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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四章

    鄂夫人看着呆坐在床上的妧媚,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她是多么疼爱这个女儿啊,怎能忍心她不幸福呢?

    “妧媚,你若真心不想嫁给襄亲王,额娘帮你,只是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也不是办法啊!”

    妧媚将头轻轻的靠在鄂夫人的肩上,“额娘,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原来不是一厢情愿,我原来对他也那么重要……”

    “他是谁?能告诉额娘吗?”

    妧媚摇摇头,“额娘,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这是我自己的路,我必须要走下去,就算不甘愿,也无路可退。”

    鄂夫人爱怜的抚摸着妧媚略显消瘦的脸颊,“可是你不幸福啊,一辈子那么久,你该怎么坚持下去?”

    妧媚抬起头,牵强的笑笑问着:“额娘,对你来说什么是幸福?”

    “你和费扬古能够健康平安,你的阿玛也能够在官场上有一席之位,不需多么位高权重、飞黄腾达,只要这样平平淡淡的就是幸福。”多么简单又让人向往的事……

    “可是额娘,对我来说,只要他一切都好,哪怕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好,就已经很幸福了……”不要太多奢求,只是这一点点就够了。

    鄂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妧媚打断了,“好了额娘,事已至此,没有我们更改的权利,我会嫁给襄亲王的,从此以后,我的路要自己走了……我有些累了,想在睡一下。”然后径自躺下了。

    鄂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像妧媚的话一样,事情到了这一步,没有犹豫和后悔的权利了,她只希望妧媚不要太苦了自己,只希望她能不要再受到伤害。

    明天就是迎娶妧媚的日子了,这一天他期盼的太久太久了,一想到明天妧媚就会成为自己的福晋,博穆博果尔就难掩自己兴奋之情。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了,不过总算熬过来了。他在心里暗自许诺,妧媚嫁给他后,他一定会很疼爱她,给她全世界的幸福,自此不再娶侧室,只宠爱她一个,他知道自己能够做到。

    妧媚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一身如骄阳般艳红的嫁衣,静儿手中的梳子在自己的青丝间穿过,夜似乎已经静止在这一刻了。身体在这里,但是灵魂却早已漂浮在外,漂浮在那个晴朗的林间,停留在那个青衫的男孩旁边。那天的阳光正暖,绿意正浓,一切都那么的刚好,刚好的相遇,刚好的缘分,刚好的爱意都在慢慢提升。

    “小姐,不早了,试过嫁衣就快些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静儿将梳子收进首饰盒内,脸色略显疲惫。为了准备明天的婚事,她可是费了好些心思呢。

    “静儿……其实你不必跟我一起嫁进王府的,我可以让额娘帮你找一门好的亲事,不会让你吃亏的!”静儿比自己年长两岁,按理说早应该出嫁的,可是一直毫无怨言的跟随着自己,现在妧媚马上就要嫁进王府,这样的日子如何是个头?

    “小姐,你又来说这些,你明知道我一点都不想嫁人,我们自小就在一起,你身边没有我怎么可以呢!再说,我在你身边惯了,离开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以后的事情,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小姐就负责好好的休息,明天做一个妹妹的新娘子就好了!”

    妧媚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静儿永远都是这么的替自己着想,“好的,你也早些休息吧!”

    静儿走后,整个房子有空荡了下来,明天她就是襄亲王的福晋了,这个让多少人羡慕的位子,她却如坐针毡。

    “你真的准备嫁给他?”

    冷不防的声音传来,妧媚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慢慢的从暗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

    阿九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好像是刚经历了什么,手臂上还隐约的看见一道道的血迹。

    “你怎么了?”妧媚急忙跑上前,才发现那些伤口那么的触目惊心。“你怎么会受伤呢?宝音呢?怎么没有替你疗伤?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跑过来?”

    妧媚的眼眶红了,那种担心比什么来的都汹涌。

    “你放心,我没事,多尔衮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的。”

    “他为什么总是和你过不去?那个位子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阿九温柔的抚着妧媚沾着泪痕的脸颊,看到她就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们先不要讨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你真的准备好了嫁给襄亲王?”

    “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你不是希望我嫁给他吗?现在又来关心我是否准备好了,这算什么呢?”妧媚撇开阿九冰冷的手,她真的没有办法去原谅他,纵然爱的那么深。

    “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但是我现在后悔了,跟我一起走好吗?我们永远的离开这里,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好不好?”他的语气不再如同以前那么冰冷,或许他也已经累了,早已厌倦的生活,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离开的借口了。

    “你真的能够放弃吗?你为了这个位子辛苦的煎熬了那么多年,把自己掩藏在另一个面目之下那么久,真的就真么甘心的放弃了?与其让我成为你放弃的理由,我倒宁愿嫁给襄亲王,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是啊,他真的是无法放弃,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代价却还没能换回什么吗,他又有什么理由让妧媚留在自己身边呢?

    妧媚看出了阿九的犹豫,她其实只想听到阿九义无反顾的说他可以放弃那些浮华,带着自己远走高飞,那么她也会不顾一切的而跟着他浪迹天涯。可是他犹豫了,妧媚知道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位子,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位子。

    “你走吧,不管怎样我都将是襄亲王的福晋,从此天涯两端,各自珍重……”

    妧媚转过身,背对着阿九,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泪,从此她将不再需要别人的保护和怜悯。

    看这妧媚落寞的背影,阿九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既然她已决定,他能够做的就是祝福她,然后彻底的消失在她生活里,不复相见……

    妧媚听见了门板关上的声音,她知道阿九已经走了,虽然以后想见的机会还是会很多,但是身份却不同,她不再是从前的妧媚,他亦不是之前的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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