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消得人憔悴之容洵。 第八回 伤离别·清秋节
随在青色身后七绕八绕，总算找到了房间。一路上，画意不忘张望着回廊外的景物，奈何夜色浓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干脆自动自觉放弃。反正说好了明天有青色来领她过去，用不找记路。
推开门，走在前面掌灯的青色直接找到油灯，点燃，灯火渐渐在屋子里晕开来，落下淡淡的光圈。
是一间普通的下人房，一桌一椅，一屏风一木床。画意坐上去试了试床铺的硬度，还好，跟念书的时候待遇差不多。环绕一周，确实太空旷的点，不过，不要紧，以后的日子有的是时间把它填满！
当初上大学一年级只揣了一个手提包上了火车，记得毕业的时候，琐碎的东西就往跳蚤市场拉了三大箱才罢休，画意对自己居家女人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窗口可以摆上几盆盆栽，最好君子兰，可以彰显气质；还可以去市场淘些书法字画挂在墙上增加文化气氛；再自制一个多层布柜挂在床头，放些日常需要的小物什在里面；桌子离床太远太麻烦，可以用帆布加上小竹枝做一个大箱子放在床上，吃饭看书的时候就把东西搁在上面，不要用的话塞在床下，把零碎的东西放里面，反正也不会很重。唉，要是有电脑就好了，就放在箱子上，待在屏幕前什么也不用管。画意叹了口气。
不过，现在不比从前，有个地方落脚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性命之忧么……
青色本在一旁等着画意的回应也好回去向宫主复命，却只见她叹息一阵傻笑一阵，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神游缓过神来，画意这才记起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一秒也不敢怠慢，赶紧道谢：“房间不错，请青色姐姐为我代谢宫主。”
论年龄，画意与青色该是不相上下，但青色老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哪里像是二九年华的女子？不过人家是大boss眼前的红人，尊称一声总是没错的。
“你觉得好便是，我也可回去复命。”青色没有什么表情，“明日巳时粉跹会领你去见二位执事，二位执事不是好糊弄的人，你最好记得准备。”
“啥？巳时？”眼睛瞪大。
青色不以为然：“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头摇得像波浪鼓。
“那就好。”
青色面无表情。
哎，大姐，笑容养颜懂不懂？成天一板一眼容易长皱纹的！
锦瑟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饭菜的小丫鬟。
一碟一碟的才被摆上的桌子，色香味俱全，画意努力控制才没有让自己在人前往桌上扑过去。
看着小丫鬟一样一样地将食盒内的饭菜摆全，画意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眼素色衣裙的小丫鬟：“这些都是你做的？”
“回公子的话，都是奴婢做的。”小丫头低声答道。
画意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咱们俩都是打工的，没什么奴婢不奴婢的！”
“打工？”小丫头毕竟经历少，不像大boss跟前的几位红人一样肠子曲曲卷卷的，疑惑地开口问道。
“就是你们这里的……哦，差不多是卖艺不卖身，不对，就是被剥削剩余价值的工人阶级，也不对！”脑中灵光一现，画意差点拍掌叫出来，“就是出卖劳力获取等价工资！”看小丫鬟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画意强调了一遍，“嗯，就是这样的人。”
小丫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公子说话很不同。”
“嘿嘿，是吗？”画意窘迫地挠了挠头，又问小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秋。”小丫鬟恭谨地答道。
“说好了没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咱俩平辈儿！”画意豪放地一挥手。
多亏了烛影精巧的化妆技艺，女扮男装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就连出身风尘的歌女陆依依都没有识辨出画意的女子身份。慕画意本人容貌无双，若以女子处世，凭她现在一无所知的境况，自然比不上男装来得方便。
清秋看了看房内的青色和锦瑟，见她们两没什么表示，似乎并没有阻挠的意味，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画意琢磨了会儿，问：“清秋？是‘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的清秋吗？”
清秋惊讶地看着画意，半晌才小心措辞道：“奴婢、清秋不懂诗词歌赋，不过听着这味儿，只觉得应该就是了。”
画意不禁嘻嘻笑：“没想到你鉴赏能力倒不错，要是当年高考我有你这么敏锐的洞察力，没把那味儿给听个南辕北辙，诗词鉴赏也不会是鸭蛋，可能毕业的大学就是北大了。”
“公子说的话，清秋不懂。”
锦瑟趁空挡不耐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慕姑……慕公子，这是宫主吩咐从药房为你找来的脂玉膏，有消肿润肤之用。”
画意这才醒悟自己竟将两位大红人撂在了一边，抱歉一笑，接过那玉色的小瓶，温润纯粹，拿在手中晃了晃，似乎挺少。
那容洵也太小气了点吧？还以为跟大boss直接开口，待遇会好些，没想到只有这么一小瓶！
似乎看出了画意眼中的不以为然，锦瑟正了正脸色，道：“公子不要以为这脂玉膏是普通的消肿药，它取自天山雪莲，糅之以玉工雕琢的粉末，经密制而成，江湖上千金难买，在扶苏宫，存量也不过十数瓶。”
