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冥中耳 第二章 零碎
两个阔别四年的人就这样一直喝到半夜。我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晃晃疼的要命的脑袋，连根猴毛也没见，四下里寻找猴子，搞了半天他钻到床底去了，正蜷缩在那里睡的别提多香了。我将整个身子俯下去，蓦地，猴子浑身一阵抖动，醒了过来，骤然坐起来望着我，四目相对。
“你同性恋啊，看什么看？！”被猴子这一声叱呵之下，原本打算说的话全部短路到一干二净。
“你看小爷像吗？小太爷要是的话也决计不会临幸你这样的类人猿，我说，猴子…”我刚要把嗓子眼中的字发出音来，猴子接了话茬，“我说老沈，我先洗把脸不知可否，还有你昨晚那一脚直接导致我爬了一夜愣是没摸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被子，又被你几个翻身卷到身上，真有你的。”
两个人各自点上支烟坐在地上闷抽起来，沉默一分钟之后同时大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家里的管家惊慌失措的一路小跑过来，边擦着湿手边用异样加疑惑焦急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猴子，我忍俊不禁道没事，管家走后二人对视又狂笑不止。
仿佛。这是多年前。
我带猴子去街头吃了些早点，猴子双手端着阔别多年的汤面发出诗人般的感慨，我不理会：“老板再来五碗给他。”
洛阳城外依旧的古香古色掩不住城内高耸云端的钢筋混凝土，我们一直将车骑到荒野时方才停下来，手表显示是下午五点多，我们居然游荡了一天了。夕阳的余辉给一切镀上一层神秘的古铜色，我们躺在山坡的草地是拼命地呼吸，我扔给他一支烟，满脸期待。猴子自然知道我的意图，点着了烟，面露难色。我说有人强迫你还是有人强奸你，你他娘的快老实交代。
猴子长吸了一口烟：“我…说了你信吗”
“你外婆的！快说！”我破口大骂道。
他说话时不想人打扰。
我高中毕业后一直游手好闲，后来经人介绍去了一家快递公司帮人送货捞个烟酒钱，九月的一天早晨我起的特别早打算赶快把昨天剩下的一件邮件送出去，白天好好休息休息。不过这次出门真够远的一直要到龙谷村，这村子偏僻的很，我从来没听说过。天还没亮猴子我就驱车小心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一个没留神撞上了路边一谷垛上，擦擦惺忪的睡眼，柴堆旁竟然露出半边惨白的脸！
我雪白的工作服彻底湿透了，身上3650根白毛齐刷刷竖起来。“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撞的”但低头一看，摩托车的前轮居然碰到了那尸体，于是来不及多想，丢下车便跑，等跑出去几十米，转过头稍稍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我这不是肇事逃逸吗，明明不是我干的！要逃也得把作案工具藏好啊！
我壮着胆子摸摸那人当地脉搏，尸体还没死透彻，余温尚存，脉相也不像要死人的样子。于是赶紧把那人从柴火堆里扯出来，又点燃一大堆篝火，借着恍惚的火光观察那人，脸色煞白独有眼圈又黑又深，伤痕累累。前额宽大，双耳修长下垂。“怎么长的这个破相，三分不像人七分鬼相似，跟如来佛祖差不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贵人？看来他是很久没休息和补充盐水了”在确定是个活人不是鬼之后猴子安下心来，用军用水壶倒出些水滴入那人口里，又加了一些柴火，突然那人猛地坐起来猛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原来是我一时大意火苗子窜到那人衣服上燃烧了，真是讽刺人，家还没死就差点给他火化了。
那人在地上像驴一般打了几个滚，我一时不知所措。眼睁睁等他停下来，凑上前去，那中年人瞬间睁开眼，单手像掐小鸡一样死死掐住俺的脖子，力气奇大的他另一只手就要劈头盖脸地打过来。百般挣扎大呼饶命之后，那人见我没加反抗就缓缓松开了手，猴子一边稳定他的情绪一边揉揉自己几乎变形的脖子。
那人狼吞虎咽吃了些我的口粮，得知自己被救了之后仍是面无表情，好像自己对活着并没有太大渴望，只是在自己怀中摸索着什么，我担心是中年人要杀我灭口，更不敢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受伤，于是后退几步，心生了戒备，不料是自己小人之心度死人之腹，那人从被磨的破烂的怀里取出一块比酒盅要大上一圈的东西，是块古玉！我摸着手心温良的玉器，喜不自胜，还别说，真是遇见贵人了
“你走吧”那人头也没抬。
“可是…你…怎么办”我战战兢兢地说。
“还不快走！”
