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之薄沐。 第四回：音信断·恨相逢
望着大门紧闭的布庄，画意的脸覆着严冬般的寒霜。
“这布庄呀，才开张三天……一个月前还是瓷器店，一日之内就换了掌柜……不知今天为何这么早关店。”隔壁针铺的掌柜说道。
繁华的街道上有一间关门的店铺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两人站在这怪异的布庄前，盯着紧闭的店门，默默无言。
“你刚才就是因为记起店里的情况才发现不对的吧？”一旁的临影抱臂问道。
“嗯。”画意点了点头。刚才她忽然记起这店里的装潢，明明崭新如初，哪里像是八年以上的老店？但刚要往回走就恰巧遇上临影的状况。
“那现在怎么办？”某人很没自觉地继续挂着不在乎的表情。
“怎么办？吃饭！”画意烦躁地转身，直接往最酒楼的方向走。
临影惊讶，“去京城最贵的馆子，你钱多是不是？！”
“吃饭大过天，你爱去不去！”和临影在才没几天，嚣张霸道的口气倒是传染到十成九，唉，要是温婉可人的清秋还在身边就好了。画意想着，心情却黯淡下来，摇了摇头，跨入了薄都第一酒楼的大门。
一楼的厅堂内坐满了客人，中间搭了个台子，乐人抱着古琴琵琶弹奏丝竹，气氛悠闲得很。画意随小二上了雅间，相比之下，二楼要清净得多，虽然琴音盘旋，却没有以筷敲杯，抚掌大笑的吵闹声。
上得二楼，远远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只见大块头正恪尽职守站在“钟磬”雅间外，见画意上二楼，漠然瞟了眼，没什么反应。
画意没放在心上。在小二恭敬地推开名为“倾尽”的雅间，她刚要走进去时，身后却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家主人有请，望慕公子过去一叙。”
你家主人叫我我就去？画意瞪着眼，口气不怎么好：“我和你家主人乃萍水相逢，我没什么好叙的，他要叙就自己过来。”潜台词——本小姐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大块头吃了闭门羹，似乎有些意外。
画意却已进了“倾尽”雅间，看也没再看他一眼。
大块头怔了片刻，转身回了自家主人包厢。
“一份红烧牛肉，一份小炒白菜，一份西湖莲子汤，”不用小二念菜单，画意直接点菜，看了眼对面的临影，又道：“两个人吃，那每份都给我上大盘的，我要一份红枣水晶粥，不用饭，对面那位想吃什么你自己问她。”
小二殷勤推荐：“客官，本店还有拿手的香烩鲤鱼和白斩鸡……”
“我也要碗粥就够了。”临影直接打断。
小二将殷殷目光转向画意。
画意不为所动，“就这些了，我要的菜有就上，没有的话我们走人。”
“有有有！”小二赶紧道，吆喝着：“马上给你上菜咧！”
包厢里安静下来，临影看过来：“你有什么打算？”
画意手指额头：“晚上溜进去看一看。”
“没查到怎么办？”临影继续问。
“没查到？”画意闻言一怔。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任务，现在却隐隐感觉其中的不对劲，容洵说过只要找到胡三，将东西送到即可，她笃信了，没曾想，竟找不到目标人，难道这宗生意要就这样断送在她手中？
“没查到的话那就继续查，一直到查到为止。”她疲惫道。
“这样就不行了？”看她疲累地揉了揉额头，临影嗤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
这丫头！画意刚想反唇相讥，门口传来敲门声。
“慕公子，我家主人到了，不置可否入内一谈？”门外传来大块头浑厚的声音。
“还真来了？”画意疑虑地看了眼临影，对门口扬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大块头先进来，然后是他家手执纸扇的翩翩贵主子。
临影识趣地让座，站到画意身后。
青衫公子在画意对面坐下，微微一笑：“打扰了。”
“毋需客气。”画意回礼，“在下刚好缺个伴，兄台若不嫌饭菜粗糙，你我二人可一起用饭，算是交个朋友。”
快出去吧！出去出去不要留下！内心却在如此呐喊。
小二将菜一一摆上。
