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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四十二)二国洽谈

    “跟我?”任凭大惊。

    “是,使者明确表示了,跟你。”风乔云淡风轻道。

    “我琢磨不透他们的动机了。”任凭摇头陷入迷思,“跟我和亲有什么好处?我一不是皇亲而不是富商,浅井葵嫁与我对两国关系一点帮助也没有。”何况他已娶妻,阳书岛究竟是怎么想的?

    风乔冥思苦想,猜测:“兴许是想将你这等头脑的人才纳入囊中?”

    “我的存在只会毁灭他们。”只要他们敢让他进入阳书岛的贵族阶层,那么便是他们内部最薄弱之处开始破碎之时。

    “我也猜不透。”风乔无奈地摇摇头,“后日将与使者再次洽谈,届时你去会会他吧。或许只有你自己去问去观察,才能看清对方的来意。”

    “也只有如此了。”

    使者是个长相普通的青年男子,操着一口与浅井葵一般无二的口音,见了任凭后,便直接开口了:“可是任凭大人?”

    “是。”任凭微微惊讶于对方的洞察力。

    “在下姓原,乃是来自阳书国的使者。”对方客气地自我介绍着,神情却无丝毫的恭敬之意。

    “我知道。”

    “想必任大人为了和亲一事特意前来?”使者猜测道,“上一回的和谈大臣里面并无任大人。”

    “我亦是守边的臣子之一,理应为大晏进献绵薄之力。若原先生对我的到来有丝毫的意见或猜测,还请不要带到和谈的桌上讲。”任凭在使者正前方坐下,腰板笔直,下巴微微扬了扬,正色道:“今日我主谈,在座的诸位大人皆是见证。”

    使者轻轻一愣,未料任凭会将他的来意如此轻描淡写带过,气势却干脆得不容人再质疑。

    一旁的风乔觉察到了二人之间的气氛微僵,低咳了两声,语气友好道:“开始吧。”

    “从贡品开始谈。”任凭用手指敲了敲指下事先列好的单子,指尖停留在第一点上,“阳书岛愿意称臣,进贡,是吗?”他问得极其威严,与其说是询问的确定,不如说是不容人拒绝的质问。

    “是。浅井将军愿意向舒帝陛下称臣,并且每年进贡一千颗南海上等珍珠,十株珍贵的珊瑚。”阳书岛处在南海中央,其地恰好盛产珍珠与珊瑚,此等条件对双方来说都极为的公平。

    在场的诸臣诸将皆面露欢喜,却不料任凭沉颜摇头:“称臣,自古多少乱臣贼子,挟天子以令诸侯?浅井将军的‘称臣’无法保证阳书岛与大晏永远和平共处。”

    “想必任大人熟读兵书,纵观历史,也应当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永远的合作。”使者意味深长道,“在下以为,在这一点上,谁也无法保证一百年后会发生怎样的事。”

    “那么就没得谈了。”任凭将背微微朝后一倾,倚在椅背上,眼一闭,颇有一拍两散不谈了的意味。

    “那任大人想如何?”使者端着抹僵硬的笑容,像是耐着性子在问。

    任凭忽的睁眼,眸子里流溢出一抹算计的精光:“珍珠珊瑚可以不要……”他话音刚落,营帐里一片抽息声,却听他接着铿锵有力道:“阳书岛每年必须向大晏进贡十艘最新的战船!”晏国最忌惮水寇之处,便是他们在水上的一往无前,只有在水上遏制住了他们,才能做到真正的控制。

    使者脸一沉,勉力扯出笑容,咬牙切齿道:“任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们。”任凭抱胸睨他,“进犯淇州的是你们,如今被困的也是你们。浅井大将军究竟以为自己有何利器在手,可以跟我们谈条件?”家仇未报,他又凭什么任这群滥杀无辜的贼寇换一种身份光明正大踏足他的故土?

    身侧的风乔在桌上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过火,逼得对手恼羞成怒反咬一口。

    使者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反问:“那么任大人又认为晏国有什么利器在手,可以开出如此欺人太甚的条件呢?”

    不等任凭回答,他咄咄逼人继续道:“是那两万将士吗?我阳书岛崇尚武士精神,将士们多数宁死不屈,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是他们的荣耀。但浅井大将军仁慈,特派在下来赎这些人。也就是说,任大人自以为信心满满的把柄,很可能在下一瞬便化作白骨一堆。”

    任凭微愣,不曾料对手如此的不开化,将人命视作草芥。

    使者见他气势略减,趁机压上:“任大人是否敢承认,晏国时时刻刻忌讳着我阳书国的战船,才会开出如此的条件,为的就是完全地控制水上的形势,掐断那唯一一丝被反扑的可能?”

    任凭不答,只是闭眼扯出一丝笑:“将士的死是荣耀,那么……浅井大小姐呢?”