“是是是…”我巴不得马上走，赶快远离那气氛诡异地要命的地方。于是抬起地上的车一溜烟就跑了，大有要出河南边界的决心，也不管什么货不货了，直奔家里，先找床被子定定惊魂捂热了脑门子再说。
猴子像讲故事一样迤逦说到这里，口袋的手机急促地响了两声。
“sorry。”猴子又不由自主地绅士一样说了句鸟语就跑到二十米之外接电话去了。
“你外婆的！”我点燃棵烟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心里一下—他连正题的毛也没沾。
一棵、两棵、三棵，这样等着等着，半盒烟都抽干净了，索性捡起地上的烟头再抽几口。我真是等的不行了，最后烟头也没的抽了。真想过去一问究竟他这是唱的哪出！但转念一思量，他既然避着我，我再过去了就不好了。而且猴子且通话且看我。由于距离原因，只看见他张口闭口说着什么，风向变化之际能有只言片语落到我耳中，认真听时，全然不闻，气的我直喘大气。花儿都谢了花根都烂了的时候，他完活了。
“你外祖母的！快过来让小爷踹你两脚，你他，妈给谁打电话，交代遗嘱吗？！你那个亲身经历的故事，我已经想出结局来了，是不是你小子之后梦游进了一个山洞，且不是花果山还是五指山，总之你遇到了一白胡子老头，胡子比你大腿还长，他给你一本九阴真经你看了一遍，过目不忘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
“是什么是！快说，我这还等着续集呢”我不耐烦道，因为我端的忍不下去了！！这时猴子的手机又响了。
“别说了快走，以后再跟你解释！”猴子边说边拉拽起我衣服便向市区开去。道路两旁参天的古墓拼命往后退去，坐猴子的车看来必须买全身的保险，我顶着90分贝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噪音向前大喊了几句慢些，不知他听也没听见，风驰电掣涛声依旧。终于我被虐了20余分钟后，车猛的停下来，二人的头上每一根头发都向后横向发展的。
面前是城中相当奢华的酒店，大门左边横卧的巨石上苍劲地刻着“蓝海”两个字，据说单是这块石头就花了七十多万。我不知道猴子出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出事了。猴子走路的速度极快，老气横秋，我得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等进入大厅后，他依旧没有说一句话，正巧一个年轻的小姐体态端正地捧着一瓶尚未开启的红酒，猴子二话没说探囊取物般敏捷的略走了红酒，等小姐反映过来，再去找他已是枉然。
之后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猴子地冲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人面前，瞪了他一眼，好像要说的全说了，那家伙一点不比猴子矮，反而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脸上大大小小五六处吧，最长的一块直拉到喉咙处，道上混的？
我咽了口唾沫，没敢再靠近一步。等那家伙意识到猴子不是开酒瓶的服务员已经晚了，酒瓶加上装着的酒数斤的重量在空中抡圆了冲着疤拉脸的脑袋就开了瓢！我想去拽猴子也是鞭长莫及。接着玻璃碎片混着名贵的酒水和溢出的血液犹如天女散花般炸开花了，敢情他的脸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疤拉脸双眼睁的愣大一动不动看着猴子，一股股血流顺着留下来。反正我是傻了，猴子这次这么这么利索这么男人，不会是疤拉脸泡了猴嫂吧。
我一看四周人头攒动，几个更高的人将猴子团团围了起来，我见势不妙拉起猴子就往外撤，此时完全陷入混乱的局面，我抓起一个硕大的椅子挥舞着：“快走猴哥！”说话间又推到两位阻拦的青年人，那疤拉脸势力着实不小。等上猴子了车，我将椅子随手扔在地上，也跳上了车，绝尘而去，算是出了是非之地。
回到家已然是晚上八点多钟，虽然回想起来万般后怕，我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以至于双手不停战栗，说话颠三倒四。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肆一次了，等到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落下一道划口，这才感觉到痛。猴子坐下后也有些不适，我退下他的外套，又被惊倒，从颈部到后心的地方也是一道，皮开肉绽，好在没伤到骨头。
“这群是什么人，这么狠，你怎么认识他们的。我先送去你去医院吧”我说。
“不可以，我的伤不碍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现在去一院无异于是自投警察的罗网，…这事不该让你掺进来的，连累你了三婶！对了，有酒吗还？”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又从家里翻出一瓶白干递给猴子，见他一抬头，三口就下去半瓶，然后全部往背后一浇。
