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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巴掌

    在困惑与绝望交织下,我终于和傅念琛道出离婚二字。彼时已是深夜,位于渭城白云山顶的这家酒店已是万籁俱静,推开窗,能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已是暮春,还有些寒意,山风吹来,摇摇欲坠。

    我痛苦的捂着脸缩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窗帘的衬层在身后扭层地飞舞,整个卧室都透着风。黑暗中我看不到任何希望。过了一会,听到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又沉又快,又有一双凌乱的脚步跟随在后,隐约听见顾宁川气喘吁吁地喊声,“嗳,老傅,你冷静点……和陆宜好好说,别冲动……”

    等到这儿时,房门已经被大力踹开,月色朦胧中,赫然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我愣愣地站了起来。

    顾宁川吓了一跳,“怎么不开灯!”

    傅念琛已经大步朝我走来,拽起我的手腕就往外拖,我被拉得踉跄,但一声没吭,顾宁川终于找到开关,房间顿时大亮起来,我看到傅念琛一张铁青的脸,怒气薄发,非常吓人。顾宁川大概也从未见他这样生气,他一把挡在我们面前,着急地说,“老傅,你让陆宜好歹解释一下,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焦头烂额,丢了脸面,但也不能拿自己女人出气啊,啊?听我的。”

    “老顾,你让开!这是我和陆宜之间的事!”傅念琛不耐烦地说,伸手去推他,两个在门口招架了起来。

    我心力交瘁,神情涣散,到底还是被傅念琛拉了出去,顾宁川只好追在后面,到了车库,见到陆砚青,正候在顾宁川的车旁,见到我出来,马上跑到我跟前喊,“姐!”

    她被傅念琛的脸色吓到,小心站在我身旁,低声说,“姐,我们拦也拦不住,本来今晚请姐夫出去散一下心,结果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冲到这儿来。你小心点。千万别和姐夫吵,他要说什么,你暂时先忍着。等这事过了再说。”

    她刚说完,我就被傅念琛推到后座,轰的一声关上车门。陆砚青跟着车窗,拼命拍着,转眼,车子就似箭一般弹了出去,风驰电挚地冲下山道。半路,傅念琛开了车窗,冷风混着夜的寒气灌入,我吸了口冷气,人也有些清明过来,搂着自己开始发抖。傅念琛一撑着方向盘。一手点了支烟吸,吐出的烟雾飘到后座,夜风中,那一点猩红格外刺眼。

    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有风的呜咽声。

    到了别墅,漆黑的一片,那日在庭院童童哭闹的声音还残留在脑海。被拽进了客厅,我下意识地问,“童童呢。”只是冷得牙齿都打起颤抖来。

    我们上了二楼,傅念琛将我推了进去,门在他身后关上。在梳妆台上的烟灰缸里他熄掉烟头。我坐在床边,他好像冷静了下来,脸色似冰僵一般的沉稳,眼神却暗得不见底。挽着手臂似蛰伏的黑熊一般盯着我。

    “你再说一遍。”他说,冷不丁地。

    我心知他问的是哪句,但一时没吭声。他声音便拨高了起来,一字一句,“把你今晚和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低头看着地毯,觉得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才抬头看他,“念琛,离婚吧。”

    “你想与那小歌星在一起?”他沉沉地说,眼神那样凶煞。

    “不,与他无关。我知道这件事会有多大的后果。是我对不起你。”对现在的傅念琛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去撕了他的面子。他是有社会地位的男人,是个成功的商人,最看中名望。

    “你什么时候和他搞上的。”

    他有些粗鄙地说,为了陈述他轻蔑的语气。

    “不,这是意外。那天我喝醉了。”我崩紧了声音说,抬头看他,“我与他什么也没有发生。”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渡过了一夜,你跟我说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好笑地直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一拳打在镜面,碎了一地。

    “是。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的确好笑,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会相信吧。我知道,我说任何话都是欲盖弥彰。

    “你还在为那小白脸说话!”

    “他靠自己的才华与能力在娱乐圈打拼,并没有靠任何人。至少没有靠我。”

    “你敢说你们没有私情?!!陆宜,你真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笑话啊。”他突然自嘲地笑起来,“没想到我傅念琛到今天却被你陆宜玩了一把。”

    “念琛,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指指自己,似笑非笑,“为什么要这样说?啊?我的钱拿去烧了扔了,也比去投在那小白脸身上强!还让你们去渡假,拿着童童当幌子!我像冤大头一样,给你们制造机会,让你们在我面前暗渡陈仓。陆宜,你不是把我当傻子是什么?!!!”

    我紧紧捂住唇,羞辱得全身都发起抖来,“傅念琛,你说话太过份了!”