这么稀有？！看锦瑟的神情，像是为容洵将药给了她有些忿忿似的，画意打着哈哈，悄悄将玉瓶儿塞入袖中。
青色、锦瑟正要出门离开，清秋也跟在后面。
画意赶紧拦住：“哎，清秋，你留下，待会儿等我吃完了将盘子一并带走，留在这里生细菌不卫生！”
虽然听不懂画意在说什么，但是大致意思还是明白了，清秋看了看两位姑娘的脸色，轻轻点了点头。
“清秋，坐！”关上房门，画意招呼着。
小姑娘有些无措，小声道：“公子客气了，清秋站着就成。”
“叫你坐你就坐嘛！”画意不由分说将她往凳子上推，一面眼疾手快捞了筷子端了饭碗开动，扑在美食上面大快朵颐，嘴里含着饭不忘解释：“我习惯吃饭的时候站着，有利于胃消化！”
惊诧地看着画意一阵狼吞虎咽，清秋的嘴不自觉微张，想说的话含在口中，愣是没吐出一个字。
“清秋，问你一下哦！”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又包了一大筷肉片大嚼，画意口齿不清地说道。
清秋呆呆地，“公子请问，若是清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真的？”画意嘻嘻笑，掏出玉瓶儿在眼前晃了晃，“这瓶里的药是不是真像锦瑟说的，千金难买？”
“这……”清秋蹙了蹙眉，小巧的脸上仍带着稚气单纯，“清秋只是一个低卑的下人，对这药，知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锦瑟姑娘为人清雅，自然不屑于说谎，想来，也必定不会骗公子。”
说白点，就是清高吧？锦瑟那丫头，看着也不像是爱说谎的坏孩子。乖乖，换句话说，她现在也算是千金富翁了？画意美滋滋地将瓶儿贴身藏在袖中。
“那，锁烟楼和容秋苑都是干些什么的啊？”画意好奇地问。
清秋疑惑地看向她：“公子不知道吗？”
敢情进了这锁烟楼就该知道它干些啥？她是被绑架进来的好不好！画意朝天翻了个白眼。
“容洵那死人没告诉我。”口气不善地。
清秋闻言，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赶紧上前来堵她的嘴：“公子怎么可以如此称呼宫主？若是被其他人听到，公子的性命堪忧！”
有这么严重么？当着容洵的面她说了不下两次，也没见着他发火。画意不以为然地看着紧张兮兮的清秋，掀了掀眼皮：“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个死人，讨人厌的死人！死人！”
“公子！”清秋连忙捂住她的嘴，急得快要哭出来，“就算为了清秋，也请公子不要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看着清秋小脸苍白没了血色的可怜样，画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计后果的恣意可能真会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一时不禁有些愧疚，拉住清秋的手歉然道：“我也就当着你的面说说，其他人面前我哪敢不要命？你不要担心，这是我的口头禅，以后一定约束自己的嘴巴。快笑一个，瞧你担忧的模样，一点也不可爱。”
清秋闻言噗哧一笑，不经意低头，窘迫地从画意手中急急抽出手来。
画意先是不觉，想起自己一身男装，脸也是一片红，不自在地咳了咳，眼睛瞟向别处：“对、对了，你还是跟我说说锁烟楼和容秋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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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不比从前，有个地方落脚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性命之忧么……
青色本在一旁等着画意的回应也好回去向宫主复命，却只见她叹息一阵傻笑一阵，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神游缓过神来，画意这才记起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一秒也不敢怠慢，赶紧道谢：“房间不错，请青色姐姐为我代谢宫主。”
论年龄，画意与青色该是不相上下，但青色老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哪里像是二九年华的女子？不过人家是大boss眼前的红人，尊称一声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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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不以为然：“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头摇得像波浪鼓。
“那就好。”
青色面无表情。
哎，大姐，笑容养颜懂不懂？成天一板一眼容易长皱纹的！
锦瑟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饭菜的小丫鬟。
一碟一碟的才被摆上的桌子，色香味俱全，画意努力控制才没有让自己在人前往桌上扑过去。
看着小丫鬟一样一样地将食盒内的饭菜摆全，画意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眼素色衣裙的小丫鬟：“这些都是你做的？”
“回公子的话，都是奴婢做的。”小丫头低声答道。
画意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咱们俩都是打工的，没什么奴婢不奴婢的！”
“打工？”小丫头毕竟经历少，不像大boss跟前的几位红人一样肠子曲曲卷卷的，疑惑地开口问道。