“啊——”猴子借着酒精麻醉要着牙，却还是差点昏过去。汗水豆粒一样摔在地上，湿了一大片，我总共找到七个创口贴，一字排开才将伤口合上。往下看时，发现猴子身上越来越红，像血一样蔓延开，我闪身借着灯光探过头去——不由深吸一口凉气——猴子背后下部竟隐隐是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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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性恋啊，看什么看？！”被猴子这一声叱呵之下，原本打算说的话全部短路到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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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是多年前。
我带猴子去街头吃了些早点，猴子双手端着阔别多年的汤面发出诗人般的感慨，我不理会：“老板再来五碗给他。”
洛阳城外依旧的古香古色掩不住城内高耸云端的钢筋混凝土，我们一直将车骑到荒野时方才停下来，手表显示是下午五点多，我们居然游荡了一天了。夕阳的余辉给一切镀上一层神秘的古铜色，我们躺在山坡的草地是拼命地呼吸，我扔给他一支烟，满脸期待。猴子自然知道我的意图，点着了烟，面露难色。我说有人强迫你还是有人强奸你，你他娘的快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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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雪白的工作服彻底湿透了，身上3650根白毛齐刷刷竖起来。“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撞的”但低头一看，摩托车的前轮居然碰到了那尸体，于是来不及多想，丢下车便跑，等跑出去几十米，转过头稍稍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我这不是肇事逃逸吗，明明不是我干的！要逃也得把作案工具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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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地上像驴一般打了几个滚，我一时不知所措。眼睁睁等他停下来，凑上前去，那中年人瞬间睁开眼，单手像掐小鸡一样死死掐住俺的脖子，力气奇大的他另一只手就要劈头盖脸地打过来。百般挣扎大呼饶命之后，那人见我没加反抗就缓缓松开了手，猴子一边稳定他的情绪一边揉揉自己几乎变形的脖子。
那人狼吞虎咽吃了些我的口粮，得知自己被救了之后仍是面无表情，好像自己对活着并没有太大渴望，只是在自己怀中摸索着什么，我担心是中年人要杀我灭口，更不敢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受伤，于是后退几步，心生了戒备，不料是自己小人之心度死人之腹，那人从被磨的破烂的怀里取出一块比酒盅要大上一圈的东西，是块古玉！我摸着手心温良的玉器，喜不自胜，还别说，真是遇见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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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怎么办”我战战兢兢地说。
“还不快走！”
“是是是…”我巴不得马上走，赶快远离那气氛诡异地要命的地方。于是抬起地上的车一溜烟就跑了，大有要出河南边界的决心，也不管什么货不货了，直奔家里，先找床被子定定惊魂捂热了脑门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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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外婆的！”我点燃棵烟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心里一下—他连正题的毛也没沾。
