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冥中耳 第十九章 傻子的厚黑智慧
我看到傻子两根黝黑的眉毛已经纠结成一团，不得不承认，傻子的确在动脑思考，百年不遇！
“东西都是有灵性的，猫认千，狗认万，这虫子能不能，咱也可以试试啊！”傻子像发现了万有引力一样高兴，在我看来实在是荒诞不经，我坐在车上一觉醒来之后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何况一只屁大不到虫子，怎么可能身怀那种绝技。
可这虫子也有点小，妈的放地上得用电子显微镜看，还得时刻提防着它钻洞溜了，傻子略一思忖，坐下来耐心地从自己的裤子上拨拉起来，几分钟后不见结果，直接让我坐下，从我裤腿上抽出根线，明摆着，我的衣服质量就是好的不得了，比傻子的粗布结实多了，一根线从裤腿到腰部不都不带断的，如此一来，傻子总共在我身上掠走了三根线。
真想说句，天无绝人之路，这虫子六条腿挣命一般舞动，爬的奇快，相当争气，想来还多亏傻子被咬了一口，傻子还给他儿子起了个响亮的名字——鼻子。嗯，很贴切。我们牵着鼻子，虽说有点讽刺，要是搁在大街上，准被人笑掉大牙，被骂神经病，最后以扰乱治安的罪论处。
经过几多跋涉，我心中又燃起点儿希望的零星，没想到自己在鬼门关走了这几遭，最后很有可能被一只进化不完全的爬虫所拯救。
虫子很快爬又进了一片林子，它依赖着很强的嗜血性，在一堆落叶中停了下来，那落叶比周围高出很多，我一脚踢开，里面居然是一只死尸！
具体说是只死猴子，只要是猴子出事儿的这种场景，我都会非常欣慰。好一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爬虫，嗜血的天性着实不易改掉，竟把我们带这里来了。这就像要求瘾君子在白面儿面前无动于衷一样难。
傻子打眼一观，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他妈的这不正是他不久前拿黑折子抡死的那只妖孽吗！是冤家路窄还是阴魂不散！这么跑这里来了！再有，这猴子的葬礼也忒隆重了点。
我看到那猴子从脖子处裸露出的鲜红的肉块，强咽了两口唾沫。“怎么办？沈哥。”傻子问道。我说，遇见咱是它前世今生注定的缘分，咱就捡能利用的利用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骨头该烧就烧了吧，水葬太飘零，土葬太阴冷，咱就送佛送到西，再帮他一次……火烤了吧。
傻子点点头：有道理，书生哥！不愧是有大学问的人！
好久不见荤腥，这一餐吃得我嘴歪眼斜，尤其那成块的连在骨头上肌肉，别看筋头巴脑，嚼起来特别带劲。虽缺油少盐，但纯天然气息郁厚，味道反而不亚于烤全羊，最后直撑地傻子站不起来了。
我说，咱们的鼻子虽然前期坏事做尽，但到后来在我们的监督之下也迷途知返，打算将功补过，咱也拿点肉犒劳犒劳你儿子？
“最好不过！吃饱好干活！”傻子说。
那爬虫本来就有想挣脱线的意思，我扔了块半熟还滴着血的后脊梁给它，它好像也饿极了，脑袋动了几下就钻进了肉里，试想那感觉有多爽，就好比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钞票里，实实在在被钱压到喘不过气的感觉。
接下来的事是傻子和我所始料未及的，那爬虫在肉里拱了几下最后露出半个身子，强蹬了几下腿，然后一动不动——死了。
大脑里轰地一下，傻子和我面面相觑了整整一支烟的功夫没有言语，然后各自努力去扣自己的喉咙，将胃里的事物倒腾出来，眼泪鼻涕俱下。
“完了完了！这么毒的虫子舔了几下猴子肉都一命呜呼了，咱可是放开肚子吃的，不消一刻，我们也剩不下了，趁现在还有意识，赶紧写份遗嘱交代交代后事，让家里人来年这个时候多扎几个女纸人给咱烧烧……！”再看傻子，他的整张脸已经失去了血色，不过还是那么黑，他好像不打算挣扎几下了，只松散地躺在枯叶里，背景很合适。
我想，再过会儿，我就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了或者冥人了，我也学着傻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摆在了枯枝烂叶之中，脑子里一团糟，泪水夺眶欲出。
“沈哥，你死了吗，我怎么看不见你？”傻子有气无力地道。
“废话！你把眼睁开！”我说完，居然发现自己没死！“我没死！”极悲生乐！
我刚要起身，傻子一把摁住我：“我们老家那儿有一种七步蛇，被咬的人在七步之内就像没事人一样，走到第七步之后马上就会翘辫子！”
“你他娘的不会说点好听的！跟猴子学会了是吧！”我对这种蛇也略有耳闻，不过觉得七步致死之说不太可信，要是被咬之后，立马站住不动还死不成了？也许是蛇毒在血液里扩散时间的问题，人一活动，血液循环毫无疑问会加速，蛇毒遍及全身人也就走向自己的坟墓了。
