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篇 第77章 似曾相识只孤檠
似曾相识只孤檠，情在不能醒。
从皇宫回来后，子染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来，也许她要理清点什么。
其实到沨王府的第二天，莫老头已经把那药送过来了，一共六颗。现在已经只剩三颗了，子染坐在窗台前，望着飘絮的雪，手里捏着那个小瓷瓶，里面正装着三颗救命的药丸。
能保她的命，也能救他的命。
她将指尖覆上那人的手腕时，她已经意识到，有些东西，要更早的来了。
司徒瑾的病，要活着，就一定要她的药丸，救他命的药丸。如此一来，就不能保她的命了。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甚至可以将性命抛弃，成全一个昔日伤害她的人。
所以，那天，她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很重要吗？”
“重不重要你可以去问天下的百姓。”他是这样回答的。
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足以让她视生死如烟尘，将性命奉献给那个人……
她唤了声侍女：“帮我准备斗篷。我要去见王爷。”
“可是，现在正下着大雪，等一下再去吧。”侍女烤着手，似不愿动。
子染瞥了一眼她，“那我自己去吧。”
“哎呀，别！”侍女马上离开火炉，进房去找斗篷。不要说那侍女不懂尊卑，那是子染惯的。
侍女将斗篷拿出来，轻轻的给她披上，又拿上个暖炉放在子染手里，说了声：“好了，我们走吧，我扶着您。”
两人轻轻地踏出门，踩在柔软的雪上，向着主院走去……
很快，那片梅园又映入眼前，叫人进去通报，子染就站在雪中，身后的侍女撑着伞挡住片片雪花……
司徒沨一出门便看到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与雪，与梅，竟相互映衬得这样好看……
子染微微向前，行了一个礼：“王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司徒沨点头，“好。”
书房。
司徒沨终还是没让她进入那个房间，而是转身关了门，与她一同步行到书房。就在对面。
窗外的雪下得更狂了。司徒沨开了窗，看着对面那片梅园，问：“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我听着。”
子染沿着他看的方向，也瞧见了梅园，心湖一动，不答反问，“王爷这是在怀念王妃吗？”
司徒沨侧首，“这就是你找我的事情？！要是跟我说这些，你可以走了。”
子染不怒，笑着来到他的身边，“王爷，故人已去，又何必平添惆怅？”
“这不关你的事！”
子染来到一边坐下，她已好久没吃药了，心中剧痛让她的发丝慢慢的变白，她用手挑起她的发丝，“呵，王爷，你看我的样子像个怪物吗？”
司徒沨回身，盯住那一头银发，背着的手微微握拳，“你是在告诉我什么？”
子染点点头，她已没有戴面纱，她笑得云淡风轻，“我已命不久矣，这一头白发便是证据，我逃出来，不就是不让堂主看着我死，我让你答应我的事，便是将我葬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不要再让人找到了。”
司徒沨一颤，挑眉，“为什么找我？”
“因为……心性使然。”让她死在你身边，她也会安慰吧。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递给他，“里面只剩三颗药丸了，但也足够治他的病了。”
司徒沨却没有接，看着那绝美容颜，那双眼哀伤得让人离不开眼，“你是舍弃自己去救皇兄吗？”
子染修长的睫毛果然一颤，“没、从来都是这样，只不过是早一点死罢了，又如何谈得起舍弃？”
房里一片寂静，瓷瓶已留在桌上，子染来到窗前，“王爷，其实，我还有另一番话要对你说的，除了救你皇兄。”
司徒沨侧首，她伸出指尖，拂去窗前的雪，“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王妃吗？”
司徒沨更加惊异，剑眉下的眼充满了疑惑，“为何？”
“临死前的祝福。”
“好。”
梅花因雪的飘落开得更灿烂了。
他说：“那日，太子司徒毅嗜血乱政，我于皇宫屋顶上坐着，盯着东宫的近况，思绪着怎样才能将之扳倒……呵呵，她竟出现了，她长得不算漂亮，却有一双令人颤动心绪的眼睛，我看着她是如何报复太子的……她，被太子退婚了。”
“之后，越接触越发现，她的思想与明宸国的女子有着天壤之别，我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有这般……这般……无法用语言描绘的……只一眼，就永远不想离开，只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那是种毒药。”
子染听得已眼泪纵横，玲珑剔透的脸，闪过晶莹的泪珠，拼命的抑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
司徒沨似乎沉浸在回忆，无法自拔，他又说：“可是，那日天云峡，她的眼里不再灵动了，她第一次展现她的软弱，她眼里充满了绝望，她望着的……是司徒瑾……司徒瑾……呵，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苦苦的等待，我的信任，……都化为乌有……她跳崖了……”
子染一颤，抬眸，看着那双遥远的眼。
“可是我不恨她，我未能找到她，这让我心如刀割……然后，我跟皇兄断绝关系了。”他最后一句说得云淡风轻。