很明显，对面的人没有听到她的肺腑之言，反而温文儒雅地收了扇，“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吩咐道：“再添一份锦汁脆虾和一盅花雕。”
他还真嫌饭菜粗糙了？蹭饭的家伙！画意的小宇宙冒着熊熊烈火。
“适才就想请慕兄喝一杯以报救命之恩，这顿饭算在我账下。”
小二应着退下去，大块头跟在小二身后，应该是付账去了。
怒火转为温柔的笑，画意微笑着抱了抱拳：“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复还真是个有先见的孩子啊！
酒很快端了上来，果然是清香漫溢。青衫公子端着酒为她缓缓斟了一杯。
很想推辞说不喝酒，但奈何画意顾着看他持酒壶的手去了，一时失了时机。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住酒壶的瓷盖，几乎和纯白的陶瓷融为一体，指节精致剔透得像是玉竹，皮肤细腻光滑像是奶色咖啡一般。
对面的青衫公子微微一笑，收回手：“不知慕公子为何盯着在下的手看？”
后面的临影倍感羞耻地咳了咳，揪了画意一把。
“咝——”忍住后背的痛，画意强笑，“在下……在下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心上人，他的手生得也很好看。呃，比你的还好看。”
青衫公子一愣，随即微笑，“我的手怎比得上女子的圆润光滑，况且，男子的手该生得粗壮有力方为上。”
哼，讽刺我家容洵是吧！画意刚要说：“你才粗壮有力呢，你全家都粗壮有力！”但转念一想，对方又不知道她的女子身份，看来是自己愤青了点，于是笑道：“我还是喜欢修长细腻些的，握上去才舒服。”
天，她在说什么啊！
身后的临影再次狠狠揪了一把。
画意颤抖地笑，“我指的是女子，女子！”
“还不知公子是何处人士，似不是薄都人。”青衫公子问道。
“扶……福州，我从福州来。”画意答道。
“在下乃京城人士，不知公子来京所为何事？有什么在下可以帮得上的，请尽管开口。”
“暂时没有。”
“慕兄不必客气，你救我一命，我理当回报。”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暗暗揉着背上的痛处，画意勉强扯出一张笑脸。
一直站在青衫公子身后的大块头突然正色道，“慕公子口中的举手之劳可是我家主人的性命。”
画意不知该怎么回话，有些尴尬地来回看了看青衫公子和大块头。
“那只能证明你家主人体质实在虚弱，连把刀都躲不过！”短暂的安静中，临影翻了个白眼，“赶紧回家练练！”
画意此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继续尴尬。
第一次被女人刻薄，大块头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半响，沉了脸色道：“那是因为你家公子自己凑上来帮忙，我家主人本就可以自己躲开！”
“嗬，那也是说我家公子的举手之劳根本算不上救了你家主人性命，只相当于你家主人自己的举手之劳，那你反应那么大作甚？！”临影毫不示弱。
画意有点被绕晕了。但见对面的大块头脸色又黑了一层，明显是听懂了。于是她只好咳了咳，“临影，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大块头的脸更黑了。
画意心中抖了抖。大哥，我绝对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青衫公子冷声道：“远魈，谁叫你开口的？！”
大块头原来叫远魈……
“奴才冒犯了。”听见自家主人的话，远魈立刻恢复毕恭毕敬，随即转向画意做了个揖：“还请慕公子恕罪。”
画意生受了他一礼，又沉声道：“临影？”
临影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向前福了福身，“临影不懂规矩，向公子谢罪。”
“是慕某疏忽了，还不知公子贵姓？”画意问道。
