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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消得人憔悴之容洵。 第三十一回:梧桐筑·夕阳斜

    画意很确定自己听明白了容洵的意思,收回了外出令,地位在青色下,而且时刻被人看管着,明显是被贬的征兆。可是,在这梧桐小筑养伤的待遇却像是升职了。首先是好饭好菜好药的伺候着,对她的一切合理要求有求必应;再次,虽然青色是她的上级,却根本没有骄矜之色,换药的时候几乎把她当主子服侍;最重要的是,容洵那个闲得慌的,竟然每天悠闲地抽时间来她这里慰问慰问。

    画意后来才知道,她现在住的梧桐小筑在榆烟院之内,临湖而建,屋前是清澈浩渺的湖泊,视野宽阔深邃,后院则是高大茂盛的梧桐,此时是落叶翩跹的季节,澄黄的叶子飘飘随风逝去,美不胜收。容洵一般是午后来这里坐坐,不是懒洋洋躺在榻上吹风,就是倚靠着临湖的阑干晒晒落日斜阳。一般这种时候,画意都是卧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看上几行,一边歪头打着瞌睡。

    心里不是没有对容洵将她安置在榆烟院产生好奇,只是,扶苏宫深奥的宫主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即便问了,说不定也只得到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他的智商太高,她琢磨不透,也就懒得去消耗脑细胞。

    这一天,画意实在睡得太多,书本实在太无趣,干脆伸了伸懒腰下床倒水喝,而容洵恰在此时靠在榻上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嘎?画意喝完半杯水,不确定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你叫我?”

    容洵扬了扬眉,“你以为我叫谁?”

    扬什么扬!画意抖了抖眉毛,无所谓地从屏风上拿了件外衣,随意披上走了过去,靠着阑干坐下:“宫主找我有事?”

    目光从她的脸落到胸口:“伤口怎样了?”

    画意扶着阑干才没有摔倒,干笑:“还好!多谢宫主关心,还好!”

    犹记在她清醒之后的第一次换药,青色熟练地解开她的衣带,拿起小瓶往伤口倒药粉。画意一时好奇,问:“那天的剑真的是透胸穿过吗?”

    “嗯。”青色一如往常半句不多的风格,没有表情答道。

    画意想想有些后怕,下意识问:“肯定出了很多血吧?”

    “青色不知。”

    “呃?”

    手上不停,青色面不改色:“青色负责研药,伤口是宫主亲手处理的。”

    后来每一次看到前胸的伤口,画意都是一阵僵硬。

    “你可怕我?”淡淡的嗓音响起,勾回了画意的思绪。

    怕你?老大,亏你想得出这么难回答的问题!

    “宫主英明神武,身为下属,自然心生钦佩尊敬,是一种敬畏的怕,呃,”画意费力地想着词语,“但宫主平时跟属下交谈的时候,平易近人,咳,属下又不怕了。”

    容洵静静地看她说完,方才说道:“简而言之,表面怕,实则不怕,是不是?”

    嘎?归纳的可真贴切啊!画意差点要鼓掌称好了。

    容洵挑眉,“既如此,平日为何避着我?”

    画意一惊,面上仍是不改色,“宫主何出此言?属下怎会避着宫主?”

    容洵也不拆穿她,抬头环看小筑一周,转头注视她,“你可知,我为何让你住在榆烟院内?”

    “宫主自然是为了方便属下养伤。”画意答得整齐规范,“宫主体恤下属,宽大为怀。”

    “是么?就不怕我有目的?”

    “宫主身份高贵,哪会屑于算计一个低微的下属?属下如今一无所有,宫主即便真要算计,也没有什么好算计的。”画意低头答。

    容洵似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神情,“若我说有呢?”

    画意一怔,随即低头道:“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容洵有些意外地重复。

    “属下既然在这儿住了这么久,即便有什么目的,宫主想必早已经达到了罢,既如此,属下为何不留下?梧桐小筑景色怡人,陶冶目光性情,是个难得的佳处,属下继续留下也不会有更大的损失。”

    容洵玩味地看着她,“你倒是过得怡然自得。”

    “宫主过奖。只是不知,宫主所谓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么?”容洵喃喃,纤长的手指握在阑干上,渐渐用力,“如果说,我自己也不清楚呢?”

    画意一呆。

    唇角绽开一抹嘲弄,容洵望向湖面斜晖,金色的光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随水飘摇,随风远去,层层波纹散开柔和的光圈,如细碎的金子。

    唉,有的人明知自己魅力非凡却老是做出一些让人流鼻血的动作。画意悄悄感慨,目光从容洵的侧脸移到风光无限的湖面,支着下巴看斜阳偏移。

    波光渐渐黯淡,树影山影遮住了大半湖面,只余下小片夕阳。

    容洵淡淡收回视线,“美的东西往往短暂,看得再久,终究握不住。”

    旁观整个过程,画意也不禁生出怅惘,“是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结果本来就是逝去,想要抓住本就是徒然。”

    光线渐暗,容洵的轮廓愈发模糊柔和,琉璃色的眼眸望着她深邃沉沉,嗓音略含低柔无奈:“若偏偏我非要不可呢?”

    画意一时答不上来。这样的执念,她不想解,也解不了。

    许久,容洵望着湖面天际唯剩下金黄的光晕,只说了句:“进去罢,外面风大。”

    画意目光明亮透彻地看着他,坐着没有动。

    捻起她垂在肩头的一缕青丝,为她撩到耳后,容洵笑了笑:“进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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