“生死有命，早死早投胎！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算是死不了，走不走的出去这鬼地方还得倚仗我们的造化，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什么七步八步的，先来个百米冲刺再说！走！傻子！”
傻子哆里哆嗦爬了起来，好歹喘了几口气，而我即将验证这毒致命与否，战战兢兢地迈出几步之后，双脚就再也不听使唤，颤抖个不停，心里就想些鼓励的话，横竖是个死……不过是个死……生命不过是个过程……早解脱……一了百了……
我没有死成。
或许是因为我报了必死的决心，几十步之后，我顽强地活了下来，傻子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他打保票，危言耸听的话下次不会再有了。最后我们把“鼻子”死亡的原因归结到它自己身上——刚生完几百个崽子，很辛苦，要坐月子的——产后猝死——差一碗红糖姜汤。
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们是有福之人，走出诡地指日可待！我走了几步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最后都把手伸进了傻子的咯吱窝，傻子的上牙也一个劲儿碰下牙，啪啪作响。
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一道闪电把整个山林照得银亮通彻，接着闷雷在天际炸裂开去，把天空一分为二，惊得我一把把傻子揽在了怀里，我咒骂这里的天气，都快到十月份了，还他妈有雷阵雨，据说热带雨林里的雨就像这里，说来就来，说晴就晴，我看这里的植被与雨林不二，难道气候方面也异于河南其它地方之外，而自己独享一个施雨龙王？
在这里，没有了表和地图，也就没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天黑了，或许还在傍晚，只是乌云在作祟。我取出手电筒的时候，硕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疼。
我摸摸脸皮，担心被雨点砸出坑来，现在，必须马上找个避雨之地，连小学生都知道在树下躲雨是不安全的，
好在手电筒是防水的，将近半米来长，拿在手里就跟像根棒槌，由于雨太大，灯光在倾盆的大雨里并不能照太远，只五六米的样子，相反，五六米外的视野经这么一照，就一点也看不清了。
傻子用手连续顶了几下我的后腰，雨声湮没了他的声音，我大骂了他几句，估计他也没听见，我便顺着他眼睛的角度看去，我是有些夜盲的，刚开始什么也看不见，而后发现有两颗宝石一样的东西发着绿荧荧的光，看上去阴冷异常，我和傻子又一阵哆嗦，妈的，什么事都让我们这对难兄难弟碰上了！
它在动！
飘忽的动，在这漆黑的暴雨之夜。
幽灵？妈的！怎么净是从没见过的东西！小爷自从来了这里，详实大开了眼界。
我信仰的是唯物主义，膜拜的是马克思，也就是说牛鬼蛇神之说纯属扯淡，更别说子虚乌有的幽灵了，此刻傻子也真傻了眼，要是实实在在的野兽，他倒还能用黑折子对付一阵，我一手把手电筒扛在肩头，一手握住大腿上的匕首，慢慢朝绿光出挪动。
都说狼在夜里眼睛就是绿莹莹的，看这光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半左右，绝对不是狼，我暗想，这要是个野兽，我就拿手电筒先给他一当头一棒，再三刀六洞把他撂倒！省得它在虎视眈眈冲小爷发光放电，要真是个幽灵……磕仨头立马撒丫子开溜。
这宝贝还真会与我们周旋，等我们靠近了，它也走远了，就是不等我们进入手电筒的有效范围，着实把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无可挑剔！妈的到底是想害我性命还是在为我们引路！
不知道要把我们引向何处。
又一道闪电划过，深林中瞬间的光明没有维持太久，我的视力经过这么一闪，几秒钟后才有所恢复。
再去四下里扫视发光的东西，早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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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虫子也有点小，妈的放地上得用电子显微镜看，还得时刻提防着它钻洞溜了，傻子略一思忖，坐下来耐心地从自己的裤子上拨拉起来，几分钟后不见结果，直接让我坐下，从我裤腿上抽出根线，明摆着，我的衣服质量就是好的不得了，比傻子的粗布结实多了，一根线从裤腿到腰部不都不带断的，如此一来，傻子总共在我身上掠走了三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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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很快爬又进了一片林子，它依赖着很强的嗜血性，在一堆落叶中停了下来，那落叶比周围高出很多，我一脚踢开，里面居然是一只死尸！
