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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章 去东京

    2012年6月15日,周五。美玉坐在自家的阳台上,给四周绿意盎然的花草树木围绕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愉悦地翻开了东京日记的第一本第一页,读了几行后就禁不住热泪盈眶,心里充满了忧伤。她为什么这样难过?因为巴特尔,因为她和他的关系是如此的纠结,到了今天还是不知如何是好?

    美玉在东京的三年里,忠实地记录了自己的生活,累积了二十本日记,这些日记已经在箱子里沉睡了二十年。美玉一直想以东京的经历为背景写几部小说,她思考了很久,勾画出精彩好读的故事纲要,可是又想:“为什么要费心思地虚构?我的东京生活本身就十分传奇了。”

    1994年8月,美玉从东京回到了大连,一晃就是十八年了。2009年10月,女儿萨仁高娃也到东京留学了,想当年美玉去日本的时候,女儿只有五岁啊!

    到时候了,发表日记,真实地再现当年在东京的生活。美玉觉得真实地面对自己的过去,是需要勇气的,她愿意尝试。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说:“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美玉坚信:“凡是发生的都是命运的安排,没有对与错,好与坏,只有存在。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存在”。

    第一本日记的扉页上写着:“日记 平成3年9月7日--平成3年9月25日  秋梦”。事实上,美玉是在平成3年8月16日到达东京的。

    “秋梦,为什么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笔名?是‘源自秋天的梦想’吗?”。时光走过了二十年,美玉翻开那时的日记,读她自己的故事,也有许多等待她去解开的迷。

    再细看这个日记本,封面是欧式教堂建筑的图案,还有题诗:“爱像纽带,紧系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爱是一片情,倾诉着一段段细细柔柔的絮语”。这个日记本是上海庙行制品厂印制的,但是题诗采用了繁体字。

    欧式的教堂,这么明显的寓意,是命运的暗示吧!2005年12月,这个深刻的预言变成了现实,美玉去俄罗斯生活了。“呵呵,我在莫斯科的日子,将是下一部作品了。”美玉乐观地想。

    关于这部自传体小说的名称,美玉想了许多个,《华子在东京》、《华子的东京故事》,最终确定为《浪迹东京的女人》。

    1991年8月16日,周五。

    北京,天气晴朗,微风拂面。巴特尔送美玉到机场,一同送行的还有巴特尔的妹妹和妹夫。在出租车里,大家说说笑笑,非常开心,都对美玉去日本留学充满了美好的期待。到机场的出发大厅了,送行的人被阻隔在了栏杆的外面,她只能独自拿着行李去里面办理登机牌。一个最大号的旅行箱,竖立起来快到她的腰际了,里面装满了各色物品,鼓鼓的。一个中号的旅行软包,也装满了。还有一个单肩挎包,装着护照,现金等。巴特尔望着负重前行的美玉的背影,不由地为她担心。

    美玉中等个儿,偏瘦,短发,杏仁眼,小鼻子,樱桃嘴,鹅蛋脸,不漂亮,但是文静秀气。她笨拙地拖着行李往前走,看到周围没有人带着这么多的东西,顿时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的样子好狼狈。回头看一下,巴特尔他们依靠着栏杆正望着她呢。“向前,要表现的轻松,不能给他们担心自己”美玉想。

    美玉三十岁了,第一次要坐飞机,心情格外地激动,同时也很担心是否能适应。她跟着队伍慢慢地向柜台移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好奇有这么多人要坐飞机。她有些紧张,不敢和任何人搭讪。

    “这些行李都是你的吗?”办票人员问。

    “是的,我是去日本东京留学的”美玉回答

    “你的行李太多了,一个大箱子就超重了,其他的还不算”

    “怎么办?”

