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五章炮声隆隆（1）
出发前，柳惠把许志洪叫到一旁，沉声道：“我警告你，新加入的女队员，你的弟兄可不能欺负她们。”许志洪一头雾水，见她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笑问道：“柳惠姑娘，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柳惠摸出两只柳叶镖，在手中摆弄，道：“你的弟兄娶她们当老婆行，如果只想玩玩，可别怪我没事先打招呼。”许志洪笑道：“你是指王虎、李子谦两人吧，这两个小子闲不住，我批准才去的。”柳惠道：“喜欢可以，但不能伤害人家。”
吴燕飘然走来，问道：“ 老远的就看惠妹妹一脸严肃，发生了什么事？”许志洪笑道：“她在警告我。”吴燕白了他一眼，道：“惠妹妹，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柳惠道：“燕姐姐，我哪里跟他生气？对了，这事跟你说更好。”她向吴燕耳语了一会。吴燕听了咯咯一笑，道：“怪不得这俩小子不对劲，一个天天朝我借镜子，一个是原来三天不洗一回脸，现在连脖子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于蓝走来说道：“小师妹，出发啦。”
亥时三刻正，众人来到礁子山前，但见山上灯火荧荧，却不见半点人影。张豹把炮兵中队的阵地布置好，见夏一凡走过来，低声问道：“党代表，我都准备好了，几点开始打？”夏一凡道：“十二点，三声枪响为号。”微微一顿，续道：“如果敌人开炮还击的话，你们马上抬炮撤离阵地。”张豹瞪大眼睛，道：“怕什么啊？我会在三分钟之内摧毁它。”夏一凡道：“一定要执行命令，否则我撤了你的职。”张豹第一次看他这样凶，马上道：“是，党代表。”他身后的柳惠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严厉，心道：“看不出来，他治军自有威仪。”
夏一凡手拿怀表来到另一个阵地，见掷弹手、弹药手个个蓄势待发。说道：“工事里还没有敌人，你们先不要急，我让开炮的时候再开炮。”
十二点整，夏一凡抽出一支驳壳枪，对空放了三枪。刹那间，一声声霹雳响起，接着刺耳的呼啸声划破夜空，轰！轰！轰！登时礁子山上溅起一团团火光。
92式步兵炮接二连三的喷射出火球，硝烟刺鼻，禇霸也不怠慢，吼叫了一声，登时重机枪手们左右摆动着枪口，子弹雨点般的暴泄，洒向礁子山的山顶。
田茂林住在他的指挥部里，忽听见炮声，便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喊道：“卫兵，哪里打炮？”警卫班长跑进来燃起灯，吞吞吐吐道：“团……长，还……不清楚。”田茂林骂道：“混蛋，还不快去给我查。”
警卫班长刚走出屋子，副团长郝新、参谋长宫志龙一前一后跑进来，只听宫志龙道：“田团长，可能是八路独立团打了回来。”
田茂林听了脸色蜡黄，说道：“郝副团长，命令跑营还击，一二三营全部进入阵地，痛击来犯的八路。”郝新抄起电话，喂了半天，也没有回音。田茂林又道：“快把师部的电话给我接通。”郝新拨了几次，回身摇摇头。
宫志龙比较冷静，道：“电话线被炸断了，你们听，爆炸声来至右山的炮营阵地，恐怕……”田茂林打住他的话，叫来通讯排长，道：“马上给师部发电，就说八路军独立团正对我礁子山发起猛烈的攻击，请求支援。”通讯排长道：“是。”转身离开。
田茂林又道：“宫参谋长，炮声来至东南角，你马上去组织炮营反击。郝副团长，你亲自率领一营进入东边和南边的防御工事，一定要设法挡住八路的进攻。”宫志龙领命走出来，却来到他的参谋作战处，对一名参谋道：“章参谋，通讯被炸毁了，你跑一趟炮营，传达团部的命令，让万营长马上组织反击。”
章参谋刚走出作战处，一颗子弹飞来，正中他的眉心，于蓝笑了笑，又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时，张豹的炮兵中队已把敌人布置的炮阵整个梨了一遍。把敌人的四门山炮和十二门迫击炮炸得七零八落，一百多名炮兵死伤大半，没死的早已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万营长被炸掉了一只胳膊，当时就昏死了过去。
独立团在礁子山的时候，把仅有的两门迫击炮放在了这里，是因为这儿地势开阔，可以覆盖山下任何一个角落，所以，田茂林也把大炮安置在了这里，却首当其冲遭到了轰炸。