是错觉么？为何她感觉这青衫公子是在刻意接近自己？薄都形势原本就深若寒潭，随时都要提防遇到的陌生人。若这人当真是来者不善，她必得小心应对，锦瑟的易容术毋庸置疑，怕只怕被人从其他方面识破。不过，真不知道这顿饭什么时候能完，她实在不习惯跟人彬彬有礼地你来我往啊！
“小姓谢。”
“谢兄。”画意持筷道。
见画意夹菜，姓谢的公子明显有些诧异：“你用左手？”
“哦。”画意赶紧吞下嘴里的牛肉，擦一把嘴边的油道：“我是左撇子，用不惯右手。”对待陌生人不能太真，报点虚假信息也是必要的。
可能终于看不惯画意用袖子擦油的惨不忍睹状，谢公子递过一方帕子，指了指她嘴边的油渍，恰巧画意也从怀中掏出手帕来，于是他愣了愣，正要将帕子收回，画意却在此时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将自己的手帕小心地塞回怀中，笑眯眯道：“谢啦！”
远魈一脸鄙视地瞪了眼临影，临影再次揪了自家公子一把，万分丢脸地转过头去保持距离。
谢公子也是呆了呆，直到画意擦完嘴，才回神道：“毋需客气，举手之劳。”
尽管他们都反应怪异，画意却并未解释。她着男装时向来没有带着一方手帕擦来擦去的习惯，倒是清秋的那条帕子一直放在怀里，不过她舍不得用。
头有点晕，画意敲了敲脑袋。看来真是累了，得早点回客栈睡觉去。
“不知慕兄会在薄都停留几日，也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谢公子体贴地为画意再斟了一杯酒。
“暂时不确定，运气好明早就走，运气不好明年走。”舀了勺晶莹剔透的水晶粥，画意趁热喝了一大口，烫得瞬即出了满额的汗。
对她的窘样视而不见，谢公子温和笑道：“慕兄竟不喜欢繁华的薄都？好似唯恐避之不及。”
画意低头喝着粥，“看别人繁华不如自己回家过小日子实在。”
“慕兄的姓氏在薄朝可不多见，不知和当朝大族慕相府上有何关系？”对面，谢公子慢慢问。
画意诧然抬头，然而眼前的影子却突然朦胧摇晃着，数重影像交叠变幻，谢公子笑容冷冷地抿在唇边。
她敲了敲眩晕的头，“没……没什么关系。”
“哦，慕兄既与慕相府无关，那为何使的是慕二小姐的缠情鞭？”清越如泉的声音此刻低沉如残酷的问讯者。
“我……我……”想说“NND，我真蠢啊”，但眼前一黑，画意一头栽在桌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这布庄呀，才开张三天……一个月前还是瓷器店，一日之内就换了掌柜……不知今天为何这么早关店。”隔壁针铺的掌柜说道。
繁华的街道上有一间关门的店铺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两人站在这怪异的布庄前，盯着紧闭的店门，默默无言。
“你刚才就是因为记起店里的情况才发现不对的吧？”一旁的临影抱臂问道。
“嗯。”画意点了点头。刚才她忽然记起这店里的装潢，明明崭新如初，哪里像是八年以上的老店？但刚要往回走就恰巧遇上临影的状况。
“那现在怎么办？”某人很没自觉地继续挂着不在乎的表情。
“怎么办？吃饭！”画意烦躁地转身，直接往最酒楼的方向走。
临影惊讶，“去京城最贵的馆子，你钱多是不是？！”
“吃饭大过天，你爱去不去！”和临影在才没几天，嚣张霸道的口气倒是传染到十成九，唉，要是温婉可人的清秋还在身边就好了。画意想着，心情却黯淡下来，摇了摇头，跨入了薄都第一酒楼的大门。
一楼的厅堂内坐满了客人，中间搭了个台子，乐人抱着古琴琵琶弹奏丝竹，气氛悠闲得很。画意随小二上了雅间，相比之下，二楼要清净得多，虽然琴音盘旋，却没有以筷敲杯，抚掌大笑的吵闹声。
上得二楼，远远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只见大块头正恪尽职守站在“钟磬”雅间外，见画意上二楼，漠然瞟了眼，没什么反应。
画意没放在心上。在小二恭敬地推开名为“倾尽”的雅间，她刚要走进去时，身后却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家主人有请，望慕公子过去一叙。”
你家主人叫我我就去？画意瞪着眼，口气不怎么好：“我和你家主人乃萍水相逢，我没什么好叙的，他要叙就自己过来。”潜台词——本小姐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大块头吃了闭门羹，似乎有些意外。
