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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花烛 第四三章 悲戚人天

    两个月转瞬即逝,雪傲同武松一起,好不幸福美满。

    然而,老天仿佛故意就要和她作对。

    四月中,雪傲披麻戴孝。

    仅仅两个月,婚宴变了丧礼。

    一个普通的晚上,老人睡觉后,就……再也没醒来。

    慕容靖,寿终正寝,结束了,冲淡宏远的一生。

    雪傲痴痴地跪在棺椁前,依稀还见得成亲时的红绫,只是那些白色过于刺眼,教她睁不开双目。

    曾经四年多没有体会到亲人的关怀,终于在茶馆中遇见了亲祖父。血脉相连的是亲情,那种关怀是别人给予不了的,可是,只相聚了两个月,又是人天两隔……

    武松一直陪在她身边,劝她吃饭喝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他不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支持着。

    守灵,七天。

    “霞仗,师父要走了……”幽幽的声音在霞仗脑中回荡。紧接着,他看到了灵堂,看到了正中间的棺材,看到了上面的牌位,漆黑的木板上正正写着:祖父慕容靖之位。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霞仗在梦中大叫道。

    慕容昭听见儿子在喊叫,赶紧跑了过去,发现霞仗满头大汗,神色紧张,口里不断叫着“师父”,他赶紧摇醒了他,“昕儿——昕儿,怎么了?”

    霞仗大喊一声“师父——”,随即惊醒,映入眼帘的是父亲关切的面庞。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自己做了梦,梦中师父死了,而梦醒后要面对的是毫不知情的慕容昭。

    眼泪簌簌而下,霞仗泣道:“父亲——我做梦到师父死了……”

    “哪个师父?”

    “您忘了让我出去拜师学艺,就是那个姓曾的师父,若不是他的教诲,我怎么能有这一身本事!”除了改了姓,霞仗都是照实说得。

    “父亲,让孩儿去看看吧。”

    看到霞仗眼神中的悲戚,慕容昭稍稍有些不忍,虽然不知道那个‘曾师父’是谁,他知道儿子一身本事也许就是这个“曾师父”所赐,他应当感谢他,所以说:“我随你一起去,也好谢谢这位师父。”

    霞仗一听这话急了,赶紧说道,“父亲,儿腿脚快……”

    慕容昭叹了口气,“行,早去早回吧。”

    霞仗快速起身,穿戴好,抓点盘缠,一跃上了马,往梁山泊飞奔而去,路上回想梦中情景,心里一阵阵害怕,皮鞭飞扬,喝声连连,马是跑到最快速度了。

    他们目前在济州,并不太远。

    马儿吃不消这样快的速度,突然倒地,霞仗被甩出好远。他赶紧爬起来,发现已经离梁山泊很近了,施展轻功,发足狂奔,走了陆路,晚间终于到了梁山泊。

    喘着粗气,继续往山上走,老远看到了梁山三关的第一关,戒备森然。然而,山顶隐隐有哀乐。

    霞仗更是着急了,就要往上冲。

    “站住!”驻守第一关的解珍解宝哪能放过这种不速之客?双蛇铛和蝎尾叉拦住他。“什么人!?”

    霞仗此刻心如乱麻,哪有心思跟解珍解宝解释?硬要进去,当他进了关里,才看到山顶飘摇的白绫。

    师傅确实是死了,悲痛顿时涌上心来,霞仗哭倒在关里,跌跌撞撞就要往里走。

    解珍解宝看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大怒,挥舞着兵器要置他于死地。霞仗心中难受,却又不能不挡,拔剑斗了起来。他心里牵挂着师父,本就无心应战,解珍解宝又不是好惹的。还好霞仗学艺精勉强打了个平手。

    师父的教诲还回荡在耳边,霞仗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突然使出了最厉害的招数,长剑拨开解家兄弟的兵器,双脚踹上了两人的胸膛,他二人吃痛倒在了一边。

