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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现锋

    眼见白衣公子二人已经离开,在场众人才大大的喘了口气。回想起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大家都心有余悸。

    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那三具尸体, 众人一时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都一齐望着那掌柜。掌柜招呼刚下楼的伙计和另一个来搬那尸体。哪知那二人都两腿打颤不敢帮忙。掌柜只好低声对二人说道:“你们只要帮我将这三个死人搬出去,等天亮后拉到乱葬岗上埋了,这个月每人就多发五两银子的工钱。”二人闻言双眼发光,五两银子可是他们大半年的工钱。于是金钱战胜了恐惧,三人麻利的将死尸抬了出去。

    掌柜回来的时候,饭堂里已是闹哄哄的一团。大家都在为要不要离开的问题而大声争论。

    “我看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留在这里凶多吉少……”

    “红楼的人说不定会来找他们报仇,那些人杀人不眨眼,就怕会殃及池鱼啊……”

    “那两个煞星会不会在我们睡着的时候给我们一刀啊?……”

    “我明天要回去见老婆,不想死在这……”

    “可是外面又黑又冷,现在正是野狼出没的时候,况且还有那么远的路……”

    “现在出去不被狼吃也要给冻死……”

    “那怎么办呢?”

    “……”

    一时间大家都在走与留之间难以取舍。

    掌柜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说到:“各位客官,小店今夜发生这样的事实属意外,大家都受惊了,我在这给大伙说声抱歉。不过这件事乃是江湖中人的争斗,与我们无关,那两个人刚才既然没有为难大家,说明他们也并非凶恶之辈;说今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多半也是真话。”

    众人细细一想,倒也觉得有道理。倘若那白衣公子二人要做什么杀人灭口的事的话,现在大家只怕早已死去多时了。

    掌柜的清了清嗓子,接道:“况且现在这条路上除了小店外,还要走三百里的路程才能到离这最近的黄石镇;客官们大多数人都常年在这条道上往来,路上的情况就不用我多说了。”他顿了顿,微笑道:“客官们如果要在这过夜的话,就只收酒饭钱,住宿免费。”

    众人一听,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同时也显示出了掌柜处事冷静、通融世故的老练一面。

    于是大家又坐回了各自的位置,都在低声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掌柜带着伙计很快地清理了现场。一间客栈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刀光剑影、喋血亡命的搏杀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那个青衣的年轻人一直都坐在那安静地喝着茶,似乎并没有受到那喋血场面的影响。人们也没有刻意地去注意他。等到那壶茶喝完了时,他才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在那登记本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掌柜:“多少钱?”

    掌柜看见他写下了“叶渐红”三个字,说道:“客人只付饭钱就好了。”那“叶渐红”却道:“没关系,掌柜的不必客气。”掌柜一时也不好推辞,只好道:“那一共是一两八文钱。客爷真是个爽快的人。”不由得多瞧了几眼青衣人。

    青衣人叶渐红取出银两付了帐,由一个伙计带着上了楼。他的房间就在那白衣公子房间的旁边。白衣公子的房们紧闭着,不知道二人在干什么。

    伙计正在给房门开锁,另一个伙计正吃力地提着两个大木桶上楼来,却是给那白衣公子送热水来了。走到二人身旁时,脚下一滑,一只水桶脱手飞出,而那伙计急呼一声,只好一把抓住了叶渐红的左臂,不让身体倒地。

    哪知他一把抓住的,居然是一只空荡荡的衣袖。

    那水桶却被叶渐红右手稳稳地提住。

    伙计一时尴尬得满面通红,急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叶渐红将水桶还给他,淡淡一笑,道:“不要紧。”

    那伙计后来一直在想:那么一个俊逸的人,怎么就只有一只手呢?

    房间里就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矮桌。床上的被子虽然有些破旧却还干净;桌上摆着茶壶和杯子,十分简单的摆设。不大工夫伙计也送来热水,叶渐红洗了脸后身体轻松了许多。

    窗外呼啸的冷风中有狼群的嚎叫声。叶渐红静静地和衣躺在床上。这一次初入塞外乃是带着师父的托付而来。他想起临行前师父的嘱咐:“你虽然自小凄苦且身带残疾,但心志坚毅生性洒脱;但是最让我欣慰的却是你做事都有始有终,而且极具原则。这次远去塞外,最重要的不是要完成我交给你的嘱托,而是要磨练你的江湖阅历。”他又想起师父那满是沧桑的脸上的凝重之色像窗外的夜色般深沉:“塞外之地的局势十分凶险复杂,本不该让你孤身前往。无奈我有承诺在身无法亲自前去;所以你此次远行万事都要谨慎提防,不可让自己陷于泥潭之中。要知道漠北这潭水的深浅,可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啊!”