    “要交行李超重费”

    “那要交多少钱?我只有日元”

    “日元可以兑换人民币,那边有银行,总计要交400多元,就是一万多日元”

    “太多了,我拿出一些吧”

    美玉拖着行李离开了办票柜台,退到人群的后面,打开了箱子,往外拿东西。她觉得什么都是必须的,不知道往外拿出什么才好?在熙来攘往的陌生人面前打开箱子,暴露出一切,就好像自己的隐私给公之于众了,她非常难为情。其实没有人在意的,她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出一部分,要不然交那么多钱太不合算了。美玉把拿出来的物品尽力地往随身携带的软包里塞,最后还是有2个礼品盒放不进去。算了,让巴特尔带回去吧。美玉朝栏杆那里寻觅却已经不见了他们。

    “这么快就走了,为什么不等着我办好了手续再离开啊!唉,我还想着一会儿再和他说几句话儿呢。这下子好了,没有人帮我把东西拿回去了,怎么办?也不能随便送给什么人吧,再说了也许没人要啊!自己拿着吧,都是专心挑选的礼物,到东京还要送礼呢。”

    美玉已经折腾的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她再次挨到柜台前,大箱子还是超重,要付五千日元。她总共就带了二万日元,好心疼,但是还能怎么办,交吧。美玉一路小跑着到银行换钱,到另外的柜台交费,这么一来,她办理登机牌的时间就比其他人多出四五倍,后面排队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朝美玉瞪眼,一脸的怨气,她不免有些沮丧。

    “刚出门就碰到这么多事儿,真是不容易啊!原来坐飞机,行李的重量受限制啊!事先问问就好了。大家还告诉我尽可能地多带东西呢”美玉暗自感叹。

    她拿到了登机牌,一只手提着仍然很重的旅行包,一只手抱着2个礼品盒子,生怕掉了,因为里面装的是陶瓷花瓶。通过安检,等候上飞机,美玉的心情才又好转了,兴趣盎然地看着窗外一架架的飞机,目不转睛地追随着飞机的起飞。“啊,我的生活也要起飞了!飞向东京!”

    美玉的座位靠着舷窗,整个飞行中,她都看着窗外。“天啊,真是想不到,我已经在云彩的上面了,那我距离地面有多高啊!看啊,云层向海洋波澜壮阔的,每一朵云的造型都不同啊!啊,天空是如此的纯净湛蓝,是透明的,太美了。都说神仙是住在天上的,到底是在哪里啊?是在云彩之上,天空之下吧?那么说我也来到了神仙的世界了,太奇妙了。天地万物神灵啊,您们好!”美玉心里汹涌着无限的喜悦。

    远望万里广阔的空间,震撼着她的心。“我也出国了,我生活的世界也宽阔了,我将去体验梦想不到的一切,多好啊!”

    飞机已经在东京的上空了,地面上的建筑也从一粒米那么大点变得清晰可见了。“东京,你好!我来了,你欢迎我吧!”美玉心里说。这一天,是农历七月初七,是七夕节,是爱人聚会的日子,然而美玉却离开了巴特尔,到了东京。

    飞机降落在了成田机场,下了飞机,脚掌触碰到了地面,美玉第一次坐飞机的紧张感才彻底消失了。她跟随着人流往前走,排队等候入境。

    “这是你的东西吧?”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追上来问。

    “啊,是的,我居然忘记了,谢谢您”。美玉把两个礼物盒子忘在了飞机上,邻座的好心人帮着拿下来了。

    “你的入境登记卡?”海关人员问,美玉没有听懂,就请求说:“请您再说一遍”,海关人员把同一句话说了三次,她还是不明白,也不敢再问了,转身退回到了等候大厅。“唉,我的日语真是差劲儿了,就一句话,说了三遍,还是不懂,今后可怎么办啊?”美玉心里顿时充满了焦虑,她朝四周张望,寻找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您好!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来,我不明白海关人员说的,请您····”

    “是让你填写一张外国人入境登记卡,看,就是这个,填上姓名和护照号码,递给他就行了”

    “谢谢您”

    美玉紧张地再次走到了窗口前,递交了入境卡,她是这个航班最后一个通过海关的。终于进入日本了,可以松一口气了。美玉心里感激着今天给她帮助的两个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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