    霞仗扔了剑,要往里走。

    身后一阵大喝,原来是水泊中的张横张顺、阮家兄弟听到动静赶来,看到一个陌生人要往山寨里闯,几人二话不说,提起拳脚就打,霞仗肝肠寸断,完全没了心思打架。被水军一顿拳打脚踢,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就叫人打死在山脚下了。

    霞仗狼狈地逃了出去。

    “师父……徒儿不孝,没能见您最后一面……”抹着眼泪,霞仗离开了。

    他找了一处僻静地方,要养伤,要不然,父亲会怀疑的。

    夹在中间做人,便是悲戚人天!

    当霞仗在山下的时候,雪傲正在灵堂中,武松陪在一边,林冲杨志等人一一前来拜过,就连宋江,也来过。

    头七过后,雪傲才脱掉孝服,出了家里,众人帮着把那些不吉利的东西都撤掉,这栋房子才又恢复原来的样貌。

    突然,雪傲听水军兄弟在议论什么,隐隐听出“师父”等字眼,她赶紧去问,“顺哥,你们说什么师父?”

    看她一脸着急,张顺就全照实说了,“几天前山下来了个人,到了梁山就哭倒,嘴里一直喊‘师父’,他硬要往里闯,还打伤了解家兄弟,我们几个就把他轰走了。”

    雪傲看看武松,武松也点了点头,两人都想到了霞仗。雪傲忙问,“那人什么相貌?”

    张顺想了会儿,“记不太清了,反正挺英俊的。”

    “我注意了!”阮小五道,“跟你一样,剑眉。”

    “哎呀——”武松叹道,“雪傲,这怎么办,霞仗兄弟不得恨死我们?”

    “太对不起他了。”雪傲道。

    慕容靖尸骨火化后,雪傲就计划回东京一趟,这晚,她与武松商量,下山走一趟,明是要葬慕容靖骨灰于家族龙脉,暗是要探访霞仗下落,跟他道歉。次日禀明了宋公明等人,宋江自然答应。

    五月初,雪傲同武松暂别梁山泊,往东京而去。只是,霞仗养伤的地方绝对无人找得到。除非霞仗想让别人知道,否则,休想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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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山寂寂,唯有嗒嗒的马蹄声。

    春末夏初,东京一带已渐渐热了起来。任凭外面世界金戈铁马,硝烟弥漫,在这幽静的嵩山老林中,永远是清凉舒爽的。

    野花开遍小径两旁,高大的古树又迎来了生命中的一个繁华季节。

    阳光泻下,只在地面斑斑驳驳。

    自从进了嵩山地带,雪傲就没再说过话,双眸中流露的全是怀念和悲伤,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端着骨灰盒。武松知道她心事,也陪着她安静。胯下两匹马仿佛也知道主人们的心事,只是低着头走。

    拨开层层叠嶂,武松见到树木环抱间的一个院子,大门轻掩着,门的斜前方是一颗高大的松树,凝神一看,树上竟然嵌着一枚飞镖。

    树下一口古井,粼粼波光还映在松树干上。

    雪傲突然跳下马来,要往屋中走,武松见状,也跟着她。两匹马儿就四处游走,吃些青草,喝些井水。

    武松帮她推开了屋门,院中是一片萧条的景象,虽然没有蛛网,但微风一刮,还是卷起些尘土。

    “祖父——雪傲带你回家转转……”

    雪傲捧着骨灰盒,进了厨房,又出了卧室……每一间屋子都走遍,就连马厩也经过了。

    武松一直跟着,同时也在听雪傲对慕容靖骨灰的讲述,知道了一些她小时的生活。

    雪傲走到一间屋子时,指了指橱柜,终于对武松说了句话,“二哥,那橱子里有些香火和符纸,是我上次来备下的,都拿出来吧……”