    对于这远离中原的塞外,叶渐红仍是谨慎多过好奇,他虽不知师父所说的凶险情势在这块陌生的地方到底意味着什么,却依然将那沉重的嘱咐牢记心中。

    塞外之行走到这里,便与今夜的追杀场面相遇,却是他平静的旅途上的一次不小的震撼,而今晚的所见,让他隐隐预料到已经慢慢接近这对于自己十分陌生而复杂的环境的边缘。红楼黑榜十八高手虽然名动江湖,却也没在他脑中留下些许印象;倒是对那神秘的白衣公子印象深刻颇具好感;但那白衣公子看上去并不像一般的江湖中人,能让人花大价钱调动红楼杀手刺杀的对象也自然不是普通的人物!

    叶渐红虽然对那白衣公子有不差的印象,但并不代表他会去进行更深的了解。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楼下的说话声逐渐少了起来,那些留下的客人陆续都去休息,他们身体虽是躺着的,但眼睛却整夜都不敢合上。

    但他们居然真的在平静中度过了一夜。

    过了一间客栈后几十里的地方有一条大河,河前面有一个名叫黄石镇的小镇;而过了黄石镇不远就是克伦城。克伦城周边的蛮夷部族众多,与本地和中原来的客商贸易关系密切,是一个非常繁华独特的地方,因此被称作是漠北第一大城。

    现在虽然还是早晨时分,但在去黄石镇的路上却有很多的行商旅客,一路上人声马鸣十分热闹;他们要在大河那坐船过河后在黄石镇稍作歇息,然后前往客伦城。

    那大河的水流虽然不急,但却很深。河里的三条大木船正来回忙碌,河的两岸都有很多人在上船下船,岸边有人搭了个凉棚在卖茶水,来不及上船的人就在那喝着茶等下一轮。

    这样的忙碌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一批又一批的商旅都已过了河,岸上的人渐渐少了。眼看着又一条船靠了岸,船夫将跳板搭在岸边上,然后站在船头上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朝岸上吆喝:“还要过河的就赶快了,时间可是不早喽。”

    岸上还有十来个人,闻言都蜂涌而至。船夫抬眼看见人群后还有一个脸带病容的白衣公子及背着包袱面色苍白的黄衣汉子牵着马站着,就叫道:“大家不要急,让有牲口的人先上,可不要乱挤。”下了船将二人的马用黑布蒙了眼睛带上了船尾。白衣公子二人上了船后,后面的人也陆续上了船。

    白衣公子倚着船舷而坐,双眼低垂着,黄衣人站在他的身旁,眼睛里充满了警惕的冷光。

    船夫见人全都上了船,正要撤了跳板,却听马蹄声响,岸上又来了一个青衣年轻人。

    船夫忙向年轻人打招呼:“客人要过河么?我这船上还有位置呢。”

    青衣年轻人见船上果然还很宽敞,便道:“那就麻烦船家帮我牵一下马。”船夫利索地将马弄上了船。

    青衣人上了船后,忽然看到了白衣公子,后者原本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垂着眼皮,这时却双眼一抬,二人四目相对,俱都微微一愣。两人昨夜有同桌共餐之缘彼此已经认识;然后二人相互淡然一笑,就算是打了招呼;青衣人叶渐红便在白衣公子斜对面找了块木板坐了下来。

    船夫撤了跳板后就开始收取船费,一个人一两银。这条河也就三十多丈宽,一两银确实有些贵了;便有人说道:“一两银子的船费,船家你是不是收得太贵了?”那船夫呵呵一笑,道:“客人多半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们三条船在这河上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是这么收船费的。你们别看这河没有多宽,可船上这么多的东西牲口,却就我一个人划船,可是吃力得紧哩。”他这么一说,也就没人再说什么,毕竟这河上就那么几条船,要过河就只有忍痛掏腰包了。