画意却已进了“倾尽”雅间，看也没再看他一眼。
大块头怔了片刻，转身回了自家主人包厢。
“一份红烧牛肉，一份小炒白菜，一份西湖莲子汤，”不用小二念菜单，画意直接点菜，看了眼对面的临影，又道：“两个人吃，那每份都给我上大盘的，我要一份红枣水晶粥，不用饭，对面那位想吃什么你自己问她。”
小二殷勤推荐：“客官，本店还有拿手的香烩鲤鱼和白斩鸡……”
“我也要碗粥就够了。”临影直接打断。
小二将殷殷目光转向画意。
画意不为所动，“就这些了，我要的菜有就上，没有的话我们走人。”
“有有有！”小二赶紧道，吆喝着：“马上给你上菜咧！”
包厢里安静下来，临影看过来：“你有什么打算？”
画意手指额头：“晚上溜进去看一看。”
“没查到怎么办？”临影继续问。
“没查到？”画意闻言一怔。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任务，现在却隐隐感觉其中的不对劲，容洵说过只要找到胡三，将东西送到即可，她笃信了，没曾想，竟找不到目标人，难道这宗生意要就这样断送在她手中？
“没查到的话那就继续查，一直到查到为止。”她疲惫道。
“这样就不行了？”看她疲累地揉了揉额头，临影嗤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
这丫头！画意刚想反唇相讥，门口传来敲门声。
“慕公子，我家主人到了，不置可否入内一谈？”门外传来大块头浑厚的声音。
“还真来了？”画意疑虑地看了眼临影，对门口扬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大块头先进来，然后是他家手执纸扇的翩翩贵主子。
临影识趣地让座，站到画意身后。
青衫公子在画意对面坐下，微微一笑：“打扰了。”
“毋需客气。”画意回礼，“在下刚好缺个伴，兄台若不嫌饭菜粗糙，你我二人可一起用饭，算是交个朋友。”
快出去吧！出去出去不要留下！内心却在如此呐喊。
小二将菜一一摆上。
很明显，对面的人没有听到她的肺腑之言，反而温文儒雅地收了扇，“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吩咐道：“再添一份锦汁脆虾和一盅花雕。”
他还真嫌饭菜粗糙了？蹭饭的家伙！画意的小宇宙冒着熊熊烈火。
“适才就想请慕兄喝一杯以报救命之恩，这顿饭算在我账下。”
小二应着退下去，大块头跟在小二身后，应该是付账去了。
怒火转为温柔的笑，画意微笑着抱了抱拳：“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复还真是个有先见的孩子啊！
酒很快端了上来，果然是清香漫溢。青衫公子端着酒为她缓缓斟了一杯。
很想推辞说不喝酒，但奈何画意顾着看他持酒壶的手去了，一时失了时机。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住酒壶的瓷盖，几乎和纯白的陶瓷融为一体，指节精致剔透得像是玉竹，皮肤细腻光滑像是奶色咖啡一般。
对面的青衫公子微微一笑，收回手：“不知慕公子为何盯着在下的手看？”
后面的临影倍感羞耻地咳了咳，揪了画意一把。
“咝——”忍住后背的痛，画意强笑，“在下……在下只是想起了家中的心上人，他的手生得也很好看。呃，比你的还好看。”
青衫公子一愣，随即微笑，“我的手怎比得上女子的圆润光滑，况且，男子的手该生得粗壮有力方为上。”
哼，讽刺我家容洵是吧！画意刚要说：“你才粗壮有力呢，你全家都粗壮有力！”但转念一想，对方又不知道她的女子身份，看来是自己愤青了点，于是笑道：“我还是喜欢修长细腻些的，握上去才舒服。”
天，她在说什么啊！
身后的临影再次狠狠揪了一把。
画意颤抖地笑，“我指的是女子，女子！”
“还不知公子是何处人士，似不是薄都人。”青衫公子问道。
“扶……福州，我从福州来。”画意答道。
“在下乃京城人士，不知公子来京所为何事？有什么在下可以帮得上的，请尽管开口。”
“暂时没有。”
“慕兄不必客气，你救我一命，我理当回报。”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暗暗揉着背上的痛处，画意勉强扯出一张笑脸。