“就是你们这里的……哦，差不多是卖艺不卖身，不对，就是被剥削剩余价值的工人阶级，也不对！”脑中灵光一现，画意差点拍掌叫出来，“就是出卖劳力获取等价工资！”看小丫鬟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画意强调了一遍，“嗯，就是这样的人。”
小丫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公子说话很不同。”
“嘿嘿，是吗？”画意窘迫地挠了挠头，又问小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秋。”小丫鬟恭谨地答道。
“说好了没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咱俩平辈儿！”画意豪放地一挥手。
多亏了烛影精巧的化妆技艺，女扮男装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就连出身风尘的歌女陆依依都没有识辨出画意的女子身份。慕画意本人容貌无双，若以女子处世，凭她现在一无所知的境况，自然比不上男装来得方便。
清秋看了看房内的青色和锦瑟，见她们两没什么表示，似乎并没有阻挠的意味，这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画意琢磨了会儿，问：“清秋？是‘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的清秋吗？”
清秋惊讶地看着画意，半晌才小心措辞道：“奴婢、清秋不懂诗词歌赋，不过听着这味儿，只觉得应该就是了。”
画意不禁嘻嘻笑：“没想到你鉴赏能力倒不错，要是当年高考我有你这么敏锐的洞察力，没把那味儿给听个南辕北辙，诗词鉴赏也不会是鸭蛋，可能毕业的大学就是北大了。”
“公子说的话，清秋不懂。”
锦瑟趁空挡不耐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慕姑……慕公子，这是宫主吩咐从药房为你找来的脂玉膏，有消肿润肤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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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稀有？！看锦瑟的神情，像是为容洵将药给了她有些忿忿似的，画意打着哈哈，悄悄将玉瓶儿塞入袖中。
青色、锦瑟正要出门离开，清秋也跟在后面。
画意赶紧拦住：“哎，清秋，你留下，待会儿等我吃完了将盘子一并带走，留在这里生细菌不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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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坐！”关上房门，画意招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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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呆呆地，“公子请问，若是清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真的？”画意嘻嘻笑，掏出玉瓶儿在眼前晃了晃，“这瓶里的药是不是真像锦瑟说的，千金难买？”
“这……”清秋蹙了蹙眉，小巧的脸上仍带着稚气单纯，“清秋只是一个低卑的下人，对这药，知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锦瑟姑娘为人清雅，自然不屑于说谎，想来，也必定不会骗公子。”
说白点，就是清高吧？锦瑟那丫头，看着也不像是爱说谎的坏孩子。乖乖，换句话说，她现在也算是千金富翁了？画意美滋滋地将瓶儿贴身藏在袖中。
“那，锁烟楼和容秋苑都是干些什么的啊？”画意好奇地问。
清秋疑惑地看向她：“公子不知道吗？”
敢情进了这锁烟楼就该知道它干些啥？她是被绑架进来的好不好！画意朝天翻了个白眼。
“容洵那死人没告诉我。”口气不善地。
清秋闻言，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赶紧上前来堵她的嘴：“公子怎么可以如此称呼宫主？若是被其他人听到，公子的性命堪忧！”
有这么严重么？当着容洵的面她说了不下两次，也没见着他发火。画意不以为然地看着紧张兮兮的清秋，掀了掀眼皮：“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个死人，讨人厌的死人！死人！”
“公子！”清秋连忙捂住她的嘴，急得快要哭出来，“就算为了清秋，也请公子不要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看着清秋小脸苍白没了血色的可怜样，画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计后果的恣意可能真会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一时不禁有些愧疚，拉住清秋的手歉然道：“我也就当着你的面说说，其他人面前我哪敢不要命？你不要担心，这是我的口头禅，以后一定约束自己的嘴巴。快笑一个，瞧你担忧的模样，一点也不可爱。”
清秋闻言噗哧一笑，不经意低头，窘迫地从画意手中急急抽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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