    白衣公子的对面是个驼背干瘦的老头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梳着两个麻花辫,小脸蛋红扑扑的非常可爱。船夫收到那老头那里时,老头伸手在怀里摸索一阵后掏出十几个铜钱,船夫皱着眉头说到:“老人家,你这点钱可不够啊。”老头子那干皱的脸一阵烫热,低声道:“真对不住,我不知道过河要那么多的钱……”船夫道:“这样吧,你看你们是两个人,我就收一两银子让你们过河,怎么样?”老头支吾着说道:“可是……我身上真的没那么多钱啊。”那船夫道:“这可是为难我了,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老人家你若真的没有,那你就只有下船了。”那老头一听,顿时急了,道:“下船?可是我还要过河去找我的儿子啊……”小女孩也带着哭声道:“爷爷,我要去找爹爹……”

    那船夫正左右为难,却听那白衣公子冷声道:“船家何必为难?一个老人家又能占了你多大的地方?他的船费算我的就好了!”船上的人都觉得船家太小气,一齐盯着他。

    船夫顿时满脸通红,不知说什么好。黄衣人取了银子交了船费,那老头感激地对白衣公子道:“公子真是好人,太感谢了,谢谢!”小女孩也看着他甜甜一笑。

    叶渐红此时所见,心中对白衣公子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收完了船费后,船家便起锚开船,他人虽小气,但行船的技术却十分老练,不大工夫便已平稳地到了河心。

    那小女孩正拿着一个布娃娃玩耍,老头有些晕船的样子,抚着胸口直喘气。不知怎的小女孩的布娃娃掉了,滚到了白衣公子的脚前。

    白衣公子就将布娃娃捡了起来,小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圆圆的眼睛眨了眨,道:“谢谢叔叔。”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伸手就要把布娃娃给她。

    却听一声惊呼:“小心……!”话音未落,变故突生、杀机骤起!

    就见白衣公子手上的布娃娃蓦地裂开,扬起一团黑色的烟雾;那小女孩身子猛然一纵,手里一柄乌黑的短剑闪电般刺向白衣公子心脏!同一时间里,那驼背老头身形一弓,腾身而起时双手暴扬,十数道银光暴雨也似地向白衣公子罩落!

    这场毫无征兆的刺杀果然是蓄势已久,意求一击致命的攻势快似电闪、疾如雷霆。离白衣公子最近的黄衣人不曾料想到那祖孙俩会是埋伏的杀手,一时措手不及,想要出手相救已是不及,情形顿时凶险万分!

    而白衣公子耳中惊闻警语时,手上布娃娃腾起黑雾,眼前漆黑一片,紧接着锐锋逼体,心知已是中了暗算。可是他乃背靠船舷而坐,一时身无退路,急切间上身只有奋力向左一偏,避开心口要害;那小女孩的短剑“噗”一声刺入了白衣公子的左肩。

    剧痛传来,白衣公子胸中怒焰狂涌,冷喝道:“该死!”手中剑光似狂风般卷起,小女孩闷哼声中一条白嫩的手臂已被齐肩切了下来,洒起血雨一片。虽是惨痛难当,但那小女孩竟是紧咬牙关,退后几步,企图不让身体倒下。

    就在小女孩重伤退后之际,但见寒芒急闪,竟是那驼背老头的暗器袭至!白衣公子的身形依然被笼罩在黑雾之中,他虽目不能视物,但耳力却是极好,听见有暗器破风之声传来,暗道一声不好,想要躲避却分不清方向,瞬间便陷入了死地。

    那黄衣人怒吼一声,就要扑去挡暗器。

    在白衣公子命悬一线之时,船上蓦见双锋破空而出!

    一刀似狂龙怒舞,飞起青森森一片纵横的刀影将暗器尽数卷飞;另一刀锋寒若雪,冷锐无声地疾斩身在空中的驼背老头。

    白衣公子趁机身子一滚,从弥漫地黑雾中冲出。

    那老头的绝杀一击遭人破坏,怒哼一声,道:“什么人敢管红楼的闲事?”却是好身手,身势一沉,从那刀锋下飘落于船舷之上。但那双刀却无意伤人,一出即收,那老头还没看清刀势去向,刀已不见。他原本弯驼的背部现在挺得笔直,刚才那张可怜的脸也变得异常阴冷;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那个年轻的青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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