许志洪没有对昔日的弟兄下手，他一直站在禇霸的身边，听着他狂喊乱叫，提醒道：“褚大哥，十分钟已经过了。”禇霸跑到张豹身边，向他吼道：“龟孙子，十分钟到了。”张豹嘿嘿一笑，马上命令炮兵移动炮口，调试角度。
田茂林冒着弹雨，跑出指挥部，他从望眼镜里看到了山下敌方的炮阵，心下焦急，不断的骂道：“妈的，宫志龙你这个饭桶，咋还不开炮？快开炮啊！我日你奶奶的……”
突然，一颗炮弹落在他左前方三十余米处爆炸，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个卫兵上前刚架起他，炮弹连续飞来，巨大的冲击波将他和卫兵掀翻在地，石头、炮弹皮纷纷落在身上。田茂林挣扎坐起来，想爬回他的指挥部，倏地一颗炮弹落在他左边五米处爆炸，一块弹皮嗖地飞来，削掉了他半个脑袋。
宫志龙躲在作战参谋处，看着吴师长发来的电文，心中骂道：“王八羔子，坚守到天亮，你来试试。”忽地一声爆炸，震耳欲聋，心道：“不好，八路调转炮口，要轰炸指挥部。”他撒腿就往外冲，但其他人也不傻，一时间，十几个人挤在门口，宫志龙喊道：“妈的，快给老子闪开。”然而，人人逃命要紧，没有半个人听他的话。等他冲出来的时候，炮弹掀掉了作战处的房盖，飞起的一根木头重重的砸在他身上，登时昏了过去。
再说郝新好不容易在北山坡找到郭发强，道：“一营长，团长有令，命你营即刻进入南坡、东坡的防御工事，阻击八路的冲锋。”
郭发强苦笑道：“郝副团长，我的一营伤亡了五六十人，恐怕守不住两面的工事。”郝新一听也是，又从二营调来一个连，冒着弹雨弯腰往工事里跑。一个排长身材高大，猫腰也比别人高出一截，被古月一枪给撂趴下了。敌人乱作一团，一个个趴在壕沟里往前爬。火光中，四名重机枪手不用禇霸指挥，压低枪口，向着山坡上的工事猛烈扫射，子弹打在石头上啪啪作响，吓得敌人哪还敢抬头？郝新躲在东坡的一个深深的壕沟里，心中一片黑暗。
张豹忽听一个炮手喊道：“中队长，五发炮弹打完了。”他叫道：“调整炮口，轰炸南坡上的工事。”顷刻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许多敌人被炸死在壕沟里。没死的敌人赶紧把身子贴在沟底，一动不动，任凭石头、弹皮往身上砸落。
掷弹手终于听到了夏一凡的命令，登时榴弹在天空上划起了一道道弧线，铺天盖地般的落在东坡上。刹那间，血雾一团团升起，只炸得敌人哭爹喊娘。郝新双眼一闭，心道：“完了。”
炮声、枪声停止了。许久许久，郝新拱了一下身体，落在身上的石头、弹皮、碎肉、沙土从身上滑落。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浓浓血腥味，差点令他呕吐起来。
郝新吐出一口沙土，叫了几声，没人答话，于是艰难的爬了起来，火光中一眼看到一条二尺余长的大腿，吓的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半晌，郝新那双暗淡的眼神顺着壕沟的方向一点点的往前延伸，断臂、断腿、肉块跟石头混杂在一起，比比皆是。壕沟上方还有几条肠子像绳索一般，搭在上面。突然，他见到壕沟里有人在蠕动，不一会儿，那人站了起来，让他的恐惧之心一下子减轻了不少，高声喊道：“我是郝副团长，郭营长在吗？”
不久，那人喊道：“郝副团长，我是一营二连长佟强。郭营长去了南坡，情况不知道。”郝新道：“佟连长，带领士兵清理战场，救治伤兵。”说着他爬出壕沟，绕过一具具尸体，疲惫地往上爬。二营长找到他，沉声道：“田团长死了，宫参谋长受了重伤，万营长伤重不治而死，炮营整个被毁，我二营被你带走的那个连，仅有三十七人生还。”
却说夏一凡率人回到营地，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禇霸喊道：“三弟，这仗打的好痛快，我从铁石峰带来的酒还有两坛，咱们庆祝一番。”夏一凡心情格外的好，笑道：“大哥，咱们一醉方休。”禇霸喊道：“好，埋锅造饭。”许志洪走到两人身旁，道“今日与往日不同，不宜白天生火。”
禇霸道“许老弟，哪天不是白天生火做饭？”许志洪道：“炮击蝎石岗村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有鬼子飞机从上空飞过，你忘记了？如今想来，不是偶然的，是在侦察你们，幸亏当时没有生火冒烟，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夏一凡道：“大哥，许兄说的很对，把命令传下去，然后派一中队的队员去找些野果来填填肚子，晚上咱们再庆祝。”
