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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瞬间 三人絮叨

    “安良在家吗?”听得出院长伯秋说话带着喘气。

    “在。请进!”安良客气地说。

    安良拿来一个小凳子,说:“伯秋请坐!”

    伯秋坐了下来。

    “有事吗,伯秋?”安良问。

    “你不知道啊,刚才你的儿子安秋之打电话来给我了,本来我想叫你过去听电话的,但是他不想劳驾你我各自来回走一趟,所以我只好把他告诉我的一些事转告给你。”伯秋说。

    “安秋之在电话里说些什么了?”我刻不容缓地问。

    “安秋之说,他过几天就来静修老人院接安良回去享福了,而且他母亲也盼望她和父亲花好月圆再度重逢呢。听安秋之的叨絮,他找安良真是煞费了周折,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好人好报,最后有一位女记者把安良的消息告诉了安秋之,安秋之兑现诺言把十万元人民币寄给了女记者。但是记者不要,他后来寄给了‘希望工程’——我很敬佩安良你儿子,如果安良你们一家人能团聚,那真是你今生修来的福气,我们也衷心祝福你!”

    “前几天一个姓言的记者采访了我,我也从言记者采访中知道了一点关于他为我所做的事。不错,我的儿子这样做很像我。”安良有点得意。

    伯秋转告安秋之的话真如安良之前对我所说的那样,我只好祝福他说:“安良干爸,您真幸福!”院长伯秋这么说,我也不应该扫两位老人家的兴,刚刚我因悲伤所吞噬的笑容,开始有了点好转。

    “过几天是什么时候啊?”安良是期待还是觉得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来不及准备呢?

    “这个我不知道。”伯秋对安良说,“你不会现在就想走了吧,我们大家都少不了你这位棋坛老将呢。少了你,我下棋上哪去找高手对战啊?”

    没想到伯秋这人说话也挺诙谐幽默的,连安良都哈哈笑起来。

    “不会的。”安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即使我走了还有众多‘武林高手’与你‘针锋相对’呢。徐明是我的徒弟,他也懂几招狠招,而且棋艺进展得也非常快。”

    “安良您不要拍我马屁了,我和您探讨些科学性的东西还可以,但是我和您下棋总是屡战屡败,简直就是一个刚下厨的女人什么也不懂。我那点伎俩也算狠招,下棋的人都会。”在两位棋艺高深莫测的大师面前,我只能甘拜下风。

    伯秋这人也懂得欣赏我,对我似乎还敬佩有加。伯秋说:“徐明这小伙子天资聪明,要学起来那肯定是健步如飞。我想不下短短一个月钻研棋术的话,可能就和我们俩不相上下了。”伯秋不愧是安良多年的朋友够义气,说话和语气跟安良配合得挺有默契的。安良夸了我还不够,伯秋还来个画蛇添足,我感到自己自豪得可以飞天了。

    伯秋接着说:“徐明这孩子做事深谋远虑,瞻前顾后,如果被一个伯乐遇到,徐明到那时肯定是令人瞩目的焦点,不论事业还是爱情。先前徐明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只不过在刚踏上爱情和事业的旅途中遇到了一点风浪而已,我想这点风浪就是为平静奠定基础的。”

    有位哲学家说过一个典故,日本古代豪雄德川家康年幼时受尽了寄人篱下的欺凌之苦,三十四年后才崭露头角,然而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最后终于完成了两百多年的霸业。不过这个典故用在我身上纯属吹牛,我量自己也没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本领。我能做的只有用我唯一的大脑来思考问题去做事罢了。

    然而现在每个家庭的条件还是有限,不允许更多学生人脑加电脑,现在又没有机器人辅助,更没有智慧超过地球人的外星人来指点迷津,可叹可悲啊。看来有安良和伯秋两位老人为自己开荒凿道,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不是有句口头禅 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来我也没有不信的理由,这句话也是出自于前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

    安良记忆犹新说:“徐明,你不是说找到一家酒店面试上了吗?你是否打算去哪上班呢?待遇怎么样啊?”

    “是吗?”伯秋撇了安良一眼,似乎提醒我说,“听安良窘迫之意该不会是怕徐明在这边找不到好的工作,但又不想割下对徐明的感情,也想替儿子的公司求贤若渴才这样说的吧。告诉你老不死的,别以为有了点权力就自作主张,老人院里我也有说话的权利。”

    伯秋这些话颇有挑衅和幽默的意思。安良极度不满,也想极度抗议,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唯有听我有何意见。

    我精心细算了一下,思忖着说:“安良我打算要去上班看看,那家酒店的待遇不错,老板也很赏识我。如果在那家酒店我实在呆不下去再联系您好吗?安良干爸。”我顿了顿接着说,“乌鲁木齐离这里太远了,再说那边的风土人情我也不了解,也不习惯,我想我还是留下来吧,也许老人院里有时还需要我的帮忙也说不定。等哪天您回来探望我们的时候,我可以带您参观这座城市变化后的旅游风光都没问题呢。”

    “我赞成徐明留下来,徐明对老人院也有十几年的感情了,我也舍不得徐明啊!确实有时候我们也需要徐明的帮助。”伯秋也附和着说。

    听了伯秋为我辩护,我显得很高兴。但是我却注意到安良失望的眼神,于是我赶紧岔开话题说:“既然伯秋棋术那么厉害,安良干爸您和伯秋下几盘棋吧,我到静修老人院附近的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我站起来没等他们俩说什么就走了出去,我不想用泪水把这里渲染,只想到外面大哭一场。走后不远,亲切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应:“徐明记得早点回来啊!”

    一路上郁郁寡欢地走着,自己和安良一起走过的日子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我是个爱哭泣的孩子,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后,我擦干了又流干了的泪水到菜市场拣了几样肉菜,买完菜后紧记着安良的话回到家里就洗菜、切菜,下厨了。

    晚上吃饭时,伯秋弄来一瓶米酒,三个人仿佛又从伤心的阴影里走出来,大家一起有説有笑,酣饮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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