    “……”使者语塞,不想他话题矛头转向如此快。浅井大将军在他临走前特意吩咐过,葵小姐一定要完好无损带回去。“晏国以扣住一名弱女子为由借机狮子大开口,这样的事传到后世不怕被人耻笑?”使者回过神来,冷哼。

    “不止浅井大小姐。”任凭坐直了身子,手指继续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一声声扣到人的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大晏国最锋利的武器,乃是沿海的商贩。想必原先生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请先生自己琢磨。”

    阳书岛立于南海中央,邻国中除了晏国,其余各国皆与之隔着葡桃的海相望。小岛物质毕竟缺乏,常年需与淇州乃至整个大晏国的商贩保持密切的贸易来往方可维持生计。这或许是他们进攻淇州的动机,却绝对是他们的死穴。

    只要舒帝陛下颁发一条禁海令,禁止与外海商户做买卖,不出一年,阳书岛整个经济便会倒退到无法维持自己的地步。

    但,禁海这样的事,阻挡了敌人,却也困住了自己。乃是一个国家到最后才会走的一步。

    使者沉默,半晌才道:“进贡之事,在下需问了浅井大将军意见方可答复。”

    “好,下一事,和亲。”任凭面不改色道,“浅井大小姐的婚事,莫要扯到我身上。我已娶妻,不可能再娶一个妻子。”

    “据说葵小姐很喜欢任大人。”使者道。

    “那与我何干?”任凭挑眉,“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我为何一定得娶她?”

    “任大人对葵小姐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不该对小姐负责吗?”使者难以置信地反问。

    他此话一出,营帐中气氛徒然一转,众人皆望向任凭,目中一片暧昧。

    任凭不知所以,“那样的事?”

    使者低咳两声,面露尴尬:“在下以为,在诸位大人面前说起,有损葵小姐名声,还请诸大人回避。”

    “等。”任凭挥手叫住欲起身请辞的诸人,义正言辞:“我行得正坐得直。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何惧被人听见?你有话便说,休要损我名声!”

    使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娓娓道来:“据说……某一日,任大人曾将葵小姐拉入营帐中,葵小姐很久之后才出来,彼时……发丝凌乱。”

    他点到为止,却足以令人想入非非。

    任凭颦眉回忆,半晌才想起当时浅井葵探过头来看他故意铺好的假地图,他为了达到逼真效果,特意摁了她的额头,指甲意外勾到她头顶的发髻,后来见她整理了一下,哪知是越整越乱,最后变成了……发丝凌乱!

    未及任凭解释,使者又道:“据说……后来有人发现,葵小姐的内衫是被撕得破烂。”

    任凭错愕,表情颇是无辜。

    众人却信以为真地鄙视了他一眼,仿佛在谴责他动作禽/兽乱撕美人内衫。

    风乔却猛地恍然大悟,低声道:“原来那是她的内衫。”

    “什么?”任凭回过头来低声问道。

    “就是被拦截下来的那份假地图,应当是她撕了自己的内衫用炭笔画上去的。”风乔解释。

    “……”任凭却难以向众人解释,沉吟片刻,脑中忽然闪过一念——为何阳书岛的人会对晏军内部之事知晓得如此清楚?

    难道……有内奸?

    ***

    京城任府内,林果儿仰躺在院子里的长椅上,舒服地晒着太阳。

    陈管家从门口领了物事,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双手递上,“夫人,有给您的信件。”

    林果儿一听有信,“倏——”地从椅子上坐起,乐颠颠地拆开,满脸灿烂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失落渐渐爬了上来。

    陈管家一见便知不是自家大人的,安慰道:“夫人,您前几日才收了信,哪有那么快……对了,这是谁家来的信?”

    “江南山庄。”林果儿无精打采地将信纸随手摊在桌上,身子一仰腻在椅子上,“庄主邀请我与任凭去参加画尊大赛。”

    “这是好事啊。”陈管家端着笑容安抚,“江南山庄向来门槛甚高,画尊大赛多半得自己报名参加。少爷和夫人能得庄主惦记着亲自发信函邀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是……”

    “再去……然后再拿第二么……”林果儿无力地望着陈管家,目中无神,“而且,就算拿了第一,没有任凭在,我还是会觉得自己其实是第二。”

    “夫人……”

    “我要等他回来。然后……明年再一起,堂堂正正比一把!”林果儿握拳,斗志满满道。

    “呃……”面对着这等斗志,陈管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道等少爷回来,就为了跟他比一场而已么?

    就在此时,那头听雨连滚带爬冲进来,边跑边喊:“小姐,不好了小姐!”

    陈管家与林果儿面色皆是一白,显然是想到了同一件“不好了”的事。

    难道是……任凭出事了?

    “怎么了?慢点说。”陈管家走上前,扶住刹不住的听雨。

    “我刚刚、刚在外面听说,”听雨大口大口喘着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说姑爷赢了……水寇输了。”

    “那是好事啊。”陈管家疑惑。

    “不是不是……他们在和谈。外面都传遍了,说姑爷要跟对方的公主和亲!”

    和……亲?!

    林果儿猛地,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葡桃的海神马的……名字来源是波罗的海……

    某小苹果是不恶搞名字不舒服星人……(捂脸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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