    武松便照她说得做了。

    既而,雪傲出了院门,往高处走去,两匹马跟在他们身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坟墓,草高于膝,枝枝奇异花朵缀在草丛中,星火点点,幽幽地笼罩着这片神奇的土地。

    雪傲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弟子雪傲拜过……”

    武松随她在碑林里穿行,终于停在了一处,武松认得,那便是先前慕容旭为父亲立的碑。

    “祖父,到了……”雪傲讲骨灰盒放入墓中,轻轻盖上板子,“您也没想过,有一天能回来吧。”

    往后便是烧纸祭奠,两人又磕了三个头,才终于起身。

    站起来时,雪傲下盘竟有些不稳。

    武松急忙扶住,知道她有些悲伤过度,想起两个月前才是洞房花烛,转眼间就成了这副模样,也许心理上的打击,比身上受多少罪都要难受吧。

    武松轻轻搂雪傲入怀,这种时候,他只有默默地支持她。

    “二哥……”良久,雪傲终于开口,指着旁边的一块墓碑,“这就是父亲母亲……”

    墓碑上,郝然写着慕容旭和吴环之名。

    “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是一个人给她下葬,比起那时,我现在幸福多了。”雪傲苦笑道。

    武松轻吻她的脸颊,“岳父母若在天有灵,也盼望你不要总愁眉苦脸不是?”

    雪傲点了点头,随即跪在墓前,“父亲,母亲,雪傲今年只得早来看你们了。”和武松一同三叩九拜。

    夕阳余晖洒进林中。

    “雪傲,好久没听你吹箫了。”武松淡淡说道。

    “你知道我上一次吹箫是什么时候吗?”雪傲抬头看他,突然问道。

    武松摇摇头。

    “就是和你在二龙山分别的时候。往后我一直没动过那支‘龙骨’。”

    雪傲停了停,抬头仰望着树木间透出的橙红的天空,脸上是描绘不出的忧郁,“小时候就在这片林中学习,父亲死后,每天练完剑,都会找个树枝跳上去,一人吹奏,完全都是悲伤的曲调。要我现在吹,还真不一定吹得出来。”

    雪傲从包袱中拿出龙骨,“想听吗?”

    武松点点头。

    薄暮冥冥,风起箫声。百鸟归巢,伴龙骨之鸣翩然起舞。

    一曲,风中月。

    “二哥,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在家里住下,明日我带你看看小时候练功的地方,这山林里还是很漂亮的。”

    武松点头道,“我也想看看。”

    吃了些带来的干粮,喝了古井水,雪傲就收拾了原先父母的卧房。

    躺在榻上,种种复杂的念头涌上雪傲心头……

    武松突然发现雪傲几次欲言又止,便问道,“有什么想说的?还说不出口吗?”

    雪傲见被他发现了,叹一口气道,“那就跟你说吧,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少林寺里,你问过我什么吗?” 武松哈哈一笑,“那时问你的问题太多了,你指哪个?”

    雪傲啐了他一口,“还好意思说,一惊一乍的没把我吓死,就是那个……恩……‘你以后成了亲有了孩子,你是让他姓慕容,还是跟你丈夫啊?’”她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把这句话复述出来。

    “机缘啊……”武松道,“当时哪能想到那个丈夫会是自己,你不是说,你不是第一个女传人吗?”

    “是啊——上一位应该是曾祖母了,她的丈夫竟然就同意了,才会有我祖父慕容靖。”

    “那我就听你的——”武松笑道。

    雪傲听罢,心中一块大石落下,脸上的欣喜显现出来,武松道,“你一心要传家,我自然要‘帮’你。”

    雪傲听他那个“帮”字说得略带调戏意味,不禁捶了他一拳,武松猿臂轻舒,顺势把她拉到自己怀中。雪傲靠在他肩窝里,心里无比的温暖和幸福,当初独来独往的时候,哪有这种体会?

    然而,这次出行并没有结束,人生难得总是欢,悲伤离散总是多,故地重游,感触会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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