一直站在青衫公子身后的大块头突然正色道，“慕公子口中的举手之劳可是我家主人的性命。”
画意不知该怎么回话，有些尴尬地来回看了看青衫公子和大块头。
“那只能证明你家主人体质实在虚弱，连把刀都躲不过！”短暂的安静中，临影翻了个白眼，“赶紧回家练练！”
画意此时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继续尴尬。
第一次被女人刻薄，大块头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半响，沉了脸色道：“那是因为你家公子自己凑上来帮忙，我家主人本就可以自己躲开！”
“嗬，那也是说我家公子的举手之劳根本算不上救了你家主人性命，只相当于你家主人自己的举手之劳，那你反应那么大作甚？！”临影毫不示弱。
画意有点被绕晕了。但见对面的大块头脸色又黑了一层，明显是听懂了。于是她只好咳了咳，“临影，主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大块头的脸更黑了。
画意心中抖了抖。大哥，我绝对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青衫公子冷声道：“远魈，谁叫你开口的？！”
大块头原来叫远魈……
“奴才冒犯了。”听见自家主人的话，远魈立刻恢复毕恭毕敬，随即转向画意做了个揖：“还请慕公子恕罪。”
画意生受了他一礼，又沉声道：“临影？”
临影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向前福了福身，“临影不懂规矩，向公子谢罪。”
“是慕某疏忽了，还不知公子贵姓？”画意问道。
是错觉么？为何她感觉这青衫公子是在刻意接近自己？薄都形势原本就深若寒潭，随时都要提防遇到的陌生人。若这人当真是来者不善，她必得小心应对，锦瑟的易容术毋庸置疑，怕只怕被人从其他方面识破。不过，真不知道这顿饭什么时候能完，她实在不习惯跟人彬彬有礼地你来我往啊！
“小姓谢。”
“谢兄。”画意持筷道。
见画意夹菜，姓谢的公子明显有些诧异：“你用左手？”
“哦。”画意赶紧吞下嘴里的牛肉，擦一把嘴边的油道：“我是左撇子，用不惯右手。”对待陌生人不能太真，报点虚假信息也是必要的。
可能终于看不惯画意用袖子擦油的惨不忍睹状，谢公子递过一方帕子，指了指她嘴边的油渍，恰巧画意也从怀中掏出手帕来，于是他愣了愣，正要将帕子收回，画意却在此时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将自己的手帕小心地塞回怀中，笑眯眯道：“谢啦！”
远魈一脸鄙视地瞪了眼临影，临影再次揪了自家公子一把，万分丢脸地转过头去保持距离。
谢公子也是呆了呆，直到画意擦完嘴，才回神道：“毋需客气，举手之劳。”
尽管他们都反应怪异，画意却并未解释。她着男装时向来没有带着一方手帕擦来擦去的习惯，倒是清秋的那条帕子一直放在怀里，不过她舍不得用。
头有点晕，画意敲了敲脑袋。看来真是累了，得早点回客栈睡觉去。
“不知慕兄会在薄都停留几日，也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谢公子体贴地为画意再斟了一杯酒。
“暂时不确定，运气好明早就走，运气不好明年走。”舀了勺晶莹剔透的水晶粥，画意趁热喝了一大口，烫得瞬即出了满额的汗。
对她的窘样视而不见，谢公子温和笑道：“慕兄竟不喜欢繁华的薄都？好似唯恐避之不及。”
画意低头喝着粥，“看别人繁华不如自己回家过小日子实在。”
“慕兄的姓氏在薄朝可不多见，不知和当朝大族慕相府上有何关系？”对面，谢公子慢慢问。
画意诧然抬头，然而眼前的影子却突然朦胧摇晃着，数重影像交叠变幻，谢公子笑容冷冷地抿在唇边。
她敲了敲眩晕的头，“没……没什么关系。”
“哦，慕兄既与慕相府无关，那为何使的是慕二小姐的缠情鞭？”清越如泉的声音此刻低沉如残酷的问讯者。
“我……我……”想说“NND，我真蠢啊”，但眼前一黑，画意一头栽在桌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