    “若不是因为童童……”

    我的声音被脸上突然的火辣打断,力道大得让我从床边跌到地上,耳内一阵嗡嗡尖叫声,良久才慢慢有声音传来,“……到这个时候你还拿童童当借口,以前你们怎么吵闹我都无所谓,但你却这样伤害她,背叛我!你知道我的底限是什么,还这样做!一直以来,我都太纵容你了!”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嘴里满口的血腥味,我的手从麻木的半张脸抹过去,满掌心都是血。他的所有控诉像脑海中时隐时现的星星,毫不真切。

    他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我不再开腔,说了他亦不会听。何况我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自己的世界,脑中有空旷的轰鸣,像人感冒时的晕眩感。愣愣看着傅念琛叉着腰来回踱步,一手配合着说辞在比划着。我没有为我与他说离婚二字后悔。正是因为想明白他会与我说什么,他会如何联想,窜连起所有的一切,我才说离婚。

    这并非什么冲动。而是一个周全的回答。

    一直以来作为我们婚姻中的隐患,秦展,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毫无躲避的可能。

    在所有人看来,我对不起童童,背叛了傅念琛。我身为傅太太,对不起我任何一个身份。我知道傅念琛说的底限是什么。我不该去伤害童童。我失去了身为傅太太唯一的资格。

    对傅念琛来说,秦展也好,我也好,单独来说,并不具备伤害力。我们的罪孽,来自于双重背叛。这已经不是绯闻可诠释。而是丑闻。所以他才这样生气。他娶我,包容的底限是,我至少不要伤害童童。

    他只给我一巴掌,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唯有离婚,他才能解脱。只不过,我忍耐不到他主动说这两个字的一天。

    我无话可说,无言以辩。他终于发泄完,坐到床沿,伸手盖住额头。这时我嘴角和牙龈开始有知觉,发起痛来,那一巴掌,让我划伤了嘴唇内的皮,还潺潺流着血,我启步去洗手间,想去溯溯口。

    感觉到手被牵住,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没有抬起头来,仍用手盖着眼睛,一手拉着我。我便扯了一下,他又将我的手捏紧。

    仍没说话。

    “我很难受,我去洗一下。”我说。

    “疼吗?”良久他才说。

    “有点。”

    “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说。

    “不用了。”我甩开他的手。进洗手间关住了门。

    这一晚我们没有再吵。他去客房睡。

    我却睡得很香,这是大半个月来,我睡的最好的一个觉,一个梦都没有做。好像不管明天如何,我都不惧怕。

    早上傅念琛仍在,我未睡时他已坐到床边等我。我吓了一跳。

    爬起身来,他将重重的一包东西甩给我。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拆开,发现是许多我与秦展的照片,从在酒吧,我们上车,然后进公寓,再然后他送我出来这一系列,各个角度都有。我也那山羊胡调情的照片也赫然在目。

    我一张一张又收了回去。

    “你想怎么样。”我说。

    “我全买下来,这件事风头被压了下去。但我不保证那个小……那个歌星会说什么。我会去与他谈。他要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他。”

    “你打算原谅我?”我不可思议地说。

    他回我冷笑,“我不会放你们逍遥。”

    “不相信我,这样的婚姻维持有什么意义。”

    “我与你讲感情时,你是什么态度。现在我与你讲婚姻,你又提感情?在你眼里,我们的婚姻就是名实存亡,现在这样,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我无法在这个家再待下去。离婚对你,对童童都好。”

    “这是你要面对的事,我只负责处理你的丑闻。”他站起身来,一音定锺。为了不让我好过,他选择两败俱伤。面子亦不顾。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但又似乎一目了然,他要让身败名裂的我,在这桩婚姻里受煎熬。他要看着我痛苦。就算这是桩有名无实的婚姻亦无所谓。

    我觉得很悲哀。

    但正如他所说,我没有资格说什么话。他只是如我的愿,让我们这桩婚姻变得如我想的一样。

    原来他是想报复我。

    “如果我执意要离婚呢。”我叫住他。

    他反过身来手指着我,“陆宜,不要想和我斗。”

    我一时哑然。

    “最近这段时间你给我安份点。”他警告我说。

    “童童怎么办。”我无力地说。

    “我先让她住妈家。过段时间她就会平静下来。”

    他用力甩门出去。

    我看着空旷旷的空间,知道,我与傅念琛这桩婚姻的平衡已被彻底拆除。如果说我们一直坚持的是0度婚姻。那么现在,便是负数。这便是我的报应吗。

    我坐在床上发着呆来。时间便这样悄悄流逝,我毫无作为。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一段QJ戏。哈哈哈。算了,一巴掌了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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