一棵、两棵、三棵，这样等着等着，半盒烟都抽干净了，索性捡起地上的烟头再抽几口。我真是等的不行了，最后烟头也没的抽了。真想过去一问究竟他这是唱的哪出！但转念一思量，他既然避着我，我再过去了就不好了。而且猴子且通话且看我。由于距离原因，只看见他张口闭口说着什么，风向变化之际能有只言片语落到我耳中，认真听时，全然不闻，气的我直喘大气。花儿都谢了花根都烂了的时候，他完活了。
“你外祖母的！快过来让小爷踹你两脚，你他，妈给谁打电话，交代遗嘱吗？！你那个亲身经历的故事，我已经想出结局来了，是不是你小子之后梦游进了一个山洞，且不是花果山还是五指山，总之你遇到了一白胡子老头，胡子比你大腿还长，他给你一本九阴真经你看了一遍，过目不忘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
“是什么是！快说，我这还等着续集呢”我不耐烦道，因为我端的忍不下去了！！这时猴子的手机又响了。
“别说了快走，以后再跟你解释！”猴子边说边拉拽起我衣服便向市区开去。道路两旁参天的古墓拼命往后退去，坐猴子的车看来必须买全身的保险，我顶着90分贝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噪音向前大喊了几句慢些，不知他听也没听见，风驰电掣涛声依旧。终于我被虐了20余分钟后，车猛的停下来，二人的头上每一根头发都向后横向发展的。
面前是城中相当奢华的酒店，大门左边横卧的巨石上苍劲地刻着“蓝海”两个字，据说单是这块石头就花了七十多万。我不知道猴子出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出事了。猴子走路的速度极快，老气横秋，我得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等进入大厅后，他依旧没有说一句话，正巧一个年轻的小姐体态端正地捧着一瓶尚未开启的红酒，猴子二话没说探囊取物般敏捷的略走了红酒，等小姐反映过来，再去找他已是枉然。
之后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猴子地冲到一个满脸横肉的人面前，瞪了他一眼，好像要说的全说了，那家伙一点不比猴子矮，反而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脸上大大小小五六处吧，最长的一块直拉到喉咙处，道上混的？
我咽了口唾沫，没敢再靠近一步。等那家伙意识到猴子不是开酒瓶的服务员已经晚了，酒瓶加上装着的酒数斤的重量在空中抡圆了冲着疤拉脸的脑袋就开了瓢！我想去拽猴子也是鞭长莫及。接着玻璃碎片混着名贵的酒水和溢出的血液犹如天女散花般炸开花了，敢情他的脸就是这么一路过来的。疤拉脸双眼睁的愣大一动不动看着猴子，一股股血流顺着留下来。反正我是傻了，猴子这次这么这么利索这么男人，不会是疤拉脸泡了猴嫂吧。
我一看四周人头攒动，几个更高的人将猴子团团围了起来，我见势不妙拉起猴子就往外撤，此时完全陷入混乱的局面，我抓起一个硕大的椅子挥舞着：“快走猴哥！”说话间又推到两位阻拦的青年人，那疤拉脸势力着实不小。等上猴子了车，我将椅子随手扔在地上，也跳上了车，绝尘而去，算是出了是非之地。
回到家已然是晚上八点多钟，虽然回想起来万般后怕，我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以至于双手不停战栗，说话颠三倒四。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肆一次了，等到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落下一道划口，这才感觉到痛。猴子坐下后也有些不适，我退下他的外套，又被惊倒，从颈部到后心的地方也是一道，皮开肉绽，好在没伤到骨头。
“这群是什么人，这么狠，你怎么认识他们的。我先送去你去医院吧”我说。
“不可以，我的伤不碍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现在去一院无异于是自投警察的罗网，…这事不该让你掺进来的，连累你了三婶！对了，有酒吗还？”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又从家里翻出一瓶白干递给猴子，见他一抬头，三口就下去半瓶，然后全部往背后一浇。
“啊——”猴子借着酒精麻醉要着牙，却还是差点昏过去。汗水豆粒一样摔在地上，湿了一大片，我总共找到七个创口贴，一字排开才将伤口合上。往下看时，发现猴子身上越来越红，像血一样蔓延开，我闪身借着灯光探过头去——不由深吸一口凉气——猴子背后下部竟隐隐是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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