“还好，她回来了，我不问她与他的事。她不说，我如何能问？”
“本以为一切都好了，我准备用我的心去温暖她，去温暖她那颗冰冷了的心……可是一切都晚了，原以为平淡的一日，我从朝中回来，便得知，她得了重病……”他说最后一句，声音竟带了颤抖。
“于是，我追去……将军府……她不让我进……我不知道为什么……呵呵，一切都晚了，我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也误会了她，我将她强行娶进门……那时，她已病得奄奄一息……”
子染已泣不成声，长指扶住窗边。
“后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小人所为……让她误以为……”他的眼，竟含着泪珠。
“然后，她便死了，她躺在床上，那身体冰冷而僵硬……我亲手将她、葬了……她还没跟我说过一句，爱我……没有说过一句……一句都没有……想来，那也是我一厢情愿，她可从来没有……没有、喜欢、过我、”
子染已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她整个身子倚在窗边，伸手，试图将他从回忆里拉回来，只可惜，手僵在半空，不忍触动那……
“那一日，棺、一步步、慢慢的、嵌入泥土……我在想，她在里面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寒冷？……”他伸手指了指那梅园，“她喜欢梅花，我便在房前种了梅花……可是她，不会再看到了……不会了……不会了……”喃喃的，将子染留在原地，慢慢的走出书房，走进梅园，推门进去……
子染仍在窗边，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她心如刀割，她仍不记得，那回忆没有因此而回到她脑里，可是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作为另一个身份，宓小姐。
她追了上去，她不管侍卫的拦阻，冲进梅园，推开那房间，他在那里抱膝坐着，像一只受伤的动物，惹人怜爱……他的眼模糊了，他似乎也在这心痛的一刻，看到她，她也用那双眼，这样看着他……
子染一把冲上去，冲进他怀里，吻住那颤抖的唇瓣，她的手轻抚他的鬓边，她吻干他的泪，“我是子染……是子染……我就是子染……”最后，覆上那薄唇。
司徒沨只听到耳边响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字……
两人互相拥吻，子染将之按在床上，嗅着竹青般的香，她知道，她已无可救药的堕入了……她要将她的全部，都给他。给这个傻男人。
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他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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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回来后，子染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来，也许她要理清点什么。
其实到沨王府的第二天，莫老头已经把那药送过来了，一共六颗。现在已经只剩三颗了，子染坐在窗台前，望着飘絮的雪，手里捏着那个小瓷瓶，里面正装着三颗救命的药丸。
能保她的命，也能救他的命。
她将指尖覆上那人的手腕时，她已经意识到，有些东西，要更早的来了。
司徒瑾的病，要活着，就一定要她的药丸，救他命的药丸。如此一来，就不能保她的命了。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甚至可以将性命抛弃，成全一个昔日伤害她的人。
所以，那天，她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很重要吗？”
“重不重要你可以去问天下的百姓。”他是这样回答的。
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足以让她视生死如烟尘，将性命奉献给那个人……
她唤了声侍女：“帮我准备斗篷。我要去见王爷。”
“可是，现在正下着大雪，等一下再去吧。”侍女烤着手，似不愿动。
子染瞥了一眼她，“那我自己去吧。”
“哎呀，别！”侍女马上离开火炉，进房去找斗篷。不要说那侍女不懂尊卑，那是子染惯的。
侍女将斗篷拿出来，轻轻的给她披上，又拿上个暖炉放在子染手里，说了声：“好了，我们走吧，我扶着您。”
两人轻轻地踏出门，踩在柔软的雪上，向着主院走去……
很快，那片梅园又映入眼前，叫人进去通报，子染就站在雪中，身后的侍女撑着伞挡住片片雪花……
司徒沨一出门便看到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与雪，与梅，竟相互映衬得这样好看……
子染微微向前，行了一个礼：“王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司徒沨点头，“好。”
书房。
司徒沨终还是没让她进入那个房间，而是转身关了门，与她一同步行到书房。就在对面。
窗外的雪下得更狂了。司徒沨开了窗，看着对面那片梅园，问：“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我听着。”
子染沿着他看的方向，也瞧见了梅园，心湖一动，不答反问，“王爷这是在怀念王妃吗？”
司徒沨侧首，“这就是你找我的事情？！要是跟我说这些，你可以走了。”
子染不怒，笑着来到他的身边，“王爷，故人已去，又何必平添惆怅？”
