠杀举手投降的俘虏。”

    袁天龙道:“你不要生这个气,她们师姐妹三人都有江湖人的习气,痛恨鬼子和汉奸,党的政策一会半会儿的还不能领悟,你切不可跟她们发脾气。”这时,褚霸喊道:“三弟,袁老弟,别说了,快走啊!”

    凭柳惠三人的脚程,很快追上了逃跑的敌人。古月道:“师妹,咱三人打吧!”柳惠道:“不急,咱们跟着他们。”

    半个小时后,郝新叫停了队伍,对二营长、三营长说道:“天助我也,你们看这里的地势,咱们可以关门打狗。”二营长道:“两边山峰突兀,谷口狭窄,只要咱们把他们骗进谷内,他们就是有大炮也奈何不了咱们,歼灭他们,自然是不在话下。”

    三营长带人伪装,还对谷内杂草踩踏了一二里,然后退了出来。郝新早已选好了地形,命人隐藏起来。柳惠三人看得真切,古月低声问道:“他们要干吗?”于蓝道:“敌人想把咱们困在谷内。”古月恍悟,道:“敌人不笨呀,想出了这样狠的招数。”于蓝笑道:“这一招确实很厉害。”

    柳惠把心思放在破敌上,察看了一会周遭的地势,低声道:“你俩在这里监视敌人,我去迎褚大哥他们。她一溜烟的往回跑,身形快如闪电。

    夏一凡见她急匆匆而回,问道:“小惠,两位师姐呢?”柳惠没理睬他,把成可言叫了过来,手指着东北方向,说道:“成大哥,我给你配六挺轻机枪,然后你马上率领一中队按照这个方向穿插,走大约四十分钟,有座长满树木的石岭,把人埋伏在上面,堵住敌人的北逃之路。”

    成可言胸脯一挺,道:“是,枪神的姑奶奶,保证完成任务。”说完手一挥,带人先走了。柳惠又把王铁柱喊了过来,道:“王大哥,率领你的中队看押俘虏,剩余的人全部跟我来。”

    距离谷口还有二里的时候,柳惠叫停了队伍,命张豹把四门步兵炮抬过来,指着前方道:“张大哥,敌人隐身在那乱石荒草里,一会儿听我三声枪响,把他们都轰出来。”说着带人继续前进,碰上于蓝、古月二人,问道:“情况有变化吗?”于蓝道:“没有。”柳惠道:“走。”

    距离谷口还有六百米的时候,柳惠吩咐重机枪手选择高地,架设机枪。她又带人前进了二百米,喊道:“大家散开,选择地形,准备战斗。”

    郝新躲在一块岩石后,偷偷的用望眼镜观看,开始还暗暗高兴,可是越看越高兴不起来,低声对二营长道:“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发现了咱们?”

    二营长道:“不会,他们是怕咱们在谷口有埋伏。”三营长道:“团长,他们的人没咱们多,会不会只是先头部队?”郝新道:“有理,他们现在是一边探虚实,一边等候大队的到来。”

    柳惠用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阵地,发现很多队员前面没有障碍物,忙令他们重选射击位置。夏一凡趴在她身边,道:“时间差不多了。”柳惠淡淡的道:“敌人还没有警觉,再等一会儿。”

    王虎低声对巴矮子道:“这可是今天最后一丈了。”巴矮子道:“再打老子也打不动了。”吴燕挨着王虎,问道:“想哪姑娘了吧?”王虎道:“哪有姑娘让我想啊?”吴燕道:“骗人,我见过你们说话。”王虎道:“我还跟你说话 ,敢想吗?”巴矮子道:“熊样,想了有啥不敢说?”王虎道:“我想人家,人家不想我,说出来多丢人啊!”巴矮子道:“你学学人家李子谦,可能嘴都亲过了。”吴燕噗嗤一笑,道:“乱咬舌根子。”巴矮子道:“才没有,我还看见过你跟连长亲嘴了呢。”王虎听了哈哈笑道:“这话不假,我也没少看见。”吴燕红着脸道:“再乱说我不饶你们。”

    也许是打了胜仗,许志洪心情格外的好,听着几个人的说话,非但没有制止,而且还开口说了话,只听他低声道:“想亲嘴还不容易,只要你们像个爷们,女人会把嘴唇主动凑过来让你亲。”

    吴燕踹了他一脚,娇嗔道:“哼,你也跟着他们起哄,等回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许志洪张口还要说话,忽地,柳惠手中的枪响了三下。

    张豹早等急了,一声怒吼,四门大炮一齐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轰!轰!轰!顿时飞沙走石,血肉横飞。

    郝新骂道:“他奶奶的,我们被发现了。”不用他说,众人心中已是了然,纷纷从山凹、石后站起来欲逃。

    这时,四挺重机枪开始暴射,密集的子弹将敌人一个个割倒,郝新趴在地上喊道:“给我射击。”一些敌人企图顽抗,但还没等开上一枪,神枪手们的子弹先行飞了过来,登时有不少敌人被打爆了脑袋。

    柳惠见敌人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喊道:“掷弹手、弹药手,从右翼前进100米射击。他们飞快地到达了预定地点,寻到位置马上投入了战斗,十二具掷弹筒的加入,炮火更加密集了。

    上面有子弹封锁,下面有炮弹爆炸,敌人开始乱营了,叫骂声、哭嚎声响成一片。不少敌人被飞起的碎石划破脸颊,瞬时间鲜血满面,骇人之极。敌人的心寒了,有的猫腰往北跑,有的撅着屁股向北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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