具体说是只死猴子，只要是猴子出事儿的这种场景，我都会非常欣慰。好一个狗改不了吃屎的爬虫，嗜血的天性着实不易改掉，竟把我们带这里来了。这就像要求瘾君子在白面儿面前无动于衷一样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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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爬虫本来就有想挣脱线的意思，我扔了块半熟还滴着血的后脊梁给它，它好像也饿极了，脑袋动了几下就钻进了肉里，试想那感觉有多爽，就好比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钞票里，实实在在被钱压到喘不过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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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哆里哆嗦爬了起来，好歹喘了几口气，而我即将验证这毒致命与否，战战兢兢地迈出几步之后，双脚就再也不听使唤，颤抖个不停，心里就想些鼓励的话，横竖是个死……不过是个死……生命不过是个过程……早解脱……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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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们是有福之人，走出诡地指日可待！我走了几步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最后都把手伸进了傻子的咯吱窝，傻子的上牙也一个劲儿碰下牙，啪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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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用手连续顶了几下我的后腰，雨声湮没了他的声音，我大骂了他几句，估计他也没听见，我便顺着他眼睛的角度看去，我是有些夜盲的，刚开始什么也看不见，而后发现有两颗宝石一样的东西发着绿荧荧的光，看上去阴冷异常，我和傻子又一阵哆嗦，妈的，什么事都让我们这对难兄难弟碰上了！
它在动！
飘忽的动，在这漆黑的暴雨之夜。
幽灵？妈的！怎么净是从没见过的东西！小爷自从来了这里，详实大开了眼界。
我信仰的是唯物主义，膜拜的是马克思，也就是说牛鬼蛇神之说纯属扯淡，更别说子虚乌有的幽灵了，此刻傻子也真傻了眼，要是实实在在的野兽，他倒还能用黑折子对付一阵，我一手把手电筒扛在肩头，一手握住大腿上的匕首，慢慢朝绿光出挪动。
都说狼在夜里眼睛就是绿莹莹的，看这光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半左右，绝对不是狼，我暗想，这要是个野兽，我就拿手电筒先给他一当头一棒，再三刀六洞把他撂倒！省得它在虎视眈眈冲小爷发光放电，要真是个幽灵……磕仨头立马撒丫子开溜。
这宝贝还真会与我们周旋，等我们靠近了，它也走远了，就是不等我们进入手电筒的有效范围，着实把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无可挑剔！妈的到底是想害我性命还是在为我们引路！
不知道要把我们引向何处。
又一道闪电划过，深林中瞬间的光明没有维持太久，我的视力经过这么一闪，几秒钟后才有所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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