“这不关你的事！”
子染来到一边坐下，她已好久没吃药了，心中剧痛让她的发丝慢慢的变白，她用手挑起她的发丝，“呵，王爷，你看我的样子像个怪物吗？”
司徒沨回身，盯住那一头银发，背着的手微微握拳，“你是在告诉我什么？”
子染点点头，她已没有戴面纱，她笑得云淡风轻，“我已命不久矣，这一头白发便是证据，我逃出来，不就是不让堂主看着我死，我让你答应我的事，便是将我葬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不要再让人找到了。”
司徒沨一颤，挑眉，“为什么找我？”
“因为……心性使然。”让她死在你身边，她也会安慰吧。
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递给他，“里面只剩三颗药丸了，但也足够治他的病了。”
司徒沨却没有接，看着那绝美容颜，那双眼哀伤得让人离不开眼，“你是舍弃自己去救皇兄吗？”
子染修长的睫毛果然一颤，“没、从来都是这样，只不过是早一点死罢了，又如何谈得起舍弃？”
房里一片寂静，瓷瓶已留在桌上，子染来到窗前，“王爷，其实，我还有另一番话要对你说的，除了救你皇兄。”
司徒沨侧首，她伸出指尖，拂去窗前的雪，“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王妃吗？”
司徒沨更加惊异，剑眉下的眼充满了疑惑，“为何？”
“临死前的祝福。”
“好。”
梅花因雪的飘落开得更灿烂了。
他说：“那日，太子司徒毅嗜血乱政，我于皇宫屋顶上坐着，盯着东宫的近况，思绪着怎样才能将之扳倒……呵呵，她竟出现了，她长得不算漂亮，却有一双令人颤动心绪的眼睛，我看着她是如何报复太子的……她，被太子退婚了。”
“之后，越接触越发现，她的思想与明宸国的女子有着天壤之别，我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有这般……这般……无法用语言描绘的……只一眼，就永远不想离开，只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那是种毒药。”
子染听得已眼泪纵横，玲珑剔透的脸，闪过晶莹的泪珠，拼命的抑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
司徒沨似乎沉浸在回忆，无法自拔，他又说：“可是，那日天云峡，她的眼里不再灵动了，她第一次展现她的软弱，她眼里充满了绝望，她望着的……是司徒瑾……司徒瑾……呵，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苦苦的等待，我的信任，……都化为乌有……她跳崖了……”
子染一颤，抬眸，看着那双遥远的眼。
“可是我不恨她，我未能找到她，这让我心如刀割……然后，我跟皇兄断绝关系了。”他最后一句说得云淡风轻。
“还好，她回来了，我不问她与他的事。她不说，我如何能问？”
“本以为一切都好了，我准备用我的心去温暖她，去温暖她那颗冰冷了的心……可是一切都晚了，原以为平淡的一日，我从朝中回来，便得知，她得了重病……”他说最后一句，声音竟带了颤抖。
“于是，我追去……将军府……她不让我进……我不知道为什么……呵呵，一切都晚了，我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也误会了她，我将她强行娶进门……那时，她已病得奄奄一息……”
子染已泣不成声，长指扶住窗边。
“后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小人所为……让她误以为……”他的眼，竟含着泪珠。
“然后，她便死了，她躺在床上，那身体冰冷而僵硬……我亲手将她、葬了……她还没跟我说过一句，爱我……没有说过一句……一句都没有……想来，那也是我一厢情愿，她可从来没有……没有、喜欢、过我、”
子染已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她整个身子倚在窗边，伸手，试图将他从回忆里拉回来，只可惜，手僵在半空，不忍触动那……
“那一日，棺、一步步、慢慢的、嵌入泥土……我在想，她在里面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寒冷？……”他伸手指了指那梅园，“她喜欢梅花，我便在房前种了梅花……可是她，不会再看到了……不会了……不会了……”喃喃的，将子染留在原地，慢慢的走出书房，走进梅园，推门进去……
子染仍在窗边，看着那落寞的背影，她心如刀割，她仍不记得，那回忆没有因此而回到她脑里，可是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作为另一个身份，宓小姐。
她追了上去，她不管侍卫的拦阻，冲进梅园，推开那房间，他在那里抱膝坐着，像一只受伤的动物，惹人怜爱……他的眼模糊了，他似乎也在这心痛的一刻，看到她，她也用那双眼，这样看着他……
子染一把冲上去，冲进他怀里，吻住那颤抖的唇瓣，她的手轻抚他的鬓边，她吻干他的泪，“我是子染……是子染……我就是子染……”最后，覆上那薄唇。
司徒沨只听到耳边响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字……
两人互相拥吻，子染将之按在床上，嗅着竹青般的香，她知道，她已无可救药的堕入了……她要将她的全部，都给他。给这个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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