果然，不长时间，两架飞机在山里飞来转去。原来川岛昨天早晨陆续接到吴师长和松井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得知这两路人马均扑了个空，心中不住地纳闷，八路一贯擅长设伏，怎么得胜之后溜了呢？他把大队部的人员召集到一起，研究了一天也没有头绪，到了半夜正要休息，忽接到独立团正在攻打礁子山的电话。他放下电话后，沉吟了良久，自语道：“行踪不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真是大大地狡猾。”
川岛叫来特高科课长关谷奇雄，道：“关谷君，刚来这里，还不习惯吧！”关谷奇雄身材短小，下巴尖削，戴一副深度近视镜。他躬了一下身，道：“中佐阁下，我三二年来中国，在沈阳、长春、哈尔滨、上海都呆过，在这个庞大的国家里，生活早已经习惯了。”
川岛倒了两杯清酒，递给关谷奇雄一杯，自己则端着酒杯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细棒，指着地图道：“青龙镇很小，在地图上只有一个小点点。”关谷道：“将军阁下，它虽很小，却是齐鲁大地的腹心，掌握了它，就掌握了齐鲁全境。”川岛哈哈笑道：“关谷君，你不该是个侦探家，应该是个战略家。”关谷道：“谢谢中佐阁下的赞美，孙子兵法曰：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望您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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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发强苦笑道：“郝副团长，我的一营伤亡了五六十人，恐怕守不住两面的工事。”郝新一听也是，又从二营调来一个连，冒着弹雨弯腰往工事里跑。一个排长身材高大，猫腰也比别人高出一截，被古月一枪给撂趴下了。敌人乱作一团，一个个趴在壕沟里往前爬。火光中，四名重机枪手不用禇霸指挥，压低枪口，向着山坡上的工事猛烈扫射，子弹打在石头上啪啪作响，吓得敌人哪还敢抬头？郝新躲在东坡的一个深深的壕沟里，心中一片黑暗。
张豹忽听一个炮手喊道：“中队长，五发炮弹打完了。”他叫道：“调整炮口，轰炸南坡上的工事。”顷刻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许多敌人被炸死在壕沟里。没死的敌人赶紧把身子贴在沟底，一动不动，任凭石头、弹皮往身上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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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长时间，两架飞机在山里飞来转去。原来川岛昨天早晨陆续接到吴师长和松井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得知这两路人马均扑了个空，心中不住地纳闷，八路一贯擅长设伏，怎么得胜之后溜了呢？他把大队部的人员召集到一起，研究了一天也没有头绪，到了半夜正要休息，忽接到独立团正在攻打礁子山的电话。他放下电话后，沉吟了良久，自语道：“行踪不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真是大大地狡猾。”
川岛叫来特高科课长关谷奇雄，道：“关谷君，刚来这里，还不习惯吧！”关谷奇雄身材短小，下巴尖削，戴一副深度近视镜。他躬了一下身，道：“中佐阁下，我三二年来中国，在沈阳、长春、哈尔滨、上海都呆过，在这个庞大的国家里，生活早已经习惯了。”
川岛倒了两杯清酒，递给关谷奇雄一杯，自己则端着酒杯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细棒，指着地图道：“青龙镇很小，在地图上只有一个小点点。”关谷道：“将军阁下，它虽很小，却是齐鲁大地的腹心，掌握了它，就掌握了齐鲁全境。”川岛哈哈笑道：“关谷君，你不该是个侦探家，应该是个战略家。”关谷道：“谢谢中佐阁下的赞美，孙子兵法曰：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望您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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